王妃威武-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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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行禄垂眸低头,迅速的道出了谜底,赢来了一阵欢呼。
十个灯笼,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巨力神玩石子,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在最后一个花灯谜底被解开之后,商贩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捂着怀里的钱袋子欢喜的钻进了别的杨柳之下,想要在花灯会未完之前再多赚一笔。
有些看客开始去了别的热闹处,一些敬慕颜行禄的看客却是还拥挤在杨柳下,等着看颜行禄如何处置这些花灯,有些年不过十五的小姑娘还在窃窃私语着,说若是颜行禄走了,自己定要将这花灯买下来。
被儒生簇拥着的颜行禄站在杨柳之下,仰头看着头顶花灯,落寞孤寂。
没人明白,他此举是意欲何为。
没人明白,他买下这一树的花灯是为了什么。
并不是年少轻狂为了彰显自己才子之名而多此一举,他只是想,多吸引那道目光片刻罢了。
这一树的花灯,为她而点。
他心中盛开怒放的花,为她而开。
他在杨柳这侧,她在杨柳那侧,可是,却不可能会再有语言。
就像那日,他屹立在垂柳旁,立在风雪中,与她隔着只是数步之遥,却都只是默默转身。
“颜兄,这一树的花灯你要如何处置?”
张景看到人群中杜依依的身影,起先还有诧异,但看其身侧并没有护卫,便知道她也只是来凑个热闹,默默行了一礼之后就再没有多想。
“就让它蜡炬成灰燃到天明吧!”
颜行禄低下了头,清澈的目光看了一眼人群,漫不经心恍若无意的在她身上划过。
“张兄,走吧!我们去泛舟!”
张景欢快的应了一声好,随着颜行禄一同钻入了人群。
花灯未买,在有官府管辖的花灯会上那些为爱痴狂的小姑娘还不至于太造次,失落的望了许久也就都走了,再没了热闹看,其他的看客也都走了,后来的看客也都是侧目看一眼,并未驻足。
他没说,但她明白,这一树花灯,是为她而留。
那一刻的眼神,她明白。
“呆子就是呆子,白费了几十两的银子!”
杜依依苦笑着揉了揉已经发酸的脖子,走入了人群。
这树花灯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了,这些花灯,这个夜晚,这颗杨柳,都已经留在了他她的心中,成为不可磨灭的回忆,成为涩口而回味甘甜的过去。
宁致远不需要去寻她,只要抬头看一眼,就能发现她的存在。
在人群里搜寻了几圈后,他才看到了钟楼上与沈客常流并肩而立的杜依依,衣袂飘飘恍若要乘风而去。
愉快的夜晚,总会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湖畔杨柳岸,那颗在寒冬下都活了过来的杨柳,突然的就起了大火,烧得只剩下了树干,好在这是冬末春初而不是秋末,好在大多有人贩卖的花灯都是隔着一棵树悬挂,不然这一场因‘天干物燥’而起的大火,可是要让许多人血本无归了。
钟楼高耸在不夜天之上,凭栏而立的杜依依虽没能看到这场火的来源,但也明白这是因何而起。
天干物燥为何只是烧了她与颜行禄的那棵树?曹大人的解释托辞,实在不可信。
受这一场火的影响,兴致正浓的许多人都不得不为了自身同伴的安全离开了花灯会,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花灯会上的人就少了大半。
“天色已晚,明日还要上朝,湘雪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沈客那双冷冽的眸子并没有被这橘黄灯光烘暖,湖畔那一捧花火也没能让他皱一下眉头,今夜的沈客,有些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有些魂不守舍。
“嗯!注……你们走吧!”想到堂堂沈大将军的威武,杜依依收住了那句注意安全。
“嗯!”沈客颔首,身后巨大的身影骤然而动,清风能吹得衣袖鼓起,却不能吹动紧束的发髻。
低头看着钟楼下层,看到那沈府夫妇的离去,杜依依将目光看向了他处。
“常先生可是看了一场热闹!”
常流一直站在钟楼二层,在她回首看到他与沈客并肩的时候,只觉得画面十分协和宁静,现在她却做不到这样的宁静。
“皇城灯火几重天,站在钟楼二层,只看到了寂然,怎看得到热闹!”
“于热闹之中看出寂然,常先生果然与众不同。”
“湖畔那捧火花,倒是有些热闹!情之一字,确实难懂!”
“难懂的不是情,是心!常先生,看你有些话憋了一天了,说出来吧!”
“圣旨已下,二月初七,王爷迎娶侧王妃宁宜!”
乳白色的月光与橘黄色的灯光交汇,像是在高出四周屋宅的钟楼二层生出了氤氲雾气,将其变得超然于世脱离红尘阡陌一般。
杜依依嘴角挂着最动人的笑,提在腰间的双手并没有不安的绞动,清风吹得头顶金钗步摇摇曳,却吹不动夹着棉絮的薄袄子。
她看着很平静,其实很不平静。
这是她也曾抗争过的,最终又是一道圣旨决定。
在皇权面前,她无能为力。
一道圣旨改变了杜依依的一生,改变了她的一生,如今,又要改变另一个人的一生。
她不是无法接受这道圣旨,她只是有些不甘不愿。
宁致远迎娶青澜,她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她沉默,宁致远迎紫月入门,她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她依旧沉默,二月初七宁宜要进门,她知道是为什么,但她无法沉默。
经受了伏虎军变冲击后开始再次控制着历史年轮朝着自身希夷方向滚动的人们,开始行动了。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继续败坏下去,她也不在乎在别人看来自己这个睿王妃是有多么的可笑,她走到今日,为的都只是自己。宁宜与青澜紫月都不同,她是郡主,与皇上面前有座的宁王的宝贝女儿,宁致远唯一畏惧的人,不要想也知道,她的出现,会打扰她的生活。
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她只是要平平静静的好好生活,为何却要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宁宜与宁萧一般大,与宁萧一样的性情,与宁萧像是同胞姐妹,但她毕竟不是宁萧,她与宁萧亲近,那是因为宁萧的身份不会干扰她的生活,那是宁萧对自己发出的善意。
宁宜可有?
第一次见她,她就从宁宜身上看到了深深的恨意。
明明是她要来夺自己的夫君,她却咬牙切齿的恨着自己,难道都以为自己真的那么好欺负?
第一百九十六章:一厢情愿的想法
第一百九十六章:一厢情愿的想法
杜依依好欺负,她可不好欺负。
这无关爱,是尊严的抗争。
夜风习习,吹得硕大沉重的铜钟嗡嗡作响,花灯会的人已经走了一半,余下寥寥花灯无人照应下也应被风吹灭了大半。
身在高处,更觉寂寥。
不等那个人跨入钟楼,杜依依就先常流一步下了楼,青澜一直就坐在钟楼里头,有士兵把守的钟楼闲人不得靠近,在冬末深夜,更是清净。
归去的路,四人都走得很平静,三人行,却并没有人能真正开怀起来,常流与青澜关系向来不错,一直都在与青澜说着话免得太过安静会太过尴尬。
尽管一路宁致远提起了许多话头,但杜依依都只是嗯嗯的应付着,了无兴趣,自然了无乐趣,宁致远不再尝试,就只能是沉默。
但再沉默,两人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十多步之隔。
青澜回府就去了后院,常流回了常流院,两人回了怀瑜居,然后各自洗了脚,宽衣解带躺在了屋子的两端。
她知道宁致远应该已经知道她知道了什么,沈客都不能改变的事情,她不能寄望宁致远能给予自己回应,毕竟在他的世界里,皇位第一,她连个第二可能都算不上。
二月初七,那是在太子登基成婚之后,是在春闱之前,那该是一段会被人刻意控制把持的平稳日子,要在平稳的日子里阻止举办一场婚事,她需要一点力量。
谁能帮她?
她很苦恼,甚至怨愤,自己没有生活在一个大家庭,自己从不是被那些大家闺秀小姐命妇围着转巴结的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搜寻脑海,却找不到一个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
她活得很失败,杜依依活得很失败,她在京城两年,却没能结交一位朋友,杜依依的生活除了沈客还是沈客,她的生活除了沈客就是宁致远。
她们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失败。
眸然间,她想起了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真情真意的人。
湖畔杨柳,那一树的花灯,给予她的不仅仅是寒夜里的温暖。
他能助她,但她却不能让他助自己。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谁的一厢情愿就能达成的。
杜依依此时,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颜行禄是世人眼中才华横溢的才子,却是她眼中的呆子,呆子最迂腐最执着最偏执最倔强,他对她真心实意真情真意里里外外所有一切全都是真,这样的一个呆子,又岂会看着她再一次丧失她的尊严?
对一个文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尊严,所有,他会格外看重这些。
有些事情不容触犯,尊严格外。
在与诸友泛舟到意兴阑珊回到家中之后,颜行禄总算是心里有了一点底。他身在内阁,虽每日经手的奏折数不胜数,但就是他也不能保准这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心底的想法。
比之杜依依,他有着从小到大的玩伴,有着志趣相投的好友,在进入仕途之后,更为了需要多了一些酒肉朋友,这些贵公子都是京城权贵之后,他们自然能与他透露一些他刻意询问的事情。
他与宁致远虽不算亲近,但众人皆知颜柳对于宁致远的亲近靠拢,所以他问起皇上今日圣旨下达后这些贵公子父亲的看法,他们都不觉得意外。
一场莺歌燕舞后,他就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东西。
这次是太子与晁王出的头,都察院在后,六部没有支声,就是沈客也没有支声,皇上有过深思熟虑,但最终没有反对驳回。
这是必然的,谁都能看出这不单单是因为皇上对这位最疼爱的睿王的王妃不喜的原因,朝堂上的事情,自然不会因一个女人决定,这件事,更多的是沈客与宁致远,与杜依依没有多大的干系,若说有干,也只是她往日那些作为给都察院的老顽固们再次提供了诟病的口舌。
沈客冉冉升起,如旭日升空,让人不可直视,所有人都在恐惧他的一次次高升,龙椅之上的皇上又怎会不恐惧?
就算是一手扶持起来的信臣伯乐发现的千里马,天子也会惧怕有一日这匹马会脱缰脱离他的控制。更何况,这匹马还与驮负的一位主子走得十分近!
这是帝王之术的恩威并施。
但这威,直接施在了杜依依身上。
所有,就算是已经真正成为了军方第一人的沈客,也不管吱一声。
主人养的马,只能摇尾乞怜,只能唯命是从,若是敢有不敬,后果就不用多说了。
皇上在教训调教军方第一人,谁敢插手?
可这手,他不得不插,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再去欺负到了她的头上,就像那日,他不能眼看着她跳入火坑而见死不救。
他只是在父亲羽翼下成长的年轻臣子,没有了父亲的支持就根本不会有同仁的支持,他要插手,又如何插手?
这是圣旨。
宁宜郡主自小将非宁致远不嫁挂在嘴边,虽是亲戚却已经出了三代,从宁宜郡主这一方下手起不到任何作用!
最主要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这件事,想来想去,他只能去烦劳他的父亲。
眼下能与都察院抗衡的,只有内阁。
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的,也是杜依依的。
………………
漫长的夜总会过去,漫天的星光总会淡去,旭日东升,公鸡晨鸣,晨钟长响,一日,又开始了。
两人从昨夜开始的沉默并没有崭新的一天到来而打破,相反,想了一夜的杜依依心头那股无助的愤怒成为了嘴角冰冷的笑意,宁致远安静的吃过了早餐,然后坐着轿子进了宫。
杜依依没有动力去翻开管家送上来的那些单子,她延续着昨夜一夜未眠几尽思量的想法,越是想,就越是觉得无奈无助悲愤,明明这该是自己最有话语权的事情,可却不会有一个人问起自己愿意不愿意,而自己,却根本也没有办法去与龙椅之上的人表达出足够让他重视的不愿意。
她是个木偶,有了第二次生命,却从未真正的为自己而活过,一直都只是被动的被人推着向前走,不愿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你是个废物!”
看着那副字帖尾处那团浓墨,黛眉渐渐挑起,淡妆粉饰之下可见清秀的脸颊漫上了浓浓的颓废。
她想了一夜,绞尽脑汁,费尽思量,却想不出一个法子!
她是个实实在在废物!
“王妃!晁王府来了一位老妈子,说是要见见您!”书房门坎外,徐妈妈探头了一眼里屋,看杜依依还是维持着半个时辰之前的状态,她有些担忧。
“让她进来吧!”
晁王府!
黯淡的眸子像是一只饿了三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