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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月满天下-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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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绡张口结舌,愣愣的看着她,两届,方才常常吐出一口气,迟疑的问:“小姐,你这样对付他,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东煌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即将大举进攻北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林月儿叹了口气,眉间深蹙,带着忧愁,“北越自六王之乱之后,元气尚未全复,国内局势未稳,藩王蠢蠢欲动,或匈奴领兵来犯,北越再无力应付,只怕。。。。。。”

  “那该怎么办?”红绡惨白了脸了。

  “只有兵行险招,以战止战。”

  “以战止战?”

  “我们攻打东煌,不是为了求胜,而是为了求和!”

  “求和?”红绡不解的望着她。

  “北越虽有吞并东煌之心,但眼下时机尚未成熟。我们在东煌培植的势力已被破坏殆尽,对战争的准备也并不充分,更不用说正面临的内忧外患所以这一站,我们并无必胜的把握。”

  “那小姐又为何要出兵呢?”

  “趁睿王失势之时,我军极速进攻,仓促之下,东煌国内无可用之将,加上我军攻势如虹,东煌朝中自然人心涣散。福王被禁,主战派群龙无首,大皇子等人定会极力主张议和。我曾跟大皇子谈好条件,我助他对付睿王,他则全力促成两国和谈。只要合约一定,德帝只得暂时打消出兵的念头,北越也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议和对东煌不利,大皇子为何会答应小姐的条件?”

  “若睿王领军征讨我国,他兵权在手,再立下军功,声威大震,东皇朝中再无人能与他抗衡。大皇子不甘心将皇位拱手相我让,只有议和才能阻止瑞王实力的扩张,他怎会不答应我的条件呢?”

  “原来如此!”致辞,红绡方才明白,原来小姐所做的一切,并非只是为了单纯的报复,而是想要挽救一场针对北越的军事危机。她突然头痛起来,这两人明明爱的那么深,却偏偏不得不为各自的国家勾心斗角,彼此算计,这个中的苦处,当真难以言语。

  长夜漫漫,孤灯苦短。

  一声伶仃的叹息,想夜晚弥散的雾气,若有若无的惆怅:“其实,我本意打算放弃后面的计划。。。。。。”

  “小姐难道心软了?”红绡睁大眼睛,语气隐隐戴上了些许不满,为感情而放弃国家,这可不像她认识的小姐!

  “没有,我定下此计,本就是经过深思熟虑,又怎会因一时的心软而前功尽弃?我之所以打算放弃,是因为他冒险救我,并不惜跟他父皇决裂,带我浪迹江湖。我的计划本就是要他失势,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就没有理由再进行下去。更何况——”浅浅的一笑,想恍惚的青烟飘过他苍白的容颜,“他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又怎能不感动?那一刻,我突然想,他能抛下一切,我为何不能?我们都以为彼此的身份浮出太多,为何不自私一些,只为自己活一次呢?”

  红绡愣住,半响,方叹了一声,:“小姐后来又为何?”

  “造化弄人。。。。。。”林月儿红唇微颤,幽怨的声音仿佛木叶萧萧而落,“我随真心想放下一切,天意却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被她师傅擒住,送回皇宫。德帝要处死我,我不得已只好假死。翠衣不知我已改变了主意,依旧照原计划行事。这个傻丫头,因为有愧于他,竟然选择了自尽。早知道她用情这样深,我就不该逼她。。。。。。”她心里一阵痛悔,眼眶泛红,却只是死死咬紧下唇,苍白若灰的唇上,渐渐渗出一点猩红。

  红绡却不像他那样隐忍,早滴滴啜泣起来。她与翠衣齐齐长大,情同姐妹,知道对方的死讯后,早已哭了无数回,现在提到她,仍是忍不住要伤心。

  低咽的泣声想夜风中幽幽的箫声,呜呜咽咽的牵动人心。

  风起,火光一暗,影子都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红绡终于收了悲音,不好意思的摸着眼泪:“红绡一时忘形,小姐请别见怪!”

  “我怎会怪你?我只恨自己,算计来算计去,却算不郭天明,更算不出人的情感。”她目光茫然望出去,天边一钩新月,相机了一个讥诮的冷笑。

  “小姐,”红绡打断了她的沉思,“你既然是假死,后来为何不找他说明真相,却让他误会你呢?”

  “他虽然潦倒不堪,但依然是东煌的睿王。他若真的舍弃一切,我自然天涯海角都随他去,但他若是睿王,我们就,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林月儿垂下眼帘,深色掩映在明灭的烛光中。看不清凝重或是哀伤。

  红绡心里一阵黯然,如细雨绵密那的时期,良久才艰难启齿,问出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小姐,他日在战场上和他相遇,你会不会。。。。。。会不会。。。。。。”她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我会不会心软?”林月儿明白红绡心中的疑问,这个问题她曾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的知道答案。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广袤的大地,连环起伏的群山。

  江山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她轻启朱唇,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不,为了北越,我会全力以赴!”

  烽火起,风乱处,清角吹寒。

  金鼓隆隆,雷鸣惊蛰,铁蹄纷飞,踏破长河霜影,碎了温柔清梦。

  从今后,且看那苍茫大地,刀光剑影,狂杀卷残红。

  一场属于你我的战争已经开始,可以胜,可以败,却不可以逃避。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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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权倾天下     第170章 峡谷

  残阳沉下,暮色如血,照不见烽烟弥漫的关山险隘。五千兵马浩浩而来,旌旗漫卷戈戟生风,铁剑利刃在夕照中闪着寒光,掠起黄昏苍凉的血色。

  前锋的骑兵在峡谷前勒住了马。当头一位年轻将军,胯下骑着高大的白马,铁甲重胄,英姿飒爽,顾盼生辉。他微微眯起修目,仰首望着高耸的峰谷,枯木上鹃鸟惊起,呱然一声怪叫,扑棱着黑翅斜掠而过,瞬间隐没在阴郁的从林里。

  “启禀将军,前方就是飞云谷。”前方探路的校尉折马回来,低头禀道。

  “飞云谷……”年轻的将军目光微凝,悠然喟叹,“过了此谷,就是居雁关,北越与东煌对峙数十年,竟从未能踏过此关一步。”

  “现今我军声势浩荡,势如破竹,定能踏破关口,荡平东煌!”校尉扬声说道,眉目间尽是骄矜倨傲之气。

  “荡平东煌——”将军眉心一跳,随即慢慢扯开一抹冷漠的笑,“本将军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修目微抬,渺万里层云,似望见了九重宫阙。蟠龙金座上,雍容的身影渐渐晦暗,华丽地腐烂,终将葬于倾坍的深宫大殿。

  “昔日失去的一切,总归要如数讨还的……”一声凉凉的低语,几不可闻地散于风中,铁锈般的血腥味,在湿气中浓浓漫开,凝成入骨的寒意。

  “将军,天色已晚,可要急速过谷?”校尉的话唤回了他的神思。

  “且慢!”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峡谷:山道蜿蜒蛇行,丛林密布,天光一线,两侧嶙峋峙立,岩壁如削,危岩虎距,猿揉愁度。

  “此地如此之险,若敌军在此设伏……”剑眉不自觉地锁紧了,他转首问校尉,“可有他路绕过峡谷?”

  “回将军,绕行需多费四日行程,兵贵神速,若不能迅速拿下居雁关,东煌援军一道,恐要陷入苦战。据探马所报,东煌大军五日前出发,至少要三日后才能赶到这里,断不可能预先设伏,请将军速下决断!”

  将军沉吟片刻,传令道:“你先带一队人马入谷探路,通过后,烟火为号。”

  “是!”校尉领命而去。大军集合在谷口,严阵以待。战枳在风中翻卷猎猎,马儿不耐地嘶鸣。半个时辰后,伴随着一声呼啸,峡谷那边有焰火飞上天空,绽放在漆黑的天天幕上,纷飞如散花。

  将军舒了口气,紧蹙的眉缓缓松开,手臂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进谷!”一马当先,领着五千人马缓缓进了峡谷。

  谷中暗不见天日,冷风在山石间穿梭呼啸,引出无数诡异的回响。越走越深,越深越惊,士兵的喘息清晰可闻,金戈铁剑碰撞出刺耳的勥鸣。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号角,恍若惊雷乍响,传砌山谷。紧接着鼓声大作,山顶燃起了熊熊火把,多如繁星,衔接如龙。

  火光中,身着东煌服侍的士兵弯弓搭箭,闪着寒光的箭头齐齐对准谷底。

  不好,有埋伏!将军变了脸色,大喊一声:“快撤!”

  已经迟了,又一声号角响起,羽箭破空,疾如星雨,响弦回荡,震动山谷。与此同时,滚石擂木不住地自山顶落下,砸出惨呼一片。

  谷底人仰马翻,互相踩踏,乱成一团。将军拼命挥剑高喊,想要止住溃败之势,奈何士兵心胆惧裂,争相逃窜,兵败如山倒!

  鲜血四处绽放,如幽冥潭边无声妖娆的暗花,缓缓聚流成河,带着死亡的气息,浸染了整个山谷。

  山顶上,金剑铁甲的将军临风而立,霸气飞扬,宛若凌云天外的飞鹰。火光照亮了他俊朗的五官,眉宇间肃杀的英气,冷凛的气息更胜往昔。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修罗地狱般的谷底,唇边泛起冷酷的笑容。目光扫过惊惶失措的士兵,蓦地一凝,似锁定了猎物一般,慢慢抬手,张弓引弦,漆黑的眼眸风起潮涌,响弦破空,剑如流星,带着惊破千层云涛的气势,在夜色间划出道电光,直奔那年轻将军而去。

  听得利剑破空的啸声,年轻将军挥剑一格,箭势凌厉异常,竟未能挡开,只缓得一缓,依旧直奔脑门而来,他猛一低头,长箭刺穿了盔顶,带着头盔滚落尘土,打了几个转,方才停下。

  何人竟有如此神力?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蓦然抬头,举目上视,正正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黑眸。

  石破天惊,苍穹有雨!

  “慕容煜——”那人却比他更震惊,火光下,英武的轮廓近乎扭曲,“是你?”

  慕容煜倔强地挺直了腰,高傲地望着对方。半响,嘴角边扯起一个冷漠的笑容,竟是说不出的蔑然。

  “肖阳,别来无恙!”似乎是淡淡的讥笑,又似一声叹息,最后都淹没在震天的厮杀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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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世仇

  夜色长央,冷月如弓,带着一抹胭脂红。苍茫的风掠过大地,发出呜咽的嘶鸣。血腥的气息浓浓散于风中,枯草中尸骨累累,覆盖了漫漫黄泉路。

  战斗已经结束,尘埃落定,北越五千人的先头部队被尽歼于飞云谷,先锋将军慕容煜被俘。

  东煌军营中,腾龙舞爪的王旗,高高插在中央的帅帐上,迎着远处峡谷送来的强劲山风招展,猎猎作响。

  帐内,染血的战甲挂在壁上,偶尔反射着摇曳的烛光。欧阳逍端坐主位,望着直立于帐中的慕容煜,后者一身尘土血染,却依然掩不住倨傲的风骨,薄唇微抿,噙着一抹冷笑。

  “‘离别是为了再相逢’。没想到再相逢时,咱们竟已成了敌人。”静默半响,欧阳逍终于怅然一叹,烛火在他墨黑的眸中投下片片斑驳的阴影。

  慕容煜眉心一动,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你我的身份,本就不该是朋友。”

  “身份?”欧阳逍眸光一沉,蓦地忆起昔日林月儿的话:“如果他知道你是东煌的睿王,怎么可能还会当你是朋友?”

  “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有一个极厉害的仇敌吗?”慕容煜唇角勾起冷蔑笑纹,声音也多了一丝沉沉的恨意,“他就是你的父皇——欧阳瑾!”

  欧阳逍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我父皇怎会派人剿灭慕容山庄?”

  慕容煜突然大笑,笑声尖利,带着说不出的悲愤——

  “就为了我和烟儿两人,他竟狠心灭了慕容家满门,近百条人命,在他眼中就跟蝼蚁一样……”

  “到底怎么会是?”欧阳逍变了脸色。

  “还记得前朝太子吗?”

  欧阳逍惘然点头,这跟前朝太子有什么关系?蓦地心头一动,莫非——

  他惊疑不定地望着慕容煜,从对方俊朗的面容上,似乎找到了一些熟悉的轮廓,他的脸色瞬间发白。

  慕容煜冷冷地看着他,眉宇间浮出一种凛冽的寒气,森然如同沥血的金戈。

  “没错,我和烟儿就是前朝太子的遗孤,你父皇篡位后,一刻也没停止对我们的追杀。带走我们的乳母出身于慕容世家,她将我们交给慕容老夫人后,不久久去世了。慕容家一直严守着这个秘密,后来不知怎的却走漏了风声,才招来灭门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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