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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月满天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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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化如言点了他笑穴,却见他不但未笑,反而耷拉着眉毛,做了个苦脸,倒逗得张天化哈哈大笑:“好徒儿,你当真是个练武奇才,这样的功夫都能被你悟出来!”

  “师父可想学?”欧阳逍目光烁烁地望着他,嘴边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想,当然想!”一涉及武学之道,张天化顿时什么都忘了,只一门心思想要学这奇异的功夫。

  欧阳逍警惕地看看外面,压低声音:“请师父附耳过来,徒儿悄悄告诉你,可别让旁人偷学了去。”

  张天化果然依言靠近他,俯身笑道:“乖徒儿,快说吧!”

  话音未落,突然身体一僵,竟被欧阳逍一指点中要穴,顿时一点也不能动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事出突然,张天化又惊又怒,旋即像想到了什么,蓦地瞪大眼睛,“你的穴道……”

  “徒儿的穴道怎么会解开了?”欧阳逍一跃而起,笑道,“这还得多谢师父帮忙!”

  “为师明明点的是睡穴和笑穴……”张天化依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徒儿刚才说错了,我悟出的功夫不是‘闭穴大法’,而是‘移穴大法’。”

  “‘移穴大法’?”

  “徒儿已先将被封的穴位移至睡穴和笑穴处,师父点这两个地方,就恰好替我解开了穴道。”

  “原来如此!”张天化恍然大悟,不住磨牙,“好小子,竟敢跟师父耍花样!”

  欧阳逍一躬身:“请师父恕罪,我必须去救月儿,冒犯了师父,以后再跟您老人家赔罪吧!”

  说着,又点张天化的哑穴,令他无法呼叫,然后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随即施展轻功,飞快地朝屋外掠去。

  守在外面的侍卫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凝神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又疑惑地探头朝屋内张了张,见床上依然躺得有人,便放下心来,只道自己眼花。

  欧阳逍轻功高绝,又对宫中地形极为熟悉,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行来,竟没惊动任何人,很快便顺利来到暴室。

  雪依然紧下着,将这座建筑密密覆盖,惨白一片,阴森冷寂如同坟墓。

  他心急如焚,一刻也没有停留,径直闯了进去。几个侍卫和太监很快被他撂倒在地,竟然无人能阻止他,任他长驱直入。

  然而他刚一进屋,便蓦地停下脚步,两眼发直,如遭雷轰般,一向坚如磐石的身躯竟然摇摇欲坠起来。

  ◆沧谰

  第161章 花逝(二)

  屋内火光晃动,却似没有一丝暖气般,反将黑暗衬托更加狰狞。

  林月儿就躺在冰凉的地上,像一朵花凋,几乎已褪尽了生命的颜色。

  旁边横着一只酒杯。

  空的,连一滴都没有剩下!

  仿佛有惊涛无声无息地袭来,在脑中呼啸撞击,心脏突然迸发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德帝正坐在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幽邃如同最黑暗的炼狱。

  “你来迟了!”

  冷酷的话,瞬间凝结成冰刃,从他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吐出。与此同时,他心底也隐隐划过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自得,逍儿啊逍儿,饶是你有通天之能,却也无法起死回生!

  听到父皇残酷的宣告,欧阳逍身子剧震,骤然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冲到林月儿身边,一把抱起了她。

  她面色惨白,一丝血色也无,气息也将断未断,似风中之烛,随时都会殒灭。

  仿佛有血红的闪电撕裂长空,一生之中从未尝过的寒意汹涌而至,刺破肌肤,直割筋骨。他心中大恸,“月儿、月儿……”一双铁臂抖得不成样,神情更是可怖,只恨不得那索命的黑白无常即刻现身,好让他冲上前去拼个你死我活。

  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娇躯冰冷,神气昏沉,仿佛已经踏上了奈何桥的一端,正准备喝下那碗忘记一切的孟婆汤。

  欧阳逍霍然抬头,瞪着一双因惶急而变得血红的眼睛,冲德帝嘶哑大喊:“解药呢?解药在哪里?”

  德帝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徐徐吐出几个字:“此毒无解!”

  这冷酷的回答像严冬铺天盖地的大雪,瞬间封冻了所有的希望!

  “月儿!”他痛呼一声,像被抽去筋骨的蛟龙,顷刻间,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已从身上消失,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青砖地上。

  他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这般痛苦过,只因从未像此刻这般绝望过。上次他可以用“地狱之火”救她,这次让他再上哪儿去找那样的奇果来战胜死神?

  “地狱之火”,一想到这个,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那疑是风九歌的老者曾交给他一颗救命之药,让林月儿随身带着。他忙用颤抖的手解开林月儿胸前的衣襟,便看见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锦囊,他一喜,像黑暗中的人乍然看见一线光亮,忙将那锦囊扯下来,解开一看,竟是空的!

  空的?

  空的!

  那颗救命的药丸到哪儿去了?这骤然的打击让他眼前一黑,沙漠中就快渴死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找到的水源不过是海市蜃楼时,那种绝望的心情大概也就像他此刻这般。

  他使劲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想了想,便大步走到德帝面前,重重跪下,不住磕头:“父皇,求求您,将那颗药还给儿臣!”

  “什么药?你在说什么?”德帝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扬起手中的锦囊,额上血迹斑驳,声音急促得快要断掉:“就是装在这囊中的黄色药丸,一定是父皇派人搜去了,对不对?”

  “没有!”德帝一口否认,“朕从来不知道有什么锦囊,更不知道什么药丸,恐怕是它没装好,自己掉出去了也未可知。”

  欧阳逍直勾勾地盯着德帝,见他面色严肃,不似在说谎,不由得身子大震,几欲昏厥。

  德帝见他面无人色,神情恍惚,心中有些担心,正想伸手去扶他,他却一咬牙,拼尽全力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回林月儿身边,俯身抱住了她。

  牢牢地抱住她,牢得仿佛再也没有人能从他怀里将她夺走。

  除了死神!

  泪,终于流了出来。

  追命修罗的泪、东煌睿王的泪,这世上有几人见过?就连他自己都早已忘记了流泪的滋味。

  英雄无泪,只该流血。泪一直被他视为懦弱的象征,然而此时方知,有一种情感,是不受意志控制的。

  泪也一样。

  无泪,只因还未痛至深处。

  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他甚至可以阻止千军万马,却无法阻止死神的脚步。

  泪,更汹涌,一滴一滴,流到她脸上,泛滥成河。

  或许这巨大的悲痛终于触动了她,她死寂的娇躯突然微微一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大喜,既而又大恸,只因看出,那只是回光返照式的清醒。

  她茫然无神的眸子,好容易才凝聚出一点焦距,望着他满脸的泪痕,轻轻扯动嘴角,绽开一丝浅笑,如风花般柔弱。

  “原来……你也……会……哭……”她垂下眼睑,低低笑了两声,笑声中又似带着凉凉的悲叹,“原来……想……陪你……浪迹……江湖……只可惜……造化……弄人……”

  她无限怅惘地叹息,又艰难地抬起手,想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然而才举到半途,便无力地垂下,随后轻轻吐出一口气,靠在他胸前,宛如幽兰在静夜中睡去了。

  她的唇角仍微微翘着,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却再也不会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也再也看不到她那活泼灵动的明眸了。

  她的眼帘密合着,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仿佛一出戏已经落下了帷幕。

  最后一出戏。

  终场!

  室内一片死寂,静得可以听见雪花从空中飘落的声音。

  欧阳逍颤颤地伸出手,抖抖索索地去是她的鼻息,没有呼吸,再探脉搏,也不再跳动。

  他怔怔地望着她,脸色铁青,又渐渐转白,突然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喷在她胸口,像绽开了一树红梅。

  “萧儿,你怎么了?”德帝见他吐血,心下焦急,忙上前来探问。

  “现在你可满意了?”欧阳逍望着他,惨笑!笑容中仿佛长出了千万根倒刺,每一根都深入骨肉,每一根都在滴血!

  “放肆!这是你对父皇说话的态度吗?”德帝见他执迷不悟的样子,不免有了怒意。

  欧阳逍冷冷地望着他,目光桀骜不驯,再不复昔日的顺从。

  德帝突然有了一丝心虚,勉强端着架子,徐徐道:“你难道不知道朕已经属意你当下一任的君王?”

  让他带兵,就是为了增加他的权利与威望,为将来继承皇位做准备,他不信对方看不出自己的良苦用心。

  然而欧阳逍却依然沉默,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深。

  德帝审视着他,见他这般模样,不由怒气上涌:“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皇帝都不想做了?”

  欧阳逍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没有了她,我连命都不想要了,还要那皇位来做甚?”

  “你——胡闹!”德帝怒极,挥掌给了他一耳光,嘴角顿时渗出血丝来。

  欧阳逍也不伸手去擦,只漠然扫了他一眼,就垂下头去,望着林月儿,仿佛再也没有什么是他所关心的,只出了怀中这个女人。

  他痴痴地望着她,轻声道:“你又想骗我,是不是?你只是睡着了。我知道演了这么久的戏,你已经很累很累了,你只是想睡一会儿,对吗?”

  “她已经死了!”身后却传来德帝冰冷的声音,他不能再任由他自欺下去,既然下了猛药,自然就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不!”欧阳逍突然大吼,面容变得说不出的扭曲,“她不会死,不会死!她答应过要配我一起浪迹江湖,怎么可能抛下我,怎么可能!”

  他突然仰天长啸,啸声带着无穷无尽的悲愤和摧心裂肺的巨痛,像风暴席卷着冰雪一般在屋内呼啸盘旋,横冲直撞。啸声中竟不知不觉带上了十成内力,仿佛有几百几千个人同时在嘶吼,震得屋梁上的尘土簌簌直往下掉,整座房屋似乎都在摇晃。

  德帝捂住耳朵,惊恐地倒退几步,跌坐在龙椅上。他从未想到林月儿的死竟会带给欧阳逍这么大的打击。这个皇儿一向冷静刚毅,是以他笃定一个女人的死不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然而他低估了对方痴情的程度,也低估了他可能造成的破坏程度。

  隐隐地,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后悔。他并不后悔毒死那个女人,逍儿爱她愈深,她就愈可怕,这般危险的女人是断不能容她活在世上的。现在她死了,再也不能蛊惑他的儿子,他心里只有说不出的轻松。

  他后悔的是,不该让逍儿看到父皇亲手毒死自己最爱的女人,他们父子亲密无间的感情自此便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哪怕他日对爱人逝去的悲哀已渐渐淡去,但那份嫌隙却没那么容易消失。

  恨,总是比爱更持久。有些伤害,一旦烙下,便是一辈子的疤痕,再多的温情也弥补不了。一想到他们父子可能形同陌路,德帝便不由打了个冷颤,额间的皱纹似乎又加深了许多。

  欧阳逍长啸了很久,直到再也提不起一丝内力,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喘息了半天,才终于找回一点力气,抱着林月儿,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

  外面夜黑如墨,天寒地冻,风雪交加,他要到哪儿去?

  “逍儿!”德帝忍不住想叫住他,他却充耳不闻,拖着早已疲累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走进漆黑的夜里,走进大风大雪之中……

  ◆沧谰

  第162章 酒馆

  东城,兴业酒馆的伙计打着呵欠,正在上门板,外面风雪如此之大,谅也不会有人来喝酒,他也乐得早点关门睡觉。

  正在插最后一块门板,突然“碰”的一声,刚上好的门板已被人一脚踢开,北风卷着雪花顿时直灌进来。他冷得一哆嗦,连忙裹紧了身上的棉衣,然后眯起眼睛,就着厅堂昏暗的光线,看清门外正站着一个人。极高大的身材,像一尊石像屹立在风雪之中,怀里不知抱着什么,似乎很沉的样子。

  伙计缩着脖子,一边诅骂这该死的天气,一边赔着笑:“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要喝酒的话,还请明日再来!”

  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一步一步走了进来。伙计想要去拦,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之气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后退。待看清他的模样,更是倒抽了口冷气。只见对方本是位极俊秀的公子,然而脸色惨白,比僵尸也好不了多少,嘴角还挂着血丝,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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