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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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哥哥,曼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吕澄曼将脸埋在丛萧的背上轻声地说着。
丛萧的眼眶微红,他慢慢地转身,抱住吕澄曼,手掌抚着她的头扣进自己的胸膛,他依旧不敢出声,只是抱着她,想要将她冰冷的身体捂热。
“萧哥哥,曼儿好久没有被你这样抱过了。可不可以多抱一会儿?”
丛萧用收紧的双手回答她。
吕澄曼笑了,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心地想笑。她深深地呼吸,嗅着丛萧身上的味道,静静地聆听丛萧心脏跳动的声音。
“萧哥哥,我想不管不顾只为自己活一段时间,好不好?”
不等丛萧的回答,吕澄曼径自说着:“安安问我,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时辰,我会做些什么。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深思熟虑地思量很多事情,可是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想和你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负累地相爱。萧哥哥,我们分开好长时间了,从你被迫逃离母国,不,应该从我知道我父亲叛国开始,我们就已经分开了。萧哥哥,我真的好想你,你知道吗?”
“我阻止自己乱想,只让自己想着你。我怕我想多了又会停滞不前,因为很多原因而不敢见你……”
丛萧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滴在玉枕上,他轻轻地说:“我也很想你。”
吕澄曼的背脊一僵,她抬头看着深夜中丛萧那张模糊的脸,月光将眼泪滑过的地方照得晶莹。她抬手替丛萧擦去泪痕,问:“安安将我的病情告诉你了?”
丛萧不回答,只将头埋进吕澄曼的怀里。
吕澄曼抱着丛萧,说:“萧哥哥,原本生死对于我来说并无太大的差别。可是一想到你我就好舍不得,我害怕再也看不见你的日子……更怕你会难过。先离开的那个人总是幸运的,我不想看你受苦,可是我仍宁愿先走的人是我。我走了,你还会继续活下去,你的肩上寄付着然夏的未来。可是如果你先走了,我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所以,萧哥哥,我真的好庆幸得病的是我。这样的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丛萧在吕澄曼的怀里摇头,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许安便被一个宫女火急火燎地请到了霖瀚宫。在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坐在了一张床边,眼前霎然摆着一只白嫩纤细的手。
许安几乎呈斗鸡眼状,她茫然地问:“这是,什么?”
丛萧仅着中衣站在一旁,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担忧:“原本还好好的,刚才她突然就开始咳嗽,吐血。你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安再搞不清楚状况也不会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丛萧会背着吕澄曼去宠幸其他女人。她朝床里面看了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正闭眼躺着的吕澄曼。
虽然心里正嘀咕着,但手上却一刻不停。许安搭上吕澄曼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问:“大约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到一刻钟。”
“只是咳嗽吐血?有没有白色呕吐物?”
丛萧想了想,说:“没有。”
许安松了口气,松开手指,将吕澄曼的手放进被褥。转身看着丛萧说:“这次算是万幸。可我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依旧那么幸运了。”
“这是什么意思?”丛萧还算冷静,没有立刻冲上来揪住许安的衣领质问。
“她的手冰凉,必定是冒着寒风过来的吧?她身子本就极虚,别说在寒风中走动,就连一丁点的冷都受不得。”
丛萧握紧了拳,一双眼紧紧胶着在吕澄曼的身上,说:“不会有下次了。”
许安当然不会笨到去问丛萧为什么吕澄曼会在这里,她只是吩咐了宫女去熬药,便将丛萧带到宫殿外,准备将全部的情况都告知于他。
“曼儿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说实话,以我之力,要想治好曼儿并无太大的希望。”
丛萧一惊,急问:“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
许安打断他:“那是我预估得太乐观了。而且,经过昨晚,她的病情恶化得更严重了。”
“如今,要想治好曼儿,只能找我的师父,元叟。”
丛萧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会焦躁得忘了许安和自己的立场。
见丛萧怀疑的眼神,许安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知道,我和曼儿私交甚笃,让她受苦也不是我乐见的。只是就目前来看,除了我师父我真的想不出来有谁能有这回天之力将曼儿治好。”
“你怎么能肯定元叟愿意过来?”
许安微微一笑:“你以我作为威胁,就算他不愿意,秦暄也会让他愿意的。”
丛萧盯着许安看了很久,毫不掩饰怀疑的眼神几乎将许安刺穿在当场。好歹许安定力足够,问心无愧地看了回去。因此,半晌后,丛萧说:“好,我同意让元叟过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这人真是够奇怪,自己是帮他救人的,他竟然还来提条件。
“你与元叟不能见面。”
这个条件让许安又惊又怒:“为什么?”
“人人都说元叟与他的徒儿心意相通,无比默契,保不准你们在见面的时候就商定了逃跑的策略。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那说的是他和我师兄,和我有什么关系!”
“倘若你没打什么主意,又何必如此激动?许安,别忘了,你还是人质。”
许安一急,口不择言起来:“人质又怎么样?你女人的命不还是握在我手里?”
丛萧眼中凶光闪过,口气无比阴寒:“不准你那样说曼儿!”
许安瑟缩:“不说就不说。”
这次丛萧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许安,直接拂了袖子进了宫殿。
许安站在宫殿外暗骂:“小气鬼!离家那么久都不让我看一看他们!”
第三章 思念后相见(13)
吕澄曼重病,然夏皇帝心急难耐。这对秦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好机会。
“然夏皇后病到什么程度了?”秦暄问。
一鸣回答道:“听说几乎不能下床。”
听到这个,姜平川嘲讽地笑了笑:“他们然夏的太医就这么没用吗?皇后病成那样却束手无策。”
秦暄也笑了笑,说:“那不是正好吗?你堂堂临秦神医之徒,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一鸣有些奇怪地问:“难不成要二皇子去为然夏皇后治病?”
秦暄还没回答,姜平川就凑到一鸣身边,语气中不无无奈:“都说了不要叫我二皇子。不叫我秦显,就像以前一样叫我姜公子也好的嘛。”
秦暄抬了抬眉毛——秦显?他最力求保密的皇家老二的名讳,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已经熟稔到这么地步了?
一鸣显得有些尴尬,说:“二皇子真会说笑,一鸣不敢逾矩。”
“谁说你叫我名字就是逾矩了?”
一鸣似乎和这个顽固的二皇子没有什么沟通能力,只得将求救的眼神望向秦暄。
秦暄是个好主子,为了避免手下的尴尬,便将话题带了回来:“你带着元叟往然夏赶,到了那里就说是四处游医,恰巧路过,听闻皇后患疾,便……”
姜平川不耐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得到丛萧的许可后最好能在皇宫里住下来,然后再借机打探许安的下落。是吧?”
秦暄点点头没说话。
一鸣问:“可是,然夏皇帝会相信二皇子的话吗?”
又一次听到那个称呼,姜平川突地生起气来,本来他就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身份,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三个字从一鸣口中出来更是叫他浑身不舒服。于是,他一字未说便拂袖而去。
秦暄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是知道姜平川对自己这个手下有些不一样,但若是能让他动怒……嗯,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再看一鸣,她正皱着眉,似乎对姜平川这一突发的行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一鸣向来都是沉稳有序的,很少会见到她这幅模样。
秦暄心里笑了笑,却在想着,如果许安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嘲笑那个一直对她幸灾乐祸的师兄吧?
自从那次许安与然夏国主不欢而散之后,她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小宫殿里面,从未被宣见过。许安心下猜想过是不是元叟他们已经来到然夏了,但按天数来说似乎又不太可能。上次她被掳来然夏,坐着马车紧赶慢赶也有半个多月,现在才过了十来天,元叟就是用飞的也没那么快。可是……这十多天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不仅心系着元叟是否来到然夏的事情,吕澄曼的病情也很令她挂心啊。
“许安!许安!”丛昀突然叫唤着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许安放下医书,对着丛昀开玩笑:“怎么,火烧屁股了?”
丛昀没空搭理许安的调侃,只说:“曼儿姐要搬到你隔壁的宫殿你知道吗?”
“就是原来那个冷宫吗?为什么?”
“啊?看来你也不知道。”丛昀似乎很失望,又说:“我看这一阵子大哥对曼儿姐就像以前那样体贴入微,以为他们两个和好了。可是大哥突然又要曼儿姐搬到这里来……”
“皇上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胡乱猜想了。”许安安慰道。
“可是为什么呢?我问他他又不说。”
许安问:“最近有什么外来的大夫进宫吗?”
丛昀突然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许安心猛地开始突突地跳,她暗自沉下心,问:“是个圆滚滚老头儿?”
“嗯,身边还有个男子,似乎是他的徒弟。”
许安几乎要跳起来——他们来了!他们真的来了!
“那大夫的徒弟长得一副妖孽模样,真是搞不明白那些宫女们到底是着了什么迷,每每看见他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丛昀似乎在自言自语,话中却又不免带着些许酸味。
许安当然知道,姜平川的那张脸在女人当中向来是所向无敌。
看着许安兀自在那儿傻笑,丛昀莫名其妙地问:“你笑什么?”
许安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边:“那是我的师父和师兄。”
丛昀皱起浓浓的眉:“你不是喜欢秦暄吗?难不成你脚踏两只船?”
许安朝丛昀挥了挥手,说:“什么脚踏两只船!我当然喜欢秦暄,而且只喜欢他。我师兄就是个妖孽,谁会喜欢他?”
丛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他能肖想的了的。
丛昀耸耸肩,又问:“你师父和师兄为什么会来?你有什么阴谋?”
许安鄙视地看了眼丛昀:“你觉得我在你大哥的看管下能敢有什么小动作吗?”
丛昀点点头:“也是。那你师父师兄难不成是专门来然夏为我们皇后治病来的?”
“可不是?是我跟你大哥说的。曼儿的病,以我的能力是很难治愈的,而我师父的医术远远在我之上,要想治好曼儿应该不在话下。”
“是这样啊……”丛昀了然地点着头,然后又怀疑地盯着许安看,直到把许安看得心里发毛。
“你干嘛那样看我?”
“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没有在打什么算盘。”丛昀很直接地说道。
“很感谢你对我的智商的充分肯定。”许安翻着白眼回答。
自从上次丛昀急急忙忙跑到许安那里告诉她吕澄曼要搬回冷宫,不出两天,许安的隔壁便开始热闹起来。
许安自然不会安心地坐在屋里,她跑到隔壁冷宫探头探脑,却都被守在门边的宫女拦在了外面。
“皇上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去。”宫女面无表情地说。
许安只得回去,更何况她还和丛萧有过约定,不和元叟他们见面。
可是,明知故人就近在咫尺,她怎么能按耐得住真的不去见他们呢?虽然丛萧已经为她解决了这样的问题。
一日,许安正坐在宫殿外的树下发呆,头上突然飘下来一片叶子。
这是一棵不知名的树。至少许安是不知道它的名字的。想来这棵树也已经陪了许安将近小半年了,深冬早已过去,早春的寒冷依旧不容小觑。身后的树枝光秃秃,只残留一片两片的叶子仍挂在那里。许安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这棵树,以前她虽然也很多次站在这里,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想着一个人,却从未在意过眼前的景。
“这么大的院子,也就你这一棵树,你是不是也很孤独啊?”许安抬头问它。
她当然不会希冀树会回答她什么,所以她继续自言自语:“唉,明明我师父和师兄离我那么近,却不给我们相见。你们这皇帝真是好狠心啊!”
“臭秦暄,我离开那么久也不知道快点来找我!肯定是流连在哪个女人的怀里,早就忘了我……”
“我好可怜啊!”
许安不知何时生起的演戏的念头,就这么对着一棵光秃秃的树自怨自艾起来。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轻笑。
许安的心猛地一跳,真是的,刚刚说过秦暄的坏话,他的声音就翻山越岭过来吓唬她了吗?
许安只当是自己一时幻听,并未在意。却就在她侧倚在树干上准备继续的时候她又听到了一些响动。
她左右地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就在她以为自己抑郁过度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人从树干后面站了出来。
开始时许安吓了一跳,但在看清来人时她惊喜地张大了眼睛。
“姜平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平川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