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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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琴和紫萧站在一旁听着许安和姜平川斗嘴，一直不停地偷笑着，见姜平川往自己身边走过来才合起嘴规矩地站好。
“笑什么笑？再笑就把你们卖到藏梦楼！”姜平川恶狠狠地瞪着两个小姑娘。
“哎姜平川，你敢威胁她们俩试试？晚上我让一鸣把你卖倌馆去你信不信？”许安听到姜平川冲绿琴和紫萧发火便生了气。
姜平川一愣，半天缓过神来就捋起袖子要去教训许安，许安吓得赶紧扔了扇子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好在姜平川刚走到半路就被元叟叫住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别玩儿了？挡着老夫晒太阳的雅兴！”
姜平川一向对元叟言听计从，听元叟发了话这才停住了脚，眼睛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许安。
“师父，你看师兄那样我能安心熬药吗？”许安求助元叟道。
元叟摇着头从躺椅上站起来，背着手往外走，说道：“你们年轻人啊……老夫要出去看诊，平川你跟我一起去吧。”
说完元叟又朝许安看去，说：“我回来的时候你药大概就都熬好了，趁热让病人喝了。之后你就去我药圃那学着认认草药。”
许安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看到姜平川不甘愿地跟着元叟走了，许安才松了口气，慢慢从柱子后面出来，说：“这人脾气真差，自己开得了玩笑，人家就开不起了。”
“小姐，这个姜公子真是有趣！”紫萧说道。
许安眯着眼看紫萧，说：“要不，把你许给他做娘子？”
紫萧霎时红了脸，连连摆手：“小姐你不要误会，紫萧从没这么想过！”
许安笑了出来，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要是真喜欢他我可以帮你说媒，虽然我一点没觉得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绿琴若有所思地看着紫萧，眉间尽是忧虑。
惠王府里，秦月正坐在秦暄的书房里满腹疑惑地看着岿然不动的秦暄。
“你有什么事情吗？坐在这里快一刻钟了，怎么不说话？”秦暄一边翻着书，一边问道。
秦月欲言又止地看着秦暄，不知应该怎么开口。
见秦月还是没动静，秦暄便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秦月，问：“你是想知道许安的事情吗？”
秦月没料到秦暄会主动这样问，愣了半天才点点头。
秦暄并不打算隐瞒，直接说道：“她就是输血救了你的人。”
秦月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小的嘴巴也张成了圆形，显示了秦月对于这个答案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秦暄笑了笑，说：“有那么惊讶吗？”
秦月使劲点点头，说：“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那个姑娘。看她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她会有那样的勇气，为我输了那么多的血。”
秦暄想到许安最后一次输血时的场景，缓缓地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
“暄哥哥，那天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却……”
“无妨，下次看见她也可以向她道谢。”秦暄说。
“说是这样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太失礼了。”秦月想了想，又说：“要不，暄哥哥，我们把她请到这里来住一段时间吧？她看上去那么瘦弱，大概身子并没有完全恢复。到了这里，我们可以好好照顾她呀。”
秦暄淡淡地笑：“我曾经这样说过，只是，她并不愿意。不过我想，她住在秦晗那里，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的。”
“是吗？”秦月显得有些失望。
没过一会儿，秦月又说：“那……我们可以请她吃顿饭的嘛，就算是表达一下谢意，不然就只说一句谢谢，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秦暄又拿起了书，听到秦月这样说，正在翻页的手顿了一下，说：“也好。”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22）
“请我吃饭？”许安手里拿着一片药草正要凑到鼻子间，听到绿琴的话后便停了下来。
“是。月郡主说对您的救命之恩过意不去，所以想宴请您。”绿琴回答。
许安冷哼一声：“这事儿她得谢谢她的暄哥哥啊，跟我没多大关系。”
绿琴不敢接话，一是自己并不了解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二是她作为一个下人，还是寡言为好，没准哪天祸从口出就遭罪了。虽说许安并不是多么严厉的主子，对她们姐妹俩也算有情有义，只是……她没由来地怕许安。绿琴不像紫萧那样单纯得完全不谙人情世故，她想的太多，看得清的也太多。
“你就把这话传给秦暄和那个郡主，就说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能去的理由你随便帮我编一个吧。”
说完，许安便又忙着手中的事情去了。
“她说心领了？”秦暄把玩着一个玉器，问面前的绿琴：“理由是什么？”
“许小姐说，让我编一个传达给您。”绿琴低着头。
秦暄没有温度地笑了笑：“连理由都懒得想了……你把我的话传达给她的时候她说了什么了？”
绿琴感受到秦暄言语中的寒意，身子瑟缩了一下，答道：“许小姐说，月郡主该谢的是您，而不是她。”
“听说最近她在跟着元叟学医？”
秦暄突然转变话题，绿琴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半天才答道：“是。”
“学得怎么样？”
“元大夫一直夸许小姐有慧根，天生是个学医的料。”
“是吗？”秦暄站起身，踱步到桌案前，看着桌上一列列排列整齐的毛笔，便又问：“她的字，学好了？”
“听说她一直跟着真真姑娘学字。现在关于医书上的东西虽然偶尔也会有看不懂的，但好在许小姐上面有个师兄，可以问问。”绿琴答了便觉得有些不妥，但又无从改变，便只能低着头等待秦暄的问话。
“她的师兄？叫姜平川的那个人吗？”
“是。”
秦暄点点头，说：“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她。”
“是。”绿琴行了礼便缓缓退出了门。
“姜平川？”秦暄从记忆中搜寻出有关那个人的画面后表情陡变，看着桌上的笔墨，收紧了眉。
许安来到济世堂时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济世堂的人手本来并不多，来看病的人也大多因为高昂的医药费而稀少，但此时济世堂中却密密地站满了人。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许安问站在身边的姜平川。
难得姜平川没有像往日那般先调笑许安一般，直接回答道：“今天的客人可不是一般人。”
许安抬头看向姜平川，说：“难不成是皇帝来了？”
姜平川惊奇地看着许安：“这你都猜得到？”
许安没好气地转过头向里面走，这个姜平川真是没一刻是正经的。
只是她不知道姜平川的反应是纯粹自然的，而不是刻意做出来的。
进了里屋，许安就见到元叟正和一位气质雍容的中年男人说着话，甚至平素慵懒惯了的元叟此时正站在那男人一旁，不卑微，却显恭敬。
许安心里一阵哆嗦，这时才意识到姜平川的话可能是真的。但此时立马掉头走人实在是太无礼，便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元叟说：“师父，师兄说您有事情吩咐给我？”
元叟朝许安这边走了几步，说：“有位病人。你跟着平川跑一趟，也算是吸收经验。”
“是。”许安微微颔首，又说：“师父，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元叟点着头，一边朝她挥手，说：“那你先去吧。”
许安又是颔首，临走前又对着坐在椅上的男人微微点了头才走了出去。
出了门，许安重重地呼了口气，刚刚那一刻真是紧张到难以复加。一方面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帝王，那种天生高人一等的气势很容易让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顿生胆怯；另一方面，他是秦暄的父亲，这样的身份，实在让她难以忽视。
虽然刚才许安并不敢直视皇帝的脸，但那种君临天下的神态却是如出一辙。难怪坊间都传闻东齐的天下迟早是秦暄的，原来秦暄早已胜券在握，他无与伦比的自信也是源自他的父亲吧？
“刚刚我还想拉你来着，没想到你脚那么快就直接进去了。”姜平川假惺惺地凑上来说道。
许安懒得理他，只说：“师父让我跟着你去看一个病人，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不是，你给我讲讲来，你见到里面那个人时怎么反应的？还有你怎么看得出来我没说谎的？”姜平川三八兮兮地问道。
许安受不了地白了姜平川一眼，别有用心地说：“不管是高贵还是庸俗，气质是什么人都能一眼看得出来的。”
姜平川岂是普通人，一瞬就听出了许安的言外之意，便说：“唉……本师兄虽然庸俗，但手上却有《万物本钢》这本珍藏啊！”
《万物本钢》是一本声名远传的医术，是许安在看书时偶然得知的。她向元叟要这本书看，却得知这本书被他送了姜平川作为拜师之礼。
许安是彻底迷上了医学，所以面对姜平川的威胁也不得不低下头，挂着虚伪的笑走到姜平川身边：“师兄，你那么英明神武，不会计较我一介小女子的一时失言吧？”
姜平川摆足了谱，要把以往丢失的作为师兄的尊严都夺回来，便装模作样地说：“什么？你叫我什么来着？”
“师兄……”许安腻着嗓子又叫了一遍。
“嗯，不错。以后也要记着，师兄还是用来敬重的，不是用来无视的。在这个医馆里，长幼有别，师妹以后还是好生记着这回事为好。”
“是。”许安颔首。
姜平川正要说话的时候，一鸣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上去一鸣对屋子里站着的人有些印象，顿了几秒才走向许安他们，说道：“许姑娘，姜公子。”
“一鸣，你怎么会来？”许安问道。
“公子的身子有些不适，我来抓些药回去。”
他身体又有不适？许安紧了紧眉头。
一鸣像是知道许安怎么想的，便又说：“上次的风寒还没好透彻，公子就开始做事，所以……”
许安再怎么无知，也知道在现代无所谓的小感冒在古代是会致死的病。
“你平时多管着他，身体不好怎么能做大事？”许安忍不住说道。
可是说完她又后悔，不说她又憋得难受。她与秦暄现在的关系，真的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上次说的请许姑娘去府上吃一顿饭的事情，公子说还是作数的。”
许安撇头，并不回答。
看许安的反应，一鸣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在旁边沉默好久的姜平川终于说话了：“一鸣姑娘，要不请我师妹到你们府中为你们公子瞧瞧病吧？”
此话一出，许安和一鸣都惊诧地看向姜平川，许安叫道：“你疯了？”
而一鸣看向姜平川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感激。在这种眼神的鼓励下，姜平川继续道：“你的水平虽然离我还差一大截，但治一些小病小痛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我要和你去看别的病人啊。”许安的反驳很无力。
姜平川像是刚想到这回事似的，一拍脑袋说道：“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许安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被一鸣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我可以先和你们去那个病人那里，然后许姑娘再和我回府里就好了。”
“对！那就这么办吧。”姜平川拍板。
“不行！”许安反对道。
“反对无效。别忘了，《万物本钢》还在我手里……”姜平川轻声威胁道。
于是，许安只能带着无比怨念接受了一鸣和姜平川两人单方面的决定。只是，许安开始对姜平川千方百计让自己去给秦暄看病的原因有了怀疑。尤其是走在去第一个病人家里的路上，看到姜平川几次三番逗着一鸣说话，许安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许安看着姜平川，奸诈地笑了笑。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不会是无懈可击的了。
看完了第一个病人，许安对姜平川的观感稍稍有了些改变。本以为他是个只知道油嘴滑舌的闲人，在知道了他曾是元叟唯一收的弟子后便觉得他或许有些本事，但在真正看过他为人看病后，才是真正知道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看姜平川平时都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时候，但面对病人时却是认真得像换了一个人，望闻问切，循序渐进，在许安还为判断出是什么病的时候，他已经将药单写好了。
出来后，姜平川看到许安惊讶的样子，扯开嘴笑了一下，说：“终于知道师兄我的厉害了吧？看把你崇拜的……”
果然，一不面对病人，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一鸣在一旁并不说话，却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姜平川，看得姜平川一阵不好意思。
许安偷偷地笑，没想到姜平川也有害羞的时候。
出了那家人的府邸，一鸣便说：“许姑娘，我们回府吧。”
一鸣的话说得太过自然，导致许安一瞬间也像回到了从前，直觉地回应：“好。”
话说出口，一鸣和许安都愣住了。
许安笑笑掩饰尴尬，说：“你看，习惯很难改变的。”
“一鸣只希望这个习惯能一直延续下去。”一鸣说。
许安听了只是笑，却并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说任何的话。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23）
许安在去秦暄府上的路上，心情复杂却也并不那么坏。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身边跟着一个姜平川。
姜平川平时在外人面前也不是那么纨绔，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