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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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惠王?”许安问。
秦暄点头。
“当今皇帝的三儿子,三皇子?”
秦暄又是点头,却有些迟疑。
看着秦暄缓缓点头,许安心里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她立刻转过了身,朝着一个方向拼命地跑,拼命地想要逃离这个曾经是个巨大谎言的地方。
“许安!”秦暄慌张地叫她,立时跟了上去。
许安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她只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那样的事实——她曾经付出全部心思的人竟然是当今三皇子,那么自己曾经认识的人到底是谁?那么秦晗和言真真呢?他们又是骗局中的什么角色?从始到终,她一直都被编进了秦暄布下的陷阱和谎言中,她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许安……”
秦暄的声音由远及近,但许安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远离一切,因为一切都是假的。
许安一直在跑着,直到忽然被人拉进了怀中。她不断地挣扎,不断地踢打那个人,歇斯底里地哭叫着:“放开我!放开!”
“许安……”秦暄紧紧抱住她,不管许安下了多大的力要挣开自己,不管自己的身上是否已经挂了伤痕。
“许安,对不起。”
许安忽然安静下来,她抬头看着秦暄,问:“你说什么?”
秦暄看着许安,眼神里也满是痛苦,他重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许安,对不起。”
许安的眼泪又一次决堤般地流下来,她用拳头无力地捶打着秦暄:“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吗?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对一个毫无用处的人道歉?你不是应该狠心地把我丢在外面任我自生自灭吗?为什么要找我回来?为什么?”
秦暄抱住许安的头让她紧紧靠着自己的胸膛,他紧闭着眼睛,怕自己面对着许安会更加脆弱,只是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19)
那日许安哭累了昏倒在秦暄的怀里,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她原来住的房间里,旁边守着的是绿琴和紫萧。
“小姐,你醒了?”绿琴见许安睁开眼,忙上前扶着她。
许安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一切像是一场梦,经历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小姐,喝些茶吧。”紫萧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
“秦暄呢?”许安问。
绿琴和紫萧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许安低下头,从床上下来,说:“我到院子里坐坐。”
紫萧听了,立刻去搬了把椅子放在院子里让许安坐下。
许安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让绿琴和紫萧在旁边只能干站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安什么都不想想了,随便秦暄要怎么样吧。她原本还幼稚地以为只要离开了秦府就是新的天地了,可是结果她招惹的是当今三皇子,流言中将来要当皇帝的人,她一介女流,在这个世界又是孤身一人,要拿什么摆脱一个手握天下的人?
就在院子沉浸在一种沉闷压抑的氛围中时,院子外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安安在这里吗?她真的回来了?”这是言真真的声音。
“你小声点,万一安安还没醒被你吵醒了怎么办?”这是秦晗的声音。
许安笑了笑,他们还是这样吵吵闹闹。
当秦晗和言真真进了院子看到许安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初春的太阳时不禁停下了步子。
突然,言真真一个快步跑过来抓着许安的手问:“安安,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秦晗也跟着走过来说:“就是啊,你走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许安一直在笑,半晌后抬着头问秦晗:“是你急,还是秦暄急了你才急?”
秦晗和言真真都愣住了,没有想到许安会问出这样的话。
“安安,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离开了我们都是很着急的啊!”言真真说。
秦晗倒是坦白,说道:“安安,我承认我是一早知道你和三哥的关系。可是……”
说到这里,许安一直看着秦晗,见秦晗没有接着说下去,便说:“你说,我想听你的解释。”
“我开始时真不知道你和三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在三哥的府邸门口发现你也是偶然的事情。”
“那后来呢?”
秦晗支支吾吾地继续说:“后来……三哥来找我,我也知道他会找我。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许安的表情有些不屑,说:“好好照顾我?是良心难安吗?”
“安安,你别这样……三哥他……”
“行了,别说了。”许安站了起来,说:“我不想住在这里,可以让我住到你府里吗?”
“这……”秦晗和言真真面面相觑,都没料到许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现在是在陪着那位叫月儿的姑娘吧?”许安又问道。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当然她从各人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之后,许安缓缓开口:“在这里,我难受。”
就这样,许安搬到了秦晗的府里,在得到了秦暄的许可之后。许安在惠王府到霁王府这段时间里没有看到过秦暄,许安没多想,或者说在逼着自己不要再想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能让自己住到秦晗的府里,已经是他莫大的恩赐了吧?
许安是带着绿琴和紫萧一起去的霁王府,这也是秦暄要求的。许安知道秦暄是认为绿琴和紫萧跟着她久了,她比较习惯。
在这一点上,许安很感激秦暄,因为她确实很需要绿琴和紫萧这样贴心的丫鬟们在身边。
许安到了霁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绿琴和紫萧陪着她去了趟李姐家。四个小孩子看到她后全都跑过来抱着她,一个个地问:“安安姐姐,你是不是要搬走了?是不是不回来了?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许安眼眶泛着泪,一个个地安抚着:“安安姐姐是要搬家了,但不会不回来,也不会不要你们。以后姐姐会经常回来陪你们的。真的,不信我们拉勾勾。”
待许安和孩子们拉过勾,她走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姐面前,说:“李姐,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但是真的很抱歉,以后不能再帮你带孩子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该是我谢谢你才是,这些日子把我这群野孩子带得好乖的。”说着,李姐伸手抹了抹眼泪,继续道:“唉,你要走,我还真怪舍不得的。”
许安笑笑,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那个人没有限制我的行动自由,我还可以经常回来的。”
“说到这个,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我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可是狠起来怪吓人的。你……”
“没事,李姐你不用担心我。他待我不错,你看,还让两个姑娘贴身照顾着我。”许安指了指绿琴和紫萧说。
“这就好,这就好。”
“还有,方正权现在不在家里。拜托你等他回来后帮我带句话给他,谢谢他近来的照顾。”
李姐迭迭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许安说着又拉起几个小孩子的手,说:“以后姐姐不能常陪着你们了,要听你们娘的话呀,不许再像以前那样调皮了啊!”
从李姐家出来后,绿琴感慨道:“以前都看不出来小姐原来这么讨孩子的喜欢。”
“看不出来吗?我不是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风格吗?”许安现在的心情相比昨天要好多了。
“是啊,看那些孩子哭的啊,是真心舍不得小姐的。”紫萧说。
许安笑笑,说:“好了,我们现在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还要去什么地方吗?”绿琴问。似乎许小姐离开的这段时日接触了很多人。
“嗯,去个医馆。”
“小姐你有什么不舒服吗?”紫萧立刻紧张地问。许安的健康问题是她们首要关心在意的问题,这不仅是秦暄交代给她们的任务,也是她们自己内心最担心的。
许安摇摇头,说:“只是去拜访一个人。”
绿琴和紫萧放下心,说:“小姐你以后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
“哟,你这是咒我哪?”许安开玩笑道。
虽是责怪的话,但听在绿琴和紫萧耳里,却是十分的舒心。这说明许安正在努力地变回原本那个开朗活泼的她。
再一次站在济世堂的门口时,许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一切都被揭开了,没有什么要隐瞒,没有什么怕被揭穿。这一次,她和元叟大概都会轻松相待了吧?
许安正要进去,就听到一鸣在叫她:“许小姐。”
许安看向正从后面走过来的一鸣,笑了笑,问:“一鸣,你怎么会来?”
“公子有些受凉,我便来取些药。”一鸣也轻轻笑了笑。
他受凉了?许安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询问,依然只是笑笑,说:“那我们一起吧,我也是来找元大夫的。”
“是。”一鸣点头。
一鸣上前掀开布帘为许安开道,但许安还未有动作,姜平川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哟,何其有幸啊能让一鸣小姐为我掀帘!”姜平川是一如既往的轻佻语调。
一鸣掩下笑容,并不说话。
“啧啧,刚刚笑得不是挺开心吗,怎么看见我就不笑了?来来来,再笑一个,笑起来多好看啊!”
一鸣平时虽是个挺强势的一个人,但不知怎么这个时候并没有以往的气势,只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而姜平川也算是许安见过的最没皮没脸的人了,空长了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
“你师父呢?”许安开口为一鸣解围。
姜平川似乎这时才发现许安的存在,朝许安看了一眼,说:“你也在啊?”
绿琴和紫萧一直在惊叹着姜平川罕见的美貌,并未发现自家主子受了这个空有其表的人的欺负。可是许安对别人都是礼遇有加,唯独对待姜平川时从来都不在乎什么叫礼仪教养。
“几天不见,你是瞎了一只眼吗?”老娘站这儿半天竟然还敢问出这么句话。
“啧啧啧,你看看,你这个姑娘说话可真难听。”姜平川对于许安的言语攻击向来都是不痛不痒的态度。
“许小姐,我们进去吧。”一鸣开口道。
许安朝一鸣笑了笑,随后白了姜平川一眼才走进布帘后的房间。
按说以许安的性子是很难对一个人有那么深的厌恶的,可是偏偏见到姜平川的几次他要么是在耍她要么就是把她带到了一个她不愿意踏进的漩涡。总之,姜平川这个人她实在不想接近。
见到元叟后,许安便抢先说:“一鸣你先说吧,我的事不急。”
元叟便看向一鸣,问:“一鸣大姑娘,有啥事情来找老夫啊?”
“公子最近受了些凉,有些咳嗽。我想来抓些药。”
元叟听了,摇摇头,拿过手边的纸笔开始写下药方,一边说着:“三皇子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次又是你擅作主张来抓药的吧?”
一鸣点点头,说:“是。”
元叟一边说着,许安的心一边紧着。他是这样的吗?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这样的世界,偶感风寒都有可能丧命的啊!
元叟看着许安皱着眉头不说话,心里暗自欢喜。刚才的话他是故意说给许安听的,他不想再管别的事情了,就以他这个旁观者来看,许安离不了秦暄,秦暄也离不了许安。至于月儿郡主,唉……
一鸣拿了药走后,元叟才分出神问她:“许姑娘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许安笑了笑,说:“还记得上次在这里你说的话吗?我是来向你索要一样东西的。”
元叟抬了抬眼皮,说:“只要老夫有,一定倾囊相送。”
“这样东西你一定有。”许安一直笑得云淡风轻,“我想要你的医术。”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20)
元叟没有想到许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他想过许安可能会提出什么让他困扰的要求,比如带她离开这类事情,只是他确实没想到许安会想要学医。
不过细细想来,许安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她自幼身子羸弱,饱受病痛折磨,如今又在秦暄的掌控之下,学医这种没有威胁又有用处的事情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可是,想要他元叟的毕生绝学,这胃口着实大了些。且不说他的医术一向只传一人,只说他的医术早已精深到世上无几人能及的地步,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半路出家,如何能做得好?
许安看出元叟的顾虑,便说:“我只是想学点医术,勉强能对付日常的小病痛就行,并没有要你真的倾囊相授。如果你怕砸了你的招牌,我可以不拜师只在一旁学着。”
“那可不行!”元叟连忙否定,说:“我这济世堂世代传下来的规矩就是不得私授医术,要么就正正经经地拜师学艺,否则就什么都不能透露。”
许安听了,便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元叟面前,正经地鞠了一躬,说:“那么,徒儿拜见师父。”
元叟见木已成舟,也只能暗自拍大腿,面上还得挤出一丝笑容,说:“免礼了。”
说着,元叟又将外面的姜平川叫了进来,对许安说:“这是你师兄,也拜见一下吧。”
姜平川的表情很精彩,既有惊愕又有难以置信,既有嫌弃又有无可奈何。
许安倒是无所谓,虽然她对姜平川没有好感,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对着姜平川做了个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