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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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几乎要把自己的头发都扯掉,他一面担心许安的安危,一面又不得不担心自家三哥得知许安离开的消息的话会不会直接把他的头给削了。
“我都已经求父皇借两个暗士给我去找了,可是现在都第五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再过几天三哥抽出空来问我安安的近况,我可真的编不下去了!”秦晗抓着头发自言自语道。
“三皇子?三皇子怎么会知道安安?”言真真问。
可是秦晗只是一个劲地叹气,一个字都不肯说。
“喂!秦晗,你有事瞒我!”言真真抓住秦晗的手,使他看向她的脸。
秦晗又叹了口气,说:“害安安身子那么虚的,就是三哥。”
言真真仿佛被炸弹扔中,怔在原地瞬间忘了动作。
怎么可能,三皇子对她来说就像是个冷若冰霜的,一直都放在远处给世人瞻仰的雕塑,许安和他,怎么会有交集,而且还……
“难道,安安说的,不知道喜不喜欢的人,就是三皇子?”言真真愣愣地说。
秦晗还是叹气:“这叫我怎么办?如果告诉三哥安安被我弄丢了的话,他会杀了我的!”
“可是,三皇子又怎么会害安安变成那样?”
秦晗的脸突然板起来,说:“这些事情你不要追究,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从小生长在官宦世家的言真真不会连这样的自觉都没有,听了秦晗的话,心知这是他们帝王家的家务事,她一介平民哪有资格参与?
秦晗看言真真没说话,以为她生气,便说:“真真,我不是故意不说,只是……三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什么能说不能说……”
“我知道。”言真真笑着看秦晗,说:“我没生气,你还不知道我?”
秦晗也温柔地看着言真真,笑容间柔情四溢。但忽然间,秦晗又抱着头大叫起来:“找不到安安,我就要自刎谢罪了啊!”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13)
正坐在庭院中惬意晒太阳的许安似乎是听到了秦晗的呼唤,自言自语道:“出来了这些日子,也不知道秦晗和真真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安安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四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小姑娘扒着许安的摇椅奶声奶气地问。
许安笑着抱起小奶娃坐在自己的腿上,说:“姐姐在想姐姐的朋友们,小小倩儿,你有没有朋友啊?”
小小倩翘着脑袋问:“什么是朋友啊?”
“就是小小倩很喜欢的人,很想和她一起玩儿的人啊。”
小小倩咧开嘴,露出还未长齐的洁白小牙齿,笑眯眯地说:“有啊,就是安安姐姐嘛!”
许安大笑着抱紧小小倩,说:“姐姐也好喜欢小小倩哪!”
这时一直在旁边玩着的另外三个小孩子也都围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叫着:“我也喜欢安安姐姐!我也喜欢!”
方正权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四个小孩围着一个大人蹦蹦跳跳嚷着喜欢她的场景。突然之间,记忆被拉回很多年前,那时候他也还是一个会蹦跳着向父母撒娇的孩子,为了博得娘亲喜爱也会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喜欢艳阳天讨厌阴雨天的单纯孩子。可是,有一天他眼中的纯净天空被乌云掩盖而不见天日,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阴郁和仇恨。
看到方正权回来,许安打招呼道:“你回来啦?”
方正权点点头。许安对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已经习惯,自顾自地继续说:“李姐让我们去她家吃饭。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现在就去吧?”
李姐就是这帮小娃娃的娘,为人厚道又热心肠,只是脾气火爆,一点就着,周围的邻居都不太敢和她接触。所以来了许安这么个不怕死的,自然就更加热情了,况且许安确实把她家的孩子们照顾得不错。
“不必了。”方正权的眉头紧得能拧出水来。
“李姐平时都在酒楼做事,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请我们去吃饭,你好歹给个面子吧。”许安说。
方正权不理许安,径直走进屋里。
许安扭过身子朝屋里叫着:“去吧去吧,李姐特地提到你的,我还答应得特爽快……”
许安的话没说完屋子的门就被关上了。
“咦……没看见他走过来关门啊,怎么关上了?”许安很疑惑。
李姐的盛情难却,许安又不想失信于人,可是看方正权那么坚决的态度,她实在觉得有些难办。
办法是人想的,许安眼珠骨碌转了转,看着身边仍旧围着的四个孩子,便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小朋友们,方叔叔又害羞了,你们去和他撒撒娇,他一定会答应去的。”
小家伙们一直坚持叫方正权“叔叔”,虽然许安觉得这样有点伤方正权作为一个年轻男人的自尊,但却没办法让小家伙们改过来。他们的理由是:“哥哥都是笑眯眯的,可是方叔叔从来都不笑的,好可怕!”对于小孩子的逻辑,许安理解不了,索性不管他们,任他们想叫什么叫什么了。
“不要,方叔叔不笑。”小小倩撅着嘴拒绝。
许安故意板起脸,说:“你要是不去,安安姐姐也要不笑了。”
小孩子是最禁不住威胁的,于是都慢吞吞地朝那扇紧闭的门走去。在门口几个人还叽叽咕咕一阵子,似乎在商量着怎么办才好。半晌,最大的阿志才伸出一只手敲了一下门板,叫道:“方叔叔,到我家去吃饭吧。”
声音可怜兮兮的,听得许安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
接着,其他孩子陆陆续续地也都敲起了门,嘴里叫着:“方叔叔,去我家吃饭吧。”
原先大家的声音都是怯生生的,慢慢地似乎是胆子壮了起来,声音也渐渐大起来:“方叔叔!方叔叔!去我家吃饭吧!”
最终,房门哗啦一下又开了,门内站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方正权,吓得小孩子们都退了几步。
七分钟。许安笑着看眉宇间多了一点点无奈的方正权,看来他的耐心比她想象的要少一些。
坐在李姐家自制的大方桌前,许安心中充满了新鲜感。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饭——家里所有成员都坐在桌边,其乐融融,没有要谨遵礼仪的拘谨,天南地北地聊着天,可以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不必在意你已经向那碟菜伸了几次筷子……
许安一直笑眯眯的,李姐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虽然一直都有吃饭时不说话的习惯,但偶尔改变一下,似乎也很好。
“许姑娘,你今年多大了?”李姐问道。
“二十了。”
“啊……”李姐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又神秘地靠近许安,用一桌子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不要孩子吗?”
许安被口中的米饭噎了一下,抬头睁大了眼看向李婶。
李姐的相公觉得自己娘子说话太过直白了些,便用胳膊肘抵了抵她的手臂。但女人的八卦神经一旦紧绷起来,哪里是一个胳膊肘便能阻止得了的?于是李姐继续说:“你和小方啊,都不小了吧?趁着还年轻赶紧生一个吧,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有了阿志了。”
许安这才听明白李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笑着说:“李姐你误会了,我和方正权不是那样的关系。”
“啧!都住在一块儿了不是那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你别害羞,李姐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你们是不是因为家里反对才逃出来的?”李姐的想象力开始大爆发。
许安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看方正权,那人却还是机械地吃着饭,纹丝不动的模样。
于是许安只能自力更生了:“不是,李姐你误会了。我们住在一起,但是并不同房……”
“不同房?”李姐忽然惊叫起来:“早点生米煮成熟饭,带个孩子回去,你爹娘不同意也得同意!你怎么那么傻呢?”
看李姐自顾自编排地开心,许安索性不打扰她的雅兴,埋头吃饭也不再解释了。
“我看啊,你长得那么标致,小方也是一表人才的,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知道你爹娘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婚事竟然不同意。”
想到这个时候李姐也许需要一个回应,于是许安抬起头朝李姐微微笑了一下。
李姐却忽然感伤起来,轻抚着许安的肩膀说:“可怜的孩子……”
许安正满脸黑线,方正权开口了:“许姑娘是我的恩人,我收留她只是为了报恩。”
声音平平淡淡,不冷不热,却听得李姐和她相公一阵冷风袭背。
李姐面上笑得尴尬,直说:“许姑娘你也真是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害我瞎操心了一回!”心下却在想,这方正权年纪轻轻的,怎么给人感觉那么阴沉,怪吓人的……
许安听李姐责怪也不恼,径自吃着饭,夸道:“李姐,你的手艺真好。”
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厨艺,李姐心里自然开心,也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说:“那是自然,我就是凭着这手艺才能进了那金玉楼的!”
听到“金玉楼”这三个字时,方正权的端着米饭的手顿了顿,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金玉楼是这里很出名的酒楼吗?”许安问。
“那当然啦!这里的达官贵人可都认准了这家酒楼,我还听说就连皇帝都曾经微服私访过我们酒楼。只是我当时还没进去,不然我也能看看我们东齐皇帝的样子了。”李姐的神情中尽是自豪。
“是吗?那李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许安真心夸赞着,只是突然间情绪低落下来。
达官贵人常去的地方吗?那秦暄,大概也会经常到那个地方去的吧?忽然间,好像自己离那样的世界已经很远了。
在一个四周都是阴暗,只有墙壁上零零星星的火把照亮整片空间的地方,秦暄正站在一张玉石做成的床边,神情焦灼不安地问身边的老叟:“你不是说今天她就该醒了吗?为什么到现在她还没有张开眼睛?”
“这个……”元叟第一次露出不甚明白的表情,看得秦暄更是担忧。
“照老夫之前的推测,月小姐应该是在今天能醒过来的啊。难道……”
“难道什么?”秦暄恢复镇定。
“不可能,老夫用药向来精准,绝不会出一点差错。”元叟立马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现在离明天就只剩下一个时辰,若是月儿再不醒来,是不是说明她永远都不会醒来了?”秦暄的声音里有着他都不愿意承认的绝望。
元叟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床边摆满药物的桌子走去。
就在秦暄几乎彻底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拉住了。他难以置信地转头向石床上的人看去,床上那个睡了三年的人正睁着眼看着自己。
“月儿……”秦暄轻轻唤道。
“暄哥哥。”秦月的声音依旧微弱,却还是如三年前一样的温声细语。
秦暄有一瞬间的愣神,看着秦月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般,惺忪着睡眼叫自己。
他微微一笑,说:“你醒了。”
“暄哥哥……”秦月的眼泪淌下来,声音有些沙哑:“暄哥哥,我没死。”
“是,你没死。我不会让你死。”秦暄看着她,依旧微笑着。
旁边的元叟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悄悄退出了房间。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14)
在李姐家吃过饭回到宅子里后,方正权对许安说:“抱歉,我没想过你会被别人这样误会。”
许安当时正在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听到方正权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后便摆摆手说:“没事。”
“我娘曾经说过,对于女孩子来说,名誉比什么都重要。这件事,确实是我欠考虑。”
“没关系,今天你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嘛。”许安笑笑,显示她并不觉得有负担。
方正权点头,说:“今天告诉了李姐,大概明天所有的邻居都会知道的。”
许安听了方正权的话,笑得不可自抑,这是在说李姐大嘴巴的意思吗?又看方正权自己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惹得许安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盯着许安莫名其妙地笑半天,方正权冒出一句:“你究竟是什么做的?”
许安忽然就停止了笑,我究竟是什么做的?秦暄是不是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许安自嘲般笑了一下,说:“我是血肉做的,是会疼会哭,会闹会笑,会希望有人真心关心真心来爱的人。”
方正权看许安的这副正经模样,一瞬间有想再问下去的冲动,但他知道,再问,就是逾越了本分了。他和她,注定只是各自的过客。
方正权不知何时又消失了,许安独自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小铁铲忽然就跌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我的真心,在你那里是不是成了笑话?”
自从秦月醒来后,秦府就热闹得多了,三天两头前来拜访的人几乎要把秦府的门槛踏平。
但是,今天府里来的客人来头不小,不仅是府里的大总管何晋盛整天战战兢兢地随侍左右,就连这几天的主人公秦月都拖着仍然虚弱的身子到了前厅去迎接。
何总管刚领着这位大人物及其随从浩浩荡荡地踏进了前厅,秦暄秦月就立刻作揖,旁边候着的一鸣一清则立刻下跪。
“儿臣见过父皇。”
“月儿见过皇上。”
“哈哈哈哈,都免礼都免礼。月儿果真是回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皇帝人近中年却依旧意气风发,声音洪亮如钟。
秦月听话地朝皇帝身边走近了几步,却还是低眉敛目,恪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