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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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许安暗自咀嚼了番,评论道:“秦暄的品味还真独特。”
生活总是平淡无奇,偶尔腻烦时,也许上帝会听到你的心声,要么和你开个玩笑,要么,告诉你一个真相。
认真算起来,许安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秦暄了。对于她这样只管吃喝的米虫来说,算日子这种事情也足够她打发时间了。
“紫萧,你们家主子最近在忙什么啊,怎么都不见人影?”
紫萧一边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一边回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看来主子应该挺忙的,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
“哦……”许安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晒着秋天不温不火的阳光。
“怎么,小姐想主子了吗?”紫萧问。
“是啊,天天想,每时每刻都想。”许安摇着身下的摇椅,慢慢地回应。
紫萧偷偷地笑,说:“真是没见过小姐这样的女孩子,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含蓄?”许安摇摇头,说:“我的爹娘一直让我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要什么。”
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许安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好烦躁,我要出去逛逛。”
因为许安的身子已经大体恢复过来了,秦暄取消了她的禁足令,所以紫萧听了许安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说:“小姐可注意看着路,别又忘了怎么回来。”
“知道了!”许安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青菱的秦府比明山城的秦府要大得多,各种各样的楼阁也是多了几近一倍,路线自然也就更加错综复杂。因此许安自从来了这里,就迷路了不下三次,每次都是绿琴和紫萧带着众多家丁费了很大工夫才把她找到。
但现在许安要去的是秦暄的院子,且不说和许安自己的院子离得近,许安在秦府待的时候最多的除了她自己的院子就是秦暄的院子了。
最近几天许安的耳边总是会回想起心泠在花园里说的话,连同她在府外的大街上说的话也一并想了起来。许安不明白心泠的言下之意,但总觉得她的话里有自己不能接受的东西。所以她要来找秦暄问个清楚,潜意识里她认为秦暄是知道的。但为什么她会这样认为,她不知道。
平日里秦暄的院门前总会有个人守着,唯独今天门口空空的。许安虽是奇怪,但也没多想便直接走了进去。
还没走进屋里,许安便听到元叟的声音——
“月小姐恢复得很好,公子你就不必担心了。”
许安奇怪地皱了皱眉:月小姐是谁?许安甩甩头正准备进屋,但秦暄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停住了脚——
“没想到许安的血真的有这样的奇效,月儿仅仅服用了三次便有了意识。”
许安整个僵住了,全身的血液像被冰住了一样让她几乎没有了意识。可是虽然身体僵住,她的听觉依旧敏锐,屋里两人的对话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元叟爽朗的笑声响起,又说:“那还不是老夫的水平够高嘛!许姑娘的血再有奇效,没有老夫的妙手医术,月小姐也是回天乏术。”
“以后若你所需,秦某自当竭力提供。”
……
下面他们说了什么,许安已经听不到了,全身的器官好像都丧失了功用,看不到听不见。她死命地攥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突然到了冬天,单薄的身体在止不住地发抖。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难道她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秦暄编给她的?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爱,一切都是在利用她的手段?
似乎是过了好久,许安的眼前才逐渐清明,她看到秦暄正站在她的面前。那是什么表情?是害怕,或者是恐惧?应该是谎言被揭穿的不安吧?
许安哂笑,转身就走。
“许安。”秦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些不明的颤抖。
许安顿了顿身子,说:“我要走。”
“你不能走!”
秦暄的话音刚落,许安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手牢牢地握住。
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般地淌下来。许安看向勒着自己的秦暄,破着嗓子问:“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秦暄狠下心直视着许安的眼睛,冷然道:“你必须留下来。”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许安冷笑,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冷漠地看着秦暄说:“你休想!”
第二章 恨离情难舍(8)
许安醒来后,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的床上,床边站着绿琴,就像之前无数次她醒来时的情景一样。有那么一瞬间,许安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梦中秦暄表情森冷地掐着她的咽喉告诉她,他一直在利用她。在那一瞬间,许安宁愿相信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一个荒唐无稽的梦。
甚至在秦暄进门的前一秒,许安还一直在自欺欺人。可是秦暄依旧冷然的神情却把她的幻想整个打破,她敛起因看到秦暄而扬起的嘴角,握紧藏在被窝中的双手,面无表情地等着秦暄开口。
秦暄没有看到许安表情的变化,他此刻带着他难以承受的面具,以冷漠无情地口吻开口道:“你暂且在这里住着,等到那个人醒来我自然会放你走。”
许安忽然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看着秦暄同前几日一模一样的脸,说出的话却是那时的他绝不会说的,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物是人非吧?
许安缓缓地摇头,呢喃着:“你不是秦暄。秦暄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这样对我。”
说着,许安忍不住掉了眼泪,一颗,两颗……最终是连连不断地落下。慢慢地她松开一直紧握着的双手撑在床上哽咽,口中依旧说着:“秦暄,秦暄,你把我的秦暄还回来,还回来啊……”
绿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主子的事情又岂是她一个下人能过问的。但她见许安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是心疼得要命,连忙抽出手帕,矮下身子替许安擦眼泪,声音竟然也有些颤抖:“小姐别哭了,你身子不好,不能这样啊。”
秦暄看着许安这个样子,心中的感受又怎么能用心疼来形容。但现在他能怎么办?除了做出无情的外表他还能怎么去说服许安继续抽血?月儿就快醒了,他不能想象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出了差错会怎么样。
秦暄握着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冲上前抱住许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舍得让她难过。
“还有三次,三个月后,我便放你自由。”秦暄逼着自己讲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许安还在哭着,听了秦暄扔下的话,似乎瞬间醒悟了般,她慢慢止住了哭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半晌,她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笑。
一整天,许安都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绿琴和紫萧叫了她无数遍都得不到她的一丝回应。到了晚上,她忽然跑出了院子到秦暄的院子里,院子门口有人守着,平日里许安都是不用通报便可以直接进入,但今天那守卫却拦住了她。
“告诉他我有话要说。”
“对不起,许小姐。主子说了,不想见你。”
“那你告诉他,如果他现在不见我,他就别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守卫一惊,慌忙转身要进屋通报,却见秦暄已经站在屋外看着这边。
“让她进来。”秦暄开口道。
屋里,许安和秦暄面对面站着。许安只看着秦暄,就像以前一样,眼里怎么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但不同的是,此刻她的眼里并没有往日的柔情,有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秦暄也看着许安,眼中没有情绪,只是那么看着,就像看着门前的石狮。
许安打破沉默:“你要的只是我的血吗?”
“是。”毫不拖沓的回答。
许安的心一痛,却努力让自己镇定,继续说:“告诉我原因。”
秦暄诧异于许安的冷静和理性,却也不打算隐瞒,便如实说:“我要救一个人,而只有你的血只能救她。至于为什么,你知道你自己离奇的来历,要理解这个大概比我容易。”
“她,就是元大夫口中的‘月小姐’?”
“是。”
“她对你,很重要?”许安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她不得不问,她想知道,比想知道自己的血为何能救人更想知道。
秦暄沉默了半晌,说:“是。”
这应该是自己早该料到的回答,可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想哭呢?许安闭了闭眼,缓缓说道:“那如果,我一次将你需要的血抽完,是不是可以让我立刻就走?”
秦暄一愣,她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是经历什么刻骨铭心的劫难,是真正的死亡。我上一世是如何活的你很清楚,所以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傀儡,我要有自己的生活,我要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活。”
秦暄没有说话,他明白许安的意思,之前她因为病痛不得已地活着,现在,她有健康的躯体,她可以去感受经历任何事物,这是她的权利。
但是他不想答应,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去探究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许安一次放血然后离开。
“血要分三次输入,你一次抽出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要问元大夫,在我们那里靠冰藏可以保持血液的新鲜度。元大夫医术高超,想必这个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秦暄无言地看着许安,半晌才反应过来内心的情绪已经泄露太多,所幸许安正低头看着地面并未看到秦暄眼中流露的对自己的眷恋。
又是一阵紧窒的沉默,许安抬起头,说:“元大夫呢?我希望现在就开始抽血。”
“你疯了吗!”秦暄脱口而出。
许安嗤笑:“你还担心我的身体吗?哦,或许你认为这样对那位月小姐的治疗有影响?”
秦暄还未说话,许安便继续道:“这是我的底线。如果现在不可以,我宁愿自杀,你就得不到我的一滴血。”
许安神色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却让秦暄惊出一身冷汗。自杀?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很爱惜重生的机会吗?难道我这样逼她,让她宁愿选择再一次死亡?
看着秦暄脸色微变,许安只当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便说:“请元大夫来吧。”
不到一刻钟,元叟便被秦暄的守卫领着来到秦暄的院子。
看到许安,元叟的一张老脸经不住地有些燥热,甚至不敢直视许安的眼睛。
“元大夫,许安说要一次性抽完血,你认为这是否可行?”秦暄说。
元叟听了秦暄的话,睁大了双眼看向许安,震惊地问:“许姑娘,你这是何苦啊?”
许安并不理元叟的话,只问:“元大夫,你只管说,这是否可行。”
“可行是可行,只是……”
“可行便可以了。”说着许安捋起袖子,“现在就开始吧。”
“许姑娘,这对你的身体,是百害而无一利啊。”元叟还想劝解。
许安一笑:“每月一次的抽血,对我的身体又有什么利呢?”
元叟被许安的话噎住,求救似的看向秦暄,秦暄铁着脸,似乎是想了很久,才说道:“就按她说的做。”
三个月的抽血量加到一起,许安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觉得这次抽血抽了好长时间,长到她的意识都快随着那些被抽出去的鲜血一起离开她。慢慢地,她身体轻微地颤抖了,迷蒙中似乎秦暄急切地询问,元叟的声音也显得飘渺了:“她开始有痉挛现象了。”
“继续,该抽的就抽……我要离开……离开了,就再没有血了……”许安靠着最后的意识说。
醒来时天似乎已经蒙蒙亮了,许安想要伸手擦眼,但发现自己已经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微微张开嘴,刚想要说话,便听见秦暄的声音:“现在,如你所愿了。”
许安虚弱地笑:“是啊,我如愿了,你也如愿了。”说着便要从趴着的椅子上站起来。
秦暄故意看着许安艰难地站起却不搀扶,直到许安颤颤巍巍地站好,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走,又是要走!秦暄冷声说道:“你可以走了。”
许安告诉自己不能再因为秦暄的冷漠而伤心,但心是有自主意识的,它不听话,一直在痛着。许安只能笑,一边笑一边红着眼眶慢慢向门口踱去。
秦暄闭上双眼,说:“何顺,送许姑娘一程。”
许安站在院子门口,背对着秦暄,顿住了身子,轻轻说:“再见。”
何顺搀扶着许安走到秦府的门口,许安开口道:“送到这里就好了。谢谢。”
何顺一直是秦暄的守卫,和许安见面的次数也多,此时看着异常虚弱的许安心下也是十分不忍,便说:“许姑娘,你多保重。”
许安轻轻点头,便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
毕竟是输出了太多的血,常人也是受不了的,更何况是本来身子就虚的许安?所以当许安靠着秦府的外墙走了几步后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主子,你看前面有个人躺在地上。”
那个被称为主子的人猛敲了一下说话之人的脑袋,骂道:“你当本少爷是瞎子看不到吗!”
“主子,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人被打了耶不恼,仿佛早已习惯了。
“废话!当然得看看。”
说着,主仆两人便凑近了看那个躺在墙边的人。
“咦,主子,我怎么觉得这姑娘那么眼熟?”
那主子用手里的折扇搔着下巴,说:“本少爷倒也是这么觉得。”
话音刚落,那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