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妆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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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许安一直把自己当做一只鸵鸟把头埋在肩窝里胡思乱想,完全没意识到马车早已经停了下来。在一旁等看半天的秦暄最终还是好脾气地问了一句:“你打算一直在马车里等到天荒地老吗?”
许安缓缓抬起头,看着秦暄,说:“我有个问题。”
“有问题您能不能先下了马车再说?”一清没好气地说。
许安依旧不气恼,乖乖地钻出马车,又乖乖地站在马车一旁等着秦暄出来。等到秦暄出来后,她满脸严肃地问:“你说,喜欢一个人会不会总是胡思乱想呢?”
秦暄一愣,问:“怎么这样问?”
许安摇摇头,一脸的高深莫测:“看来你也不懂。”
说完还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倒是把秦暄给看乐了,他敲了敲许安的头顶促狭道:“你这小脑袋想如此宏大的命题真是为难了。”
经过昨晚之后,秦暄对许安的态度从无形中转变了很多,似乎在秦暄看来,和许安相处可以更加的轻松,不必再背着那么大的思想包袱。这种变化秦暄是知道的,但他不想去追究原因。而对于许安来说,她只是觉得秦暄自从出了秦府,见到薛今礼夫妇之后,人格中潜在的恶劣因素就越来越多地展露出来了。
许安斜了眼秦暄表达不满,随后又左右张望开了,拉着秦暄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人口贩卖交易场所。我来看看你能卖多少钱。”秦暄开着玩笑。
许安先是一阵无语,接着便顺着他的话接道:“把我留着吧,我是会升值的!”一边说还一边摇着秦暄的手假装撒娇。
正巧这一幕被停好马车正走过来的一清看到了,一清更是黑着脸对许安道:“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许安依旧并不在意,但拉着秦暄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只对秦暄说:“帅哥,带我转转呗?”
“帅哥?”秦暄抬了抬眉毛表示疑问。
“是对男子的美称。”许安笑着解释。
秦暄同样对着许安轻轻笑,只是又举起被许安拉着的手,说:“可是你如果继续拉着,别人就给不了你对女子的美誉了。”
许安乖乖松开了手,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可是我怕别人因为我而影响对你的看法。后一句许安没有说出口,觉得没必要。
“快走吧!”一清总是不失时机地冒出两句。
第一章(8)
秦暄带许安去的地方是一个村子,总体而言并没有什么特色。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村里栽着一大片一大片美得妖艳的花,放眼望去,仿佛在眼前的是一幅画,总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这片花海的美丽显然与这个村子的朴素并不搭调。
“这是什么花?”许安问。
“喜欢吗?”秦暄不答反问。
许安想了一下,回答说:“喜欢,可又不喜欢。”
秦暄似乎对她的话很有兴趣,转过头看向她问:“这话怎么说?”
“花很漂亮……可是太漂亮了。我妈,我娘告诉我,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不能碰。就像蘑菇,五颜六色的漂亮的往往都是有毒的,”
秦暄点点头,说:“倒是有几分道理。这花名为罂子粟,你娘可曾告诉过你?”
许安顿时睁大了眼:“这是罂粟?”
“虽然你和我称呼的不一样,但我想应该都是指这种花。”
“我老早就听说过这种花了,只是从没见过真的。”许安走近了看那些花,又说:“真的很漂亮啊。”
说完她又转过头对秦暄说:“我听说这种花可以入药,可是分量多了又会让人成瘾从而染上毒。”
“你知道的倒不少。”这次说话的是一清,语气里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浓重的火药味。
许安轻轻一笑算是回应,又问秦暄:“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哪知秦暄只是神秘莫测地笑,并不回答,而是径自走到花海前负手立定。
正当许安不解的时候,秦暄开口了:“这种花,生来就是害人的。一点一点地杀人于无形,让染上毒的人生不如死,将死时也是不成人形的狼狈。花型是美,却太恶毒。”
“那你那时候说不喜欢花,也是因为这种花吗?”许安问。
“算是吧。”
许安明白了在秦暄痛恨罂粟的背后必定有一段痛苦的故事,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逼他讲述对他来说本身就是疼痛的事情。
“那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
秦暄转身对着许安,笑了:“其实原本想带你去市集的,但途经这里便想过来瞧瞧,那样霸道的毒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样子。”说完便拉住许安的手往回走。
这是秦暄第一次主动拉许安的手,许安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兴奋,因为她知道,秦暄在向她寻求慰藉。因为秦暄现在的心里装着那段难忍的经历。
于是许安快步跟上他并超过他,转身面对着他倒退着走,又反过来拉着他的手,笑得阳光灿烂:“这里的市集你去过吗?”
“自然去过。”
“这里的市集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好玩吗?有好吃的吗?”许安的眼睛亮晶晶的。
秦暄不禁莞尔,还卖了个关子:“这里倒是真的很特别,待会你去了便知道了。”
当许安看到满大街黄发碧眼的异域人种时,她终于知道秦暄所谓的“特别”是指什么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穿着类似她在现代看到的维吾尔族的传统服饰,偶尔也会有几个像他们一样的打扮,但也只是几个。
“这里是哪里啊?刚刚那一个时辰里我们穿越了什么吗?这个地方,好像少数民族啊。”许安半晌才找回神,拉着秦暄问道。
“这里是明疆城的市集,是不是和明山城有点不一样?”秦暄说。
“明明是很不一样好吧?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里市集上所有路边的摊贩都是在地上铺一块方布,然后把商品摆在上面,而那些摊贩有些是随着方布两腿盘着坐在地上,有些则是站在自己的小摊子旁边挥舞着手里的红手帕。
“为什么他们都是用红手帕招揽客人?”许安问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在招揽客人?”秦暄反问。
不等许安开口,一清不耐烦的声音又响起了:“那是表明他们有新货了。”
“那为什么偏要用红色的手帕呢?”
秦暄回答:“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行为。”
“可是我仍然不明白,这里的人怎么和我们都那么不一样?这里应该还是东齐吧?”
“当然还是我们东齐!”一清立马答话。
由此可见,一清这人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爱国之情还是热烈异常的。
“这个民族叫做疆族,原本并不归于东齐,后来先皇扩大疆域,便将这个民族收归于东齐。先皇有远见,担心疆族归顺后还有造反之心,便特许疆族所在地区为疆州,允许疆族保留原本所有习俗。明疆城就是疆州最繁华的城市。”秦暄慢慢解释道。
“哦,这就是所谓的‘和而不同’?”
秦暄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这脑袋里怪东西真是不少,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许安朝秦暄调皮地笑笑:“虽然我不认得字,但我还是有点学问的!”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而站在一旁的一清可没有他们俩的好心情。跟在主子身边越久,对主子和许安的关系越了解,他就越是担心。他知道主子从来都是知道分寸的,主子的心思也不是他能猜想得到的,可是他真的无法不去猜想主子对许安的感情可能正在慢慢地变质。他们之间,不可能只是利用者和被利用者之间的关系了。
可是,和许安在一起后的主子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开朗健谈,时不时地耍些小心眼,就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公子哥。而他了解的主子,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偶尔扯一下嘴角也是阴沉得让人背脊发冷,虽然他从未发过脾气,但就是让人觉得非常的有距离感,即便是和他感情再好,也从不敢奢望有一天能和他像许安和他这样相处。
一清看着走在他前面正聊得开心的两人,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们的衣服……样式虽然有点奇怪,可是仍然很漂亮。”许安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她身边正在货摊边挑选商品的女子赞叹道。
秦暄皱眉:“颜色不会太鲜艳了吗?”
“当然不会。鲜艳多好啊!我以前穿的衣服颜色都沉闷的要死。”怎么就没有人想到要去把病号服改成彩虹色呢?蓝白蓝白的条纹看的人眼睛都要抽筋。
“我还是觉得颜色太多太杂,看久了生厌。”秦暄坚持己见。
许安并不强求两人意见一致,只说:“好吧,男女观念本身就会存在差异。”
在市集上逛了半天之后,许安突然意识到自己肚子饿了,便拉着秦暄进了一家饭馆。
“请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宿?”见有客人进门,小二立马上前招呼。
“打尖。”一清答道。
“那客官里面请。”小二连忙把他们三人带到靠里的一张桌子那,待三人都坐定后又问:“请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的名菜都报一遍吧。”一清很大爷范儿地吩咐道。
“是。”小二微微鞠了一躬,又挺直了腰板开始报菜单:“清蒸羊肉,红烧羊肉,水煮羊肉片,火烤全羊,油炸羊腿,爆炒羊肝……”
“怎么都是羊肉啊?”许安苦着脸问。
小二停住报菜,说:“羊肉是我们疆族人最爱吃的食物,这位小姐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大概会觉得不合胃口。”
“那你们这儿有别的菜吗?”秦暄问。
“有是有,不过……都是素的。”
许安立刻挥手:“素的就素的,快点上菜,我真的很饿!”
小二连声应道:“是是是。菜马上来。”
小二一走,许安便开始抱怨:“大清早的把人叫起来就没有吃饭,熬到现在正午都过了还找了个只有素食的饭馆,我好悲惨啊!”
“不是你自己不吃羊肉的吗?”一清说。
“可是你不觉得羊肉的膻味……真的很难让人忍受吗?”光是说着,许安的眼睛眉毛鼻子就都皱到了一块儿。
一清看着许安夸张的表情,掩饰不住地笑,说:“疆州的羊肉可是赫赫有名,很多别国的人都慕名前来品尝。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不识货的。”
尽管意识到一清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好了不少,许安倒也没摆出有多受宠若惊的模样,只说:“你就可劲笑我吧,就当我福薄,享受不了这些高级的玩意儿。”
就在他俩说话间菜已经上了两三碟,秦暄用筷子敲了敲许安的筷子,说:“不是说饿了?赶紧吃饭。”
吃完了午饭,许安因为经不住累便想歇下了,秦暄他们一行于是就回了薛府。就在许安喘着粗气刚爬过那一百多层阶梯时,薛府的大门便开了。使得许安忍不住地想:“这薛府的大门别是红外线自动感应的吧?”
门里站着的是自看到秦暄后就越加我见犹怜的临清。
“暄哥哥,你去哪里了?”临清说话有种嗫嚅的感觉,说是乖巧倒更像是胆小的样子。
许安以为秦暄会笑笑,然后像哄孩子一样把她打发过去。但没想到秦暄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她看了一眼便略过她向府里走去。这样冷漠的秦暄让许安看的不明就里,明明昨天他对临清还是好好的,为何今天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大?
一清早已跟着秦暄进了大门朝会客大厅的方向走过去,而许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站定在原地,看着临清怅然若失的表情心里的感觉也是怪怪的。
“你是想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临清开口说。
许安摇摇头,却也没说话。
临清轻轻叹一口气,又说:“其实我早就习惯了,暄哥哥从来都是这样。除了在人前他还会顾及我的面子,在人后,我再怎么缠他他都不会看我一眼。已经八年了,从未变过。”
不得不说,许安听到临清的话是很惊讶的,她原本一直以为秦暄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是对不熟的人会表现得冷漠,就像刚开始时他对待自己那样,可是相处久了就会慢慢变得亲切。
“哼,诗音那女人还妄想嫁给暄哥哥,就凭她那刁蛮不讲理的性子能让暄哥哥正经看她一眼都是奢望!”临清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
许安看着之前眼睛都是水汪汪的临清整张脸都显得狰狞起来,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临清见许安叹气,表情又是一变,高傲而不满:“你是凭什么让暄哥哥那样待你?论相貌,我哪里比你差?论琴棋书画,这疆州没人能出我之右。你到底是给暄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你那么好?”
许安又是一叹,说:“大概是因为我变脸没你变得好吧。”说完便也进了大门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第一章(9)
许安一向有午睡的习惯,从市集刚回来后丫鬟服侍她梳洗了一番便躺下睡了。
原本走了一上午,身子累得慌,应该睡得比较安稳,但许安做了一个梦,让她更累的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现代,还是那个熟悉的病房,一样的摆设,一样的仪器滴答声,一样的死气沉沉。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浑身插满了管子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也像以前那样等待着死神的来临。但是,就在她又开始计算着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