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弃妃-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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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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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说不定;母亲已经逃出去了,云沁雪惶然的想着,身体突然没有力气,瘫软的蹲到地上,双手颤抖个不停,好半晌,才将情绪镇定下来。
忽然听到一人命令道:“你们几个,跟我来,那边发现一个女人。”
云沁雪心头不由一惊,蓦地抬眸,再也控制不住,打算冲出去时,脚下踩到一块瓦渣,细碎的声响,却惊动了那几个士兵,回头惊喝一声:“谁在那……”
话音未落,红衣男子不知做了什么,那几名士兵,纷纷倒在地上,面容狰狞扭曲,身体抽搐痉挛,口吐白沫,模样十分骇人。
他身上的红衣似血,黑发张扬飞舞,缓步行至他们身侧,神情冷邪,抬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妖魅的笑道:“好好回答本尊的问题,否则,本尊有的是办法,令你生不如死……”
几名士兵瞳孔放大,惊恐得口齿不清起来,见状,红衣男子眉梢轻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低声问道:“这相府如何起火了,府中其他人呢?”
那名士兵目光惊恐,不觉颤声回道:“这位尊爷,我们也不知道,丞相叛变,欲弑杀皇上,小的是奉命捉拿逆贼余孽,不知怎的就着火了……”
云沁雪听了那名士兵的话,只觉天旋地转,她拼命叫自己镇定,脚步虚浮的走了过去,脸色苍白如雪,锐利的双眸,死死盯着那人,一字一句的厉声问道:“你说……谁是逆贼?”
那士兵被她的神情所震慑,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月无殇笑得越发诡异,好看的手指,轻抵着下颔,突然,指尖蓦地一转,那士兵似痛得更加厉害,不由惨叫连连:“尊爷饶命,尊爷饶命……”
月无殇的眸子邪魅肆意非常,勾唇一笑:“老实听话,就不必受这些苦了,懂么?”
那士兵忍着剧痛,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云丞相蓄意谋反,皇上命寒王带兵捉拿,如今,云丞相已被寒王擒拿,而寒王即刻会率兵前来,将相府一举擒获……”
云沁雪闻言,面色变得煞白,本就纤细的身体,几度摇摇欲坠,脆弱得不堪一击。
月无殇的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闪,月色下,那眸似带着一抹血色,他的目光,愈发幽暗深沉,不觉伸手去扶她,低声唤道:“喂, 丫头……”
云沁雪脑中混乱不已,目睹三姐的死,已让她心痛难当,加上母亲生死不明,现在又得知,父亲谋反,成了大逆不道的罪人,而谋逆,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瞬间,仿佛几座大山,齐齐向她压过来,沉重得让她几近窒息,她一直以为,父亲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住云家的根基,可万万没想到,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看来,东陵弈桀也早也察觉,而今晚就来此了结他的野心,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仅仅只是想保住她的性命,从未想过保全云家,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他?
云沁雪突觉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眼前的火焰,仿佛像海浪般涌过来,烧得她四肢百骸,都碎裂残落开来。
月无殇牢牢的扶住她,见她闭目蹙眉,额上隐隐渗出汗来,神情极为痛苦,狠心道:“只是这点打击,就承受不了了?”
话刚落地,只听身后一阵大笑,两人本能的回过头去,只见从废墟中,走出一个人影,披头散发,面目空洞,神情疯癫,步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突然,她看到了云沁雪,神色骤变,双眸血红,带着怨毒的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脸上,恨不得能挖下几块肉来。
原来是……丞相夫人!
云沁雪不由一惊,目光在她脸上扫视片刻,淡淡开口道:“大夫人……”
而王浮香猛地冲了过来,正欲掐住她的脖颈,却不料,被月无殇冷冷挥袖,整个人摔出几米远,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
身体不支的伏在地上,她抬起头来,神情本是痛苦,却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然而,凝着云沁雪的目光,越发怨恨恶毒,疯癫的大笑起来:“都是你,都是这个祸害,把相府给毁了,你这个妖孽……”
她的语调,异常尖锐,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歇斯底里的狂吼着,疯狂的笑声,在火光染红的夜空下飘荡,显得尤为刺耳。
月无殇眉头微微蹙起,冷洌的目光,不由睨视过去,潋滟的眸波流转,颇为不屑的嗤道:“哪来的老妖婆?污了本尊的眼。”
见云沁雪诧然的向他看来,他不以为然的耸肩,对她妖娆一笑,他向来厌恶丑的事物,这天下间,能与他的容姿,相媲美的,恐怕,就只有萧轻寒一人了。
王浮香恼羞成怒,厉声叫道:“你算什么东……”
话未说完,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道醒目的血痕,赫然印在她的脸上,只见月无殇手持金鞭,笑着邪魅慑人,王浮香正想出口,脸上又狠挨了一鞭。
突然,云沁雪握住了月无殇的手,淡淡道:“让我和她说几句话。”
月无殇微微侧目,抿唇不语,拿出怀中的锦帕,擦拭鞭子前端,随即,收回袖中。
云沁雪蓦然转眸,缓步朝她走了过去,慢慢蹲下身来,垂着眸,低低的问道:“大夫人,你可知道,世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恨,同时,却是最可怜的人?”
王浮香目光微怔,冷笑道:“你想说什么?”
云沁雪缓缓抬眸,飘忽一笑,低声问道:“你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值得吗?纵使你万般刁难母亲,她却从未恨过你,可是,于我来看,你根本,不值得她如此。”
王浮香只觉心口一痛,复而吐出一口鲜血, 嘴叫骂,只见血牙森森,冷声喝斥道:“小贱人,你还想教训我?”
云沁雪淡淡的摇摇头,低低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知,我母亲到哪去了?”
王浮香一边吐血,一边哈哈大笑起来,“都死了,云府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你不要以为,自己会是例外,你等着,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清,那男人绝情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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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雪不觉身体一震,心中的弦,蓦然绷断,似天地坍塌一般,她木然的看着前方,只觉眼前的黑暗愈集愈多,四周仿佛没了一丝光亮,而心,仿佛麻木的没了知觉。
半晌,她的眼眸有了焦距,微微低首,看着王浮香恍若苍老二十岁的面容,心中不由一软,缓缓蹲下身,费力的将她扶了起来。
王浮香不由一愣,眼眸怔忡的望着她,她真的不懂,为何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这样待她,心中坚厚的盾,瓦解开来,想说的话,却哽在喉间:“你……”
云沁雪的目光变得柔和,深幽的凝视着她,低声问道:“当真想死么?还是觉得世间,没什么值得留恋,留在世上,也不过是,生不如死……”
王浮香的心头猛烈一震,身体早没了挣扎的气力,微 着眼 ,沉沉的靠在她身上。
沉寂了半晌,她吃力的伸出手,揪紧她的衣袖,死死的咬着唇,混着血的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悲怆道:“我的蝶依,才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是我从小教导她,为了荣华富贵,一定要不择手段,却终是因为这份虚荣,让她丧了性命……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云沁雪神情一怔,复而抬起眼眸,艰涩的唤道:“大夫人……”
王浮香无力一笑,脸上血泪模糊,气息渐渐微弱,断断续续的说道:“算了,临死前,我就做一回善事,告诉你实情,你母亲不在府中,不过,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闻言,云沁雪面色愈发苍白,这时,她感觉到王浮香的气息,越来越弱,抬手,探向她的鼻下,只觉有进无出,细微的气缕,像是即将熄灭的火苗。
这时,周围变得愈加嘈杂,而伫立在身后的月无殇,突然,微眯着眸瞳,轻笑起来,轻勾的唇角,诡异非常。
废墟中的残火全被扑灭,只剩下浓烟滚滚而上,待遮住视线的烟雾散去……
云沁雪看见不远处,一张张黑白相间的锦旗,被人立了起来,旗摆随风飘扬,映着火光望去,只见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醒目的‘寒’字。
忽地,周围燃起了无数的火把,火焰摇曳跳跃,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只见一个蹒跚的人影走了过来,身形摇摇晃晃,动作极为迟缓,那人身上穿着玄灰色的衣袍,而身体各处,皆染上大片的血迹,凝成了红褐色。
他手里握着一把利剑,架在一名女子颈脖上,那女子披头散发,似在昏迷之中,剑尖上依稀可见凝结的血珠,剑刃随着火光反射,映照出对方惊恐狼狈的脸庞。
云沁雪蓦地瞳孔一缩,目光中露出惊恐之色,不禁失声喊道:“娘亲……”
云皓晨不禁回头看去,见到不远处的云沁雪,绝望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光亮,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他已经无颜,再与她凝眸对视。
这时,靠在云沁雪怀中的王浮香,沉沉的睁开眼 ,望着云皓晨冷峻的脸庞,面容忽然变得悲怆,眼眸眨也不眨,只是,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恍惚中,唇角绽放出一抹飘渺的笑。
那笑极美,像是昙花开放的瞬间,刹那芳华……
云沁雪已经无瑕顾及,眼前所见的一切,已经将她的注意力,全都吸了过去。
没多久,她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在无数的兵卫的拥簇下,缓缓向他们走来,步伐沉稳有力,像是王者亲临天下,尊贵逼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从古至今,都遵循着这个道理。
东陵弈桀面色沉重,深邃的幽眸闪烁着异彩,一身玄黑色的银线绵袍,只觉寒涔涔的透着冷意,似有风吹来,他冷决的语气,也似有似无的传过来:“抓起来!”
云沁雪的身体猛地僵住,那熟悉至极的嗓音,携着无法想像的寒气,顺风传来。
刹那间,她全身像是坠进了冰窟,那些阴鸷噬骨的寒意,像利箭般扎进骨肉里,狠狠地刺了进去,既冷又痛,四肢百骸都痛的颤粟。
寒王一声令下,即刻有士兵上前,可这时,云皓晨却扬起狂肆的大笑,眸中疯狂的光芒闪烁,意有所指的看着宋秀荷,冷声问道:“你打算对她的母亲,见死不救吗?”
东陵弈桀目光一冷,倏地,拔出腰侧的宝剑,森冷阴沉的气势骇人,起身一跃,衣袂飘飞,疾风回旋,动作快如闪电。
云皓晨眸中厉光一闪,不得不抽开,架在宋秀荷脖上的利剑迎击,铿锵一声,剑身寒光晶莹骤闪,剑风劲啸之声,蓦然响起……
电石火光间,他只觉眼前寒光四溢,对方的剑气凛冽,如游龙一般幻化莫测,在真气激荡之下,快如雷奔电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席卷而来,凌厉之极。
东陵弈桀微眯双眸,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极致恨意,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云皓晨,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而云皓晨却一反常态的迎上,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作势推开怀中的宋秀荷,利刃没入心脏,他闷哼一声,唇边缓缓溢出鲜血。
蓦地,他扔掉手中的长剑,伸出双手,握住剑身,倏地,用力往胸口一刺。
他的目光狠决,仿佛能听到血肉与利刃摩擦的声音,地上的火光暗影摇曳,像是鬼魅般张牙舞爪,他口中含着鲜血,面容狰狞不已,冷冷的望着东陵弈桀。
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痴狂,像发疯的猛兽一般,目光中的狠意,愈发浓重,冷笑着低咒道:“今日之事,一定会让你痛苦终生……”
东陵弈桀浑身一怔,云皓晨冷冷一笑,猛地拔出胸口的利刃,噗的一声; 血喷涌而出,溅了东陵弈桀一脸,他目光一滞,不由恍神片刻。
东陵弈桀眼眸一深,意识到他的意图,举手去挡,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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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荷痛苦呜咽一声,目光睁大,微微低首,看着从颈部喷出的鲜红,而后抬首,看着东陵弈桀惊惧无措的脸庞,嘴唇张了张,似要说话,可是,却无法发出声音,喉管已被鲜血填满,她的身体,如同一团飘絮坠落……
鲜血喷溅到东弈桀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鲜红的颜色,只觉触目惊心,他不由狠狠地攥紧拳,仿佛,要将那血迹,捏的四分五裂,却因极度压抑,微微的颤抖起来。
东陵弈桀死死的咬着牙,最不想见到的事,就这么,在他眼前发生,他却来不及阻止。
而害怕、懊恼、悔恨的种子,迅速在心中生根发芽,塞满了整个心房,肿胀引起剧痛,仿佛随时都能爆炸开来。
这一切,快得像是一瞬间发生,又仿佛是一场恶梦,几乎所有人都怔在原地,空气中,漂浮着死寂一样的味道,残酷得没有丝毫生气。
云皓晨阴冷一笑,踉跄的后退一步,低咒道:“东陵弈桀,你永远斗不过我。”
说罢,他闭了闭眼,蓦然回首,死死的盯着云沁雪的方向,唇角缓缓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身体终于不支的倒下。
云沁雪目光瞠大,失声喊道:“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