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重重-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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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他话里的“上一届雇主”,龙格尔说漏了嘴——他已经决定雇用我了。
他拿出传呼机,飞快地浏览了一遍。他的传呼机设成了静音震动模式,刚刚我们谈话的时候他收到了好几个传呼。“我不需要再占用你更多的时间了,亚当。我希望你去见见诺拉。”
第十章
诺拉·索莫斯是位金发女士,大约五十岁左右,她两眼之间的距离很大,目光炯炯。她有着野生驮兽类食肉动物般的凶悍相貌。可能是有关她的卷宗让我对她先入为主地有了偏见吧,反正档案里把她描述得残忍而又暴戾。她位居主管,是Maestro项目负责人。Maestro项目仿制Blackberry的手机,并将其简化,曾经也做得不错,不过现在已经不行了。她喜欢早上七点召开员工会议,并因此而臭名昭著。没人想去她的团队,所以在公司内部很难调配人员去继任那个正在招聘的岗位。
“为尼克·怀亚特工作一定很无趣吧?”她开口问道。
不需要朱迪丝·波尔通教,我也知道决不能说前任老板的坏话。“事实上,”我回答说,“他要求很高,但是他也激发了我的潜能,让我得以大展拳脚。他是完美主义者,对他,除了崇敬我别无他意。”
她明智地点点头,似乎是因为我选择了正确答案而报以一笑。“让你们时时保持冲劲,是吧?”
她希望我回答什么?关于尼克·怀亚特的真话?说他是个粗鲁、卑鄙的小人?我想不是。于是我兜着圈子换了个说法。“在怀亚特工作,一年就能获得十年才能学到的经验,而不会十年里机械地重复一年的工作。”
“很不错的回答,”她说,“我喜欢我的市场人员花言巧语地蒙骗我,这是一项重要的职业技能。如果你能骗得了我,你就能骗得了报纸杂志。”
危险啊,威尔·鲁宾逊!(影片《星际迷航》的宣传语,后被用于计算机程序语言,作为提醒用户出现错误的信息——译者注)我才不打算掉入圈套呢,我几乎已经看得到这个捕捉器的森森铁齿了。于是,我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好,”她继续说,”你现在声名远播,那么在Lucid项目中你面对的最艰难的一役是什么?”
我把刚刚和汤姆·龙格尔说过的那个故事又重复了一遍,但是她似乎不以为然。“在我听来,这算不上什么战役,”她说,“我宁愿称它为折中。”
“也许你当时应该在场的。”我回答。真是苍白无力的回答。我飞速地在大脑里搜寻与开发Lucid项目相关的细节。“噢,在设计游戏控制器时,大家颇为激烈地争论了一番。Lucid有一个五向控制器,并且内置了扬声器。”
“这个我很熟悉。那么,你们当时为什么争论呢?”
“噢,我们的ID人员坚持把它作为产品的中心亮点——它的确很吸引人。但是工程师们却极力反对,他们认为这实在太复杂了,几乎不可能实现。因此他们主张将方向控制器与扬声器分离。另一方面,ID人员坚持认为如果分离两者,就会破坏整个设计,造成不对称。两方面的矛盾非常尖锐。所以我必须表明立场,做一个决定。我说这是整个项目的基础所在。我们的这个设计不仅从外观上来说能让人耳目一新,技术上也要同样出色——告诉市场我们能做一些让竞争对手望尘莫及的事情。”
她那双分得很开的眼睛像放射激光一样扫射着我,好像我只是只瘸腿小丑。“工程师,”她打了个颤,“有时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完全没有商业头脑。”
圈套上的铁齿沾着淋淋鲜血,闪着阴森森的光。“事实上,我一直都和工程师们相处得不错,”我说,“我认为他们是企业的核心。我从来都不和他们作对,而是鼓舞他们,或者说尽我所能地鼓舞他们。思维领导和心理占有率才是协调的关键。特莱恩最吸引我的地方之一,就是工程师有至高无上的支配权,事实上理应如此,这才是创新文化的真正所在。”
没错,我在复述Jock·戈达德在接受《快速企业》专访时所说的,但是我觉得这一招很有效。众所周知,特莱恩的工程师们热爱戈达德,因为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认为特莱恩是一个酷毙了的工作场所,因为特莱恩的大多数资金都拨给了研发部。
她一时语塞。“归根结底,创新才是任务的关键。”老天,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差劲儿了,可是这个女人仿佛是在商业术语里泡大的,居然满口都是那些陈词滥调。
“没错。”我表示赞同。
“那么,告诉我,亚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我在心里默默地感激朱迪丝·波尔通。
搞定。
啊,这一切似乎再简单不过了。
第十一章
尼克·怀亚特亲自告诉我被录用的信息。伊薇特把我领进他的办公室时,他正在办公室角落里的必确牌(Precor)跑步机上健身。他穿着被汗打湿的紧身短背心和红色运动短裤,看起来面色发黄。我疑心他服用了类固醇。他戴着无线电话耳机,正冲着话筒大声命令着什么。
自特莱恩公司面试以来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至今杳无音讯。我知道面试进行得不错,我的证明人也阵容强大,但是谁知道呢,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原本认为——错误地认为——一旦完成面试,我的克格勃(原苏联情报和国家安全委员会——译者注)培训便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是我没那么走运,培训照常,甚至包括所谓的“谍报技术”——教我如何偷东西而不被抓住,如何拷贝文件和计算机档案,如何搜索特莱恩的数据库,以及在预定的接头时间前发生突变时应该如何与他们联系。米查姆和另外一个怀亚特企业安全部的老职员(他曾在美国联邦调查局干了二十年)教我如何使用“匿名邮件程序”——一个中心设在芬兰的匿名转发器,可以隐藏你的真实姓名和地址——来与他们通过邮件联系;以及如何使用某个国外开发的、用于对抗美国法律的超强1024软件将我的邮件加密。他们向我传授了传统间谍的那一套,例如情报秘密传递点、信号,如何让他们知道我有文件要递交等等。他们也教我复制现在大多数企业使用的身份识别卡——就是你拿着往传感器上挥两下就能开门的那玩意儿。其中一些知识是挺酷的,我开始觉得自己像是个真正的间谍了。起码在当时我是挺感兴趣的——那时我并不知道实际将会如何。
面试之后的几天,等啊等啊也等不到特莱恩公司的消息,我吓得不轻。如果我得不到那份工作,米查姆和怀亚特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
尼克·怀亚特甚至都没正眼瞧我。
“恭喜你,”他说,“我刚从猎头那儿得到风声。你获假释了。”
“我被录用了?”
“起薪十七万五千美元,还有内部员工认股权等等其他福利。你将作为个人独立贡献者被雇佣,经理级别,但是没有直属上司。还不错。”
我松了一口气,特莱恩的薪金让我大吃一惊。这个数目大约是我现在薪水的三倍,再加上怀亚特继续付我的薪水,一共是二十三万五千美元!上帝!
“不错,”我说,“现在我们该干什么?谈判?”
“你他妈在说什么呢?他们还面试了另外八个人。天知道是不是有谁看中了其中的某个人当他的心腹,或者出现其他的意外。不要冒险,现在还不到时候。先混进去,给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
“让他们看看你有多了不起。你已经吊起他们的胃口了,现在你要让他们对你彻底心悦诚服。如果你接受了我们这个可爱学校的训练,再加上我和朱迪丝时刻给你提供建议,还不能让他们对你五体投地的话,那你还真他妈比我预想的更没用!”
“是。”我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病态地幻想一边迈出大门走向特莱恩、一边大肆辱骂怀亚特的情景,但我突然记起怀亚特不仅仍是我的老板,而且,我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怀亚特从跑步机上下来,大汗淋漓,从把手上抓过一条白毛巾擦了擦脸、胳膊、腋下。他离我如此之近,以至于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儿和嘴里的酸味儿。“现在,仔细听好了,”他的语调充满了胁迫,“大约十六个月前,特莱恩董事会批准了一笔额外费用,约为五亿美元,用于投资某个黄鼠狼项目(skunkworks,指由机构内部小部分人参与的高度机密项目——译者注)。”
“某个什么?”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一个最机密的内部项目。总之,对董事会来说,没有掌握大量信息就批准如此大的一笔经费是极度不寻常的。而这次,仅仅凭着CEO的保证他们就轻率地下了注。戈达德是公司的创建者,所以他们信任他。而且,他向董事会保证他们正在研发的科技——不管是什么——是里程碑式的突破。我的意思是,是极大的范式转换,是量子跃迁。分裂带动分裂。他使他们确信这是自晶体管问世以来最了不起的发明,任何没有参与其中的人都落后了。”
“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用你去了,白痴!我的线人向我保证这个技术将会改变整个电信业,颠倒一切。而我并不打算被甩在后面,你明白了吗?”
我并不明白,但是我点了点头。
“我在公司下了大本钱,才让它能像现在这样规模庞大,可它却因循守旧,跟不上潮流。所以,我的朋友,你的任务就是尽你所能搜集所有关于这个黄鼠狼项目的信息,比如它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在开发什么。我不管他们是不是只是在开发某种该死的电动弹簧单高跷,重点在于,我决不能冒任何危险。明白了吗?”
“我该怎么做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他转过身,穿过巨大的办公室,走向一个我从来没注意过的出口。他打开门,露出一间闪亮的大理石浴室,里面有淋浴。我尴尬地站着,不知道是该等他冲完凉还是该告退,或者干点别的。
“今天上午晚一点儿你就会接到电话,”怀亚特背对着我说,“记得要装得很吃惊。”
第二部 技术依托
第十二章
我已经在三份地方报纸上刊登了广告,为我爸爸招聘家庭健康护理员。广告上的用人条件说得很明白,只要是人就行,要求一点也不高。我很怀疑还有什么人会来应聘——我已经这样干过太多次了。
总共收到了七个回应。其中三个是误解了广告的人,他们自己也在找护理员;另外两个人的电话留言外国口音浓重,我甚至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说英语;还有一个是个声音悦耳的男人打来的,听起来很通情达理,他说他叫安托因·雷昂纳德。
我并不是很有空,不过我还是安排了时间与这个叫安托因的小伙子一起喝咖啡。若非万不得已,我并不打算让他马上见我爸——我想在他知道自己要应付什么样的怪人之前先把这事定下来,这样他就没那么容易说不干就不干了。
安托因是个身材魁梧、相貌可怖的黑人,身上有监狱文身,满头扎着小辫子。我猜得没错:他是个偷车贼,刚从监狱出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入狱了。他向我提供了他的假释官的名字,作为他的证明人。他如此开诚布公地坦白自己的过去,没有丝毫掩饰,让我非常喜欢。事实上,我就是喜欢这个小伙子。他的声音很柔和,笑容惊人地甜美,作风低调。没错,我是很绝望,但是我也思忖过,如果还有人能搞定我老爸的话,那一定是他。于是我当场就录用他了。
“听着,安托因,”我起身离开时说,“关于坐牢的事儿……”
“对你来说是个问题,是吗?”他直视着我。
“不,不是这个问题。我喜欢你对我的坦白。”
他耸耸肩。“嗯,那么——”
“我只是觉得你不必对我父亲也这么诚实。”
去特莱恩工作的前一夜,我早早地就上了床。塞斯留下电话留言,邀我和他以及一些朋友一起出去玩儿,他那晚不用上班。但是我回绝了。
闹钟五点半就响了,好像它出问题了:还是晚上呢!当我回过神来时,感觉好像服了一剂肾上腺素,恐惧感和激动奇怪地搅在一起了。我马上就要开始这个大任务了,好戏已经上场,练习时间已经结束。我冲了个澡,用崭新的刀片刮脸。我刮得很慢,以防割伤自己。昨晚睡觉前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的行头:西服和领带选好了,皮鞋也已擦得闪亮。我想不管看起来多晕乎,第一天我还是得穿着套装走马上任——我实在不喜欢穿正式上衣和系领带。
感觉很怪异——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能拿六位数的年薪(尽管还没有拿到任何现钱),而我仍旧住在这个狗窝里。好吧,很快就会改变的。
坐进还飘着新车味道的银色奥迪A6,我愈发觉得自己品位高了。为了庆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