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忘川-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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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微微一愣，接着轻笑出声，这女孩还挺有趣，什么叫喜欢跟着自己？这是什么思维和情况？
看她的样貌，自己应该是从未见过才是，而且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可能认识她。试探性的说道：“……我们似乎并未见过。”
慕锦望望天，想了很多理由，但最终都被她推翻，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像念书本一般的动动嘴唇，又像自言自语一般，“没人说没见过就不能跟着呀？我喜欢你，所以就跟着你，有道是天地苍穹随性而行不是吗？而且你身上气息很有亲切感，就像是久别的亲人一般，情不自禁的跟着你咯。”
天地苍穹随性行……这句话说的真好，但是世上能做到者几人？看不出她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境界和心气，委实难得！
至于亲切感，自己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人家说的一见如故吧！自己亲情观念一向淡薄，但此刻却有种只有小时候才出现过的情绪涌上心头，陌生又熟悉。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随着自己的心中所想，轻招手，“你先过来坐，别站在那里，小心跌下湖。”
“嗯嗯……”慕锦像蒜头一样不停点头，越走进那种感觉就越深，直到走到云锦身边时，竟然鬼使神差的叫了声，“……娘亲。”
顿时两个人都愣了……娘……娘亲。慕锦顿时脸煞白煞白的，咬咬唇。而云锦回过神来，震惊失笑，自己才不过双十年华，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看她的样子有些尴尬，便忍不住玩笑的说道：“啊？什么？娘亲？迷糊了吧？就算想，我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虽然这女孩挺可爱的，但是娘亲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叫的。
慕锦瘪瘪嘴，低下头道歉，“哦～～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你身上的味道和娘亲的很像。”抬首之间，面容有些苦涩，咬着下唇，“自八岁以后……就没有见过我娘亲。
看着她的模样，云锦的脸色顿时沉下去，八岁没有见过娘亲，八岁……和自己的遭遇倒是有些相似呢。自己八岁以后倒是见过母亲，不过她也是别人的母亲，走神两秒之后，笑着对面前的女孩说：“呵呵……慕锦姑娘，看你也不过十六七岁，如果不嫌弃的话，咱们便以朋友相称，姐妹相待可好？”
慕锦对自己傻愣愣的表情感到厌烦，怎么对着她就觉得自己想云天河那个木头脑袋一样，“……这个……好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找不着调了，说的越多就错得越多，不如别在称谓上多说。反正叫什么嘛，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倒是没什么重要的。
“你怎么会一个人下山呢？”云锦轻问道，根据自己的认识，琼华派的弟子无事应该不能下山的。但看面前的女孩，看起来灵气充盈，修为上层。但始终年纪轻轻，怎么能一人下山办事。要是遇敌该如何是好，心中喟叹，真不知道现在琼华是如此行止的。果然……琼华派最光辉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如今琼华弟子的修为应该不到十九年前的五层吧！
慕锦倒是不知道云锦此时心里的想法，有些郁闷的说道：“生气了就跑下山咯，琼华派的规矩实在太多了，掌门的话也不能不听，没趣……”
轻笑摇头，这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夙瑶的性格向来是一板一眼的，对于无视门规的人肯定比太清管得更严，怎么她竟然会和云天青一般不守规矩，思返谷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便告诫的说道：“门规岂是如此轻易违反的，当心回去受罚。”
“大不了蹲思返谷不出来，我才不怕她呢。”慕锦倒是不介意，思返谷她才不怕呢？要不是为了别的事，她才不想学什么仙法呢，满肚子怨念。而现在自己是真的没办法回琼华，怕见到谁谁谁……只得说：“这段日子总是说让我到蜀山修行，修行什么嘛？我又不是要修仙。”
云锦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不修仙去琼华干什么？别告诉她是好玩。以她这样的心性，怎么忍受琼华那么多难缠的规矩礼法。
“我……是为了我喜欢的男人才去的！”似乎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慕锦睁大眼睛义正严词、没有隐瞒，没有扭捏的说着，但这个在别人面前可是秘密，绝对不能说，要是让掌门知道，非把自己赶出琼华不可。
咳咳咳！！！要是自己现在在喝水，一定被噎死。可就算没喝水，还是被空气流进肺部呛到了。怎么这个女孩话说这么彪悍，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小小年纪，怎么男人男人的。今天是怎么了，自己果然是跟不上时代潮流了，这是啥情况？
大脑好像有点短路了……
谁道昔时梦亦回
昇平客栈客房
云锦闭目聚气凝神，盘膝而坐，感觉灵气贯穿全身经络，淡到透明的波纹从床沿蔓延而至。慕锦让自己陪她一同前往昆仑，说是自己既然漫无目的，不如前往昆仑山，风景胜过人间一切。可对自己而言，如今的昆仑怕不是个‘观光’的地方。根据慕锦透露，玄霄已经破冰而出，云天河他们已经前往鬼界，若不是夙瑶逼得太急将她封在琼华，她现在也应该同他们一起前去才是，更不会在陈州遇到自己。
昆仑……的确是个好地方，自己其实也不反对，剧情什么的，只要自己不去牵扯，应该无碍。但就在御剑前往之时，自己的魂魄竟然又开始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便要脱体而出。来不及告知前方兴奋的小女孩，便匆匆返回陈州客栈内，依照华胥一族所授的仙术心法，调整自己体内浮躁之息。
聚气凝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非常人所能了解。需不停的拉扯自己体内魂魄，加之自身修为不足，稍有补气不足便会散尽。这样魂魄涣散，其实自己清楚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还记得清醒之时，华胥族人便已经告诉自己，当初救下自己之时便已是魂魄不全，以致精元难以凝聚，由于魂魄主宰肉体，恐怕有‘东西’缺失。在除了需要凝神静气之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身体完整、脑子也很清楚。
随遇而安，只想顺遇而安……看看这个世界，听着不同的传说，猜测或等待着已知的结局。别人穿越总是是有媒介或者是有机缘，那自己呢？自己是因为什么，没有人、神、魔告诉过自己。可能是穿越的时候除了什么问题吧？所以才会弄成随时会魂飞魄散的模样，靠仙术修为维持人形。
直到深夜，水光才散去，睁眼之间流光微转，感觉四肢内脏均已归位，用手背轻拭额头微微的汗，吩咐小二打热水清理一下后，随即坐到桌边端着茶杯，滑动着茶杯的边沿，有些恍神的凝视着床沿边牡丹图，思索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清醒在华胥洞中，救下自己的华胥族人，华胥族的叛徒，还有自己莫名其妙的特殊体质，魂魄异常……静坐沉思，不禁让自己涌起一阵及时感，仿佛很久以前坐在一样的地方，做过同样的动作，想着同样的时候，还有……微微的烛光。迷迷糊糊的印象，让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里面的茶水轻溅在手。
天边猛然间红光一闪，透着油纸窗印在房间里的梳妆台铜镜上，让云锦手中的茶杯砰的掉在桌子上，目光一凛，窗户啪的一声打开，白影一闪，又咯吱一下关上。房间中已是空无一人，只剩油灯一盏，半滴于地。
而天际中，除了方才一闪而过的红光，此时还多了一道紧随其后。
昇平客栈云锦门外
“就是这里吗？”察觉到身后没人而去而复返的慕锦得到店小二畏缩的点头后，轻轻拍打房门，“请问有人在吗？”
店小二里面浑身一颤，这个姑奶奶怎么用这么温柔的声音，真是……让人发毛。
“你抖什么？！莫不是在骗我！！”一直没有动静，慕锦细眉频蹙，转身已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的小姑奶奶，我怎么敢骗您，您形容的那位姑娘就是住在这间房。”刚才才打过热水，绝对没错。颤抖的抬手敲门，希望里面这位神仙似的姑娘能够快点出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门外凉风飕飕……
察觉到里面没动静，推门而入，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桌上一杯茶……微凉。
而另一边云锦则是看着面前的一棵百年枯树，环顾四周眉头深锁，方才明明察觉到那道红光是华胥族的气息，怎么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了。
“姑娘一直跟在下，不知所谓何事？”一道儒雅和煦的声音忽然从云锦的身后冒出来。让她深锁的眉一展，目光一凛，衣摆随着风浮动，一点都不平静。这个人的修为应该不在自己之下，竟然如此轻易就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莫不是真如华胥族长所言，偷学华胥族遗留下来的上古仙术，怕被追究所以私逃而去。但自己依然已经决定以捉拿华胥叛徒作为救命之恩的代价，而且既然已经追来，就不会不加尝试便离去。自在浮云，心无所牵，这才是自己心中所求。
肃然转身，月光稀落而透，也终于看清楚面前之人，高鹗清癯，萧疏轩举，素衣直缀。浑身透着华胥一族的独特气息，让人忍不住心境平和，“公子身法敏捷，云锦佩服。本无意为难公子，但小女子应别人之事，自当做到……请公子随我回华胥族！”
“哈哈哈……原来是华胥族那些老不死的找来收我的～”男子不禁笑出声，眉目一挑，“不错，灵气充盈，修为不俗。但华胥族那点东西便想收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我说姑娘，我劝你别插手华胥族的事，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
云锦浅笑往前两步，无视他的任何言语，“行不行要试过才知道，云锦答应别人的事，绝不会半途而废，你也不会是例外。”
“嗯……好，我倒要看看华胥那些功夫你又领悟到多少？”男子耸耸肩点头，周身冒出的灵光和这边冲撞，发出如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两道光环应声而碎，祭起的风也在四周浮起阵阵黑漩。男子脸色微变的看着云锦在又祭起的光晕中淡笑凝神，双掌聚气为刀往中挥下……
一切寂静无声，枯树立刻四分五裂，落地溅尘……
男子轻挑薄唇，目光淡漠却透着一丝朦脓看不明情绪，“灵光外泄，修为得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难得！难得！”
“废话就不必多言了，你还是随我回去吧，自己种下的因，必定会承担后面的果，就算今日你从我手中离去，也逃不过万物循环不息。”云锦不禁轻叹，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去走不同的路得到一样的结果。说起来残忍，但确实如此，华胥族虽然是传说起点，同时亦是终点，华胥族人没有转世之机，也没有天道之源，首尾互相望，起始亦是终。一旦灵气耗尽便会消失于苍穹，不复存在。
“凡人修仙问道所谓何来？”男子也不着急的摆脱，反而像是认为她还不懂世事一般。
云锦略微思索，诚言：“脱离凡胎，登仙成佛。”
“那我离开华胥族又错在何处？”男子张臂一笑，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文雅中透着一丝桀骜：“我本仙身，为何要禁锢在那一席之地，看守所谓的遗迹，不见天日直至魂归苍穹。”
沉吟半响，抬首凝神之间，“你是心有不服？”
冷笑两声，厉言起声，气场骤起，“为何要服？身为华胥一族族人，非我所选。但我亦有权选择往后的路，他人无权干涉。”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不过看到本质上也不过无此，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是些欺世之言。
“不愿身为华胥一族，却私学华胥仙法；身为华胥族人，却引外人屠戮自己本族。这便是你的选择，不过让人耻笑罢了。”云锦从华胥一族出来，便一直不明白这男人的思维是怎么形成的。口口声声说，身为华胥族不是他的选择，却偷学华胥族不传之秘。
男子脸色煞变，似乎根本知道有此事，但还来不及询问的时候，从阴暗的角落走出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媚邪佞的男子，唇边溢着暧昧的笑容，云锦心里暗道一声妖孽。再次感到自己的修为确实有待加强了，自己的修为应付华胥族的叛徒还稍欠不足，现在加上这个妖孽一般的人更加没有胜算。
“华冉，你现在何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呢？”邪魅男子虽是对他旁边之人所言，目光确实片刻不离云锦，眼神犀利却饱含深意，“多年不见，夙汐姑娘还是这么漂亮，哈哈哈……我今夜真是艳福不浅啊！”
云锦看着华冉垂首退后，不敢再问的模样。瞬即从一脸谨慎转为茫然，这个男人绝不简单。夙汐姑娘？这位仁兄是乱入抽搐了吧！不过……等等，夙汐？这名字好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夙……是琼华派的，大脑忽然什么东西一闪，想起来了。就是在玄霄梦境里面带着夙玉见玄霄和云天青的那位打酱油师妹。嗯……不错，起码玄霄梦境还出现过。
没想到自己还长了一张大众脸，搞了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