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皇妃-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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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墨，书上说，月老的红线是牵扯在我们的手臂之上。男左女右，以后啊，你若负我，我便用右手持箭，咻……刺到你的左手里，然后，连着你我情缘的红线，就断了……”
断了……
断了。
明明刺痛的是手臂，却好似穿透了他整个心脏。
所有景象在眼前一一翻滚，似她的气质，似她的背影，一起玩耍的池塘，偷偷见面的小树林，还有那一盘带着梨花香的芙蓉糕……
面前开始迷离起来，身体力的毒素一一蔓延开来，可却感觉不到疼痛。
耳边，是他的疑问声。
“裳儿，为何不刺中我的心脏一箭杀了我？”
“……因为，即便是你不爱我了，我也不舍取了你的性命。”
“……裳儿，我必不负卿。”
“墨……哥哥。”
他的身体飘落在空中，那惊愕的双眸，却渐渐晕染上一片欣喜，面前出现了那小小的人儿问的天真问题，“墨哥哥，若是将来有一日，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你会怎么办？”
宠溺的划了一下她的鼻尖，“我会守护你。”
“若是你失忆了呢？”
“不会，我不会忘记你。”
他知道，有些人或事，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他希望韶光能把他缝成一叶小舟，放逐在江海之中，找不到方向。记忆也在搁浅的过程中慢慢淡忘。或许有一天，他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却永远也不能忘记她娇嗔的样子……
155离开
凄冷的夜，寒风呼啸，刀割般划过皮肤，云若裳木然看着身侧，刀剑所过之处，倒下一片御林军，温热的血洒在脸上，喷到嘴边，舔了舔，腥甜的味道，让她心中那股戾气稍稍平缓。
“若儿，抱紧了。”赫连思言一身白衣，身姿矫健，眼瞳中是从未见过的慑人光亮，闪着摄人的寒气，低声嘱咐。
容止华一手持剑，眼光时时不放心瞥一眼云若裳，身侧上百名黑衣人，蒙面持剑，拦住御林军，替他们开路。
耳边不断闪过刀剑碰击声，受伤者的惨叫声，端木凌墨在皇宫外设了埋伏，只是端木凌澈的逃跑，吸引了一部分御林军主力，所以这里人手并不多，三人在众人掩护下很快突出重围，离皇宫稍近的树林中停住五辆马车，随便挑了一辆跳上去，五名车夫立刻吆喝着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一路颠簸，云若裳却像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木然睁着眼，抱住赫连思言的手越来越紧，脑袋靠在他的胸前片刻都未离开，身子却开始发抖，愈发厉害。
“若儿，那支箭……是我射的……”赫连思言一手放在云若裳眉目侧面，顺着眉毛的形状，描眉般轻轻抚过。
云若裳眨了眨眼，随即怔怔看着被夜风飘起的车帘，不说话。
赫连思言垂下眼眸，还打算开口说什么，云若裳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自嘲的淡笑道：“你……是霓裳宫的主人？”
赫连思言怔住，安慰似地抚了抚云若裳的长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
“我想知道。”云若裳的话语，却带着淡淡的执着。
当年，宫霓裳进入霓裳宫之时，便发觉这个组织居心不良，只是背后主子一直都未曾露面，后来，当她发现这个组织威胁到端木凌墨的皇位之时，她曾经试图想要离开。
这也是她重生之后从未找过那个组织的原因。
再想想刚刚进宫之时，老大的死，雪玉环的所在，容止华的目的，甚至是好友司马茹的现状，都是霓裳宫一手造成！
她临死之时曾经叮嘱霓裳宫的众下属，将她的尸体火化，却没想到她们竟借着她的尸体，激发起这么多人的复仇之心！
她只觉得隐隐后怕，当看到容止华带领着止华宫众杀手来救她之时，她突然想到，这个世界上有本事操控霓裳宫和止华宫的，只有赫连家族！
如果是赫连思言，如果是他……
那么……
她闭上了眼睛。
就算出了皇宫又如何，她……没觉得这里是她的家。
“……是。”赫连思言不想骗她，淡淡开口。
“你……喜欢宫霓裳？”早就察觉到赫连思言曾经见过宫霓裳，甚至上次，他说道端木凌墨再一次伤害了他的心上人，那么……
赫连思言眉头略微一蹙，“曾经喜欢过。”
他淡淡低下了头，“可她只喜欢端木凌墨，所以，我成全她。”
……
马车之上都是安静，只能听到车轱辘发出的颠簸之声，云若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赫连思言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之间浑身散发着如此犀利的孤独之势，只觉得看着这样子的她十分心疼，不自觉有些犹豫，虽然能够真实的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可是却仿若，在自己怀里的又不是她。
赫连思言苦笑一下，双手轻轻拂过云若裳的背脊，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若儿，以后，我只爱你一人。”他定定说出了这句话，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一绷，不自觉地嘴角一勾，目光平平看向前方，“我以前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给她幸福，可宫霓裳最后死在端木凌墨的手中时，我才发现，喜欢一人，就要将她紧紧抓在手中，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能给她幸福了。”
他的手臂徒然抓紧，紧到仿若要将云若裳揉进他的身体里。
“若儿，我不勉强你，可你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我们回云国，在那里，你愿意，就是云国的皇后，你不愿意，就是云国最受宠爱的公主。”
这样的誓言，说的是如此平定，却又带着以生命交托的坚定。
云若裳觉得一丝暖流涌进了心中，不自觉地微微一愣。
或许，赫连思言与宫㊣（4）霓裳来说，是敌人，可对于梁若晓来说，从未对不起他。况且自己已经选择了相信他，甚至将梁家兵符交给他，云国现在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军队，是梁家军。
云若裳突地一笑，带着些许凄凉，不再言语。
赫连思言微微一笑，也不讲话，而一直默不作声躲在旁边的容止华，却是眼神定定看着云若裳，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转向赫连思言开口问道，“你，恨宫霓裳吗？”
恨吗？
他喜欢宫霓裳，甚至随着她的心意嫁给了端木凌墨，可宫霓裳却背叛了霓裳宫，以至于他原本可以在宫家灭亡之际一举发兵冲进皇宫，却不得不在隐忍三年，如今建国云国，再进宫中原，却又谈何容易？
云若裳听闻这话，也是瞬间抬起头看向了赫连思言。
“恨？”他苦笑一下，淡淡摇了摇头，“我恨，我精心培养出来的女人背叛了我，可是就算再恨又如何？恨她背叛能够不发生？恨她……她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云若裳突然感觉一股冷意在马车之中来回流畅。
忽的，马车一顿，颠簸起来。
前方车夫顿时大喊一声，“公子，不好了，他们追上来了！”
一句话让三人皆都震惊站了起来，容止华瞬间做出判断，“你们先走，我来缠住他们！”
赫连思言立马点头，一把抱住云若裳柔软腰间，就要纵身而出，云若裳忽的回头看向容止华，目光定定，平静的看着他，“你小心些，等你安全脱身，我还欠你一张纸条。”
这话落下，身体已经被赫连思言抱着冲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留下容止华微微一愣，却接着嘴角一咧……
156情深
“四哥，他们会追上来么？”云若裳回头看着两人刚刚走过的路，一团漆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赫连思言肯定说道，温和的声音好似春日的风：“我们找地方呆上几日，等追兵散了再启程回云国。”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前行，月光拉出斜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渐行渐远。
赫连思言找了一处偏僻的小村，二人装作夫妻，找了间废弃的民房便住了下来，小村极偏，二人一住便是七日。
赫连思言每日出去打探情况，一来确保二人安全，二来打听止华宫所有人下落，三来探清追兵的方向，等着追兵散了再启程，是不想用武力使得事情愈发复杂。
“让我来。”
赫连思言正披着披风打算出门，云若裳立马站起来为他拿起披风，日日出去探查情况，他其实很累，只是面上温和地笑，一直挂在他的脸上。
云若裳冰凉的手接触到赫连思言的皮肤，赫连思言轻轻拉下她的双手，握在手中小心暖热，拧眉说道，“再过几日便可启程回云国，回去之后，一定帮你身子调理一番。”
云若裳轻轻地笑，没有理会赫连思言的话，从头到尾打量了赫连思言一眼，玩笑道：“堂堂云国皇帝，此时却还真像个农夫。”
赫连思言只是淡笑，这几日云若裳的心情一日好过一日，脸上阴霾渐渐散去，嘴角也时常挂着笑意，不管她放下仇恨是真是假，从始至终，他想要给她的，也不过是这般普通平凡的生活。
“若今日他们往北方的追兵散去，我们明日就启程。”赫连思言戴上斗笠，对云若裳浅浅的笑。
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温馨中带点平淡，男耕女织。
“嗯。”云若裳轻声道：“我做好晚饭等你。”
赫连思言的笑愈加温和，心里暖暖的，两眼弯弯，载满了星光，上前拉住云若裳，在她额上留下一个吻便转身离开。
云若裳摸了摸温热的额头微微一愣，看着赫连思言的背影不由笑了笑，关上门。
一整日无事可干，她便细细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
端了饭菜上桌，天色渐渐沉下来，云若裳坐在桌边，脑袋枕在双手上，想到在云府与赫连思言一起生活的三年，从未觉得，等人吃饭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大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云若裳惊得站起身，随着门开进入房间的风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门外之人的披风被风吹得高高鼓起，沾了一身凉意，一个跨步入了屋，摘下斗笠，不是赫连思言，却是一个故人，云家老爷子，云太傅，云若裳与云思言名义上的父亲。
“你是？”云若裳心中警铃大响，云家自从赫连思言在云国建国之后便从京都神秘消失，此时他大眼正怒瞪着自己，不含善意。
砰！云太傅狠狠跪在地上，对着她磕了一个头。
“我是赫连家族的旧臣！”云太傅狠狠剜了一眼云若裳，抬眼瞪着道却语气还包含尊敬，“算老臣求你，你赶紧走吧，不要再缠着思言。”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云若裳垂眸淡淡回答。
“我今天特地赶过来，就是想请你离开思言，你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
云若裳咬着唇，仍是淡淡道：“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少装蒜！”云太傅怒道，突地站了起来，耐心已经用完，“梁家与我赫连家族不共戴天之仇，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云若裳听闻面色煞白，只有一双黑目渗着血丝，沉默不语。
梁家当年助端木家族夺得赫连家族的江山，梁家自然是赫连家族的罪人。
云太傅忽的抽出一把匕首，指在云若裳脖间。
“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立马离开，不要再拖累思言，要么成为我剑下亡魂！”云太傅逼近了几分，面上表情狰狞，似想吓退云若裳一般。
“不走。”云若裳还未来得及思考，已经吐出二字，随即缓过来，反问道：“我为何要走？”
“你梁家害死思言父亲母后，你还想着安然做赫连家族的媳妇，云国的皇后？”云太傅一声冷笑，手中匕首就要向她刺过去，却被云若裳一个闪身躲过，让云太傅更加气急败坏。
“我会……”补偿……作为宫霓裳和云若裳，她都会补偿……
“你会如何？”云太傅未给云若裳反驳的余地，继续冷笑道：“你害得思言只身入宫，害得他身受重伤，害得他卧病在床，害得他赔上半条性命，搞不好哪天剩下的半条也搭上！”
云若裳双拳渐渐收拢，两眼血丝愈发通红，听着云太傅的话，不由惊愕问道，“什么？”
身受重伤，卧病在床，这些，她为何不知道？
“哼，当年你进宫之后，他便大病一场，后你封为妃嫔，他再次大病一场，甚至进宫为探视你，被你身边风影所伤！好，如今不说你是否会连累他，就凭你梁家人的身份，有什么立场站在他身边？”云太傅冷笑着问。
云若裳眼神一沉，却嘴上依旧不放松，“是否有立场，不用你来说！”
“这么说你是不肯走咯？”云太傅眸光略沉。
“不走。”
“你……！好，要不要我跟你说说思言和宫家的关系？”云太傅气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坐在一边，扬着眉毛看着面色苍白的云若裳。
云若裳不说话，却不知道这又跟宫家有什么关系？
云太傅便接着说道：“实话跟你说，思言也就是看在你举手投足与宫霓裳有些相似，才会对你这么好，当年他非要娶那个宫㊣（5）家大小姐，如今也不过把你当做替代品！”
“你管不着。”无论是宫霓裳，还是云若裳，至少赫连思言都是真心爱过。
“哈哈，不错，我管不着！”云太傅大笑，站起身推了云若裳一把：“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凭什么让他对你出生入死？”
“当年他便这么傻，宫家大小姐洞房花烛之时，暗中向端木凌墨出卖了他的情况，那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