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步步生魅-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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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沉吟,墨燃玉将目光落在了陌轻尘身上,问:“宰相觉得应当如何?”
被点中,陌轻尘自然要起身回话,她回道:“陛下乃圣明之君,陛下心中想必已经有了答案,既如此,陛下又何须犹豫?何须问微臣?陛下应当相信,自己的决定决不会陷昭阳于不利之地。”
墨燃玉眸光微闪,眉宇间一道清浅的褶痕一闪而逝,转首看向陌轻尘对面的墨惜颜,她道:“如此,迎接西夏六皇子的事,就交由德亲王去办了,德亲王务必周到,不要失了礼数。”
“臣领旨。”重重地一低头,墨惜颜离席而去,动作迅速,她一直都是不积极的,突然间变得这般积极,难免有人怀疑她的动机。
墨燃玉的幕僚怀疑她是想借机和西夏皇族套近乎,被封为郡王的五公主则是觉得她很蠢,蠢到极致。
她就算再尽心尽力做事,也不一定得到墨燃玉百分百的信任,相反,还有可能被墨燃玉认定为居心不良,将来,她便会在墨燃玉的打压名单之列,结局说不定比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的墨紫萱惨。
做人,就应当像她墨叶灵这般,当个无为的闲散王爷,每日对朝政不管不问,这样说不定活得还久一些。
宫门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道正中,马车的材料很少,远远看去就四个车轮一个底盘外加四根柱子,但一旦近看,便能发现那柱子分明是纯金的,而马车四周的轻纱,分明是顶好的丝绸,还有荧光之效,在黑色的夜幕下,浅浅荧光,便似那夜空中的皎皎明月,淡淡清辉柔和了方圆夜色。
马车四周,以五米为半径为圆,十几道威风凛凛的身姿笔直而立,将马车无声地包围在正中,十几人虽岿然不动,却是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凛冽之气,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马车前,有道身形在那儿来回踱步,衣袂在他的动作中暗自飞舞。他时不时望一下宫门的方向,眉宇紧蹙脸带燥色,单看他的举动,旁人定会以为他心浮气躁耐性尽失,但看他脚下沉而稳、进退有章法的步子,便可知这是一个潜藏的高手。
“欸!”蓦然,那身形忽然停了下来,一声重重地叹息,带着明显的怒意。
“真是气死人了!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人出来?那去报信的人难道是爬进去的?到底还要我们等多久?”
他说完,马车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动静,马车里,那优雅靠在榻上,神态慵懒,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宫门的人轻飘飘地道了句:“急什么?总会来的。”
他相信,她一定会来的。
“我不急,我只是替你急而已。”马车前那人回道,“想你堂堂西夏六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尊贵,居然要在人家宫外等这么久,你就不怕陛下听到这消息后气得跳脚,然后派你皇姐前来逮你回去?”
“她不会的。”车里的人懒洋洋道,“我和她说了,她也同意了,就不会派人来打搅我的。”
“切!”那人不屑地嗤道,“假如我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地说你在这里如何如何的受了委屈,我就不信陛下还能让你在这里继续被欺负!”
“你敢!”马车里那人的声音陡然冷沉地砸下来,四周的空气都因着他那话语中的冷冽之意而凉了那么几分。
那人闻言皱了皱鼻子,耸了耸肩,摆出一副“好吧,我确实不敢”的无奈模样。
车里的人见他识相,这才收起了眸子里的冷意,继续注视着那大开的宫门后,希望从里面走出他想念已久的身影。
过了会儿,看见纱幔后出现晃动的人影,车里的人双眸一亮,身子不自觉往上提了提,伸着脖子想要看清那正在靠近的人影,到底是不是他正在等的人。
站在地上那人瞧见他的动静,嘴里憋着笑,身子在风里晃啊晃晃啊晃的,就像得了癫痫抽搐似的。可惜他不敢笑得太过招摇,以免车里的那人发飙扔出个东西砸他。
那人扔东西,往往是不计后果的,逮什么砸什么。若是手边正好有匕首放着,那哗啦啦飞出的就是闪着白光的匕首,一不小心身上便会挂彩,他曾经中过一次招,不想再中第二次。
纱幔轻盈飞舞,那纱幔后的人,影影绰绰,像雾里闪烁的花,车上的人看不真切,只觉得,那人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那身形,和他之前所见似乎相差了太多。
想了想,他探起的身子轻缓地躺了下去,神色慵懒,心中却微微有些失落。
离宫门越来越近,墨惜颜心中渐渐生出了几许忐忑,她盼望着那掩藏在纱幔后的人真的是苏颜歌,却又不知道,万一真是他,她该如何向他提出那近乎强人所难的请求。
第3卷 298 不是他
待到走近,待看清马车前那人并非自己所认识的青桐时,眼睫覆盖下的月眸中悄然划过一缕淡淡的失望,但被墨惜颜随即佯装出来的笑意所掩盖。i^
走到那人近前站定,墨惜颜莞尔笑道:“本王是德亲王,特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六皇子进宫。”
站在马车前的人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将墨惜颜上下打量了一遍,心头微微有些诧异。
这便是那个将宫蓝锦迷得神魂颠倒的昭阳九公主,如今的德亲王?长得不怎么样啊,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那小子痴迷成那样。
肚子里腹诽着,那人嘴巴一咧,扯出一抹比春光还明媚的笑来,露出来的一口白牙,就像那经过精雕细琢的白瓷般洁白无瑕,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起来异常耀眼。
墨惜颜被那口白牙晃得眼睛一晕。
“在下是六皇子身边的陪读,王爷称呼我为傻小子就成。”
傻小子?有人这么介绍的吗?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墨惜颜感觉头顶的黑色天空,似要被人硬撕开似的,气压混乱!
别人介绍自己叫“傻小子”,但她总不能真的叫别人傻小子吧?她的脑袋一时被那人雷得有点晕,僵硬地笑道:“公子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本王记忆不好,说不定将来真的就只记得住你这个名字,记不住你的真名。”
噶?那人愣了,向来的伶牙俐齿口若悬河,竟然被噎得一句话也没有了。i^
史浩南,西夏大将军史明珠家唯一的儿子,被史明珠视为掌中至宝,自幼进宫做了宫蓝锦的陪读,比宫蓝锦小六岁,现年正好二十,是个文武全才。
因与宫蓝锦自幼便是朋友,所以他与宫蓝锦的关系十分要好,两人平日里是没大没小,全然没有主仆之规。
这次,他是因为听说宫蓝锦出行一趟昭阳,竟然便被迷了魂,他一时好奇那个让宫蓝锦动心的昭阳九公主到底是什么德行,在宫蓝锦向西夏女皇请命离开西夏时,便死皮赖脸地跟了来,想要一探虚实。
宫蓝锦知道他那张嘴的厉害,本来是没打算带他来的,但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跑到西夏女皇面前说宫蓝锦一个人在外面太不让人放心,有他看着,好歹能在某些关键时刻做那个当头棒喝的人,而西夏女皇最在乎的,便是宫蓝锦的安危,更怕宫蓝锦在外面吃了亏还甘之如饴地当蜜糖喝下,经他那张利嘴那么一说,自然让他跟着来了。
见到墨惜颜的那一刻,他当真觉得以宫蓝锦的天人之姿,要是和她在一起,当真有些糟蹋了,但这会儿,他心中没有了那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这眼前的人,似乎有那么一些些与别人不一样。
史浩南呆呆地望着墨惜颜,墨惜颜淡笑着回望着他,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得诡异。
马车里,宫蓝锦自墨惜颜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浑身震了震,心跳砰砰犹如擂鼓。
他紧张地听着二人的对话,等待着墨惜颜请他下车,期待着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露出那种意外的惊喜神色,可等着等着,发觉墨惜颜与史浩南竟然玩起了“深情对视”,他心中一沉,当即便生出一股怒意。
带着怒气“腾”的一下坐直身形,右手中的折扇“唰”一下掀开纱幔,他脸色阴郁地扫向站在地上的二人,说出的话带着怪怪的酸气儿。“德亲王就是这般待客的吗?”
墨惜颜循声望去,在看清车上那人之后一愣,随即心头闪过浓浓的失望。
不是,竟然不是,听声音,她还以为是的,但结果不是……
墨惜颜脸上的神情一丝不漏地落入宫蓝锦的眼底,清楚地捕捉到那双月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他微微一怔,有些不懂。
“六皇子一路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墨惜颜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东道主的身份客气道,“吾皇还在太和殿等着六皇子的大驾,六皇子请随本王来。”
好淡漠……
宫蓝锦心中一沉,些许凉意自心底窜起,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激得他在炎炎盛夏,清爽宜人的夜晚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以为他是谁?她在等谁?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为何会流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他以为,她会欢喜的,就算没有喜出望外,但至少也是久别重逢的那种惊讶和喜悦。
宫蓝锦浑浑噩噩地下了车,吐了句极为冷硬的话:“走吧,德亲王请。”
墨惜颜以为西夏六皇子就是这种高傲的姿态,心中苦涩一笑后,她扯了扯嘴角,往旁侧让了让,做出邀请的姿态。“六皇子请。”
余光扫了扫墨惜颜,面色冷漠着,宫蓝锦当仁不让地抬脚先行。注意到那些守门的侍卫在见到他后露出来的惊讶神色,他不自觉蹙了蹙眉,心下狐疑。
凝眸想了想,他眸中快速闪过一抹亮色,左手“啪”的一声与右手中的扇子一拍。
他明白了!
眼角眉梢跳跃着难掩的喜色,他拿余光偷瞄身旁的人,心中暗自欢喜。
那会儿,她以为是他,但结果从马车里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所以她才会露出那样失望的神色来。早晨他还戴着面具的,但后来嫌天热他便将面具给摘了,最后一直没戴,那张面具,是她所认识的苏颜歌,此时他以本来的容貌示人,她自然认不得他。
回想着墨惜颜那会儿没见到“自己”时流露出来的神色,宫蓝锦心中便像住了几只吵闹的小麻雀,吵得他心儿热热的,心情很愉悦。
墨惜颜留意到身旁之人情绪上的变化,讶异地扬了扬眉。她只觉得那人性情当真怪异,一会儿高傲冷漠一会儿笑容亲切的,当真让人摸不准他的脾性。
跟在两人身后的史浩南瞧着宫蓝锦怪异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根本不敢相信,宫蓝锦与墨惜颜当真认识,那两人,此刻看上去全然就是陌生人。
第一卷 299 莫名的熟悉感
三人一路无语地走着,墨惜颜不知道该怎么和身旁那怪异的人热络,宫蓝锦则是在想,他是该告诉墨惜颜他便是苏颜歌呢,还是就这样以一个新的身份在她的身前出现,让她慢慢发觉他和苏颜歌之间的相似之处,让她对“苏颜歌”的感情,慢慢地融入骨髓,透入生活的细节之中,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发现,“苏颜歌”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舍之会痛。网xsjsk。
想了想,他觉得这样的方法可行,因为,若他直接告诉墨惜颜他是苏颜歌,他怕她会退却,会不承认,若让她在平日里与他相处的过程中看清她对“苏颜歌”的心意,那他,便会牢牢地占据她的心,等到某一日,她自己想否认都否认不了,因为事实摆在那里。
一行人很快到了太和殿,墨惜颜回复皇命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宫蓝锦则是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来表示他对墨燃玉的敬佩之情,以及西夏女皇对两国百姓能继续保持友好态势的祝愿。
墨燃玉的心情是愉快的,还颇有些自豪,在表达了一番她对宫蓝锦的诚挚欢迎之后,她让宫蓝锦坐到陌轻尘的上座,也就是陌轻尘的桌子方才放置的地方,墨惜颜的正对面。而陌轻尘,则是被安排在宫蓝锦的下座,紧挨高台的第二个席位。
这样的位蓝锦自是喜欢的,因为他只需抬头便可正大光明地看对面的人,那人,就算想要躲避,也是无处可藏。而这位子,则是在刚才墨惜颜去迎接他时,那些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挪才挪出来的,随后,宫侍们动作迅速地添了一张新桌,还在上面摆齐了美酒小菜。
宫蓝锦心情甚好,只是在每每瞅见墨惜颜身旁的陌如星时,便会有那么一瞬的不好。史浩南是个狡诈腹黑的人,总爱挑宫蓝锦心头的刺说事,往他头上泼冷水。
“德亲王与她的王夫,看上去倒是很般配,看她们两人恩爱的样子,感情应当很深厚。”
宫蓝锦举着酒杯往唇边送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黑沉如夜,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如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