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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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饿着。
狐女说:“这份不是厨子,是育婴院,喂饲被遗弃的宝宝。”
“……”
她没有他们要的食物,不能胜任,弃掉。
陶米指着另一个小图,一枝尖尖的小矛,“当兵的?”
狐女这次点头了,“镇守丧尸地牢,那边很缺士兵,报酬也比较高。”
好不容易她才摆脱被捕捉的战斗日子,怎能转头跑去跟丧尸对决,陶米摇摇头,想想就觉得很可怕,唯有最后那一份了。
“宫中的北院来了位贵宾,需要用侍女。”
这个倒是可以,她不怕吃苦,当谁的侍女也没问题。
“可是听说那位贵宾不好服侍。”狐女补说。
脾气大也没办法哪,她太需要物资了,在夜逆,她的资产也就这么一个乱爆出来的野洞和一堆干草,没有了。
连最基本吃的也没有。
狐女和她分析:“不过在那以前,还是要先问王的意见,你是他带进城的。”
可是她的监护人冷冰冰的,很难说话的样子。
对了,大半天没看见卓司出现,刚才她被围堵也不见他,陶米问:“他在哪?”
“他去了西山。”
陶米翻开掌心,黑色素又扩大了几分,她有点担心。
这次进城最首要的事是把病治好,由狐女带路下她们乘船来到西山,狐女将手上提着的灯给了陶米,指明道路方向,反正进西山仅有一条路,环境又很太平,她先回去了。陶米看她忙,笑着挥挥手说再见,自个提着灯往前行,四周的确只有一条向前走的路,迷路是不可能啦,只是……很荒凉。
走了十来分钟才看见远方有一点光,她提气快步过去,发现是一座小宫殿,或许太过偏僻,连守卫也没有,仅几个侍女留住西山,陶米问她们卓司在哪?她们指向藏书楼,陶米于是依方向走,放眼可见一个宽大得足够跑八百米的藏书楼,它建在瀑布中央,四周被重重水帘包围,到处都是一卷一卷堆积如山的书册,远方放着一张宽大的石造桌,还有一张贵妃,卓司正在那闭目养神。
陶米看他睡着了也不好意思打扰,捡起一些乱放的书籍来看──是看不懂的。
一种有别于狐女简陋的象形文字,很有条理,陶米认真辨认了片刻,虽然看不懂,却发现认识,是现世里某国的文字,哪一国?叫不出来,弯弯曲曲,像虫子一样,她有点后悔没有跑去念翻译,也没注意外国的文字语言。
卓司按着手边的一卷医书,夜逆藏书楼里有着无数珍贵的书册,天文占星测风雨,建筑兵法医治疾病,甚至……夜逆的秘密。
全都是古文明时期留下来的智慧,甚至连兽族进化过度,丧尸毒治疗方式也有,唯独被吸血鬼感染所生起的疾病,就没有被记载了。
也是的,这种月圆之夜出现犹如吸血鬼一般的欲望,以鲜血平息体内的疯狂,否则则要承受万箭穿心之苦的疾病,或许是前无古人。
看陶米坐下来把书抱在膝上看得入迷,他咳了一声。
陶米如同犯了错被抓到的小孩,啷当一声,手上的卷册吓得掉到地上,她抬头看望,才发现是醒来的卓司,长发垂下,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犹带着几分慵懒。
她连忙过去替他凌乱的书桌收拾收拾,她没有钱,就连衣服和武器也没有,当下给他做做小书僮当做抵销治医的医药费。
她把笔放回架上,书册收好,顺便拿放在书桌旁的干净抹布抹一下灰尘,那块抹布握在手里质感柔软,料子比她穿着的衣服还要好。
陶米好舍不得,恨不得拿它来做衣服。
功夫做完,她默默站了在一旁,卓司看了眼她,轻抚着被她踢到的手腕,这家伙的睡姿比小豹睡着更乱来,现在倒是一副乖巧模样。
他唤侍女准备早餐,今天的早餐他在藏书楼吃,不一会侍女便送来了食物,陶米真的饿了很久很久,人都快因为肚子饿而晕到,当下嗅到香气肚子很丢脸地咕噜咕噜直叫,然而人家没请她……怎么好意思要。
卓司只吃了一份饼,今天的食欲很一般,剩下的不要了,正要倒掉,饿疯了的陶米叫住:“等等!”真是夜逆酒肉臭,旁有饿死骨。她笑得有点谄媚:“给我呗,给我呗。”
他点头,抬一抬手示意尽量享用。
陶米不管什么仪态了,坐下爪子一伸挑了一个最大的大饼,张口用力咬下去,香热甜软,滋味极了,这里的侍者比起长生行宫里的厨艺更高,她吃了五大个,卓司命侍女送来一杯果汁,深红色晶莹剔透,估计是野葡萄汁,她捧起来骨碌骨碌喝下去,这才透一口气,软在椅子里打嗝,饱了。
卓司站起来,他将手里的卷册丢给她,陶米接着,勤快地跟在他后头走,他在书架之间走走停停,翻乱了的东西陶米替他收拾回,终于,卓司煞住步伐,转身回看。
呃……
她不是想黏着他的,她不好意思地把手伸出来张开,非常的难看,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水来,她想治病。
“怎么治呀,卓司?”陶米忧愁地问。
她的声音轻软,两人相隔得很近,他几乎能感受得到她身上带着的气息,那突如其来的叫唤揪住了他某根神经,心底的冷漠变得柔软,卓司凝眸看着她,陶米却被他温柔的目光冻住了,她吓得一动不动地……
很凶!!
脸色冷硬,像是一不耐烦就会举掌毙了她,陶米不敢说话了,卓司比猛兽更叫人有压力啊。卓司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张俊美的脸孔可以如此吓人。
陶米的手被他拉过去,卓司垂眸仔细查看,然后放开,几天后便是月圆,那时候她的病必定会更严重,看来也许只有那个方法,才能把她救活。
陶米看他皱起眉峰,知道治好的机会渺茫,她不想他为难,反安慰地说:“要是真的没法治,没什么的,不要紧。”
“也不是没法治。”
陶米像是看到曙光:“要用什么药?”
“不是药。”卓司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脸认真地对她说:“你的毒全都聚在手上,只要把它砍下来,便会不药而愈。”
陶米颤抖地接过,盯着匕首出神。
本来要跟狐女去看新工作,后来陶米也提不起劲,她回到自己的窝窝,呆滞地盯着卓司送给她的一把匕首,一坐便是半天。
直到晚月,月亮橙黄色的光芒照进了野洞。
陶米仍然没有意思要离开,她抱着膝躺在草堆里。
卓司有几晚看不见她,命身旁的侍者去把她带上来。
侍者领命,一会后他们带来魂魄般的陶米,卓司督了她一眼,让侍者叫她坐下来进食。陶米默默坐下,这一顿她吃不滋味,平常一口气可以吞掉五六个大饼,这一顿她只能吃半个,用膳完毕她又想在自己的山洞里宅着,却被侍女带到卓司的寝宫,她稍微有点反应了:“怎么了?”
“主人给你准备了几套替换的衣物。”
侍女去把衣服拿来。
明珠的光线下照得几套衣物色泽柔和可爱,和她之前穿的衣服有着云泥之别,陶米换过一条连身的鹅黄色的裙子,衣料非常舒服,裙子面有一层短绒毛,摸上去软绵绵的,夜逆天气冷,它有保暖的作用。
重点是──非常合身。
为什么那么合身?没有大一分,也没小一分,比拿着尺子量的更精准。
食物,衣物,这两种严重匮乏的必需品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她甚至打算去工作换取此两项东西,现在卓司却轻易地把它们也给了她,陶米微微打颤,是可怜她要断腕了吗。
还是……她被包养了?
果然夜逆的王宫里渐渐流传起她的是非。
夜逆王对她这个二百零一等超卑微生物,有着远胜于第一等狼族的厚待,他平常进出时总会把她带在身旁,甚至一起用膳,这是夜逆大臣也没有过的待遇,他包了她的衣食住行,已经证明了流言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夜逆的子民议论纷纷。
有好奇的小动物更来她的野洞口悠转,深深感慨王对她实在太好了,陶米呆坐在干草上,反看着观光团往她低调平凡的家探头探脑。
不过也有大臣杞人忧天,天要亡夜逆了,二百零一等生物要翻身了。
呃,陶米觉得她只是收了几套衣物和不被饿死而已。
并没有能力造反。
于是陶米在流言蜚语中来到卓司住的宫殿找他。
“他们都说,你在养我……”陶米纠结。
卓司从书案里抬起头,他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半会才问:“你说呢?”
“是的。”
卓司问:“他们的看法很重要?”
陶米点点头,重要的,毕竟她现在在夜逆嘛,而且是新种族,再卑微也是比教容易招惹注意。
所以,陶米鼓起勇气厚颜无耻:“请您继续包养下去吧。”
“……”
至少在她找到工作,挣到食物和衣服为止。
月圆前一天,所到之处尽是喜庆和热闹,毕竟能进化的小动物换得一晚人身,他们几乎把这当做节日或嘉年华看待。唯独卓司表情冷冷淡淡,他明显对月圆不感兴趣,很早便处理完事务回到寝宫休息,身边还带着几只幼崽,陶米有点被囧到。
这位大Boss下班以后就在当奶爸。
她没心情注意,手里依然握着卓司给她的匕首,几天都心神恍惚。
卓司跟小动物说话时她坐了在他旁边,不时举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它邪魅一笑。
“哇啊──好可怕!”
不知是那只小家伙又在叫。
陶米换了个位置,坐远一点。
她盯着匕首和发黑的掌心,抉择有时候真的让人很头痛,想要命便没了手,留着手,那些毒看样子还会继续扩大,早晚完蛋。
如果医生在,他会给她什么建议?
他希望她活下去吧?不管生活如何地艰难。
陶米似乎有所决定,她坐在石块上,眼睛里闪着光,有小动物看到,蹦进卓司怀里嚷嚷:“二百零一等生物会砍吗?会吗?”
卓司笃定:“不会,那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一个女孩怎可能──”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转过去,只见月色之下寒光一闪,打下去的话被他卡在喉咙了,陶米咬牙起了狠劲,尖锐的匕首一挥,眼见就要对准手腕断下,卓司执了一颗石子在千钧一发间打落匕首。
清脆一声响,这次尖叫的是陶米。
回魂后她才意识到那一秒发生什么事,掉到地上的是匕首,不是她的手。
背后一双手缓缓地拥着她,将她的惊慌镇定下来。
还以为忍耐一下便可以了,事实并非如此,赴死可以很泰然,但砍断手太血腥了,陶米把头埋进了卓司怀里哭。
却惹得他发出了闷笑声,她感觉到他微微震动,抬眼看见那双熟悉的眸子里蕴藏一丝浅笑,半晌,他说:“不用断腕。”
声音,那么的肯定。
陶米问:“真的不用?”
他答应,“你的手能留着。”
他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当中,拉着她穿过小动物们,两人走到当空之下,侍者摆弄着食物和酒水,大家聚在篝火边,一片热闹的景象,明晚便是月圆,天朗气清,估计那时候对夜逆生物的影响将会达到顶峰,他抬眼看望,侍女给他送来了果实。
卓司把几颗果实放在陶米手中,“吃了可以定惊。”
那是一般的果实吧。
陶米看大家剥去外壳挖白色的果肉,她依样地用力剥开,将果肉放进嘴里,清甜无比,吃完果然连心情也好了很多。
月圆当天,还没睡醒就感觉到浑身不对劲,陶米思索现在是早月还是晚月?月圆在她睡着时过了吗?喉咙干涸,山洞里没任何人,就连经常来探望她的狐女也被卓司下令不许出现,那么附近还有谁?
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了。
陶米在草堆翻了个身,好不容易扶着石头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去。
仰头看,一轮银盘大的明月。
身体好像正在被虫子咬噬着,难受得想用力抓痒,指甲在她手背划出几道印痕,她扒下包扎着的布条,卓司为了令到她不再迷恋血液的气味,一直不许她解下来,现今伤口已经没有再沁血,只留下一道道疤痕,陶米将疤痕放在鼻子嗅嗅,连日来上药换药,染了草药的气味,并不诱人。
她不旦没因此而高兴,饥饿的感觉强烈得暴躁,她在寻找食物,裙子兜里掏出昨天吃过的果实,记得味道很不错,于是她剥开果肉咬了一口,昨晚明明清甜多汁,如今变得又酸又苦涩,难以入口,陶米把果实扔进湖里,剩下那些也叮叮咚咚扔了,她站起来盯着地面不停地、焦躁地踱步……
咳嗽的声音重重响起,他依靠床边喘着气,胸腔烫热,像是有道烈火熊熊燃烧,卓司闭上眼以自己的能力去抑压着它,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近,她退去动物特征,五官趋向人形,是他的狼族侍女,月圆已经到了,夜逆百姓最精彩的晚上,卓司挥一挥手,让她下去玩乐。
侍女犹豫地想留下来,然而卓司摇头说:“你去玩吧。”她只好放下一杯水离去,卓司往窗外看,每个月圆的晚上,也像是绵绵无尽的长。
他抚摸着自己胸口。
“……心脏被摘去了一角。”
仍然记得他曾说过的话。
卓司知道少了点东西,他甚至知道,被注入了别的东西。
但他无法在自己胸口摸索到,它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份,不能赶走。
“以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