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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唐遗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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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澄澄的火光熊熊照亮了夜幕下的长安,到处都是手执火把、腰佩兵器的兵士。金戈矛戟铮铮作响,寒刃利剑争相嗡鸣,撕打声,喊杀声,哀嚎声,马嘶声,此消彼长不绝于耳。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但听“轰隆“一声巨响,大地似是震颤几分!

花无艳再坐不住,径直起身:“怎么回事?”

蝶舞冲过去掀开窗棱,杏眸骤然圆睁,惊慌道:“嬷嬷,快过来看!”

姑娘们闻声忙奔过去,凑在窗前一瞅,只见一队队戎装兵马从芙蓉阁门前疾迟而过!突然有支飞箭携着熊熊火焰径直射来!满屋的莺莺燕燕顿时被唬得花容失色,子期面色一凛,广袖一挥若流光划过,迅速阖上窗户将飞箭挡在外面,转而对众人道:“大家赶紧将门窗关紧!叛军已经入城了。”

话音未落,便听芙蓉阁紧闭的门扉被人砸得“咣咣”响!屋里人个个惊慌不安,面面相觑。

子期幽绿瞳孔黯然些许,瞥向一直呆坐在角落的夕影,喉咙滚动几下仍是无语。夕影近些天越发不对劲,时常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子期问她,她却只是摇头。

倒是花无艳紧攥了子期衣袖,慌张道:“砸门的该不会是叛军吧?这可如何是好?叛军为何会盯上咱们芙蓉阁?”

子期默默盯着夕影,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门外之人似是终于失了耐心,开始撞击摇摇欲坠的门扉,顷刻之后,大门便轰然倒下,灰尘散入空气中呛得人眼泪直流,恰似长安城今夜嘈杂而混乱的局势。

姞儿双肩一颤,抬眼:是李世民。

莲池上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俊美无匹的男子。他矗立门外,一身金戈甲胄被漫天火光映得辉煌耀目,身后旌旗遮云蔽月飒飒招展,数万将士手中火把的熊熊燃烧直冲九霄,像极了肆意绽放的红色莲花,瑰媚无极。

她双眸瞬间弥漫起水雾。再重逢,却已然隔了篡位灭国的不共戴天之仇。他围攻了她的宫殿,他囚禁了她父皇的妃嫔,他夺了她杨氏的天下!

世民眸中暗流翻涌,与她两两相望,仅咫尺之遥。

姞儿扶着藤椅起身,挺直脊梁:“世……不,或许该称你一声李将军,本宫即已成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看着她:“我一直在找你。我不信……还好……你没事就好。”

她仰首闭眸,泪如泉涌,一字一顿道:“我只希望从未与你相遇。”

世民身子一顿,变得狂躁而哀伤。他上前,猛地拥住她。

“恨我吧,”他像濒临绝境的困兽那样喘息,道:“即便你恨我,我也不能因你而停止”已到嘴边的话却戛然而止,他终是没有把“不能因你而停止起兵反隋”说出。

他未说,姞儿却心中了然。

“我的确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她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入自己腰腹,血液汩汩喷涌,染红了世民冰凉的甲胄。

“就这样结束罢……我是父皇的女儿……我不能……不能……”她目光决绝,咬牙拔出插在身上的匕首,扔在地上,鲜血流得愈发急了。她身子沉甸甸地往下滑。

世民惊觉这一幕,心痛如绞,跪在地上抱着她,竟语带着乞求,道:“姞儿,姞儿!”

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抱住他,嘴唇开翕:“世民……我恨自己如此渴望……与你重逢。”

摧筋噬骨的疼痛过后,姞儿堕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只听有人在唤她,绝望而疯狂地一次次唤她的名字,每一声都好像要撕裂她的心房。那声音相距甚远,却分外清晰。

不,不,她不愿意醒过来。她逃进一片梦境。梦境中,她又遇到莲花池上的紫衣少年,他美好得如同月光下的千瓣莲华。他拥着她:“你又撞到我身上了呢。”他牵着她的手,穿梭在没有尽头的风中回廊。他回头对她笑,双眸像夜空中的启明星,那笑容绚烂得好似上元灯节的烟火,让她永生铭记。

“回去吧。你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地方。”少年的影像开始碎裂、起卷,剥落,像年代久远的壁画儿,最后化为灰烬。

姞儿想喊住那个少年,可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该喊他什么?他的名字……她苦思冥想却想不起来。眼前蓦然出现万丈光华,她觉得自己变得沉重,下坠!她记起来了,他的名字是

“世民……”姞儿只觉浑身疼得肝胆俱裂,每次喘息带来凌迟般的痛楚。

“姞儿,你醒过来了。”她的手被一个面色惨白的俊美青年攥着,见她醒来,他像是熬过九死一生。

世民看着她,欣喜若狂。忽又阴沉着脸,道:“姞儿,不准你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已经死过一次,现在你已经重生。你是我救活的,所以你要为我活着。”

她口舌干燥地厉害,空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世民拿丝帕蘸了水,为她擦拭唇角,柔声道:“记住,你的性命是我的。少一天都算是你亏欠了我。”

姞儿眼泪扑簌扑簌滴下来,世民为她轻拭去。

几日后,世民带回了婢女彩衣。他陪姞儿说了一会话,就赶回军营,只留下她们两个。

“殿下,全没了,什么都没了……”彩衣抱着姞儿,抽噎道。

“彩衣,我和你都好好的,你还不满足?傻彩衣,你还想要什么呢?”姞儿躺在床上,扭过头宽慰她。

彩衣点头:“奴婢打小儿就跟着殿下,今后还跟着殿下。奴婢要服侍殿下一辈子。”

许久不见的主仆二人,在此境遇下再度重逢,自是感慨良多。两人拉着手一直说到掌灯时分。被世民打趣:“好个不知轻重的丫头,非要累坏你家公主才甘心?”

彩衣捂着嘴笑,知趣地离开。

占领长安之后,建成统领的左路兵马,同世民统领的右路兵马,相会于洛阳。两路兵马汇集一处,十里兵戈铮铮,万匹战马嘶鸣。青年将士豪情激越,令江山为之失色。

建成与世民各跨良驹,走在大军之前。

世民担心姞儿伤势,又嫌军中人“手粗脚笨”,就揽着她坐在马上。建成见姞儿,眉间一滞,面上情愫十分复杂。

姞儿顿时有些疑惑,觉得世民环住她的手,也隐约僵硬起来。

建成察觉自己有失礼仪,尴尬之余,急于扭转话题,因道:“世民,公主之事,需谨慎而行才是。就算父亲应允,恐怕那些朝中大臣也不会善罢甘休。”

世民已然换上淡然镇定的笑意,恭敬对建成颔首道:“大哥所言极是。”

仓促中暂定的秦国公府邸内,一众婢子杂役正忙着整理杂物。秦国公此次得胜而回,府中人人欢喜得紧,干起活来也分外卖力。

这原本是前朝炀帝做晋王时所居住的府邸,年久失修,渐渐荒芜了起来,昔日贵胄奢华,只能从屋顶的琉璃瓦和水榭上的雕镂纹绣窥得一斑。世民攻下长安后,已经掌握摄政大权的李渊便将这所宅子赐给年轻的“秦国公”,做为他的临时府邸。

自从起兵以来,李世民身先士卒,整日征战奔波在外,家中大小琐碎事务,便都落在了秦王妃长孙无叶肩上。无叶不失为持家巧妇,在她操持下,原本凌乱不堪的荒凉庭院,此时已经变得井井有序,碧水亭台已然初显昔日端倪。

无叶纤手轻轻抚摩微微隆起的腹部,面有欣慰地看着愈加雅致的府邸出神。自从有了腹中胎儿,她便觉得以往种种委屈,都是值得的。

 
 9、国破倾城道相逢 。。。 
 
 
当年出澐公主离奇失踪后,世民在很长时间内都不苟言笑。就在无叶几乎以为世民将会从此一蹶不振的时候,她和世民的婚礼却被重新提起。彼时,她是怀着私心的,因为在她看来,时间终将会把一切冲淡。

新婚之夜,世民喝的醉醺醺躺倒在婚床上,他甚至没有揭下无叶的红盖头,着了魔似的喃喃呓语:“姞儿……姞儿……”

新嫁娘的盖头仿佛成了一道符咒,攫住了无叶的魂魄。一整夜,她呆呆坐着,倾听自己夫君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嫁给了自己仰慕已久的男人,究竟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那时,她已经习惯了守望,习惯了独自熬过寂寞的夜晚。她时常安静地点一盏烛火,在漫漫长夜中等待。她可以看着他走过长长的回廊,然后走进书房;接着,书房亮得昏黄起来,她可以看见他映在窗上的看书的身影。不敢猜测他日日夜夜早起晚睡,白天不知疲倦地领兵操练,晚上彻夜读书的原因。能守在他身边,就很好。

尽管如此,全府上下都知道:世民从未碰过无叶,即使是在新婚之夜。

在无叶最难堪的日子里,四弟元吉成为李府上与她最贴心的人,这多少缓解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尴尬处境。记得无叶刚刚搬到唐国公府时,元吉潮乎乎的小手攥住无叶的掌心,一本正经地端详着无叶:“无叶姐姐别担心,要是我二哥不娶你,等我长大了娶你!”

想到此,无叶噗哧一声笑出来。

斜阳西没,姞儿随世民来到秦王府。只见院中有一名端庄清秀的女子正独自斜倚水榭旁,她圆润如酥的指轻抚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整个人沉浸在幸福中。

那女子见了世民,笑靥如花,轻唤:“世民。”

姞儿眼见这一幕,犹如晴空起惊雷。她是知道世民已娶妻的,她也知道世民娶的是一代名将长孙将军的女儿长孙无叶。世民也曾向她提及:他已娶了母亲生前为他选定的妻子。可她没想到他的妻子有了身孕。姞儿苦笑自嘲:娶妻,生子,原本天经地义的事情。

世民身子僵硬,内疚地对她低语道:“姞儿,我以为你遇险身亡……才……和她……”

这一瞬,似乎无限漫长,姞儿搜刮着脑海中所有可以应付面前这种情景的礼客套话。虽然早已将今日的情形设想过千百遍,可她仍觉得自己如此措手不及、如此狼狈。世民或许还不知道,这座府邸,才是她出生的地方。那时,她父皇的身份是晋王。

姞儿心念电闪,既然来了,她便不能输。

“无叶姐姐。”姞儿冲着无叶一笑,璨若星辰的明眸令无叶不禁为之失神。这个女子连自己都为之动容,无叶幽叹。

“世民尝称赞姐姐,温柔贤惠,知书答礼,姞儿日后定要好生向姐姐请教!”姞儿请掩笑口,柔声道。

世民惊诧地看着姞儿,又对无叶怜惜道:“难为你了。”

“那里,我做得没有那么好,妹妹不要取笑了。”无叶面上一丝羞赧,攥着姞儿的手,道:“妹妹身子娇贵,这一路定是乏了。西厢的院落早就为妹妹收拾妥帖,我可先带妹妹先去休息。”

“不必劳烦姐姐费心。姐姐身子重,不该再操劳。再说,你与世民许久不见,应好好说说话儿才是。”姞儿笑道,一剪水眸望向无叶。

无叶见她说这样的话,不觉也对她喜欢起来,心道:好个晶莹剔透的机灵人儿。这样善解人意,又长着这样的风韵相貌!可怜她偏生成炀帝之女,又遇上这样的乱世,她定是心中凄楚,难为她还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儿来。我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伤着她。

“小兰,带公主去歇息吧,千万不准怠慢。”无叶对一个白净圆润的丫鬟吩咐道。小兰露出白牙,把姞儿领到西厢一处清静雅致的院落,室内家具、摆设算不上奢华,却十分赏心悦目。

小兰声音清脆:“公主先歇息吧,有什么吩咐尽管跟俺说。”姞儿点头笑道:“不必,你忙去吧。”

彩衣咬着嘴唇,默默跟在姞儿身后,直到四下无人,泪珠才大滴大滴滚落下来:“殿下乃金枝玉叶,在皇上皇后手心儿里长大的……竟做侧室,奴婢瞧着心疼……”

姞儿也不接话,只愣愣道:“深秋到头了,眼看就立冬了。彩衣,往年此时,咱们是在做什么来着?”

“前年的时候,殿下和南阳公主、赵王他们烤马鹿来着,原本要吃赵王殿下猎的那几只野兔子,可南阳公主说吃腻了兔子肉,想吃鹿肉。这才命人把那马鹿剥了皮,架到火上烤。”彩衣道。

姞儿笑了,接道:“后来南阳嫌那只马鹿肉不够美味,说‘这马鹿肉比不上从前父皇猎来的黄臀赤鹿’,众人笑得人仰马翻,都道:‘马鹿即是黄臀赤鹿,黄臀赤鹿就是马鹿,正如乌龟就是王八,王八就是乌龟。’”

彩衣笑道:“是了是了,奴婢也听这段笑话了。”

姞儿笑颜转黯,眉间蹙起,道:“父皇子嗣仅五人:太子昭,南阳公主,齐王暕,我,赵王杲。太子早亡,暕被软禁在皇陵,昔日围着炉火烤鹿肉的不过姐弟三人……如今,连那样的境况都一去不复返了。唐公李渊揭竿起兵,手握实权,昭的儿子杨侑被他拥为皇帝,这江山表面上姓杨,实权却在李氏父子手中,幼帝无异于傀儡。

世民数次救我性命,又冒死解了雁门郡之围……我对他……你是清楚的。他于我,既有恩,也有仇。他误以为我葬身突厥,娶长孙氏为妻……彩衣,你可知我无日无夜不在受煎熬。”

吱呀一声,门扉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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