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闲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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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等失职！”两人同时趴在了地上。
“失职就完了？”又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请皇上降罪！”两人一听感觉到自己离黄泉已经不远了。
“降罪？！”皇帝抬高了些语调。
“……”两人实在有点儿闹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
“事都出了再来追究你们的责任还有用吗？”皇帝看着地下已经快要拱到地缝里的两个人实在恨不能砍了他们。
“……”皇上的话顿时令他们两人汗流浃背。这在他们而言似乎皇帝并不只要追究他们，恐怕还是累及家人。
“请皇上恕罪，臣等失察失职，请皇上降罪于臣一人。”两人同时把脑袋磕的咚咚响。
最终九门提督跟京兆尹还是保住了脑袋，皇帝允他们戴罪立功。本来杨起隆一案使得皇帝大为恼火，因为他们的严重失职才导致杨起隆有机可趁。京师安全直接关乎皇帝跟太皇太后的性命，可是他们却如此的大意，若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次，皇帝跟太皇太后和阿茹娜的意见不谋而合，都以为这事应该小惩大诫。眼下时局不稳，不能再失人心，即便不能使他们感恩戴德，也绝对不能给他们反叛的理由。因为目前已经有不少的地方将领借着各种借口反叛投向了吴三桂。
五
这一年的年底人人都是惶恐不安的，就连新年夜是在一片紧张不安的气氛之中度过的。
由于战事的连连失利，皇宫内外没有一人轻松，都是看着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过着。吴三桂的军队先攻陷沅州，跟着长沙失守，然后四川总兵反叛，巡抚提督投降，连连的败事让朝中所有的人都心有不安。而此时太皇太后也坐不住了，在看到眼下的局势之后太皇太后亲自出山。
她先是拿出自己的钱犒赏了将士，为了拉拢将士们的心。跟着又把自己以前的家奴都招来为皇上效力，以在短时间内筹出一支忠于皇帝的军队。然后让钦天监在这个时候禀报新造仪象落成，以此造成天命所归的现象。
太皇太后这样一番举措下来之后确实有了作用，没多久就传来了好消息。吴三桂举兵进夷陵，勒尔锦遣兵击败之。这是自三番叛乱以来第一次听见胜利的消息，这也挥去了久久笼罩金銮殿的阴霾。皇帝的脸上不似先前那般忧愁了，而诸位大臣也忠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跟着又陆续传来各地的捷报，说是那些陷落的城池已经在收复之中，而那些叛将多半也已诛杀。局势逐渐的好转，皇上的脸色也慢慢好了很多，后宫里也因为战事的转变开始渐渐热闹了起来。
进来索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坤宁宫，眼见着皇后马上就要生产了。先下议论最都的就是皇后这一胎会是皇子还是格格。
“娘娘，你说皇后这次怀的是格格还是阿哥？”井儿也忍不住了。
“不知道！”阿茹娜反应淡淡的。在她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的，既同情赫舍里又觉得堵得慌。面对一个即将过世的人她实在计较不起来，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自己老公的合法妻子，马上还要生下他的孩子，心里就怎么都觉得别扭。
“奴婢希望是个格格，不过听说皇后怀的是个皇子。”井儿并没有看出阿茹娜心里的别扭，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听说？”阿茹娜觉得奇怪，在没有B超的情况下谁会知道皇后怀的是皇子？除了她这个知道历史的人。
“是呀！我听说索中堂专门派人进宫以照顾皇后为理由给看过了，说皇后腹中是个小皇子。”井儿把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派人进宫看？”阿茹娜觉得他们实在太小题大做了。
“还不是为了皇后的位置！说是万一皇后生下来的不是阿哥后位就保不住了。真是的，我们又没有跟她争什么。”井儿撅了嘴不高兴的说。
阿茹娜一听心里已经有数了，进来宫中的留言她也听到了。所有人都在观望，都在猜测。说是以现在阿茹娜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如果皇后诞下的是格格，后位早晚都要被她取而代之，毕竟现在人人都知道景仁宫的颖妃是皇帝心中的宝。同样是身怀六甲，皇上对颖妃就格外紧张，事无巨细全都要亲自张罗，反观六宫之主的皇后，虽为一国之母，可是皇上也只是交代了太医要仔细之后就没有再过问了。如此的天差地别自然是要引来其他人的猜测跟非议，也难怪别人会有自己会取而代之的想法。
“嘴长在别人身上呢，说什么我们又拦不住，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没有那个想法就行了。”阿茹娜也叹了口气。
“娘娘您是不争，可是别人不这么认为。”井儿说起来心里就不痛快。
阿茹娜当然明白，只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有些事情解释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不去浪费那个口舌，也省得落个越描越黑的名头。
五月，战事越来越激烈。皇上忙得数十日都不曾见过面了，而此时坤宁宫里传出了消息说是皇后要生了。太皇太后跟太后迅速赶往了坤宁宫坐镇，其他一众妃嫔皆再外面候着。
阿茹娜静静的坐着，里面不时传来赫舍里痛苦的惨叫声，使她全身神经紧绷着。上不上来为什么会紧张，不知是替她担心还是替她难受。不由得手也紧握成拳，默默的关注着进进出出的奴才，心提的老高。
“老祖宗，不好了！”里面奴才惊呼的声音。
“说什么混话呢！什么不好！”苏麻拉姑训斥道。
经过训斥之后里面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外面的嫔妃们都伸长了耳朵想听些什么，只有阿茹娜心里很清楚这个“不好了”是什么。
不久就看见奴才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众人一拥而上想大厅皇后的情况，奴才却是什么也没说就奔着乾清宫去了。看见这样的状况阿茹娜居然出了一身的虚汗，这意味着什么？一个生命马上要消失了！
过了很久才听到梁九宫的排驾声，一声“皇上驾到！”令原本就一片慌乱的坤宁宫更加的乱了。
皇上老远看见了阿茹娜，几步过来扶起了她，想带她进去。阿茹娜只是小声说让他快进去看赫舍里，皇上看了看她然后才转身进去。
阿茹娜相信，这个时候赫舍里最想见的人是他。刚才音乐听到里面太皇太后发怒的声音，她可以想象得到赫舍里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糕。
等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坤宁宫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接着里面的奴才开始齐声恭祝皇上跟太皇太后，所有人都知道皇后诞下了麟儿。可是阿茹娜的心了像紧绷的弦忽然间断了，整个人都虚软了。身边的井儿牢牢的扶着她，她却越来越无力。里面忽然而来的恸哭音彻底让阿茹娜没有了力气，整个重心都倚在了井儿身上。一个芳华女子香消玉殒了。说起来跟她关系并不大，可是她却堵得厉害。可能是生命太脆弱了让她觉得无助，也可能是亲身经历了历史让她觉得人太渺小，她没有来的尽是感伤。
里面说是传诸位后妃大臣跟大阿哥，阿茹娜浑浑噩噩的被人扶了进去。一句话也没有听见，她只是盯着帘子看。心里很清楚他们将会说什么，但是那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似乎想透过帘子看以看那个已经离开的芳华女子。
其实与赫舍里接触并不多，甚至于她们之间相处的并不算愉快。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生命忽然消失她还是十分惋惜跟心痛，不知道是出于愧疚或是同情。怎么离开的也不记得了，只是没有吃饭就躺下休息了。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只手在脸上轻抚着，阿茹娜睁开了眼。皇帝满身疲惫，满眼血丝的在一边坐着，见她醒了轻轻的俯身将她抱了满怀。感觉到他有些异样，阿茹娜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他的身子有些微微颤动，想是心理也难过着。
很久才听到皇帝有些哑的声音：“是朕不好。”
阿茹娜明白他在自责，想安慰他，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面对一个既定的事实，或者说一个历史注定的事情，自己能做些什么呢？发生了再多的改变，出现了再多的插曲，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会归于它自己的轨迹上去，就好像鳌拜……
“如果……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个孩子？”皇帝有些小心有些担忧有些害怕有些颤巍的声音说道。
阿茹娜惊异，想起身，可是皇帝却紧紧的拥着她。“为什么？”阿茹娜满心期待着这个孩子，可是如今却听见他说不要。
皇帝却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吻住了她，将她的疑惑跟自己的不安都淹没在缠绵之中。他的反常让阿茹娜有些揪心，赫舍里的去世对他影响如此之大。从他的吻里阿茹娜感觉出了他在害怕，他或许是害怕自己也会想赫舍里那样吧。
“我不会有事的。”渐渐安抚了情绪的皇帝许久才放开她，阿茹娜对他认真的说。
“可是朕不想你有一点的危险。”皇帝亲眼看见了赫舍里难产死亡的过程，心中的惊惧跟担忧胜过了以往。
“朕经不起，真的经不起！赫舍里就那样没了，朕看着那张床全都是血，红红的一片，然后她就那样没了。那样刺眼的感觉跟那年一样！”皇上紧抱着阿茹娜说。
赫舍里的死对他太震撼，他从没有想过生孩子也可以要人命。那样的血令他想起了那一年阿茹娜小产，浑身都是红色，可是人却闭了眼。赫舍里这样，那么同样怀有身孕的阿茹娜呢？当初太医的那些话他又记了起来，阿茹娜现在的身子只怕是经不起这样的痛苦。如果真的有危险，那么他宁愿在孩子跟她之间选择不要那个孩子。
“不要担心，我会没事，孩子也会没事。他现在能听得懂我们说话，你说不要他他会生气的。”阿茹娜明白他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区的孩子坚定了她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心。
“朕不敢冒险，不敢拿你冒险。太医说你身子欠的太多，朕担心！”皇帝的忧心让阿茹娜窝心也让她担心，孩子她不会舍弃。
“那样的事情是偶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出现的。你想想马佳氏，她不是生了很多孩子都没事吗？还有惠妃，不是生了大阿哥也好好的吗？赫舍里的事情是意外！”阿茹娜竭尽全力说服他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皇帝只是抱着她不再说话，赫舍里的去世太突然也太震撼，他惊慌失措了。
“朕也很想要这个孩子，也很期待这个孩子。自从那个孩子没了，朕一直都在愧疚。只是孩子与你，朕不能没有你！”皇上解释着，他并不是不愿意要这个孩子。
“放心好吗？”阿茹娜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说服他。
如何放心？除非有人能跟他保证阿茹娜一定会母子平安？可谁能保证？他又如何相信？
六
康熙十三年五月皇子胤礽生，皇后赫舍里氏崩，自此中宫空缺。后宫之人莫不把眼睛都睁大了，都在巴望着那个后位，只是皇上迟迟没有动静。后宫之中也有些蠢蠢欲动，各种猜测纷纷而出。贵妃跟颖妃的争议最大，一个是宠妃一个是贵妃。阿茹娜知道，三番未定，皇上的心思全然不在立后上，况且下一任皇后人选她再清楚不过了。别人的心思都在后位上之时，阿茹娜正在安然养胎。
这一年，阿茹娜平安的生下一女，皇帝高兴之余当即封了和硕公主。年底，战事越来越严峻，王辅臣叛乱，皇帝决定亲征以平乱。
“亲征？”听见皇帝说亲征阿茹娜抱着女儿的手紧了些。
“恩！”皇帝点点头。
将女儿交给嬷嬷，然后转身问道：“京城怎么办？”
“留下几名忠臣守着。”皇上当然的说。
“那么太皇太后呢？她年纪大了，身边缺不得人。”阿茹娜并不赞同他这么做，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现在京城刚刚经过杨启隆叛乱，如果一旦皇帝亲征，京师空了，很容易出事。已经有一个王辅臣在线，难保不会出第二个。其他地方还好说，如果京师一旦陷落那么就真的完了。
“想来老祖宗应该是不会反对的。”皇上想了想说。
“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毕竟京师不同于其他地方，而且你是万圣至尊，何况这里还有太皇太后。”阿茹娜说。
“眼下的战事并不乐观，若非如此朕也不会决定亲征。”皇帝也是被逼无奈了。
“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阿茹娜从来不会去打听朝政，但是凭着感觉跟历史她也猜得出现在的艰难。
亲征的事在朝上也是反对声一片，皇帝着急的夜夜不眠。
“乌兰，要麻烦你替我跑一趟了。”阿茹娜手里拿着一封信。
“格格吩咐就是，乌兰一定替你完成。”自从阿茹娜回了京乌兰就留在了宫外。一来乌兰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二来这皇宫里也确实不是好呆的地方。
“你回一趟科尔沁，把这封信交给端敏公主。”阿茹娜嘱咐道，“路上千万小心，一定不要把信弄丢了。”
“是，格格请放心。”乌兰小心的将信收好。
这信是封救急信，阿茹娜想跟端敏一起请和塔发兵帮助皇上平乱。通过端敏去说服班弟，然后三个人在一起请求和塔。眼下皇上手中的兵力不足，要同时应对吴三桂、王辅臣、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十分吃力。如果科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