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妃池中物-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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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九阴绝脉者,从来没有人能活过二十岁,包括你娘!”
君念生轻轻的闭上眼,有些遥远的脑海中晃过那一张与洛然相似的却柔弱如水,笑颜如花的清丽容颜,妖孽俊脸上,刹那间有些恍惚的朦胧迷离。
那是他绝世的无双医术中唯一无能无力的污点。
他就算是医术逆天,几乎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也惟独破解不了这个天生的绝症,九阴绝脉,就是狠在那一个‘绝’字。
这个大陆上,从出现这种绝症以来,就没有人可以破解。
即使是他君念生,也只能帮她延寿到二十岁,尽量的减少她走的时候的痛楚的而已——大陆上的九阴绝脉者,一般都跨不过十六岁时的生死关。而就算是侥天之大幸过了十六岁的生死关,没有被爆发着阴冷寒气折磨而死,也绝对过不了二十岁的生死大关!
他也只能救她一次,救不了她第二次。
“……”洛然忽然没有了食欲。
她搁下了筷子,静静的看着微闭上眼,妖孽俊脸上似在回忆又似在缅怀感伤,似笑非笑,明媚中带着忧伤的君念生。
亲手将她娘捡来,一年一年的看着,照顾着她娘长大,最后却是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缕香魂魂归黄泉,对于这个完美妖孽一样的男人而言,该是一种怎么样沧海桑田的折磨?
良久,她伸出手拿过他手中的那杯早已经凉掉的香茶倒掉,“茶凉了,念哥哥,我帮你换一杯。”
君念生微微的睁开了狭长凤眸,深邃的眸子半睁半闭,流淌出无法捉摸的肆意光芒,妖孽得不可方物。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薄唇扬起一缕极淡极淡的笑意。
真不愧是母女,都是这么的体贴而聪慧,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该做什么。
冒着氤氲热气的澄澈透明淡黄色茶水轻轻的注入白瓷茶杯中,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怡人茶香。
洛然轻轻的将这杯倒好的热茶,搁到他的手边。
“现在,知道你娘为什么会嫁给你爹而不是我么?”将茶杯凑到薄唇边优雅的抿了一口,唇角噙着一缕淡淡的笑意,君念生的神色变得邪魅而漫不经心起来,是她的女儿的话,应该不难明白?
睫羽轻轻的扑闪了一下,洛然嫣然一笑,避重就轻的道:“我想我娘嫁给我爹,是她最自由最幸福的日子。”
袖颜却注定薄命。她的便宜娘亲,肯定是无心无意,同时本身也是配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的。
有着【一念花开,君临天下,定生死】这句话作为诠释的男人,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染指的,他就像是挂在天边的银色皓月,遥远无比。
与其纠缠他,还不如在短暂的生命里,去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成亲,相夫教子,轰轰烈烈的在袖尘中绽放出最后的凄艳诗章。
她敢笃定,她那便宜娘亲肯定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只有聪明绝顶的女人,才会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也只有这样的女人,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自己的幸福归宿在哪里。
“……小然儿,你真不愧是她生出来的女儿。”君念生肆意的笑了,狭长凤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小然儿,知道么,你娘怀着你的时候,曾经说过‘母债女还’!老实说,我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我已经嫁人了。”挑起精致的眉,她的笑容很是无辜而狡黠。
“是啊,嫁人了已经。”君念生轻轻的笑,有些幽然也有些惆怅,更多的是肆意的洒脱,“小然儿,今天就到此为止,跟你聊天很愉快呢。”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他从来不会去强求任何东西。
“不过,你记住,如果有一天皇甫夜伤了你,我会在药王谷等你。”站起,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君念生肆意的笑着离去!
。 。
【116】
黄昏,上京城,城南,某个豪宅的深深庭院中。
“主上,有她的最新消息。”
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庭院中,对正在作画谪仙般的修长身影轻声道。
在那双晶莹修长得近乎有些透明的手中,仿佛有了灵性的黑色毛笔蓦然就是一顿——
墨珣霍然抬起头来,一双神秘而深邃的眸子中华彩如同烟火般盛放!
“说。”一个单音,揭露了他迫切的情绪。
“毁容,重伤需卧床一年以上。”咦?主上的反应似乎……莫非……?玄色衣袍男子吃惊墨珣的反应,心中有了一丝惊疑,但是回答还是一丝不苟,“消息从两方面传出来的,一方云府,一方是摄政王府的御医。”
“啪!”
黑色的毛笔应声折断!
天,主上该不会真的对摄政王王妃……!玄色衣袍男子的眼神骤然大变,心底的那一缕惊疑完全得到了确定,脸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惊骇来!
“情报来源确定么?”神秘的深邃眸子溢满犀利的锋芒,墨珣冷冷的将手中断折的毛笔丢开!
“是云府中人亲眼所见。至于重伤……她的外伤看起来除了右腿骨折,没有其他的伤口了,所以属下推断,她是内脏受伤了……”额角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玄色男子惊骇的,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向淡泊宁静如谪仙般的主上露出这种冰冷的表情。
以主上高贵的身份地位以及财富势力,天下间什么样的绝世美女主上得不到,怎么偏偏……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绝美的容颜,不寒而栗的一阵毛骨悚然,这要是让朱砂小姐知道,那……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玄色衣袍男子惊恐得不敢再想象下去。
“……亲眼所见,未必是真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墨珣捏紧的双手倏然放松,脸上的冰冷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往常无异的恬静淡然。
修长如玉的手轻轻一扬,一块金色的腰牌飞向了玄色衣袍男子。
“你,亲自跑一趟海云城,去海云阁地下秘库将万年玉钟乳拿来上京城。”
勾起嘴角,墨珣重新取过一支新的黑色毛笔,蘸了墨,继续完成刚刚被打断的山水画。
内伤?呵呵,别人他不知道,她的本事他还不清楚么?
就算是内伤,她会需要卧床一年以上么?这件事八成是假的,不知道皇甫夜那个男人,又在玩什么……
不过脸……倒是个问题,虽然他不怎么相信她会毁容,万年玉钟乳有备无患。
再说,加上要教她轻功,她已经十六岁,身体胫骨经脉几乎定型,不给她用万年玉钟乳之类的东西洗髓伐骨一下,她是没办法修练成功的。
墨珣一边专注的画着,一边飞快的思考着东西。
“另外,派人将外面那些像苍蝇一样整日围着宅邸转的小虫子全部捏死,嗡嗡的让人心烦呢。”淡淡的嗓音中,是杀戮果断的漠然。
“是,主上!”玄色衣袍男子,眼底一寒肃然应道,但下一秒却又胆颤心惊的盯着手中的金色令牌,浑身冷汗直冒……
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朱砂小姐与宗亲堂知道这件事后,会在族内掀起一阵怎么样的狂风暴雨了……
“嗯,没事了,去。”
淡淡一笑,墨珣不再出声,双眸专注的盯在宣纸上,黑色的毛笔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一下一下地跳跃在宣纸上面,快速勾勒出一幅壮阔的山水图,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墨香……
玄色衣袍男子离去后不久,墨珣终于放下了黑色的毛笔,欣赏着摊在石桌上素雅苍茫的水天一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丝清淡的笑意,但是那一缕笑意只是绽放到一半,就霍然凝住!
“什么人!”瞬间,墨珣全身神经绷紧,冰冷杀机透体而出,抄起黑色毛笔反手射出!
黑色毛笔在晚霞的余光中化作一道矫健的黑色闪电,带着令人心悸的速度与杀气,撕裂空气般的射向那传出轻微异响的角落!
但是这令人色变的化作死亡利器的黑色毛笔,却在下一个呼吸间,被两只修长如玉的长指轻轻松松的夹住,一丝风浪都掀不起!
“哎呀,珣,不见一段时间,武功大有长进嘛……”邪魅的笑声从昏暗的角落中传出,来人与墨珣一样的一袭白衣胜雪,一双狭长的凤眸仿若占尽了世间的风流与繁华。
“念?!你怎么会来上京城?!”墨珣浑身的冰冷杀气霎时如潮水退去,眸子中迸发不可思议的狂喜……
摄政王府后山禁地,桐花台,朱红小筑。
朱砂困倦似的,懒懒的倚靠在藤椅上,如花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令人我见犹怜的轻烟似的憔悴与清愁。
“夜呢?”她轻轻的问,明眸半睁半闭,流泻出迷离的光华。
冷若冰霜的明若镜站在她身前,闻言,目光幽幽的闪动了一下,缓缓的道:“陪她回门了,似乎最近要住在云府。”
“我听说,她毁容了?还身受重伤必须卧床一年以上?”朱砂的声音极轻,轻得几乎能融入空气中一样,听不出什么情绪,唯有那半睁半闭的明眸底下转瞬闪过的寒光,才泄露了一丝她真实的内心波动。
“假的,她只有右腿骨折。”明若镜冷冷一笑,眼底的讥讽与杀机一闪而过。
“……是么……他开始保护她了啊,就如同我一样。”朱砂缓缓的闭上明眸,朱唇漾出一缕凄楚的笑意。
紧握在宽广的绸缎衣袖中的右手伸了出来,一支细白的瓷瓶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内。
轻轻的摇动了一下,水声哗然。
她疲惫极了般的轻语:“这就是虞美人,我当年进宫时喝剩下的,只需要七滴,就足够了。去,我累了。”
明若镜眼中满是痛楚而怜爱地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语的拿过,转身离去……
【117】
……
明若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之后,看似睡着的朱砂,霍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之前盛满了凄楚的迷离光华的明眸,在瞬间变得如同幽暗剑光一般冰冷,诡谲,狠辣。
她的唇角,放肆的流泻出一道若有若无的一切尽在掌心中的讥讽笑意。
“云洛然,真想看看你日后知道所有真相那一刻的表情啊。”她低低的笑,明明是很动听的笑声,却令人不寒而栗。
“主子,您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炼制子母蛊,该沐浴歇息了。”侍女秀儿缓步从屏风后走出,走到她身后,一双柔软白净的双手,灵巧而娴熟地在朱砂柔若无骨的肩膀上**着,“秀儿已经为你准备好沐浴的热水了。”
“嗯……”朱砂惬意伸了个懒腰,慵懒的站了起来。晶莹如玉的纤手拉着衣带,一步一步的走向屏风。
秀儿快步上前接过她脱掉的宫装衣裙,满眼艳羡惊叹地看着朱砂完美无瑕的雪白**,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主子,既然云洛然给您带来那么大的威胁,为什么不让明若镜公子直接杀了她,斩草除根,反而还要耗费心血与这么多的财力来炼制子母蛊给她呢?”
朱砂跨进水雾氤氲的浴桶间,闻言莞尔一笑,但是那笑容底下,却是最残酷狠毒的算计与心机。
“秀儿,你觉得主子是多此一举,心慈手软了?”她优雅的浅笑,撩动着漂浮在热水水面上香气怡人的各色花瓣。
“秀儿不敢,只是……这样大费周折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来得干净?”秀儿狐疑的放下手中的衣物,拿起一旁的香膏轻轻的擦到朱砂如玉的肩膀上。
“秀儿,你太不了解人心了,尤其是男人的心。”朱砂惬意的趴在浴桶边上,嘴角的笑意依然浅浅,但是那双剪水明眸中却是噬人的狠辣与阴冷,声音婉转得如同流泻一地的月光,却暗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毒——“如果她就那样死了,她在夜的心中,永远都会占据着一个位置,那样太便宜她了。何况,她就这么死了,怎么能让夜知道我的大度,亏欠得我更深呢?”
秀儿微微一愣,不是很明白,一脸的茫然困惑,什么意思?
“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玩么?困在这摄政王府后山的禁地之中,有那么一个人被玩弄在掌心之上,可是个不错的消遣呢。”朱砂款款而谈,声音越动听,那底下隐藏的恶毒就越深越锋利。
“我不是不杀她,而是要慢慢的折磨她够本之后才杀她——我要她恨夜,然后让她伤害夜,要夜因她痛到极点,痛到不敢再爱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我要她死后,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云洛然,我要夜的身边,永永远远都只有一个朱砂!”朱砂闭上双眼,冷笑连连,“而子母蛊,就是达成我这个目的最好方法,你说,当她知道是夜亲手喂她喝下子母蛊的时候,又见到了我,她会怎么做呢?”
“原来如此,主子好厉害,秀儿要学的地方果然还很多呢!”一双眼睛闪烁着赞叹的兴奋的恶毒冷光,秀儿恍然大悟的惊叹,那声音中的阴毒冷漠同样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秀儿,珣最近的动静如何?”朱砂嫣然一笑,慵懒的话锋一转。
“主上自从那天晚上来过这里之后,就在也没有离开过城南的宅邸,这几日似乎已在都在作画。”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秀儿一边轻轻的用布巾擦洗着眼前的如雪美背,一边回答,“但是刚刚右使传来消息,上京城的据点负责人天总管,出城了,据说是奉了主上的命令,要去海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