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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望江南-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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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对于一个太有想象力的古人,你能怎么办?更何况我还嫁给他了。

我们这次的争吵终于彻底过去了。之后真的没再吵过…顶多我被他逗得暴跳如雷。

不过周顾的浪漫向来很奇特。

因为不知道晚香玉是怎么样的花,他在宅子里大兴土木,挖了个活水池塘,一端靠近我们的卧室,推窗就是满眼水色。隔岸他种植了许多香花,距离远了,花香越过粼粼水面,入窗时显得缥缈悠远,若有似无…

然后笑咪咪的听我将“阳春白雪”分尸,“归去来辞”弹成“归去来死”。古琴我弹得最好的是…小蜜蜂。

下人只要看到我把古琴搬出来,打开窗户,通通掩耳而逃…可见我多没音乐细胞。

但周顾却很爱听我弹琴。

“何必这样彼此折磨?”我很无奈。

他笑得很开怀,“曲有误,周郎顾。不过照妳这样弹,我转脖子都等抽筋了,不如看着妳弹好了。”

…我懂了。他拐弯抹角的嘲笑我。“祝你颈椎出裂痕。”我咬牙切齿。

他笑着起身,把着我的手弹。“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他最浪漫的表现。



17



我和周顾自从旧宅烧了以后,就没再重建,一直都住在庄子上。我是个吝啬的家伙,周顾也不拘小节,所以庄上别业讲好听是小巧玲珑,讲白些就是屋浅庭小,还没人家高门大户的一个院子气派。

我们这场大架,我又吼又叫,之后还病了一场,不用传就举家皆知。虽然没有人白目到问我是怎么回事,但大抵传来传去,还是有几分真实。

当然,周顾的幕僚都是聪明人,自然心知肚明。

我猜,他这些幕僚应该都是秦王府时的心腹,大约是周顾动用藏起来的产业时,让他们知了首尾,才悄悄的来奔旧主。

这些人来来去去的,几乎都让周顾安插在各地管理产业,我想也兼具探子的功能…毕竟商人交易有无,消息也最为灵通,这倒不令人意外。

真的留在周顾身边的,有两个人。书生模样的叫做范秀,武人模样的叫做锺会。

都长得英武非凡,惹得庄子上下的姑娘媳妇儿春心荡漾,手帕荷包收了几大箩筐。

但这些人,连正眼也不会瞧我一眼,狭路相逢,他们侧身让路,却把我当空气一样。只是我和周顾吵了这架以后,他们的眼神变了,多了冷意和刺探,范秀偶尔还会用种研究的眼光看着我。

不在意这些人,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们。

我的行为常有离经叛道之处,却不是我要违抗这个时代的规范,主要是我真的不了解…来了十年,我谨慎很多,也尽量不触犯底线…费了那么大的工夫编纂出来的“农略初稿”,我还没敢刻印付梓,就是不想犯上位者的禁忌。

我当然知道,知识要流通才能促进文明的进步,但我已经不是刚来时那个啥都不懂的女人了。这是个人治的社会,法律和社会制度都还有待完善,什么事情都不能够急躁,得待时度势。

对他们真正的不满,就是这个。如果他们对明朝的大老板不满意,那就自己去拼上位,不要把周顾拿来当个神主牌。

的确,周顾有许多优点,见微知着,我想他颇有“仁君”的气度,若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我一定会支持他选总统。但这是十五世纪,君权天授的时代。而且周顾有个致命的缺点。

他虽然腹黑爱耍心机,却属于“善巧”,腹黑心不黑。他不是不会,是不屑。他不屑阴谋狡诈,喜怒无常的帝王心术。他有他的骄傲,而且生性热爱自由。

心还是热的,血还滚烫。他大破蒙古军是基于义愤,是为了一个军人的使命,却不是为了加官晋爵。

我明白他,但皇帝不明白他,那些幕僚也不懂。

当初皇帝忌惮他,明升暗贬,将他封到偏远贫瘠的秦地吃风沙,只留下他麾下大将戍守边关。但边关军费接不上,老部属向他告急,他非常不守规矩的私下经商──这是好听的说法,事实上就是跟牧民走私──赚钱养军,四下募款,并不是为了市恩人心,而是他看不下去,不肯守僵化的规矩。

周顾的确很有手腕、有能力。我想他这些愤青幕僚在他手底下做事一定很开心…

能把贫穷落后的秦地经营成“小长安”,真的很了不起。



对这个部份,我是抱着同情的。我在这里当个小地主,心愿这样卑微,还是被前任那个只会刮地皮的陈县令气得天天想造反,更何况这些忧国忧民的愤青?但愤青就是愤青,过度理想化。承平帝在位天下基本上是太平的,关中民变,只能说是太倒霉。五年间密集的闹完旱灾闹水灾,只会做学问人品高洁的京官束手无策,只能静待灾祸过去。

而皇帝本身,该赈灾就赈灾,治水也没有一年落下,虽说无大功也无大过,说起来是这时空的历代明朝皇帝号称“宽仁”的一个。他对周顾非常不爽,却也是阴他,并没有直接绑去菜市口一刀砍了,表面上的名声很不错。)

乱世说不定还能够来个黄袍加身,现在只是出点小乱子,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

但这些愤青,却围在周顾身边,制造出一种氛围。他们对一切都不满,认为“定远王”不该过这种低贱的生活。他们用王礼恭敬的侍奉他,在细微处维持一种王室的尊严。

他们无视我,逼不得已和我说话时,称我“曹四姑”,排斥疏远之情,溢于言表。

我想他们压根就不承认我有资格当定远王王妃,虽然他们前任王妃是个乐户女子,还被蒙骗的卖了周顾。

不过呢,我是文明的现代人。咱不跟古愤青一般见识。

在我和周顾吵过架后一个月,我溜回房间想洗个澡。

天气渐渐热起来,古人穿得又多,又被人堵住在热毒太阳下讲话…我濒临中暑的强大危机。

其实,我很想穿细肩带短裤,但你知道的,我是个胆小鬼。周顾就算能够同意,奶娘和曹管家恐怕会从坟墓里跳出来给我加衣服。

没想到周顾也在房里。他不是说中午要去县城赴宴吗?

“怎么回来了?”我问,顺手把我的毛巾递给他。他擦了把汗,神色却不太好。

他瞅着我,却不讲话。他这么阴阳怪气,我有点胡涂。“早先你说不回来吃饭,所以没什么菜。”

丫头把饭传上来,希望他看了别昏倒。总共两菜一汤,卤冬瓜、皮蛋豆腐、冬瓜蛤蜊汤。

“妳就吃这样?”周顾果然一脸震惊,“家用有紧到这种地步吗…?”

“我怕热。”我赶紧打断他,“要不是不吃饭不好,我还不想吃呢。我交代厨房多做几个菜好了…我不知道你会回家吃呀。”

周顾中午不是跟村勇吃,就是和幕僚一起吃。既然他不在,我就吃得很简单。今天还算有菜的…我吃茶泡饭他没瞧见,真是万幸。

他一脸郁郁,“…不用了。妳能吃,我不能吃?”

我更摸不着头绪了。他看上去有些气,这对他来说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他不像我七情上面,很能藏住心事的。

“怎么了?”我盛饭给他,“有什么事么?”

“这话是我要问妳才对。”他舀了一大匙豆腐,气忿忿的吃饭。

我先是摸不着头绪,“我?我能有什么不开心?今春雨水是少了点,收成可能有影响。但歉收也是有收成,陈州可苦了,关内更不用说…”

“妳几时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他搁下筷子,“妳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妳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

“…范秀今天跟妳说什么呢?”他忍无可忍,“我竟不知道他们居然这样待妳…

妳为什么不说?妳是他们的主母!”

我张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懂他的意思。周顾…在为我生气是吧?

“那可不对。”我嘀咕着,盛了一碗汤给他。“周顾,那是你的部属,说不定是一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们对你忠心,对你好,那就够了。他们又不是我的部属,薪水也不是我给的,更不是他们的老板。我只是嫁给了你,可不是他们得对我忠心。”

“说什么鬼话!?”他难得的动怒,“那还有上下之礼么?我…”

我赶紧阻止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现在生气,那些愤青再强个嘴,说不定不欢而散。不是只有男女之间才会由爱生恨,男人间的兄弟情谊才翻得更严重。

“子顾!”我叫,“我坚持!你想想,若老婆亲友都能指挥你的人…历代的宫变怎么会那么严重?你别害我耽个坏名儿。再说他们也没讲什么,就说想盖个新的练兵场而已。大概是我拒绝得太硬,他们面子下不来,说了几句罢了…”

“我就在你们后面的树丛里听呢。”他板着脸。

我哑口无言,讪讪的低头吃饭。其实我觉得我EQ还不错,这种事情也没啥。但男人在外面,总是需要面子的,何况是一心一意景仰他、忠心耿耿的旧属。若我找他又吵又闹,像什么样子?为了老婆斥责死士,周顾以后怎么在外面走?那就不英雄豪杰了。

我可以不懂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但不能不替周顾顾全面子。

听了我的解释,他更郁闷的吃饭,“…我不要当什么英雄豪杰。他们不能不尊重妳,妳是我的发妻!”

“个性决定命运。”我叹气,小心的哄着,“算了,你就算要发脾气也委婉点。

别让人说娶妻不贤,好不好?那是你的旧部、兄弟。我是乡下人,不懂礼数,也不喜欢讲礼数。别因为我,寒了兄弟的心。”

说完,我也叹气了,跟着郁闷起来。“我担心的,不是他们对我有没有礼貌…”

咬着唇,我还是硬着头皮把我思考过的那些说给他听。我不喜欢欺来瞒去。再说,我也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他一脸古怪的看我,“若是真的呢?”



周顾是条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又叹了口气。“把脑袋别在你腰带上呗,我是不喝独活汤的。但是将来我不去你后宫,叫我看你跟大群漂亮女人卿卿我我…

我还是回来种田舒服。但你要罩我啊,田赋我是不交的,也不能让县令欺负我。”

“让妳就这么点大出息!?”周顾喝道,“想钻空子撇了我?休想!”

他很不客气的喝光那锅冬瓜蛤蜊汤,我只喝了一碗。

“不会有那天的。”他拍拍我的头,“我比较喜欢妳的脑袋好好的摆在脖子上。”

他拉了拉我的头发,匆匆的走了。

我不知道他对愤青们说什么…但以后愤青们看到我,恭敬得令人难受,只差没有三跪九叩,而且态度自然,完全发自内心的诚服喜悦。

…我知道周顾很会拐人,但没想到如此会拐人。想想还挺可怕的。



18



只是呢,他虽然摆明了绝对不会让人“黄袍加身”,但英雄豪杰却不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

那年夏汛猛烈,冲垮的不是数县的河堤,也不只是十几万的性命。这是旱涝连连的朝廷,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剿抚并用,平息下去的民变,终于耐受不住的大爆发了。逃荒的流民潮一变成为流匪,毫无预兆的揭竿而起。

虽然周顾的情报网先传回消息,但情势变化得太剧烈,安乐县城已经被包围了。

自从三年前的兵灾之后,手上但有余钱,就花在村寨上头。虽然比不上安乐县城的规模,但想攻打村寨的土匪,必定要付出重大代价。而且我们目标实在太小,也不会真有大股流匪跟我们较真。

说起来,我们若关寨自守,三五个月没有问题。

但安乐县城就难说了。一城近十万百姓的生命啊。

我知道周顾看不下去,我也…看不下去。

或许我对他的信心很盲目,但他对我的信心也很盲目。所以我这不懂军事的小女人在遍地流匪的村寨里看家,他集合村勇,带了三千人马驰援安乐县。

真的是…两个笨蛋啊。

但我真觉得骄傲。我的“良人”,名符其实。



时人皆知,随州皆贫,独富安乐。

在我看来,安乐县城发达得有点畸形了。最近的滨水码头离安乐县得赶马半日,年年淤塞,舟行不便,不利商行…但安乐县城已经有了商业大城的雏形。

说起来,舟楫不算顺,产物也没什么特色。但商人都往这儿挤,成了一个南来北往的集合地。外地的百姓都说,守下安乐县的卢县令虽然年轻,却是个好官,真正的青天大老爷。除了朝廷要收的税捐外,没加过一毛钱。对行商也意思意思征点过路费,不像其它州县那样活活剥个几百层皮。

但商家对他有礼数,对“安乐曹家”却异常尊敬。据说曹四姑是神农氏之女转世(……),招的上门女婿前生是陶朱公(……),一农一商,在遍地旱涝的关内州县中,只有随州安乐县不但富余,粮食还多到能酿酒。

当然这些都是误解。但这样的误解让县城的土地宅院涨到没款,人口腾腾腾的往上涨。县城里头的土地多半是卢县令的…只能说傻人有傻福。那年闹过兵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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