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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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巧,在下本是随人来此进批货,可卖家却不幸蒙遇巨变,实在是让人惋惜。”想到罗府那灭门的惨案,文定便不由得感到冷气从脖间直入。
“什么买卖没做成?给我说说看。”
反正罗府曹此巨变后,这买卖也不再是商业上的机密了,文定便将事情的梗概有所保留的说了一遍。朱北坤也难以想象是谁行事如此的灭绝人性,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哪来的王八蛋如此的心狠手辣?虽说那罗守财我知道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也不必连家人都不放过啊!这几日一回来便忙着那地盘的事,竟不知道这成都还发生了这么件大案子。”
文定也是愤慨不已,只要想到凶徒那惨绝人寰的手段,衙门好些日子也未曾查清,不由得有丝沮丧的说道:“可惜的是不能将这些歹徒绳之以法。”
朱北坤犹如自语的喃喃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朱兄有办法抓住那群歹人?”文定惊奇的望着他。
朱北坤望了望文定,知道他误会自己方才的话了,有些羞愧的轻声说道:“罗氏双兄弟在江湖上也是叫的出名号的两位侠士,我朱北坤只是一江湖混混而已,他们都被人杀了,我哪够瞧呀?”
“哦。”文定的语气中难掩一丝失望。
朱北坤又说道:“不过柳掌柜,你们与罗守财的那笔买卖还有机会做成的。”
若真是这样也是值得庆幸的,自己一干人跋涉数月,为的就是这批古玉石,可文定转而一想,那罗府都完了,这玉石上哪找去呀!于是灰心丧气的说道:“朱兄,你不必安慰我了,罗府全家都不幸逝去了,还有谁能卖东西给我们呀?”
“你怎么不想想,他罗某人没指望了,不是还有向他提供货源之人吗?这玉石不是说年代有些久远吗?那就不会是出自现今的工匠之手,肯定是有人将这东西卖给罗守财,他才能转卖给你们嘛!”
是呀!自己这些人怎么没想过在货源上更进一步的探求,文定欣喜的说道:“是呀!找到那人,那货不是就可以直接买到吗?”
大海捞针,在这成都府想找个不知名的商人,那会是多难的事呀!特别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见到文定又有些泄气,朱北坤料想他必是有所顾虑,宽慰他道:“放心,这事看起来很难查,但真正做起来也不是没希望,你且安心回客栈,给我一日的时间,必然为你查出人来。”说着便向文定告辞,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文定回到客栈便见着杨括与谭管事二人,正拨弄着算盘合计着进货的明细帐,看起来二人今日的收获颇丰。老威与另一个车夫不停的往屋里搬着货物,大至数尺高的布匹,轻到只手便可扛起来的茶叶都有,真是收获累累呀!
这二位沉迷于其中的商人还在议论着有哪些东西是自己等遗忘的,见着文定回来了,他们仅仅打了声招呼便又投入到那品种、数字、银钱的世界里去了。文定实在是惊奇于他们的敬业,有这样的管事,燕老板何愁不赚钱呀!
虽然文定在数字帐目方面也不是生手,可终归是别人的生意,自是不好掺和进去,用完晚饭便回房歇息去了。
躺在床上,他不由得回想起今日白天的一切,觉得实在是太过离奇波折了。记得在上船之前正声还反覆叮嘱过自己,见到别人都跑自己也要跑,见人打架千万别往前凑,可今日怎么全然忘了?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是平稳收场。
又想到那幅祭侄文稿卷,未曾料到自己也会有亲眼见到此贴的一日,整幅字贴悲怆感十足,哀笔急就而下,举行抹重叠,笔墨狼籍而又遒逸沉稳。颜真卿将那股丧失侄儿的悲愤全然溶入笔中,与其说他是用笔所书,还不如说是意念才促成此贴,浑然而得自天成。
汉口喧闹的江滩在黑夜里也化为了寂静,疲劳了一日的船工们不是早早的进去了梦乡,就是上岸去那灯火通明的夜市里游逛。
奔流的江水却未曾因夜晚的到来而沉默,在夜幕遮掩下,它兀自急速的流淌着,哗哗的水声充斥着两岸三镇的码头。
三伏天里,武昌与汉口相隔着的江面似乎显得更宽更长,原本宽大的码头都被迫退让至紧靠岸堤处,原本平缓的长江水,此刻也显得不再顺服,波涛汹涌的涌向堤岸,时而激起朵朵浪花。
“顶头竖脊,舒肢紧趾;形合力顺,动迅静定;以眼传神,以气助势;阳相依,相辅相衬。顶头竖脊,舒肢紧趾。”一处空旷的江滩上响彻着中厚的声音,银白的月色下则有两道身影。
一长一短正是正声与道定。正声道:“这便是静止姿势的基本技法,也是开架式。”
正声藉着月光身道定望去,见他不但姿势偏差,身形也紧绷的厉害,便走近而纠正他道:“长拳要求四肢放松舒展,手指足趾紧劲用力。其中舒肩表现为两肩微下松而后展开,增加胸廓的前挺度和左右径,作用在于增加胸廓的容气量;舒胯表现为两胯向下松沉,无挺胯僵腿之态,两腿分开形成步型的幅度,此姿势较其它拳种阔长,从而构成架开式大的特点,两手指和两足趾要紧劲有力。”
经过数次校正,正声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道定读书不成,可对于武功却有种敏锐的领悟力,也让正声教出了兴趣,道:“嗯,静态已有点像模像样,接下来是动态,注意我的身形。”
只见正声舞起长拳的招式,一动即快,心快、眼快、手快、步快,整套动作快似迅雷;而至一到俱到,一静皆静。整套拳式突然在盼间静定似泰山,体现出疾动突停的要领。以眼传神,以气助势,整套招式张驰有度又一气呵成。
正声舞的长拳让道定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禁欢呼雀跃的道:“正声哥你真是厉害呀!何时我才能像你这么威猛呀?!”
被这小子称赞一番,正声也是挺自得的,口里却说道:“别尽想着拍马屁。这种拳法是一种以弓步、马步、歇步、仆步、虚步为基础步型,并有蹿蹦跳跃、闪展腾挪、起伏转折和跌扑滚翻等动作和技术组成的拳术。它的特点是姿势舒展,动作灵活,快速有力,节奏鲜明。刚才瞧清楚了吗?给我来一遍。”
说归说,可真正耍起功夫来,道定也是一本正经的,举手投足间也是威风凛凛的。
正声对道定的态度十分的满意,这小子和自己倒真是有几分相像,平时嬉皮笑脸的,只要练起武来精神却出奇的集中,除了中途正声会纠正他的错漏处,一般都只点拨一下,他便能通晓大概。在他突飞猛进的同时,也让正声有了危机感,要是自己这个教人功夫的,最后反倒敌不过这小子,那可实在是难堪呀!心念及此,正声也打起精神,要将那已然有些松散的功夫重新捡起来。
告别了正声,柳道定带着一身的汗水,一脸的笑容向粤汉码头走去,只不过还没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道定,道定。”
道定顺着声音望过去,一驾马车正停在路旁,车厢的挂帘被掀起,道定顿时认出雨烟那熟悉的面孔来。在文定不在汉口的日子里,雨烟怕道定在陌生的环境里会生疏不习惯,所以时常来探望他,还总是带着他爱吃的美味佳肴,安慰他那食量惊人的肚子。
道定瞧见雨烟姐姐,比瞧见什么都高兴,几步便跑了过去,惊喜的道:“雨烟姐姐,你怎么来了?”言语间,滚圆的眼睛却直往雨烟身旁的食盒里瞅,猜测着姐姐又为他带什么来了。
雨烟望向他的眼神中却有股疑惑。之前未曾注意过,可他方才行道的姿势,却说明这小孩子还有些不小的秘密,下盘稳重不似常人般轻浮,明显是因为练有外功。雨烟心想,不曾听文定说起过他弟练武之事,必然是这孩子私下所为。
江湖险恶,稍有不慎便会遭人算计,何况道定年纪尚弱,也分不清好人坏人,未免他误入歧途,雨烟紧绷了脸颊严肃的问道:“道定,姐姐问你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
道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满不在乎的道:“姐姐有何事尽管问吧!只要道定知道一定告诉姐姐。”
雨烟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的功夫是何人传授的?”此言一出,便看见道这浑身一抖,雨烟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了。
道定还强做镇定的回道:“哪呀!雨烟姐姐开什么玩笑呀!我怎么会功夫呢!”话虽如此,只是他的小眼开始闪烁着,回避雨烟射过来的眼神。
“练没练武不用说,只需从寻常的举动便能分辨出来,姐姐我自小便从师习武,这些眼力还是有的。”
当然,如果习武之人练到韬光隐晦的程度,等闲人也是难以分辨的,不过那都已经是可以容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了,少之又少。
这该如何是好呀?道定的舌头已经有些打结了。雨烟故作生气的说道:“要是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只是这事怎么也要和你大哥说一声。对了,算算日子,他也该返程了吧!”
雨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让道定吓个不轻,脱口而出道:“雨烟姐姐,是正声哥教我武功的,我答应他不和别人说起,你可别和我哥讲呀!”要是让大哥知道了,指不定有什么后果等着他呢!情急之下道定也只好坦白了。
那个武夫,不好好的陪着燕颜,竟背着文定暗地里诱拐他弟弟,她暗暗埋怨文定不慎交上了这个作怪的朋友。可看到道定恳切的目光,又有些不忍,几个月的相处,让雨烟对文定这个弟弟也越发的疼爱起来,对于他的自作主张,也只能无奈的说道:“好了,看你的可怜劲,还练武呢,把这个都吃了。”顺手将食盒递给他。
道定脸上的愁云也随之散去,欣然的谢道:“多谢雨烟姐姐,我就知道雨烟姐姐是最疼我的了。”
他上窜下跳的舞动了许久,肚子里早已是空空如也了。接过食盒他急忙揭开食盒,里面装盛的是一碟他最喜爱的鸡腿,道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抓起一只就往嘴里塞。
雨烟忙道:“小心点,也没人和你抢。”看着道定满头的汗水,她掏出随身的手绢替他擦拭。
道定嘴里塞满了东西,口中说话也变的不清不楚:“没事,我,我快饿死了……”果然话还没说完便梗住了。
雨烟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口里还埋怨道:“瞧你这孩子,刚说完你就噎住了吧!”道定“嘿嘿”的笑了两声。瞧他的模样,雨烟不由得想起远在巴蜀的文定,也不知他此刻是如何了。
翌日,杨括他们依旧是天刚擦亮就忙着出去看货,而文定则安坐在客栈中等消息。紫鹃听说他昨日在茶馆遇险,大骂了他一顿后,自己也开始紧跟在他左右,不准他离开自己的防范之外。当文定提出异议时,她便抬出小姐的指令,再甚者,就是武力相要要挟。
午间小王娴也跑来找紫鹃姐姐玩。打她自愿当燕小姐的丫寰后,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便显得寡少了许多,见到她来了,二人都非常的高兴,只是紫鹃对她不与自己商议便做出那么大的决定,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嘴上还带些酸意的说道:“今日怎么得空来瞧我们呀!你那位大小姐没让你前前后后的做这做那吗?”
小王娴知道姐姐也是心疼她,说道:“小姐这两日都是早出晚归的不见踪影。紫鹃姐姐,小姐她人很好呀,她没让我做什么事,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姐姐你不知道呀!小姐教了我许多东西呢!”
有时文定真是分不清,紫鹃与小王娴比起来,谁更像个孩子。
紫鹃还是心疼王娴,这么小,原来什么也不懂,可如今还要学着侍候人。趁着今日得闲,姐妹二人原来可以好好的聊一会天,这时又开始觉得文定碍眼,于是拉着王娴的小手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对于她的离开,文定自然是庆幸不已,这丫头在这里,自己根本是任何事也做不成,看书吧!她说你无聊;和她说话吧!又说他太无趣,懒得搭理他;就连想将昨日买的那对鹰爪杯翻出来看看,都会被她说是有病,这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也会花银子去买。
于是这一早上,文定尽是在她的白眼与冷嘲热讽中度过了。他刚静下心来想看会书,便听见紫鹃怒气冲天的声音自房外响起:“你这死性不改的恶贼,竟敢欺上门了,姑娘我劈了你。”
而另一个声音听来也不陌生:“姑娘呀!我,我,我确实是来找人的。唉你别动手呀!哎哟,你下手好重呀!”
听那声音,竟是自己要等的朱北坤。文定想到他与紫鹃几次碰面,都让紫鹃下不了台,这股紫鹃积压了好{炫&书&网}久的怒火,想必是一触即发了。
朱北坤的求饶声不时在外面响起,而客栈里的东西倒地的撞击声与摔碎声,也时而在文定耳边涌动。文定正在徘徊是否该出去阻止这一切,可一想到紫鹃那可怕的任性,他还是决定暂且明哲保身。回想昨日连那虎背熊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