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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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虎正要说话,王庶却道:“无妨,你等且在此候着。”
李猛也插话道:“放心,冲着紫金虎的名号,我保证南使毫发无伤地出来说罢,引着王庶踏入了帅府。
自门厅处起。经大堂,二堂,直到后面的庭院,每隔两步,便有一名全副铠甲,椅刀执枪的士卒,这太原帅府,为何如临大敌一般?是故意示威于我?王庶心头一震,更加昂首阔步,目不斜视。
至一偏厅,才不见士兵踪影。李猛也停在了门外,伸手道:“请。”
王庶略一迟疑,抬脚跨过了门槛。陡觉背后一阵凉风,竟像跨入了阴曹地府一般。按住起伏的心绪。继续前行。厅中灯火透明,却是空无一人,王庶正疑惑之际,忽听一个声音道:“南使此来,可是劝我反戈一击,重新效忠朝廷?”
心头猛地一跳,王庶寻声望去。却见一人静坐于角落之中,灯烛阴影之下,料想是李植无疑,遂道:“正是
“你到坦诚得紧李植站起身来,缓慢行至厅中,这才看清他相貌。五十左右,个头并不高,以至他坐于阴暗处,竟让人一时发现不了。四方脸,拖刀眉,眼眶深陷,嘴唇紧抿。颌下一把粗须,几如扫帚一般。
“我奉朝廷诏命而来,为河东百姓而说元帅,不必遮遮指掩。
。喜庶坦白地说道。
李植面对面地盯着他,声音略有几分嘶哑:“说说,朝廷开出了什么条件?”
“只要元帅反戈一击,尽忠国事,朝廷可以既往不咎。元帅旧部。不遣散,不调动,各级统兵官俱的升赏。朝廷任命元帅为太原知府,河东制置使,并允诺建节王庶将李纲拟定的一连串优选合盘
。
李植听罢,低笑一声:“制置使?那么谁为宣抚使?”
“这自然是要朝廷定夺。”王庶回答道。
李值忽然大笑起来,厉声道:“我给你出个主意!莫如将那范讷重新调到河东,再任宣抚大使如何!”
王庶也听说过,从前范讷宣抚河东。逼折家军在准备不充分之前,强行出战,因此导致大败。李植就是因为帮折可求说了话,受到范讷当众羞辱。但这也不构成你投敌叛国的理由吧?再说了,人生天地之间。以忠义为安身立命之本,任何事都不能作为背弃祖先,叛逆国家的借口。
王庶虽怒,但还记着自己的使命,因此劝道:“元帅休怒,个人恩怨是私,国家大义是公,因公废私。不是君子所为,如今”。
李植不待他说完,一打口打断道:“李某没读过几句圣贤书,不懂你这一套!我只知道,我忠心报国。却屡遭馁臣侮辱。如今投了女真人。反倒居高位,掌大权,坐拥河东七州三军一府,麾下马步军十万,战将百千员!金帝封我为河东安抚使兼兵马元帅,许我河东全境之地,我为何还要回去过那时常被人猜忌,被人暗算的自子?”
王庶见他情绪激动,笑道:“元帅若真得志,这帅府之中因何遍布岗哨?辽纷之军又何以大部撤回太原?”
第二百四十二章整军备战
手值面不典色。挥了挥衣袖!“本帅别有良图。非你所数万…
王庶轻笑一声,看向地面道:“元帅不便说,那让王某替你说。女真人想在两河更立异姓,如今元帅占河东半壁,高逆并吞了除大名之外的整个河北,金人必然二择其一。而这个人,恕王某直言,绝不可能是元帅。”
李植左脸不自然地抖了抖,攥紧了拳头冷笑道:“你到是说道说道。若说得通,我保你性命,若说不通。取你人头。”
王庶极力镇定,他听说过李植的手段,此人出身行伍,心狠手毒,如今他又处于绝地,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投降金国之后,没少伙同女真**害河东百姓。来游说这样的人,简直是在虎口拔牙。可没牙死,不了,要是没了人头”
“元帅地盘、兵力比高世由如何?”一阵之后,王庶问道。
李植面上,露出不屑之色:“我自倒运,挨着头紫金虎。高世由虽说兵力地盘都胜过我,他懂兵务吗?他手下那些战将,除了高孝恭,有几个会打仗的?我听说上回他派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为将,异想天开去和徐彰打,七万人差点被杀个片甲不留。连侄子都死在乱军之中。就这模样,哼!”
王庶听他讽刺完以后,沉声道:“我知道,元帅在太原集结兵力,欲图真定。可就算让你拿下真定,甚至擒了高世由又如何?女真人就会将元帅推上去么?元帅又有十成的把握击败高军么?”
李植闻言大怒,手指对方道:“书生辈安敢小觑于我!便是紫金虎。我与他从晌午战到天黑,也未尝溃败!关张我不敌,不信刘备还打不过!再说了,就高世由那厮,也配比刘备?”宋代说书之风盛行,而三国这个风云起伏的时代,给了说书人极大的演绎空间。后世所熟知的《三国通俗演义》中的一些故事,在这个时代已经具备雏形。
“非是王某小觑元帅,而是元帅若一意孤行,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自取败亡。哪怕你杀了高世由,女真人会放过你?莫如尽弃前嫌,回归朝廷。官家必不,”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植似已不耐,摆手道:“罢罢罢,你也不必多费口舌。
本帅岂能不知,你们眼下看我手里有些兵马。占些府州,便拿好话来诓我。让我替你们作盾牌,去挡女真人。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信不过你!”
王庶一怔,疑惑道:“我奉朝廷诏命而来,岂能有假?临行之前。宣抚相公与,”
他不提“宣抚”两个字还好。李植一听,不由得怒火冲天!就是这帮书生,寻章摘句,舞文弄墨,他们比谁都在行!读的是圣贤书,干的却是龌龊事!只会夸夸其谈,空言误国!当下,李植几乎有了杀王庶之心。但想到此人代表东京和陕西而来,若杀他,无异于两面树敌对自己眼下要干的勾当毫无益处。想明白这一点,也不愿再多话。挥手道:“我不杀你,去吧。”
王庶游说李植失败,第二天即离开太原,返回陕西。杜飞虎等人回来以后,将自己所知道的。原原本本报告了徐卫。而王庶回到京兆以后,备说李植无意反戈,对朝廷仍旧怀有相当敌意。李纲一听,死猪不怕滚水烫,既然李植执意破罐破摔。咱们也甭搭理他了,让他火并去,西军坐收渔利就成。于是将何灌请来,两位陕西方面大员就开始谋划怎么收复河东了。
最后决定,只要李植一打真定,陕华路曲端就作为先锋,直取威胜军。进而廊延兵、环庆兵跟进,图谋太原,断了李植的后路,让他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咱们一举收了河东,给女真人一记闷棍,打他个眼冒金星,岂不痛快!
五月初,制置使何灌到了华州坐镇,意思很明显,他要亲自指挥这次光复河东的大战役。一来建功,二来镇住西军这帮泼皮,以后陕西六路,他的军令就通行无阻。曲端为了彰显陕华兵强马壮,完全有能力胜任先锋便下令所属各州各军的兵马,往河中府的三疑山一带集结。准备出兵河东了。
其他府州的将领接到军令不觉的奇怪,可徐卫就纳闷了。他给李纲建议的时候,说得明明白白,李植如果拒绝招安,而去攻打高世由的话,义军就“配合”他,狠揍高军。而且,李植将兵力调往河北,太原一带自然就空虚了,但西军仍然不动,让义军去捏软柿子。除非李植回援,或者是金军南下了,西军再寻机而出。这就是他和马扩商量的结果,可现在曲大帅的命令下来,直接就让他们集结,准备出兵,那让河东义军置于何地?
虽然有这样的疑惑,但徐卫还是根据命令,从虎捷乡军两万出头的马步军中,挑选了近七千的精锐。而且统兵之官如吴磷、张宪、杨彦等。都是虎捷大将,迅速向三疑山集结待命。这里需要提到,从前没有陕西路时,定成军是直辖于京兆。只有李纲调得动他。现在单独划出第六路,徐卫自然要听命于陕华帅臣。因为定戎距离河中府最近,因此虎捷乡军是第一批赶到的。随后河中的张家兄弟,同州的徐胜,陕州的姚平仲才陆续赶到。
五月初九,烈日当空,刚冒出来的汗几乎立即就被晒干了去。三疑山下,连营漫延,只是这天气实在太热,就连营中军旗也没丝毫飘扬的意思。士卒们三五成群的躲避于树荫之下,或翘腿高卧,或解衣纳凉。
一彪兵马不急不徐而来,至两里左右停住。为首一人,正是陕西六路制置使何灌,他喝停扈从之后,打马奔上一处山坡俯视军营。发现曲端亲掌的华州军,士卒顶着烈日站岗,练,没有一个人敢偷懒。姚平仲和徐卫的军营也颇为肃然,徐胜次之,张中享再次。看来,陕西路虽然草创,这收复河东的先锋,还真非它莫属。
打马下山,直奔军营而去,还有数百步远,曲阅读最新董节就洗涧书晒细凹姗)”说齐伞驯…只经仰了回来。天与吊热,他却是仓副铠甲在身身盾是披挂整齐。何灌一见,很是高兴,下马道:“久闻曲师尹治军严厉,今日一见,方知不虚。”
曲端抱拳道:“陕华三州一府一军,兵马尽在此处,请少保点阅。”
何灌将马鞭一挥:“看过了!委实不差!”语毕,率先向曲端中军而去。至大帐坐定,不多时,徐胜、姚平仲、徐卫,张氏兄弟陆续赶来拜见。
何灌着实褒奖勉励了一番,而后话锋一转,谈到了此次出兵的布置。李植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动手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只要他一动。陕西兵马就进入河东,直扑威胜而去,取了威胜军之后,占住太原南大门榆次,不必急于进攻,脚延和环庆的人马随后就到。李植现在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他是孤注一掷,豁出了性命去,咱们就来个痛打疯狗。
他一说完,帐下诸将大多赞扬。都云此次河中,定为朝廷收复失地云云。徐卫虽然没拉脸,没皱眉。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何灌本来就有心留意他,现在一见他这般模样,遂于众将喧哗之中问道:“子昂一声不吭?可是对布置有异议?”
这话一出口,最着急的是谁?曲端。这整个作战方略,是由他一手拟定,然后报上去的。宣抚相公和制置相公都批准了,徐卫如果有异议。那不摆明冲着我来的么?
一众将领都静下声来,望向徐卫,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制置相公,大帅,卑职认为。是不是先让河东义军上?”徐卫问道。
帐中诸将听了这话,你看我。我看你,让义军先上?这徐九莫不是“河东义军总管”作久了,什么事都先想到义军?义军是甚么?那就是一群腰里插把破刀的农夫,没打仗的时候占占城池,扒扒土地还行。真要到了明刀明枪的时候,还不得我们正经的西军上?义军顶什么用?
何灌还没说话,曲端已经质疑道:“徐九,收复河东岂是儿戏?朝廷用义军,无非就是在禁军鞭长莫及之时的权宜之策。现在党项人退了,陕西六路没有了后顾之忧。收复河东,自然是西军份内之事,要义军何用?”
这话,从河东经制使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别扭。其实,这也是西军将领在对待义军态度上的一种真实写照。西军能战,天下共知。因此,他们非但不把别的军队放在眼里,也更不会将义军当瓣蒜。好比后世的抗日时期,大家嘴上都说团结团结,其实正规军能瞧的上游击队么?
徐卫看了他一眼,抱拳道:“大帅。就我们陕华兵而言,不用将李植放在眼里。”
难得听他说一句受用的话,曲端点点头:“不错,李植鼠辈,不堪一击。”
“我军可以蔑视李逆,却不能轻视女真。如果不用义军,而是西军直接攻入河东,女真人岂能坐视不管?”徐卫说道。
一时帐中诸将互相递着眼色。徐九这话确实在理,那太原一上去,可就是粘罕坐镇的原辽国西京了。如果西军这么一窝蜂地捅上去,粘罕绝不会置之不理。咱们这回去河东,主要是痛击两逆,拨乱反正。当然,如果顺利,能收复失地那肯定好。如果不行,也不强求,毕竟咱们现在处于守势。
曲端见部将们窃窃私语,心头不喜。哼道:“赖你紫金虎的威风,金国二太子斡离不大败而回,以致女真元气受损,他能轻易出兵?再者,有你徐卫在,女真人来了又如何?再来一次小西山,你照样能将金狗打回去。”
这这有点捧杀的意思了,小西山虎捷乡军之所以跟李金联军战成平手。首先取决于地形,那地方基本是山地,大规模的骑兵根本摆不开。可太原地形又不一样,虽说几面环山吧,可还有个小*平原,就在太原中南部。到时候女真人一见势头不对,全按下来,骑兵一冲,宋军能有什么优势?
“大帅抬举,卑职愧不敢当。”徐卫冷冷地一句顶回去。又道“李植现在狗急跳墙,带着主力奔真定而去,如辽州、纷州、威胜军等地。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