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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亡命江湖-亡命天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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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义,划地绝交……”

单行鹄双眉微锁,打断他的话:“在下与天龙僧赌输的条件,自会信守不渝,用不着道长饶舌,而且纵使在下违约,也只有天龙老秃有资格找我理论……”

地阙道长受了一番抢白,心头大感不快,却又不便发作,当下长宣一声无量佛,道:“贫道抱悲天怜人之心,只不过提醒施主一句罢了!”

说过之后,胡子翘得老高,瞑目不语。

单行鹄大感扫兴,目光一掠无名叟道:“这种‘移神大法’,不过是效妇人女子的销魂眸光,无异于秋波媚眼,值不得仿效学习!”

无名叟大笑道:“阁下何必口是心非!口中虽说不值一学,心中却已打定主意,想要费上一些时光,细加揣摩,只怕下次相遇,阁下的‘移神大法’,将要超过老朽了!”

单行鹄面色微变,坦白地道:“你怎会知道我心中所想之事?”

无名叟笑道:“虽然你不曾说了出来,但你的目光却已经告诉我了!……”微微一顿,他又道:“之可惜阁下内伤过重,不久必死,任凭何等雄心壮志,也不得不放手了!”

单行鹄为无名叟之言所动,不禁心头一阵黯然。

地阙道长忽又双目一睁,道:“无名老儿,你有想动什么诡计……”他话锋一顿,转向单行鹄道:“请恕贫道饶舌,此非善地,你我都可以走了!”

单行鹄朗声道:“道长想走,尽管请便,在下并不与道长同路……何况在下的确不会活得太久,垂死之前,先要完成一事!”

无名叟微露困惑之色,道:“何事!”

单行鹄大笑道:“杀你!……”

“杀我?!……”

无名叟先是一怔,接着又大笑道:“阁下这话不嫌太唐突一些了么?”

单行鹄霍然而起,探手抽出腰中长剑。剑尖轻颤,发出一片龙吟之声,朗声喝道:“在下虽不知你素行如何,但像这样修筑秘室,驱死役鬼,意图饮啖人心,恶行已彰,留你在世,岂非流毒无穷!”

无名叟毫不为动,从容大笑道:“阁下一举坑杀武林九十三名高手,哪里是侠士之行,依老朽看来。咱们倒是惺惺相惜……”

单行鹄厉喝道:“其次,还有一件杀你的原因,白骨洞原为藜薇子炼药之处,贵总管也曾伪称洞主是他,但他人呢?”

无名叟怔了一下,大笑道:“老朽不愿多说什么,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阁下如认为老朽所行是善,则不妨好颜相向,交上一交,阁下如认为老朽所行是恶,则不妨动手一搏……”

他目光一转,慢悠悠地接下去道:“不过,老朽还要提醒你一点,你的伤势,已非运功自疗所能痊愈,除开老朽之外,世间已没有能救你之人,其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阁下虽是天纵奇才,但毕竟火候尚浅,不见得就能杀得了老朽!……”

单行鹄放声狂笑道:“生死荣辱,在下早已不放在心上,所作所为只求不愧于天,无怍于地,对得起铁血门传人的名头,也就够了……”话锋一转,他喝道:“阁下可有什么搏斗的想法?”

无名叟眼珠一转,笑道:“这样吧,我们打一赌赛如何?”

“什么赌赛?”

“如果两败俱伤则无话说,如果一胜一负,则败者须接受胜者一个条件!”

单行鹄皱眉道:“可否说出条件内容?”

无名叟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内容由胜者随意提出,败者不得拒绝,老牛鼻子可作见证!”

单行鹄眉梢一扬道:“也好……动手吧!”

长剑一摇,疾刺而至!

一旁的地阙道长却一声大喝道:“且慢!这办法万万使不得!”

同时身形迅捷无比地拦在了单行鹄与无名叟之间。



单行鹄挥剑出手刺向无名叟,地阙道长却迅疾横身相拦,大叫道:“且慢,这办法万万使不得!”

单行鹄长剑一收,沉下脸道:“在下念你是天龙和尚之友,不愿斤斤计较,为何你要横加干预,试问我俩相搏,与你有何关系?”

地阙道长老脸一红,沉吟道:“无名老儿双腿已残,形同废人,如你一剑把他刺死,对你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

无名叟闻言呵呵大笑道:“已决定之事,绝不因任何阻挠而改变初衷,何况……”

单行鹄电般射向地阙道长道:“在下不论为胜为负,都将因牵动内伤而死,幸而获胜,则可为江湖武林除去一害,正符合天龙和尚所订的条件,如若不胜,则在下不久即死,不论无名老儿提出何等条件,也是没有用处了!……”

无名叟捋着长髯,从从容容笑道:“事实正是如此!”

地阙道长胡子噘起老高,老脸已成猪肝之色,愤然大叫道:“贫道后悔今日之来……单行鹄,贫道与天龙老秃处心积虑,想把你引人正途,无奈你自己不肯成材上进,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单行鹄双眉微皱,笑道:“如此说来,道长就要走了?”

“不!……”地阙道长吼道:“坐山观虎斗,也许是人生乐事之一,贫道要看你们互相残杀!”

说罢飘身一闪,退回原座。

无名叟笑道:“欢迎之至,老朽双腿已残,自知凶多吉少,如能念昔日江湖共事之谊,帮忙料理一下后事老朽就感激不尽了!……单行鹄,现在可以开始了!……”

地阙道长怒极反笑,但面孔紫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单行鹄长剑一摇,大喝道:“小心了!”当胸一剑,刺了过去!

无名叟端坐不动,待剑锋刺至胸前数寸之处时,忽然右手五指箕张,向剑锋上抓了下去。

这一着倒是大出单行鹄意料之外,而且无名叟出手迅若闪电,一抓之下,已尽入掌握!

无名叟身材枯瘦,五指如鸡爪,但却坚逾精钢,犀利的剑锋抓在掌中,竟若无其事。

单行鹄觉剑锋之上一股暗劲弹了过来,震得手腕微微有些发麻,心头一惊,正想运力反击,无名叟却五指一松,哈哈大笑道:“阁下果然不负‘少年奇才’四字!”

单行鹄微怒道:“方才在下若将五行神功运出,只怕你已半身化为粉屑了!”

原来他那一剑本是试探虚实之招,不但未运神功,而且未出全力。

无名叟从容道:“若你运出了五行神功,老朽有应付之法,也许不象你想得这般容易!”

单行鹄哼了一声,又一剑劈了出去!

这一剑与方才的一剑大不相同,只见剑锋之上一道五彩光华激射而出,威势直达方圆丈余!

地阙道长似赞似叹地咳了一声,道:“如此奇才,可惜野性难驯!”

身形晃处,躲于丈余开外。

笑面鲁班司徒巧以及十二具骷髅骨架也纷纷后退,躲避不迭。

但是那道五彩光华有如银河彩虹,向无名叟横缠竖绕,尖锐的丝丝啸声,令人心生寒意。在炽盛的耀目光华之中,无名叟已被整个地吞没,并没有看到他出手应战,似是任由单行鹄运出的五行神功长剑一连劈了几下!

一时光华渐敛,数招已过。

无名叟端坐如前,人却矮了许多,原来他所坐的石墩被五行神功蚀成了一滩粉屑,人已坐到了平地之上。面前所有的石墩棋枰,都在单行鹄数招猛攻之下化蚀成一片粉末,连丈余之内的草木也都如此。

然而单行鹄也不免露出一丝困惑之色,他并没看出无名叟是如何接下的这几招,也未感觉到他有反击的动作。

但他却仍安然无恙地如前,显然这几记狠毒精绝的剑招对他并不曾发生多大的作用,好像他是一团虚而不实的幻影一般。

忖念之间,不由微微一怔。

无名叟目光扫掠着四面的石屑,微微笑道:“五行神功果然歹毒非常,若非老朽,只怕早已一命鸣呼了!”

单行鹄双目大睁,轻摇着手中长剑道:“你这算什么功力,竟能不格不拒而接下我五行神功的剑招?”

无名叟目光傲然一转,道:“莫非阁下垂涎老朽之学么?”

单行鹄呸了一声道:“我已是必死之身,还垂涎你的绝学何用?”

无名叟意味深长地一笑道:“练武之人最见不得武学上的宝卷秘笈,神功绝学,虽是垂死之际,也难免生觊觎之心……”他大笑一阵,略带诱惑地道:“阁下虽然天赋绝世才华,但这门神功却不是凭恃天才慧心就能够悟得通的,……除非由老朽说出功诀……”

单行鹄皱眉道:“这门功力确实不俗,但在下并不垂涎,却很想知道是什么名称?”

无名叟淡漠地道:“瑜珈神功!”

单行鹄仰首向天大笑道:“瑜珈神功?……原来是西域天竺之学,没有什么希奇!”

无名叟一愣,道:“怎样才算希奇?”

单行鹄大笑道:“独创!”

无名叟冷冷哼了一声道:“老朽正要领教阁下的独创之学!”

单行鹄锵然一声,将手中剑还入鞘中,却俯身抓起两把被蚀碎了的石屑,十指运力,一阵揉捏。

但见他指缝间立刻有一缕缕的浓烟冒出,本是白细的石屑,顿时变成了黄澄澄的桔橙之色。

无名叟面色微变,道:“这叫什么名堂?”

“金沙掌!”

“金沙掌?!……好象古已有之,也不新鲜!”

“在下的金沙掌不依赖掌风掌力,专以手中金沙伤人,虽是一把黄土,立刻能变做数万利箭,只要被一颗沙粒击中,立刻贯穿肺腑,必死无疑……尊驾能依赖瑜珈神功接下来么”

无名叟心中一阵忐忑,他虽是武功通玄之人,但单行鹄实在太神奇了,他不知这金沙掌究竟有多大威力自然也就不敢冒然应承。

犹豫之间,单行鹄沉声喝道:“老匹夫小心,在下要出手了!”

双掌暴扬,两蓬黄沙抖手撒了出来。

但听一片丝丝之声大起,有如一片黄云向无名叟涌了过去。

一旁观战的地阙道长,见状也不由连连咋舌,心中泛起一份钦服之意,以一个二十几岁左右的少年,未经明师指点,能有这种成就,的确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

无名叟已不是开始时的那种沉着,只见他双掌同出,挥出一股白蒙蒙的雾气封了过来。

那股雾气立刻凝聚成形,像一堵长墙一般,把那一片黄云封挡在外!

单行鹄长笑叫道:“无名老儿,以白骨神功挡在下的金沙掌,只怕力不从心,须知金能生火,玄阴之气,遇火必减……”

无名叟也振声大笑道:“老朽的白骨功中,蕴聚了足以克火的玄寒煞气,不见得会输你一着!”

说话之间,一白一黄两蓬云雾般的劲力已经激撞一起,但见雾气蒸腾,丝声震耳,宛如一桶冷水浇到了热火之上。

而后,烟雾渐无,表面看来,两人功力相捋,是相平之局。

单行鹄心头暗忖:“这老儿武功较之天龙老秃并不逊色,难道自己垂死之前,当真要折到他的手中么?”

无名叟仍然跌坐原处,双目绿光莹莹,一付令人莫测高深之状。

单行鹄金沙掌未能取胜,心头已凉了半截,因为纵然他还有奇功高着,但内腑创伤已被逐渐引动,看来已注定了是惨败之局!

无名雯静待多时,叫道:“单行鹄,为何你住手不攻了?”

单行鹄神情肃穆,双目微瞑,摇头不答。只见他身子微微一晃,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无名叟奇怪地盯了他一眼,随即平淡地一笑道:“是了!想是你强运功力之下,引发了内腑旧创,……既然你已无再战之能,你我的搏斗可以到此为止了!”

单行鹄黯然无语,唇角间有一抹凄苦的笑意,可以看得出他心情的沉重。

观战的地阙道长忽然飘身逼了过来,沉声道:“贫道有一句持平之论,无名老儿已经输了!”

无名叟冷笑道:“老牛鼻子,你有何据?”

地阙道长朗声道:“情形十分明显,金沙掌与白骨神功之搏,虽是相平之局,但单行鹄扶伤对敌,自然应算胜的一方!”

无名叟凝重地道:“如此说来,你愿做见证之人了?”

地阙道长毫不犹豫地道:“这是义不容辞之事!”

无名叟微微一笑,转向单行鹄道:“阁下以金沙掌与老朽对搏之时,伤势是否已经发作?”

单行鹄摇头一叹道:“没有!”

“功力可曾因伤势而有所损失?”

“没有!”

地阙道长气得长髯直竖,怒哼一声,大叫道:“算是贫道多事,就算不分胜负之局吧!”

无名叟呵呵一笑道:“并非胜负不分,老朽侥幸占先一筹!”

单行鹄瞑目不语,地阙道长则叫道:“无稽之言!……”

无名叟悠然笑道:“单行鹄自己也说过,金能生火,金沙掌乃是热力极强的一门绝技老朽的白骨神功,性属至阴,玄寒煞气,其性极寒,现在……见证人不妨查看一下单行鹄的衣袂之间有何变化!”

地阙道长闻言一惊,此时方才发觉单行鹄衣袂前襟之上有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竟是水气凝结而成雪花一般的冰凌。

无名叟从容笑道:“如何?”

地阙道长喟然一叹,仰天长呼道:“罢了!贫道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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