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江湖-亡命天涯-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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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公常冷冷地道:“计将安出?”
慧凡禅师一笑道:“单行鹄虽然武功盖世,高人一等,但却是刚愎自用,十分暴烈,如能有使他心服口服之人,则可不战而胜,故而老衲想再求恩师一次,请他老人家收伏这一败类,如果他冥顽不灵,则再请由与会诸君共同出手,自是不难将他一鼓而歼!”
他根本不提“淳于世家”一字,口口声声只说单行鹄一人,除开申公常外,并无一人接口,气氛有些神密与令人窒息。
申公常见自己的见地除开同座的十余人表示支持外,其他人都沉静不语,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慧凡禅师又诵声佛号道:“眼下初更已过,正是家师园中小坐之时,老衲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在坐诸君俯允!”
申公常振声答道:“老禅师有话尽管明讲!”
言下仍有几分不满之意。
慧凡禅师毫不在意地道:“有劳诸位陪同老衲去同求家师,使他老人家难却诸君情面,答允出关相助!”
申公常重重叹息一声,摇首无语。
在座群雄也都有一些意外之感,因为无论那悟果老禅师辈份如何之高,总不过只是少林一脉的上代祖师而已。
若要在座群雄同往相求,则多少有些蔑视群雄之意,然而眼下的情形非比寻常,所以除了申公常等稍有不满的表示外,其他之人都默无一言。
慧凡禅师并不多说什么,双掌合什,当先而出。
一干群雄相继跟了出去,单行鹄注意的目标在于正义门主“欧阳霸”与那十多名从人,只见他们也杂在群雄中向外走去,似乎还没有动手之意。
单行鹄深深吁了一口长气,目光望着别处,却暗以传音入密道:“老禅师此举为何?”
慧凡禅师以传音入密之言立刻道:“果真鹄施主之言属实,老衲不能眼见群雄遭受诛戮,只好采取这一步骤了……”
“如果悟果禅师仍不肯出来呢?”
“他老人家最是慈悲不过,除非算出这一劫在所难免,否则绝不会任由妖人在他的禅关之外大施杀戮!”
“老禅师想把屠场移往令师禅关之外?”
“希望不致如此!”
说话之间,由大雄宝殿旁侧直向后院行去。
一连穿过七重殿院,眼前展开了一条幽长的小径。
小径两侧遍植松柏,一路走去,步步升高,至少有三四里路之长,这才看到一座石砌院落,与一间小小石屋,隐在密林之间。
单行鹄运目看去,那石屋小院虽然幽静,但却有些幽深苍凉,令人心生悲思。
瞬间已到小院之前。
只见院门不及三尺,低矮狭小,上面雕着慈悲禅院四个大字。
慧凡禅师面色登时凝重了起来,脚步也放松了不少
于是百余群雄霎时之间集中在院门之前。
正义门主“欧阳霸”以及十余名从人仍是不疾不徐地杂在众人之中,一派从容之态。
慧凡禅师目光四外一掠,忽迎门跪了下去,低低诵了一声佛号。
于是凡在场的少林僧人各按辈份高低同时在慧凡禅师之后跪了下来,黑压压跪了一片。
其他人也现出肃然之色,无声而立。
慧凡禅师轻声叫道:“弟子慧凡,叩请恩师金安!”
石院小门尘封已久,院中松柏杂生,黯无灯火,似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屋,并无半点声息。
良久一一慧凡禅师又轻声道:“扰及恩师清修,弟子罪无可逭,但弟子实在不得已,为天下苍生着想,弟子只有叩关乞助……”
门内仍无应声。
慧凡禅师无助地回望了一眼,暗以传音入密向单行鹄道:“家师不允所请,也许是上天注定了有此一劫……”
单行鹄皱眉道:“令师真能听到老禅师的叩请之词吗?”
慧凡禅师颔首道:“家师佛法可参天地造化,不要说老衲出言叩请,就算在门前一跪,他老人家也能觉察得到……”
微微一顿,他又道:“何况此刻是他老人家院中小坐之时,为何会听闻不到!”
单行鹄深信佛家因果劫数之说,也许那石院中的老和尚能掐会算,已经算定了必然有此一劫,故而不理不睬。
心头一寒,也叹了一口长气。
回头时只见正义门主等人也站在群雄之中毫无动静。
忽然,一个意念闪电般掠过单行鹄脑际,他伸手一碰身边的四不和尚,悄以传音入密道:“野和尚,你的消息由哪里来的!”
四不和尚怔了一怔,茫然地抓抓头皮道:“什么消息?”
“淳于大夫人来此之事!”
“自然是丐帮之人……”
他回首一瞥正义门主等人,又道:“难道这消息错了吗?”
单行鹄皱眉道:“消息虽是不错,只怕还有遗漏之处!”
“你的话是何所指而发?”
“‘淳于世家’来此的人是否只有淳于大夫人一路人马,还是另有其他的人,说不定那位淳于老夫人也……”
四不和尚一拍大腿道:“这话就难说了,当时我和尚得到这消息之时,那传讯的丐门弟子曾说有重大消息陆续相告,但我还是急于赶路,和你匆匆忙忙骑鸟飞了……”
单行鹄心头一惊,忙向慧凡禅师道:“悟果禅师确有在院中小坐的习惯吗?”
慧凡禅师一怔道:“鹄施主因何这样问?”
单行鹄沉声道:“也许在下的忧虑未免多余,但如果是在悟果老禅师入定之时,有人悄悄潜入其内,那结果……”
慧凡禅师啊了一声,面色大变,霍然挺身站了起来,就在同一时间,只听嗖的一声,一条黑影由院中疾射而起,有如弹丸流星,穿出如盖的松柏,向小院之后射去,一晃之间,踪影已失。
十四
那条黑形实在太快了,在场群雄虽然都看到,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那黑影究竟是什么模样,甚至是人是鬼也无从辨别。
慈悲禅院中仍是睁谧无声,仿佛不曾发生一点事故。
慧凡禅师一时不禁怔住了,目光无助地望望密闭的石门,合什继续求道:“恩师慈悲,能回答弟子一言吗?”
小院中仍无声息。
单行鹄皱眉道:“事到如今,老禅师应该当机立断!”
慧凡禅师震了一震,道:“难道要老衲破关而入吗?”
单行鹄漠然一笑道:“如果令师一夜不应,老禅师与在场群雄在此站上一夜还是原样走了回去?”
“这……这事实在太出老衲意外,老衲……”
单行鹄突然以传音入密道:“方才飞出的黑影,老禅师不曾看清?”
慧凡禅师颔首道:“那分明是一位绝世高手。”
“可是令师?”
“绝不,家师闭关潜修,怎会无故飞身而出?何况那人身着黑衣,家师又怎会这样打扮?”
单行鹄声调一沉道:“在令师禅关之内,深夜之中有绝世高手飞身而出,这问题……就似乎有些严重了!……”
慧凡禅师不停地口诵佛号,道:“实情难料,但破关而入……”
“破关而入犯什么罪?”
“是……大不敬之罪!”
单行鹄微微一笑道:“这事以老禅师行之,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但在下以音圣林天雷的身份而入,至少可以脱去老禅师的干系……”
慧凡禅师讶然道:“不,且容老衲三思……”
但单行鹄并不管他三思二思,探手一掌,闪电般拍了出去!
慧凡禅师未及阻挡,立即响起一声隆然大震,紧闭的石门登时碎石粉飞,击穿了一个数尺方圆的大洞。
慧凡禅师慨叹一声道:“鹄施主太鲁莽了!”
他用的仍是传音入密,以掩饰单行鹄“林天雷”的身份,但言词之间,却有轻微的责怪之意。
单行鹄无暇计较这些,举目向内看去。
只见石院内松拍杂生,幽篁覆窗,三间石室暗无灯火,室门紧闭,处处一片静寂,渺无人影。
单行鹄目光微转道:“老禅师不是说过这时令师院中闲步之时吗?”
慧凡禅师有些慌乱地道:“是呵,家师若干年来习惯一向如此,因何……”
院子并不大,院门距房间最多不过六七丈距离,慧凡禅师一入院门,身后的群雄也随之相继涌了进来。
单行鹄瞥了一眼杂在群雄中的正义门门主及十六名从人,急向慧凡禅师道:“人多手杂,如果打了起来必是一场大乱,眼下令师情况如何,不得而知,难以把希望摆在他的身上……”
慧凡禅师惦记恩师安危,闻得单行鹄之言,忙道:“鹄施主有何高见?”
单行鹄目光一转,急急反问道:“方才在大雄宝殿之内,在下曾藉笑声略施音功,老禅师可曾受到感染?”
慧凡禅师微愠道:“老衲虽然功力不深,但侥幸还未受到影响!”
单行鹄微微一笑道:“老禅师休要见怪……在场群雄之中,能不受在下音功感染者大约能有几人?”
慧凡禅师略一沉吟道:“大约只有河洛钓叟申公常等十余位老友而已!”
单行鹄颔首道:“在下施展音功之时,已经试出正义门中所有之人中,只有一人不受影响,那人大约就是‘淳于世家’的大夫人……”
慧凡禅师若有所悟地道:“鹄施主的意思是想发音功制住所有在场之人,由老衲等人对付那位淳于大夫人,是吗?”
单行鹄目光一转道:“确实如此,如果老禅师另有高见……”
慧凡禅师急急接道:“不,就依鹄施主之见!……这样一来,至少可有一个使群雄减少伤亡的机会!”
单行鹄与慧凡禅师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正义门门主与那十六名从人身上,但他们却平静得令人大出意外,似是故意落在群雄之后,距慧凡禅师等至少也在五丈之远,一个个负手静观。
其他所有在场群雄则已不能保持那种平静气氛,有的东张西望,有的窃窃私语,一片紊乱。
单行鹄投了四不和尚一眼,以传音入密道:“和尚,你铁笛还在吗?”
四不和尚龇牙一笑道:“我早知道你还会向我和尚讨取!”
接着伸手就向怀中去掏。
单行鹄冷哼一声道:“呸,在下‘心魔曲’中根本就没有用笛的地方!”
“那么!……”
“黄梁引一曲,你可会奏?”
“那是我和尚的看家本领,怎么不会!”
单行鹄无表情地道:“看我手势为号,开始吹奏,不等我下令停奏,尽管反复吹奏,万勿中途停止……”
四不和尚眼珠滴溜一转道:“我和尚从来不惯受人叱来喝去,何况……音功一施,受害者不止正义门之人,在场群雄……”
单行鹄面色森冷地喝道:“不管你受不受叱喝,这次你却非听不可,而且,别的事你最好少问!”
四不和尚瞥了单行鹄一眼,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和尚认倒霉就是了!”
单行鹄向慧凡禅师扫了一眼,悄声道:“在下要开始了!……”
慧凡禅师颔首无语,身形却缓缓向申公常等几位老头儿靠了过去。
单行鹄背靠石室,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笑声有如龙吟九霄,清脆入耳。
慧凡禅师白眉微锁,怔了一怔。
因为那声长啸虽然震耳动心,令人心弦荡漾,但却毫无音功中所该有的威力,在场群雄不明“林天雷”因何仰天长啸,目光一齐投注了过来,没有一个人受到影响。
单行鹄的长啸之声大约延续了半盏热茶之久,忽地嘎然而止。
这情形颇出众人的意料之外,那长啸之声虽然不起任何作用,但停止得太过突然了,令人一时难以适应得过来,宛如腾身云霄之间,突然一下子跌到平地之上,不自觉地都心头一震。
单行鹄啸声一收之际,又是霹雳般的一声大喝!
喝声同样的太过突然,令人几乎难以承受,一时耳膜嗡嗡微响,仿佛晴空之中蓦地拥满了黑幕。
单行鹄并未稍停,喝声之后是似喊似叫的狂笑之声。
狂笑之声一起,众人眼前幻象顿生,每人都见半空中似有一个张牙舞爪,难以形容的怪兽扑了下来。
此刻眼见幻象的群雄已完全为音功所制,功力既不能提聚,四肢也觉酸软,要逃也逃不脱,要跑也跑不掉。
单行鹄笑叫之声一停,挥手向四不和尚一指道:“快吹!”
四不和尚早已横笛而待,听得单行鹄招呼,立刻凑向唇边,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一缕笛音随之飘渺而起。
衲声低沉呜咽,吹得极慢极慢,但已受到单行鹄音功所制之人却有如疲倦已极的婴儿回到了慈母怀中,昏昏思睡,顷刻间都鼾声大作,进入梦乡。
一时群雄纷纷倒地,横倚竖卧躺了一地。
单行鹄说得不错,正义门中,只有一个短衣劲装,戴着红帽、头罩之人挺立当地,其他之人,包括门主“欧阳霸”在内,都倒了下去。
衲未倒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打扮,显然戴有一付人皮面具,顾自毫不在意地冷笑。
少林门下弟子以及各派群雄差不多完全倒了下去,只有慧凡禅师于申公常等十三四人,挺立无恙。
单行鹄轻轻松了一口长气,只要不受他音功克制之人,武功造诣不问可知,以慧凡禅师等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