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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瓶梦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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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着身子王婆走入后堂。没人知道她在想何事。

苏苏不自觉又看了眼小楼。
此时窗户已大开,西门庆和潘金莲各倚在窗户一侧,西门庆面色有些冷,潘金莲却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暴风雨的前奏。

苏苏同武松走在一路,自然吸引了全阳谷县的目光。坊间立刻开始传山林野猴苏苏其实是武都头放在西门庆身边卧底的流言。也有人说,苏苏是西门庆放在武都头身边的卧底。两派人争论不休。但对苏苏来说,事情如何都无所谓,她还是回自己屋中,用贵重的珠宝点缀绢花。
就在第一朵绢花大功告成的时候,武松又来了,长时间阴郁的他的脸上出现了第一道曙光。这道曙光让苏苏心惊肉跳。

西门庆再一次将把柄落入武松手中。

头一日,一个蹒跚的老妪前来武松面前告状,说西门庆抢了她唯一的外孙女入府,还将她的儿子活活打死!老妪希望武松能替她主持公道。
而武松也从街坊口中打听到,就在他同苏苏再次撞见西门庆同潘金莲偷情的那一日夜,西门庆的确抢了一个少女入府。街坊们还说,那个少女的哭喊声震天动地。
“或许是假的。”苏苏不想相信西门庆会做这样的事。就算那男人真看上了某个女人,他也会慢慢勾引。
但武松却用异样坚定的神色告诉苏苏,他万分确定这事是真的。“武松在县衙混了这么久,也算识人,那个老妪的心痛和对西门那厮的仇恨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个老妪,打心眼里恨着西门那厮!”

武松如此肯定,苏苏也无话可说,她忍不住问起武松要如何做。
“那还不简单,去西门那厮家中救出姑娘,再带老妪去县衙讨公道!”武松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出奇的坚定。
苏苏无法,只求武松快走,好让她赶紧将这事知会西门庆。
送武松出门的时候,两人在门口遇见浑然改了气质的郓哥,少年的天真烂漫在他身上彻底消失,留下的,是与年龄不相协调的饱经世故的沧桑。郓哥扶着自己的母亲。郓哥娘也一身簇新,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比苏苏之前见她的时候精神了许多。

郓哥两母子许久未在阳谷县露面,想来是在躲避武松,但他们怎么也未曾想到会在远离县衙的此处碰面,一时怔住在原地,郓哥脸色发青,郓哥娘则是一脸惨白。
武松默然看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扭身就走。甚至连一个轻蔑的眼神也懒得给予。

郓哥脚一软,跪倒在地,凄声喊道,“武二哥,求你骂郓哥一声吧!打郓哥一顿出出气吧!武二哥!郓哥求你了!武二哥!!!”
武松却始终未回头。

苏苏不会觉得郓哥可怜。她相信其他人也不会为郓哥心痛。
做了怎样的事,选择了什么样的路,就得有心理准备承担相应的后果。
她回到自己的家中,没有忘记关好前门,而后从后门溜走,她必须将这件事告诉西门庆,可脚才出门,她心中就突生了一种奇怪的预感。

事情有些古怪。

西门庆做事算得上谨慎,如果不谨慎,他做不到现在的地位。既然如此,他为何会挑在那个时候让武松看见他同潘金莲在一处?
西门庆是个无信的人,但对女子绝对言而有信——说偷就偷,说上就上。既然如此,为何会故意将她同自己是一路的人告知武松?真只是为了让武松放过她?
西门庆做事颇有思虑,对付郓哥那一套就能看出来。既然如此,他为何会任由那个老妪来武松这里来告状?
西门庆对女子最是用心,所以他大小老婆宁愿倒贴都要嫁他。既然如此,他为何会用那种手段将女子抢走?

苏苏似乎看见面前张开了一张大网。

她懂了,这一次,西门庆要将武松赶尽杀绝!

她该怎么办?

她不希望西门庆死。
她妈西门总凤也不希望西门庆死。

但她更不想西门庆陷害武松!
不是因为她心地善良,而是,武松若是死了也就罢了。但若武松未死,定会对所谓的官府彻底厌倦,那样,一旦卷土重来,就不会再理会所谓的法律,只认刀剑。到时候,万一他再带上鲁智深啊、李逵啊来帮着复仇……
那样,西门庆就真死透了!

更何况,现阶段,武松根本拿不出任何能威胁西门庆的证据啊!

既然如此,眼下这种两人互相吃不下对方的境况,才是最好的!

苏苏决定去阻止武松救人。
她必须阻止武松。

如若无法阻止武松……
她就一定要提醒西门庆,不管他想要做何事,都得要了武松的命!

苏苏将话说得很明白,武松却听不进去。在这个男人心中,复仇才是第一要务,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向西门庆复仇的机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西门庆被万人唾弃的机会。
这让苏苏有些急。

“为何你不肯信我呢?”苏苏忍不住问。
武松神色淡淡地看了过来,轻声道,“原因,还用多问?”语罢,就走了。
在原地一动不动,苏苏不住打着颤。

好你西门庆!
口口声声说担心她遭到武松的毒手,但实际上,他不过是要彻底破坏武松对她的信任!这样,不管她是否真心为武松着想,只要她的所作所为同武松想做的发生一丝一毫的偏差,武松就绝不会相信她!
在某种程度上说,西门庆已经将她看透了,看透了她永远不会忍心彻底陷害武松。
因为苏苏就是那样的人。

但苏苏也放下心来。
从现在看来,武松不是西门庆的对手。
西门庆绝不会给武松留活路。

但未来呢,又会如何?
她现在不想去想,也不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

苏苏没日没夜的做了几日,终于能按时交货。

去找西门庆的时候,是在第十日的黄昏。
后院的门还是未锁,西门庆却已在圆桌上等着她,将做成的十朵珠花轻轻搁在桌面上,苏苏很有几分得意。
西门庆却只是淡淡翻看了一下,连声说好,就扯着她坐下,从怀中取出一把梳子,轻轻替她打理起头发来。苏苏的头发是淡褐色的自然卷发,在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们看来,她那头发可是上帝的恩赐。但在这个时代的东方,她根本就是一只金毛狮王……

没有其他的美发工具,西门庆能依靠的不过是他的手和一把梳子,但他却一缕一缕细心打理着,将纸上上缠绕的每一缕头发都梳成精致的发卷,一缕缕打理好后,又重新梳理一次,往往复复弄了十次,而后将它们捆扎成一束,用素色的绸缎紧紧捆在苏苏的脑后。最后,从那十根珠花中选出一根用数十颗圆润的、带着约略能看出的绿色光晕的珍珠交杂着同色系丝带的珠花,小心翼翼插入她的发间。看了看,还觉得不太满意,便又替她轻轻打理了一会儿脑后的蓬松发卷。
整个过程中,苏苏都没有说一句话,记忆中,会替她这样打理头发的只有外婆,这几年外婆眼睛也不太好,手脚也不像以前那样利索,除了偶尔去发型屋,她很少好好收拾自己的长发。她该如何选?一边是基本没有照顾自己能力的母亲和日渐老去的外婆,一边是这个用修长手指穿过她发丝的男人。

所谓自由的选择,不过是徒然给心增加疲惫。

“女子,可以长得丑,但一定要会打扮。”西门庆忽然道。
这句煞风景的话让原本沉浸在自我思念中的苏苏陡然换了心情。她忍不住跳脚,“西门庆你这个笨蛋!一个大男人,竟然替女人弄头发!你也好意思!”

“为何苏儿会说这种话,在下本以为世间女子都会因在下的举动而感动得痛哭。”西门庆一副不解的模样。
“哼!早说了别把我当做金莲姐!”
“苏儿错了喔。”西门庆的手指还在苏苏发间缠绕,“自第一次看见苏儿,在下就在想,苏儿这一头的怪发要如何才能弄得好看,昨夜忽然想到这种方法,可巧今日苏儿来了,正好。”
“你就骗人吧!”嘴上这样说,苏苏心中却乐开了花。

但素来看惯女人所有招数的西门庆却似乎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他忽然起身在苏苏对面坐下,给杯中斟满茶水,若有所思,“苏儿头一次来这里警告在下武松要取在下性命的时候,在下只觉得这女人丑得没底了,尤其是那头发,什么鬼颜色……“
“哼,我知道,我就是山林野猴嘛!”苏苏懒得听,索性打算西门庆的话。西门庆眼角划过一股看不清意味的光华,带着危险的讯号。
苏苏有些不安。

“苏儿可知晋朝有个人叫做石崇?”话题又被扯远了。
苏苏当然知道。石崇嘛,晋代出了名的大财主,成日没事做就和别人比谁更有钱,典型的土豪。难道说西门庆想说明其实他也是一只土豪?

“石崇有个名叫绿珠的爱妾,八王之乱的时候,石崇被抄家,绿珠为报石崇的千般疼惜,万般怜爱,纵身跳下高楼。”
这个故事苏苏知道,红楼梦中,林黛玉也曾为绿珠作诗。但西门庆同她说这个作甚?
“传说,绿珠是石崇花了三斗珍珠买来的。(注:也有传说是十斗)野史又言,绿珠本来并不是这个名字,这名字是石崇取的,因为,石崇送过绿珠一根史上最大的绿色珍珠做成的发钗。”
“所以?”
“在下寻觅了很久,才找到十颗绿色的珍珠。将他们放入给苏儿的珠宝包中……”说着,他来到苏苏身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手顺着她的手臂滑下,轻轻牵住苏苏的手,“在下就想啊,苏儿若是能将这十颗珠子做成一样饰品那该多好!那般,在下就定要亲手将那根珠钗戴在苏儿的发间。”
“那……若是我不那样做?你又如何?”

“那样,在下就彻底放弃。这是个单方面的赌局。”

苏苏不言,只是感受着他手的触碰。

“只是一夜,都不行吗?在下只拥有你一夜……”

身上轻轻一抖,她愕然回身,望着西门庆,“你……”只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只是一夜,都不行吗?”西门庆凝视着她,轻声问道,“即便苏儿要回去,至少在这里,同在下一道,行吗?”
“不、不、会有小孩的。”苏苏搪塞道。

“在下同那么多女子欢好过,从未有女子有身孕,故而女子都爱与在下偷情。”

这、这什么话啊……
西门庆其实是传说中那肉文系列中的不孕不育男主?
这种气氛中,苏苏竟有些想要笑。
她感到那只手轻轻在她唇上抚摸着。这次同以前的胡闹截然不同。之前的每一次,她还想要反抗,这一次,他却柔情得让她不忍拒绝。“头发,会乱掉的……”
“没事,苏儿,在下愿意一辈子帮你弄头发。”

“你……不嫌弃我丑?”苏苏最后挣扎道。
“那又如何?”西门庆的手逐渐用力,“苏儿还记得那日你替在下惩治郓哥的事吗?那日,你手指受了伤,在下看得真切,当时,在下就想啊,真有那么一个女子,愿意为在下受伤,愿意为在下痛苦。那个女子,就是在下最想要的女子。无论她是何模样,在下都要她,要她一辈子……”
苏苏哭了。

“在下知道你要走,但,只是一夜,只要你一夜,行吗?”

苏苏不说话,脑中填满了迷蒙的痛苦。
初高中的恋情不过一瞬即逝,而整个大学期间,她都因过于好强而让无数男生敬而远之,没人说爱她,没人敢说爱她。
没人知道她心中还是渴望着的。

而今这个人说爱她,说愿意一辈子为她绾发。她的确是要回去的,可谁说一定要回去就不能好好地爱他?

这世上无疾而终的爱情还少了吗?
在爱面前,我们不过是一只荆棘鸟。

她在他的臂弯中回头,第一次主动吻住他的嘴唇。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吻,只任唇笨拙地贴在他的唇上。
西门庆略一迟疑,眼神竟有些凄凉。他舌尖狠狠侵入,就像要带走她的一切,在她口中肆意掠夺。
苏苏被他压在石桌上,透过绿意盎然的葡萄叶,她看见漫天的烟霞。

目光被西门庆挡住,他轻轻扳过她的脸,轻声问道,“苏儿在看什么?”
“云。”
唇再次被摄取。
他说,“你只许看在下,别人,不行!”

他的手在她胸前轻轻揉】捏着,动作是那样温柔,就像在触摸一件最珍贵的宝物。他的舌在她脖间游移,划过每一处敏感,那里是他的福地。
伏在苏苏身上,西门庆开始轻轻解她的衣裳。
苏苏也没多想,顺手揽住西门庆的脖子。她的腿感受到他即将勃发的欲】望,可是,西门庆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想着什么。

苏苏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你,怎么了?”

略有些尴尬的笑着,西门庆忽又起身,瞪着眼望着她。

气氛瞬间支离破碎。
“今日,不行。”西门庆忽然道。
苏苏愣住了,这个是西门庆吗?该不会有人穿越到他身上了?“你……”

在她眼眉处轻轻咬了一下,西门庆笑着起身,顺手披上衣衫。再一次轻轻抱住她,他低声道,“苏儿,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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