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烟波醉悠悠-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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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望着他们惶惶不安地进来又惊恐地匆匆逃离;她撇着嘴;一颗心渐渐地安定下来。看来魔族的药师水平并不高;都被她恐怖的样子彻底迷惑;应该也见过了有同样症状的玖葵;因此这病会传染的说法已经毫不怀疑了。
“你不怕吗?”她问站在床边的笙女。
“……”怕?或许;但主人的手段比这个更可怕一百倍……
“你出去吧;我睡会儿。”闭上眼;程萌羽翻了个身;摆了个'炫'舒'书'服'网'的姿势;睡了。
笙女见她睡了;又在床边站了会儿;才轻轻地退了出去。
※※※※※※
不知睡了多久;程萌羽再次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似乎也因渗进房间的阳光而变得舒畅起来;伸了个懒腰;她张望了一下;发现空荡的房间里并无他人。
心里微微一动;她跳下床来;赤足走到门边;推开房门;她先是探出半个脑袋;发现门口并无人看守。
“笙女?有人吗?”试探的轻唤了两声;仍然无人回应;程萌羽有些纳闷;更多的却是惊喜;正好;趁这机会出去溜达溜达;熟悉下地形。
转身回去穿好鞋;再戴上面巾;她悄然摸了出去;穿过长长的回廊;她来到一条旋转楼梯前;刚抬起脚来;准备迅速冲下楼梯;就听得楼梯下的花园内;传来阵阵的喧闹声。
“妮妮小姐;慢点跑;别摔着了……”
“你们这些笨猪;快、快跟上;别让妮妮小姐受伤了!”
“扔给我扔给我……”清脆娇嫩的童音夹杂着细碎的铃音;艳阳下一个粉蓝色的小身影在欢快的蹦跳着;随着她的每一次跳跃;一颗垂吊着串串银铃的七色彩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抛物线。
程萌羽缩回脑袋;隐藏在角落;张大眼仔细的将远处那个蹦跳的粉蓝色身影来回打量了好几遍。
蓬松的银发;尖尖的耳朵;小巧的犄角;圆圆的棕色大眼;这;这不是那个小魔人吗?妮妮;没错。
咬着指甲;程萌羽心里隐隐的有了些猜测;虽然早就知道飓风和妮妮在妖魔族的地位应该不低;但住在城主府;难道说……
她正想得入神;并没发现铃音渐近;就在彩球被再次被抛起的瞬间;面对对着楼梯准备接球的妮妮发现了缩在角落的她。
停下脚步;妮妮半仰着头;指着躲藏在大花盆后的程萌羽;好奇的问道;“那是谁?为何躲在那里?”吵杂的花园倏然安静下来;无人理会的彩球颓然的从半空中掉落;‘铛’地一声砸在翠绿的草地上;声音不大;却如雷鸣般震醒了众人。
“妮妮小姐!那、那人生病了;别靠近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妮妮小姐回去!”
包围在妮妮身边的侍女们此刻可谓是惊慌失措;慌乱的拥簇着妮妮往花园外走;留下的几个侍女却只是怯怯地站在楼梯口;面色恐惧的望着程萌羽暴露在外的手掌上的那些骇人的红疙瘩。
程萌羽看了一眼那还在频频回头的小身影;缓缓地站起身来;神色自若的拍了拍裙摆;“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请恕罪;小姐请先回房吧;奴婢们立刻去准备。”侍女之中一个明显是管事的女子恭敬地说道。
“那好吧;”程萌羽点了点头;视线掠过躲在管事身边显得特别怯弱的一年轻侍女;抬手一指;“一会就让她给我送进来吧。”
说完;也不管那个被点名的侍女是如何的惊恐;径自转身回房了。
过了没多久;敲门声响起;程萌羽趴在桌上懒洋洋的道:“进来。”
撑着下巴;她安静地看着那侍女抖着手给她布菜;“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佩……”那侍女的视线在落在程萌羽已经取下面纱的脸庞时;就已经抖得几乎抓不住筷子了。
程萌羽似乎根本没发现她的异状;微笑着道:“小佩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养病期间;就要麻烦你照顾了。”夹了一筷菜放进嘴里;她眼睛一亮;问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味道不错。”
“小佩?你怎么了?你似乎很害怕?”放下筷子;程萌羽伸出手想去拉小佩。
小佩的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猛地退了两大步;抱紧餐盘;她背抵在门板上;惊惧地道:“求、求你……”
程萌羽笑了笑;缓缓的收回手臂;继续品尝着菜肴;过了一会;她似不经意的问道:“小佩呀;刚刚那个小女孩好可爱;她是谁呀?”
“妮妮小姐;城主的掌上明珠。”提到妮妮;小佩就忍不住微笑起来;那是他们的小公主。(
妮妮在魔族的身份非常高贵;她的母亲是神魔界首领的女儿;而她的父亲;是妖魔界的首领;甚至与人魔界贵族也有些渊源。母亲早逝的她虽说有些娇气;却非常单纯可爱;她的父亲、外公包括计魇这个变态都十分疼爱她;虽说在疼爱她的方式上有些另类;但称呼她为小公主那是毫不夸张的。
当她被侍女们送回自己的宫殿没多久;她的父亲;戒日城主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烦躁来到她的房间。
“爸比?”妮妮放下手里的布娃娃;抬头对戒日甜甜一笑。
“妮妮呀;晚膳去你舅舅那……”戒日心中的不快被妮妮灿烂的笑容给清扫一空;有些讨好的将脸凑到妮妮面前;他涎着脸说道。
可惜;想来是计魇太过变态可怕;舅舅两字刚一落;妮妮就小嘴一扁;哭了。
“不要;坏舅舅喜欢欺负妮妮;妮妮不要和他一起吃饭。”妮妮一边抽抽搭搭的说;一边悄悄抬眼观察着戒日的反应。
戒日见宝贝女儿哭的可怜;有些心疼;但一想到在偏殿发疯的计魇;他的心肠立刻就硬了起来;那疯子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仅仅一个下午;就杀了不下十个侍人;而这个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中;虽说现在死十个八个无关紧要的侍人无所谓;但难保不会殃及池鱼;祸害到他的亲信心腹头上去。想起不久前折损的精英卫队;他只觉得肉疼不已;就算事后计魇给了他丰厚的赔偿金;他照样会疼。
“妮妮乖哟;去陪你舅舅吃顿饭;等罗达回来了;让他陪你出去玩好不好。”戒日抛出的诱饵及其有效;妮妮一听可以出去玩;那双大眼就瓦亮瓦亮的跟灯泡似的。
“成交!”
※※※※※※
计魇心情很不好;后果很严重。
“怎么说?!都哑巴了?”半卧在软榻上;他火红的双眸布满杀机;“都是些废物;留你们何用?!”
用字刚说完;跪在地上的身影的脑袋就已经不在原位了;刚刚才清理干净的房间再次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见同伴毙命当场;瑟瑟发抖的药师为求保命;硬着头皮呜咽着道:“此疫病、此疫病能治;就是、就是有的药材可能不适合异族的体质;因此、因此……”
“能治?”
“能、能!若能用另一个异族试药……”
“需要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药师脸色发白;抖着手比了个三;几乎是带着哭腔在道:“三、三日……”
计魇冷笑了一声;指尖动了动;却又突然紧握成拳;“治不好她;你们就自己洗干净了去喂魔花吧。”见那些药师还傻不拉几的杵在那;他怒道:“还不快滚下去!”
药师们顿时如蒙大赦;相互搀扶着逃也似地退了出去;不管怎么说;能多活一日算一日;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呢。
计魇单手撑着额头;对瘫软在脚下的笙女问道:“你说;那女奴与梁清河是旧识?”
笙女此刻的样子非常憔悴;双眸的神采已经消失殆尽;巍巍地抬起头;她道:“似乎颇有些旧怨;按小姐的说法;那女奴是觊觎她相公的狐狸精的心腹。”
“哦?”计魇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来;刻薄的想道;竟然还有别的女人觊觎曲悠旃?难道妖界的女子都瞎了狗眼?
“似乎;那女奴之所以会沦落至此;也是因为梁小姐的缘故……”
“主人;这疫病来得蹊跷;你看……”
计魇当然也知道这病来得过于蹊跷;他多疑的性格让他并不十分相信疫病之说;但请了这么多药师;却无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想到这里;他好不容易熄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真是些废物;该死的!该死的红疙瘩;该死的梁清河!该死……
他竟然在那么多卑贱之人面前出了糗!
虽然见过他失态的人全部已经当了魔花的食物;但在看到那些可怕的红疙瘩之时的惊恐、慌乱、恶心、窘迫似乎还萦绕在他心间;让他……
咬了咬牙;他在心理狠狠地想道:梁清河;若让我发现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就别怪我无情了。但是隐隐的;他又希望是她做了手脚;若真是疫病……
“去打听一下;罗达几时能到。”他冷不防道。
“是。”笙女起身;步履蹒跚的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她迟疑了一下;有些试探地问道:“主人;今晚需要叫人来服侍你吗……”主人已经有些日子没碰过女人了。
计魇并没回答她;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笙女立刻闭上嘴;哆嗦着往外退。
“派人将她们盯紧了;若再出差错……哼。”
“是;主人。”笙女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他眼前;此刻房间里已经再无他人;计魇望着满室的血迹;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站起身;他抬腿将房间里仅剩的一张桌子一脚踢飞。
“舅舅……”属于妮妮的清脆嗓音远远的传来;计魇的动作猛地一顿;快步走到房间外面;他在门外的小花园里将妮妮拦了下来。
“宝贝儿;你怎么来了。”一把抱起妮妮;他笑问道。
“好臭!”被他身上的血腥熏得难受;妮妮皱起小脸;生气的推开他的脸;挣扎着想跳出他的怀抱;“臭舅舅!真讨厌!”
计魇给了自己一个清洁术;然后宠溺的揪住她肉肉的脸颊;“小宝贝儿;你真可爱;来来;舅舅准备了很多礼物给你。”
妮妮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舅舅;但却喜欢礼物;因此很大度的原谅了他的毛手毛脚。
在见到计魇给她准备的一大堆礼物之后;她很没良心的一头扎了进去;欢乐的淘着宝;却将送礼物的人给华丽丽的遗忘了。
计魇也不恼;只是坐在一旁笑望着她;不时手痒的捏她两把;胸中郁气渐消。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妮妮具有一定的治愈能力;与妮妮用过晚膳之后;计魇彻底的恢复了心情;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之后;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再去会会程萌羽。(
计魇再次出现的时候;程萌羽正卷着被子里呼呼大睡;当他的手轻抚在她脸颊上的瞬间;她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却恁是动也没动;任凭那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凉久久地停留在那里。
敌不动;我不动;她忍;她倒要看看这个变态到底想干什么。
“呕……”冰凉散去;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被冲撞开的房门仍在吱嘎作响……
程萌羽悄然睁开双眼;眨了眨;再眨了眨……
“扑哧……”不行了;她抱紧肚皮笑得那个上气不接下气呀;那变态是在挑战自我挑战极限吗;这也太搞了吧。
娱乐;这绝对是来娱乐她的。
“笑够了?”不知何时;计魇竟然去而复返;依在门口;神色阴鹫地瞪着她。
程萌羽的笑声猛地一下噎在喉咙里;沉默了片刻;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来;轻靠在床榻上;垂首望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掌;低声说道:“我已身染重病;于你已经毫无用处;何不放我离去……”
计魇尽量避开那些红疙瘩;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她的双眼;不放过她面上的一丝表情;“你的眼珠仍然很漂亮。”
程萌羽闻言银牙暗咬;心里早把他咒骂了千百回了;但面上却只是带着一丝晦暗和脆弱;“我、我只想在死前见我相公和儿子一面……就不能……”
“别做梦了!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这里。”计魇粗暴的打断她;他不信;她会这么容易染上疫病!
“你!你这变态!我又没让你救;你凭什么扣押我!”程萌羽没想到他这么蛮横;只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你挺精神的嘛。”计魇阴阳怪气的道。
程萌羽心头一颤;暗道;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怎么;没话说?”计魇步步紧逼。
程萌羽咬着唇;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晶莹的泪珠在其间若隐若现;看上去好不可怜;“罢了;随便你怎么想;若我有什么不测;还请你高抬贵手;将我的尸身火化了带到荒漠去葬了吧;至于我的眼睛;你喜欢就拿去;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扯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娇小的身躯显得异常的单薄可怜。
计魇被她那双泪眼一扫;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异样来;一时间竟破天荒的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这种无措并没有停留多久;他很快就有所警觉;若他不知道她的身份;若他这段时日没有在暗处观察她;或许他已经放松了警惕。
“放心;你死不了的。”他抛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程萌羽僵硬的躺了许久;才终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因为刚才的紧绷而有些酸痛。
皱着眉;她一边咬着指甲一边寻思着;那变态似乎根本就不信她染了病;这是何故呢?一个弱小的异族染上疫病并不罕见;如此可怕的症状以及药师们的诊断结果为何都不能打消他的疑虑?是他本性多疑;还是……
她的心倏地一惊;有股寒意顺着脊背缓缓上爬;还是;她的身份早就已经……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药效最多再支撑个三五日;她却连身在何处都不甚明了;届时就算混出了这个园子;也逃不出城主府;就算走了狗屎运侥幸逃了出去;能不能出城也是个问题。
暗叹了一口气;她疲惫的揉了揉抽痛的额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