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明日香-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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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泽田纲吉还是有血有肉有温度的模样。
“哭出来会好受一点。”久美子看明日香的目光中终于有了焦距，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日香摇了摇头。她也想哭，但是此时此刻她眼眶干涩得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她甚至觉得若是她真的有眼泪这种东西，那么她的眼睛一定会被那滚烫的温度给灼瞎的。
明日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去世的那一天。
那一天，妈妈大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只在结婚那一天穿过的和服跪坐在她已经去世了的丈夫的墓前面，没有吵闹没有哭泣，一副失了灵魂的模样。
纵使多少人责备她没有良心、责备她冷酷无情，她从头到尾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大概是因为——
眼中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人事物，哀伤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了。
“他是怎么死的？”明日香气息不稳地问。
久美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告诉明日香密鲁菲奥雷进攻彭格列总部的经过。
坐着发了一个小时的呆以后，明日香恢复了清醒。
——不，或许说不上清醒。她已经选择性地把“死去的泽田纲吉”打上了“十年后的泽田纲吉”的标签。在她的理解中，她所熟识的那个十年前的纲吉君并没有死，
她开始深呼吸，尝试着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然后她镇静地翻开了从房子里面带出来的笔记本。
久美子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明日香，但是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日记本。
久美子刹那间觉得，这次的旅程，实在是太过于漫长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明日香突然开口问道：“云雀学长，飞机上有没有小刀之类的？”
久美子看云雀似乎不太想回答，就说：“应该有水果刀之类的东西吧。草壁？”
“是。请稍等。”然后草壁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递给明日香。
明日香拿起小刀，把日记本的皮质封面全部割开了。然后从三本笔记本的封面分别找出了三张纸。
久美子凑了过去，看着明日香的动作。明日香分别扫过了那三张被折起来的纸，然后递了其中一张给久美子，说：“我哥留给你的。”
“啊咧？”久美子表示惊讶。她看见剩下的那两张都是给十年前的明日香的。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过来？”明日香抬头问云雀。
“坂本夜是策划人之一。”云雀回答。
“为什么要让十年前的你们来参加战斗啊？”久美子抱怨道。
“大概是因为，”明日香顿了顿，“有些东西只有十年前的我们才有。”
“原来是这样啊。”久美子从窗户远远地看了出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明日香看完了十年后的夜留给她的仅剩的两张纸。
她突然开口，问道： “云雀学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并盛。”
“能不能先去北海道札幌？”
“为什么？”云雀转过头来直视她，仿佛很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我哥似乎藏了些什么在那里。”
久美子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非常严肃地说：“日本基本都被密鲁菲奥雷控制了。你确定你哥留给你的东西还在？”
“不确定，”明日香勉强地笑了一下，“但是我得去看看。”
说完之后，她一脸希冀地望着云雀。
云雀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明日香想他大概是在思考。
“草壁，去札幌。”
“是，恭先生。”草壁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谢谢。”明日香冲着云雀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他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面色严肃的久美子突然笑出了声来，她说：“我就说明日香你也是个固执的人啊。”
明日香看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没有见过刚刚的那个男人吧？”
“唔。”久美子点了点头。
“他是我大哥，坂本飒。”
云雀好不容易把视线放在明日香身上，他说：“我从来都不知道。”
“大概不止是你吧。我估计连十年后的阿纲也未必知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和夜同父同母的哥哥。”
“但是……”久美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从来没有见过他是吧？”明日香有些嘲讽地搭腔，“据我所知，他应该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被我妈妈和夜亲手杀死的。”
“怎么回事？”云雀问。
明日香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她并不知情还是不想说。
久美子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地看着明日香。
从澳洲飞回日本所需的飞行时间并不短，明日香又是刚刚动完手术的身体，能恢复得这么好是多亏了久美子一直使用副属性的晴之火焰来帮她调养。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蜷缩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同一时间。
纲吉君和狱寺跟着十年后的山本来到了彭格列的基地。
在他们见到了Reborn之后大致了解了目前的状况。
纲吉君惊慌失措。
“对了，我听说十年前的明日香也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Reborn说，视线转向了山本。
“明日香？”纲吉君也看着山本，“她怎么样？”
山本不说话，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目前知道的情况也只是明日香送到某个地方去静养治疗。至于去了哪里，大概也只有十年后的纲吉君和云雀知道了。
“最新情报，”将尼二插嘴，“十代目夫人所在的别墅遭到某位六弔花的袭击，目前下落不明。”
纲吉君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下落不明？”
Reborn站在一旁深深地皱起眉头，问站在一旁的山本：“怎么回事？”
“阿纲想要让十年前的明日香接受手术。”山本解释道。
“手术？”狱寺疑惑地问。
“治疗她的肺发育不全综合症吧。”Reborn若有所思地说，“阿纲你知道？”
“啊，之前我和她哥哥通过电话。”纲吉君回答，他本想在见到明日香的时候再好好地问问她为什么要隐瞒他的，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这种情况了。
“她失踪了。”Reborn下了结论。
“她肯定没有死。”山本坚定地说。
他们在纲吉君的面前都自然而然地回避了“若是手术没有成功”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不对吧？！十代目夫人是谁啊？！”纲吉君刚刚就觉得很不对劲，现在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啊，十年后的明日香嫁给你了自然就是十代目夫人了。”Reborn一脸“蠢纲，这都想不明白”的表情看着纲吉君。
“诶？！！”纲吉君抱住头蹲下来，一脸纠结得胃痛的表情，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应该说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暂时安抚了纲吉君的惊慌失措。
——况且，虽然是这么表现出来的，其实少年你的内心也是不排斥这种事情的发生的吧。
“那么十年后的明日香呢？”纲吉君似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重新看向山本。
“十年后的明日香，去世了。”Reborn接过了山本的话。
纲吉君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样有些呆愣，他还不太能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缓慢地重复了一次：“去…世…了？”仿佛想要参透其中的深意一般。
“嗯，病逝的。”山本低着头，面色沉重。
“怎么会呢？”纲吉君难以置信地问自己。在和明日香的哥哥通电话之前，他一直以为明日香是个健康的女孩子，更别说有哪一天会因病逝世。而他在得知明日香身患重病的那时候的第一反应还是拒绝接受。现在就让他接受十年后的明日香因为这该死的病而离开人世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了。
事实上，他一直以为，他们会当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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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包裹
明日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醒了么？”久美子瞥见她，问。
“嗯，到了？”明日香抬头看窗外的风景。
“快了。在降落。”
“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这十年的时间飞机也提速很多啊。”久美子解释道。
明日香准备下飞机的时候，久美子递给她一条链子。
“用这个缠着你的指环。防侦测用的。”
明日香听话地将自己手上戴着的指环严严实实地绕了几圈。
然后她转向云雀，问：“十年后的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好歹留一些戒指啊匣子之类的东西吧。”
云雀冷冷地讽刺道：“我以为你知道十年后你的东西都该下葬了。”
“胡说，”明日香不甘示弱地回击，“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教堂里面！”
云雀略带鄙夷的声音响起，他说：“泽田纲吉为了让你的葬礼看上去真实一些，把什么都埋了。”
明日香马上就明白了。让十年前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大概就是十年后的云雀、纲吉君和自家哥哥商量好的事情了。所以其他一些比较不熟的、这十年间认识的朋友大概都不知道她的棺材其实放在教堂里面。
也就是说，十年后她的墓，只是一个衣冠冢。
不过被人赤•；裸•；裸地鄙视了还是感觉很不爽！
“幸亏我醒过来的时候不在已经入了土的棺材里面。”明日香小小声地说。
她也没敢对着云雀大发脾气，好歹人家也是陪着她来这里找东西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对着云雀发火，于是她就生生地咽下了一口气。
在这种时候明日香就不得不感叹云雀的大胆。明明到处都是在找彭格列麻烦的人，尤其是在日本，密鲁菲奥雷监控得就更加严密了。但是云雀似乎毫不介意的样子，还在街上开着这么拉风的豪华轿车，大摇大摆地向目的地开去。
反而是看他太过猖狂了，于是别人才不会怀疑到这辆车里面坐着的是谁吧。
车在离明日香家大约200米之外的地方停下来了。
不出所料，以房子为中心的半径100米以内，已经全部都暴露在严密的监控下了。
草壁说：“我可以扰乱密鲁菲奥雷的监控一段时间。”
明日香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么拜托云雀学长去帮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吧。久美子就和我一起去找，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她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料定了久美子不会放她一个人进去。
久美子觉得这个计划很是合理，便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云雀也应了一声表示没有意义。明日香觉得他心里都快气死了。毕竟自己虽然是用“拜托”开的头，但是让云雀好好顺着她的安排做，真是难得啊。
“只有十分钟。”草壁认真地说，“如果超过了十分钟，明日香小姐你就会暴露在地方的监控下。”
明日香郑重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明白，十年前她的模样是绝对不能让任何其他的人看到的。
在决定了突入方案之后，云雀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明日香和久美子绕到了她家宅子的后面，准备等云雀那边一开打，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偷偷翻进去。这个地方还不是重要到需要传说中的六弔花来亲自指挥的地方。
不一会儿，就有爆炸的声音从前门那里传了过来。
明日香带着久美子从后门的某条小道，绕了一段路之后翻进了她家院子。
在失了遮蔽物的时候，久美子才对明日香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可以让草壁开始屏蔽信号了。
敌人自然也不是傻到一股脑全部跑出去了，还是有留人下来看守的。所以久美子的任务就比较艰巨，她需要吸引所有敌人的注意力，让明日香平安地、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不过虽然久美子的实力比不上云雀，还是有彭格列干部级人物的水准的，只要不是遇上了六弔花她都不会出现不敌的状况的。
这宅子毕竟还是明日香的家，更何况她其实在不久前才在这个地方住过。夜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把给她的东西留在这个地方的吧。
明日香向来是很没有耐心的人，但是纵使如此她也早就学会什么时候该懂得隐忍。
她藏在后院里面。
她一直觉得和式的屋子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院子太大了。但是在这种时候看起来，院子大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明日香听到外面出现了骚乱之后，几个猫腰就灵巧地窜进了自家的房子。
她认真地想过了，若是按照夜的性格，给她藏东西应该是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原则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夜自己一个人专用的书房。
依目前的状况来看，那个地方大概已经成为了敌方的指挥部了吧。明日香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她不得不出手干掉对方了。
明日香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她很熟悉这间房子的构造，在两分钟内就赶到了位于这宅子中心位置的书房。
她藏在门外面，听到屋里面有人不停在高声怒骂，大概是“一群废物”、“几个人都挡不住”的意思。明日香抿了抿嘴，她估计里面只有一个人。于是她非常猖狂地一下拉开门。
不知道该说她幸运或是其他什么的，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