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明日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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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与剑相撞的时候，明日香整条手臂都麻了。
她的对手力气可真是大得可怕。于是她迅速地换了另一只手向他攻击。对方的反应比她更快，在她的匕首擦过衣角的刹那就已经向后跳去。
　“噢噢，不过是个小鬼罢了。”银发男人颇为不屑地说道，却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下一个刹那，他再次出招，而明日香则将两把匕首交叠在胸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但是在对方的剑还没有碰到她的匕首的时候，明日香就先被他的拳头打翻在地上。
若是她有力气，她一定会愤怒地问：他不是剑士吗？为什么会用拳头来攻击她啊？！
她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着，那个男人也没有再进一步攻击她，越过她就向纲吉君冲过去了。
明日香心里急得要命，浑身上下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她甚至疼得渗出了生理性眼泪，而且出现了耳鸣的状况。她暗叫不好，平复了一下情绪，想要减缓神经末梢传递的痛感。

花了几分钟，那种疼痛的感觉才稍微有了好转，起码这时候明日香已经可以行动了。
她从地面上爬起来，看着几乎裸着的纲吉君向她冲过来，面色焦急地问：“明日香你没事吗？”
明日香扫视了一遍看上去脏兮兮的纲吉君，确认他并没有受伤时候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Reborn，他究竟是谁啊？”纲吉君转过头去问他的家庭教师。
　“阿纲，我们先走吧。”迪诺在旁边提醒他。
明日香在随着迪诺撤退的时候虽然心里没有说，但是还是很奇怪为什么狱寺和阿武没有跟上来。
之后，迪诺自认为隐晦地冲着纲吉君使了个眼色。
　而好不容易把她带出了混乱的并盛商业街的纲吉君转过头非常抱歉地对她说：“明日香，你能不能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情……”
明日香狠狠地用剜了迪诺一眼。她和纲吉君从小一起长大，还真就没有遇见过这么憋屈的时候。
纲吉君的话还没有说完，明日香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是什么了。无非就是怕她担心或者是不希望她牵扯进来的意思。虽然之前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凉。
那个和她一同长大的少年，也终于还是要和她分道扬镳了。
她有些不太理解自己的想法。但是只要有了这种念头，就会觉得异常难过。仿佛丢失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
她头一次觉得无法理解纲吉君的想法，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带给她的麻烦已经不算少了不是吗，现在再多一件，又有什么所谓呢？
明日香不是个不识相的人，更不是个会在这种大事上面任性的人。
她只是凉薄地瞟了纲吉君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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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现身
　明日香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她抹黑爬上了楼梯，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她甚至没有开灯、没有换衣服就倒在了床上。
她觉得非常疲惫，无论是身体亦或是内心。她什么也不想做，动都不想动。
明日香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她自己也明白，若是自己不说，纲吉君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她此时此刻的想法。但是更加令她生气的是他们分明认识了这么久，纲吉君仍然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甚至还自作聪明地认为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明明、明明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在这之前亏她还一直以为纲吉君是理解她的。
一看就知道，她是绝对会被牵扯进这次的事情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他不明白呢？她只是想从被人拿来威胁他们的筹码的地位上升到同伴而已。
　反正这回明日香下定决心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纲吉君了。虽然他的想法是想要保护她没有错，但是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她需不需要的问题。
这么想着的时候，明日香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痉挛了。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沉沉睡去。
她今天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居然只是被打了一拳就出现了耳鸣声，那家伙下手得有多重啊！再说，自从上次从黑曜中心回来之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她真的，太累了。

明日香开始闹别扭了。
纲吉君觉得很不习惯。
当时明日香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会坏事。那种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仿佛是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凉薄的、充满敌意的眼神。
事实上，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因为从小到大，他似乎真的没有对明日香说过那么冷漠的话。
或许，他其实是可以换一种表达方式的？
无论在学校或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明日香都完全地无视了他。无论自己尝试多少次和她搭话，她也完全不予理会，就仿佛没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一样。
即使狱寺经常因为这件事情对着明日香发飙，她也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她甚至不再到自己家蹭饭。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他也不知道明日香自己会做饭。
纲吉君他想若是小时候，明日香不理自己的话，自己就是真的孤独一个人了，正是因为明白这点，明日香是不会轻易地丢下他不管的。
但是他现在还有山本和狱寺他们，所以明日香才能够这么干脆地无视自己吧。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希望她参与到这次的事件里面来。
就算他想办法这么说服自己，无法否认的是，没有明日香的生活让他觉得缺少了很多东西。
不再有个女孩子会和你一起上学。
不再有个女孩子会和你互相吐槽。
不再有个女孩子会陪你一起被罚。　
突然没有了这样一个伴你走过了很多年的非常了解你的人待在你的身边，即使她并没有消失，即使你和她并没有分开，你们甚至还可以天天见面，但是就是感觉距离一下子拉长了许多。
即使他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生活，但是旧的那一部分也不是能够轻易放弃的珍重的记忆。
在纲吉君看来，他希望明日香永远都像小时候一样
　——永远都会光芒万丈地生活着，理所当然的、毫无烦恼的。
天不遂人愿，罢了。

明日香已经很久没有和纲吉君他们说话了。
　——说是很久，其实也只是她自己的感觉。没有一群人在旁边吵吵闹闹的日子，过得非常漫长。
是的，纲吉君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了。即使回家，由于不再去隔壁蹭饭的原因，明日香也见不到纲吉君了。这段日子，她都快觉得他们失踪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们一定有什么麻烦。而且牵涉的范围相当广。
你问明日香怎么知道？
　——她只是发现最近连云雀少年都不怎么在人前现身了，连带着并盛中学进医院的人数大幅下降。同时，附近的小混混也越来越多了。
要知道，她都遇上好几拨来找麻烦的了。
嘛，她现在过她的小日子是没什么所谓的。若是哪天有人来犯，就算纲吉君不愿意，她也一定会出面阻止的。

某一个或许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明日香买完东西，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蓝波。
他和一平和风太手拉手在路上走，看那个样子，怕是迷路了吧。
明日香看他们一群小孩似乎很不安全，便主动走上去和他们搭话。她其实并不讨厌小孩子，只是不太会和小孩子相处而已。
在这种时候，明日香面无表情的脸总是会给大部分的小孩一种压迫感。
当然，蓝波从来不是普通的小孩。
明日香从口袋里面翻出了几颗糖塞给了蓝波（好敷衍！），不说话。
蓝波把糖吃掉了以后，得寸进尺地转过头来对明日香说：“蓝波大人累了。”同时蓝波用一双绿色的、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明日香。
明日香认命地抱起他，顺手把一平也抱了起来。还好风太比较懂事，明白这种时候明日香是不可能抱得起他的，不过他还是闹别扭地瘪了瘪嘴。
即使明日香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这种时候还是不得不感叹：孩子什么的，真是单纯啊！
蓝波就算在明日香的怀里也不怎么安分，反而动来动去地要求更多的糖。这时候，一平就非常正义凛然地指责他的不礼貌。明日香在一旁看得眉眼弯弯，觉得乐趣十足。

这么抱着他们走出了一段路之后，明日香慢下了脚步。
　“走快点啦！蓝波大人饿了，想回家吃饭。”
明日香安抚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嘱咐一平道：“我一会儿把你们放下来之后，你们就赶紧跑。”
旁边的风太也听到了，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却仍然默默点了点头。
明日香的动作绝对算不上轻柔，甚至可以说是粗暴了。
她狠狠地把他们抛了出去，蓝波的声音甚至是从高到低变化的。围墙上的敌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就显出了身形，准备追前面的那三个孩子。
明日香丢掉了原本手中提着的东西，冲上前去阻拦那些人。
只见她掏出随身携带的两把匕首——自从上次之后她就一直带着了——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朝对方攻击。
　对方愣怔了一下，仿佛没想到看上去明明是个普通学生的明日香会用战斗力，然而正是因为这个瞬间的迟疑，他却被明日香抓住了机会刺了他的手臂。
敌人马上后退，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脸怨恨地瞪着明日香。
然而，敌人明显不止一个，那三个孩子在逃跑的过程中，一直在尖叫，蓝波的声音尤其大，让明日香分了神。这时候，对方看明日香有了破绽，便挥着剑冲了上来。
明日香后退了一步错开了对方的攻击，正准备回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男人痛苦地捂着脸倒在了地上，而挡在她面前的是笹川了平。
等笹川非常拉风地出完场之后，明日香非常有礼貌地说：“谢谢，笹川学长。”
　对方马上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明日香在心中暗笑道：这样的表现，也太纯情了啊！

然后，失踪了好一段时间的人，全部都出来了。
什么山本啊、狱寺啊，全都出现了。明日香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沧桑感。
　“哟！明日香。”山本笑着对她说。
　“阿武，到时候我把这几天笔记借给你，下次请我吃寿司啊。”明日香趁机占便宜。
　——但是少女，你似乎忘了人家的成绩可比你要好多了啊！
　“好。”山本天然地摸了摸头。
明日香心想：这年头摸头这个动作很流行吗？
纲吉君一脸担心地冲上前来，脸上带着那种一贯的傻气却可爱的表情说：“大家！”
然后他才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看着明日香，过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尴尬地说：“明日香，你没事吧？”
明日香没有回话，只是对他摇了一下头。
看见她仍然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纲吉君一下子泄了气。他清楚地明白，明日香仍未消气。但是他迄今为止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啊！

明日香表面上非常冷淡地冲纲吉君点头，其实心里思绪纷飞。
　毕竟她也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站在房顶上的怪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和刚刚她对付的那个渣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看这个样子，那群站在屋顶上的人的对手就在山本狱寺他们之中吧。明日香深深地叹了口气，换了一种默哀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这个女人……”狱寺君注意到这种视线，非常愤怒地瞪她。明日香故意错过他的视线，偏过头去。
这时候，有另一个在房顶上的人出现了。看这种气势，大概就是头了吧。
明日香深刻地感觉到他和纲吉君的实力差别。你看他只是瞪了一眼，纲吉君连腿都软了，怕是再过一会儿，他就会直接坐到地上去吧。
看着他那副废柴的样子，明日香有些心软，默默地走到纲吉君身边扶住了他。
那个被Reborn称为Xanxus的男人，用非常不屑却充满感情（愤恨）的语气说：“泽田纲吉。”随着他话音刚落，不知为什么刮起了一阵风。
感觉到了这种一触即发的气氛，明日香紧紧地抓住了纲吉君的手臂，身子已经绷紧，准备随时逃命了。
但是正在这时候：
　——一个锄头飞了过来。
明日香面目微微扭曲了一下。
她之前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高高的房顶上突然多出了几个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是她一直很不待见的纲吉君的老爸。
她被这样的心里落差搞懵了，僵硬地回头看了眼纲吉君。纲吉君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正在默默捂脸中。她一下子心理平衡了。
这时候明日香突然清醒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该顺着纲吉君的愿望回家了。
　“那么，接下来我就先回家了。”她比刚才更加冷淡地说。
她转身欲走，纲吉君却拉住了她。事实上纲吉君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或许是直觉告诉他，若是现在不拉住她，大概以后就拉不住了。不过既然都已经拉住了，那么——
　“明日香你都已经知道了的话，就留下来吧。”
明日香转过头去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