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神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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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妖孽的声音幽幽地靠近了，我注视着他身侧的影子正朝我慢慢倾身过来，接着长手一伸，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拧了过来。“——对我没信心？”
……妖孽，我对你当然是有信心的，那种坚信“一个乞丐肯定拿不出一千万”的负面信心。
妖孽的手指非常有力，几乎把我整个人拉趴下。我龇牙咧嘴地去掰他的手：“嗯嗯……有信心，我太有信心了……你丫先给我放手……”
妖孽却不动，眯着眼睛近距离打量我，一言不发。
那张精致的脸靠得太近，使我的炮灰感被激发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一对上那目光就是一片明晃晃的紫色，有被核辐射的不良反应。
“你你……”下巴要脱臼了啊喂，我哀号：“你在发什么呆啊快给我松爪子……”
“我在想……在重要的事情之前要怎么给并肩作战的伙伴信心？”妖孽一脸的认真和迷茫，努力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状：“嗯，对了，我就说吧我明明记得。”
“松爪子……”什么和什么，你捏死了我信心还有个P用！
妖孽的脸突然放大。
“不用到楼顶去，也没关系吧。”我听到他说。
接着，妖孽微凉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没有啃也没有咬，几乎是带着小心翼翼，又天真又虔诚。
祈祷一般地堵住了我的下一句废话。
本来应该通过正确渠道宣泄的废话被堵了回去之后，大脑经不起负荷宣告阵亡，只剩下迟钝地在运行着的感觉神经，感觉到妖孽捏着我的两只手腕，缓缓举过头顶，分开，坚定地摆出了一个“V”的姿势。
妖孽此时，愚蠢而完美地模仿了雷安琪……
“‘当我们为有价值的荣誉而战’，”妖孽的唇微微翕动，认真地背诵着诗集上的句子：“‘我们所有人，即使最弱小的人，都会为此而强大起来’。”我听到那声音游走过相连的嘴唇，直接传达到我的大脑里去了。
《罐装神仙Ⅰ》张渊玦 ˇCA国际ˇ 最新更新：20100417 15：58：29
离比赛还有十多天，妖孽全无要卯起来作赛前准备的样子，至于我，连该做什么准备都不知道。这次果然必挂无疑，眼看着还有几天好活头，不如逍遥趁风光，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争取切腹谢罪的时候依旧满面红光。
当天上午CA国际的中心礼堂举办内部发表会，是一个自助的小派对，将在中午12：00正公布考试录取结果，以及下一个学年CA国际的特招班入读名单。——当然，非常自知之明不可能考上的同学有不参与的自由。
我怀着对美好未来的盲目向往，坐了近一个小时的专线公交车从附属学院颠到了CA国际学院总院，在华丽的校门前抬望眼，不得不仰天长叹，壮怀激烈。——CA国际远比海报上来得还漂亮，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城市的人提起CA国际的时候通常不是说“学院”而是管它叫“国际公园”，因为CA国际除了那些或奇形怪状或高耸入云的建筑之外，还充满了各种本来应该存在于游乐场中的东西，那绝不是装饰，是真家伙。在进入校门的左手边的便利书店里就可以在最前台买到一本参观手册，手册封面赫然标着“CA国际公园指南”。
我买了一本翻了翻，确认这里是学校无疑，并且不是“学校里面有个公园”，只是“建立在公园中的学校”罢了。
一路进入学校，整个校园，或者说公园内，充满了各种深深浅浅的鹅黄色，奶黄色，桔黄色和白色，远远地望见占地巨大的中心图书馆甚至更直白地表达了主题：建筑外观是一盆热带水果巨无霸冰淇淋。虽说景致非常偏离逻辑，但却让人看着舒服。
有点设想不到，CA国际这样一个著名的学校内是如此一种懒洋洋的，微凉又泛着甜意的气息。
我注意到各处悬浮着不少鸡蛋型的东西，有西瓜大，带着小小的白色翅膀，悬在离地面3米高或4米高的地方，蛋壳白色的表面上戳着金色的CA校徽。
“这是什么呀。”我带着妖孽一路顺着镶嵌了各色图案的校道往校内走，一边抬头看那些似乎无所事事地悬浮着的大蛋。“怎么会有那么多DP赛场一样的东西。”
妖孽观察了良久，慢慢地开口问：“你说，CA国际和环宇神仙联盟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吾等庶民阶级，怎么可能去猜测这种不得了的事情，“我哪知道？”
妖孽想了想，捏住我的左手，伸出食指，举起来。
左手食指举手，这是启用神仙联盟公共设施的信号手势，仅限人类，全世界通用。
果不其然，悬浮在半空的蛋型装置缓缓降了下来，下降到我面前略低的高度，发出轻微的“咔”的声音，如被剖开的鸡蛋那样，向左右两边打开了。一左一右蛋型的剖面上有两个屏幕，一边是类似银行和图书馆的自动导航查询触屏界面，另一边则放着实景拍摄的录像，——镜头是俯视的，正是我和妖孽此时站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我们俩的背影，正面对着打开的蛋型查询器。画面下方显示着小型校园局部地图，一蓝一红两个点标明了我们的所在地。蓝色是人，红色是神仙。
我不免吃了一惊，这样大的校园内有自助查询系统不奇怪，可是照现在看来，这里绝对还布满了监视设备。查询器上的实时拍摄影像除了让人确信自己身处的位置以外，只有一个理由：提醒使用者，你是在被监视的。
CA国际，果然走在时代的最前端……不，估计已经把时代拖得气喘吁吁了。
心里虽然对于一个学校建设如此严密的防护措施表示不理解，但还是在导航界面上飞快查询了中心礼堂的位置，拉这妖孽迅速朝目标转移。
“妖孽啊，你说。”我拉着妖孽拐过巨大的转盘木马，远远看到了从礼堂门口铺出来的地毯。“你说我是不是来的很傻，万一没考上岂不是自己跑来给人家看笑话？”
“你的脸皮有这么薄吗？”妖孽质疑。
“我其实很害羞的。”我严肃道。
妖孽45度角俯视我，表达他对我的无限鄙视。
校园太大，我们赶到礼堂的时候被不少人当呆瓜注视。——原来在查询器上可以查询到隐藏在校园各处的传送门。——啊啊，我们这种穷人对那些昂贵的设施哪里会有概念啊！“传送门”直到现在在我眼里还跟科幻电影差不多！可是其实它们几年前就被开发出来了，因为价格不菲和对使用的高条件限制，没有能够被普及。
虽然说传送门真的是依靠点对点空间对接实现传送的，但也不是电影中那样想去哪去哪，而是要在特定的区域内建立覆盖传送网路，并且受到总运营商的监控。传送范围覆盖面积不能超过1平方公里，而且要同时建立监控覆盖以保证传送中的空间稳定。也就是说，一旦要去往超过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就需要通过不止一个的传送门。
妖孽一脸天真地注视着手撑膝盖喘气的我：“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我们为什么不用传送门呢。”
你…………╬
为什么不早说！！！
我咬牙切齿道：“姐姐我不食人间烟火，喜欢腾云驾雾而来的感觉！”
直到我们进了礼堂，妖孽都很安静。我就知道，只要说一句妖孽难以理解的话，他就会在那边一直思考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说，情商特别低的人就是可爱啊……
CA国际的招生范围确实是很广，这一个成绩发布活动已经分了几次召开，分别通知不同考区的学生。即使这样，今天到场的人还是非常多，要能粘起来那就是一坨一坨的。看来我来的有点晚了，台上的巨大悬浮背投已经降了下来，里面播放着从CA国际园区里拍摄的各种镜头，类似学校的宣传片那样。不过好歹分数的滚屏还没开始。
人群中有一些骚动，并且骚动的中心正在向这边移动。妖孽仍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看，几乎把屏幕盯穿，不过因为站的比较近，我感觉到他的不自在。说实在的，从我们一路进来开始，礼堂的人就一直在朝我们注目，根据妖孽的身高，大部分人是往上注目的，因此很好地隐蔽了我的存在——当然，即使妖孽蹲下来，还是很好地隐蔽了我的存在。被无视就是那炮灰的根本特质啊同志们。
骚动靠近，我居然＇或者说果然＇听到了雷某人的声音。
“喂喂，让一下让一下。——什么？手机号码？干吗要告诉你？啊，是你要告诉我？我没问你啊——喂我生日早过了现在不要送礼物啊而且你是谁啊——那边的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拍了！——还有这位学长麻烦你的手别往我身上放……啊！你在摸哪里啊！”
我以手掩面，推妖孽：“走走走，给人让路，那个人我们不认识。”
果然，事先提醒妖孽进来的时候尽量低着头是对的，要不就不只是被注目那么简单了，估计会和那位一样引发人肉漩涡现象。妖孽边被我推走，边好心提醒我：“那边的是雷安琪。”
“以后看到他要装作不认识，”我教育他：“看到坏人，乞丐，无赖和傻叉也要装做不认识，知道了么？”
“那雷安琪是坏人，乞丐，无赖还是傻叉？”妖孽问。
“都是……啊不对。”我总结了一下：“从根本上来说是傻叉。”
“什么叫傻叉？”妖孽的眼睛开始闪烁求知的光芒。
“这个词的第二个字是脏话，一般我们为了文明，就会把那个字用别的东西覆盖，俗称消音。例如用О或者×代替掉。”我作循循善诱状：“所以，你要是想说傻圈也是可以的，不一定要说傻叉。”
“人类相当聪明。”妖孽道。
“而且充满了创造力。”我补充。
“那雷安琪为什么是傻叉……”妖孽刨根问底，“或者傻圈？”
“因为他那个人很圈很叉叉。”我严肃地分析：“他这种人就应该被圈圈，叉叉之后再圈圈。”
“圈啊！语言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嘎，妖孽，你也会说脏话了。”
“是吗。”
“叉的，以后这种习惯要改掉。”
“圈！你自己还不是说了。”
“……”
我一边对妖孽进行必要的消音教育，一边推着他隐蔽到了礼堂的角落，也就是最靠边的一张长桌后面，一般人看过来会首先被桌上金色的超级水果大拼盘吸引，而不是某银发美少年和某小炮灰。
隔着桌子远远地看到雷安琪终于排山倒海……不，排除万难，挤到了前排的嘉宾席坐了下来。话说这小子为什么一来就可以坐嘉宾席？我正疑问着，随即看到他往旁边的座位上放了一团白白的东西。那团白白的东西晃了晃卷卷的头发，笑了一下，小虎牙“叮”地一闪。
…………………………杜杜杜杜杜杜杜杜杜小希？！
我桌子沿儿没扒稳，噗嗵摔坐在地上。——难怪刚才的人潮如此汹涌！偶像＋人气吉祥物≥必然的高调，嘛。
“……”妖孽显然也注意到了杜小希，只是没什么反应，似乎觉得年级倒数三名的保持者能够出现在CA国际的选拔通告发布会上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们两个都考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考……”
我话还没说完，人群就突然安静了下来，背投上桔黄色的录取排名列表开始滚动了。
由高到低的排名列表一下拉，开头居然就是：
排行_姓名＇Name＇_参选学校＇School or College＇_分数/总分录取状态
NO。1_陆那＇NannyLu＇_维多利亚预备学校＇Victoria Preparatory＇_2780/3000录取
NO。2_陆靖彤＇KintoLu＇_维多利亚预备学校＇Victoria Preparatory＇_2753/3000录取
NO。3_韩玄非＇Sagayane＇_芝加哥理工学院＇Chicago Technical College＇_2622/3000录取
NO。4_雷安琪＇AngelLei＇_CA制药集团附属高中＇CAPharmaceutical high school＇_2618/3000录取
NO。5_李微＇WeiLee＇_CA制药集团附属高中＇CAPharmaceutical high school＇_2579/3000录取
NO。6_…………
NO。7_……
人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滚动列表上，时不时地有人发出欢呼，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目瞪口呆地上下打量妖孽：“妖孽你真是妖孽！本人的福气已经明显到写在额头上了吗？你丫提前知道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
“没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妖孽认真地说。
“口胡！明明在列表出来之前你就知道了。”我指出。
妖孽点头：“是啊，假设雷安琪考上了，那么内定名额就是给你的；假如你也考上了，那么内定名额就是多余的；杜小希是名人，一般不会随便出现在这种场合，她会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也被录取。”
“杜小希……被录取的可能性是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0。所以，她肯定是用了内定名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