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偶像在观察人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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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嘛……”
“滚开！变态。”
远远围观的群众完全忽略事态发展的真相径自猜测编撰，相信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第二天茉莉就被传成了“始乱终弃的少女杀手”什么的了……
没有让观众们等太久，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茉莉像扛麻袋一样一把将已经哭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优子扛上了肩丢回教室，期间，遭遇与优子性格完全相反，整个人极具攻击性的和菜对她的怒目而视意图攻击等等就不再赘言了。
自从发觉了“结城茉莉”的认知和“结城诚一”叙述的“事实”出现了分歧后，她就有意识地去搜集关于躯体的过往。直到之前，得知结城诚一极有可能已经发现自己并非真正的茉莉时，以免发生意外而终止研究，掌握足量的情报是必须的。而现在，她梳理了一下所得的碎片信息，理出了一个关键的时间点——国二暑假。
国二暑假之前，结城茉莉还只是一个在学校横行霸道，但在家被父母兄长宠爱的女孩，性格嚣张，会干些坏事，但从不自己动手。欺负优子是这个时间点之前的事，而且就优子的说法，结城父母和结城哥哥在知道她的行径，只出钱摆平了麻烦，并没有责怪她。
国二暑假之后，结城茉莉性情大变，言谈中再不像从前那样嚣张易怒，反而总是笑眯眯的，一副神经质的样子，但却比从前更富有攻击性。这个时候的结城茉莉已经和外面的黑社会相熟，经常动手打人，手段阴鸷。伤害小百合是这之后的事，而这一次不管是结城父母还是诚一都对她感到极其不满。
……性情大变……吗。
茉莉一遍又一遍地把所有情报罗列排序，得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十分有意思的结论。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和千子进行远距离的精神连接，看看那个精神体受到污染的族人在得知她的发现时的反应了。
“……莉、小茉莉、小茉莉？”
“干嘛。”正撑着下巴看着舷窗外浮动的白云的茉莉木木地应了句。她正凭着色泽猜测那些云的成分构成和地球生物之间的必然联系呢，别在学者思考的时候用那种繁杂的音波噪音扰乱她的精神秩序啊。
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社幸一左边坐着个外表一派正直内心却时刻准备着看自家经纪人吃瘪的恶趣味当红演员，右边放了尊终年面瘫行径诡异到让人无法相信她脑筋正常的冰山美少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心灵相当强大的社幸一推了推眼镜，关心道：“现在先睡一下吧，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目的地呢。”
“身体还没有要睡。”要不是为了避免躯壳消耗太大提前罢工，本来精神体就不怎么需要睡眠的外星怪甚至可以一整年不休息。
社幸一沉默了一下，这段寂静的时间甚至让敦贺莲都忍不住觉得诡异时，一向温和的社先生才重新开口：“茉莉……以后不要一个人跑那么远好么，小叔叔很担心你。”
茉莉转头去看，男人的脸藏在刘海的阴影里，只有嘴角的弧度是平的，看得出他因为这个已经不高兴很久了，只是这话憋到现在才说出来。
于是，本来想要脱口而出说“不好”的茉莉，在一阵无法解释的生物电流的影响下，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善意的谎言”技能：“……我尽量。”
社抬起头，温和地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顺便摸摸少女的发顶：“我信你。”
……不妙啊社先生，你的表情也太暧昧了一点吧喂……一旁的莲用眼角瞥了下右边，察觉到了经纪人和他的侄女之间奇妙的氛围，最后还是决定戴上眼罩先补个眠算了。
眨眼，便到了预定的拍摄场地。
郊野的空气有些湿润，踩过黏腻的泥土，拨开茂盛的草木，爬满绿藤的古堡在雨后明晰的阳光下显得尤其梦幻。商家那边这次也是下了大手笔，因为是国内外的知名品牌，这次推出的钻石系列套饰又是由名家设计的，以森林和隐居的精灵为主题，整套首饰沉稳中透着宁静和灵越，广告拍摄组可谓倾尽人脉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连广告策划都删删改改弄了整整两个月。不过，看到这漂亮的古堡的瞬间，很多工作人员都觉得，忙了那么一趟，如果就为了看一眼这沉淀着历史、融合了自然的建筑的话，那也值了。
“快，休整一天，明天开拍！”导演一声号令，这全是男性的团队就“轰”地散了开来。这古堡可是从原主人那里一天好几万英镑租来的呢，不能浪费了不能浪费……
反倒是在场唯一的女性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对那座布满了残留精神力的旧建筑持小心翼翼的态度。
真是可怕的人类，居然可以那样不管不顾地冲入就快被信息残渣挤爆的阴森古堡里。更可怕的是，这些信息裸奔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怨念粘附在古堡上的啊，不要随便把情感垃圾丢得到处都是啊，这跟不要随地大小便是一个道理他们都不懂的吗？！！作为一向洁身自好死亡时就把凝练的精神体打散从来不制造信息渣滓的“学者”的一员，茉莉真的想向这群没有规矩的人类跪了。
像“结城茉莉”这样把残余信息留在躯体里也好，或是像眼前这个古堡的历任主人那样把怨恨和念想渗入建筑物中也好，这些行为都是不道德的，影响别人的精神体稳定性的话会被“学者”总部所通告谴责哦喂……茉莉默默腹诽了好一阵子，终于接受了人类只是低等智慧生物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利害的事实，乖乖地呆一边去给自己的精神壁垒做加厚工作了。
因此，第二天拍摄开始，茉莉的面瘫变得更严重的原因，跟她彻夜和古堡中的不明信息流作战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不管怎样，在社幸一忧心忡忡的注视和拍摄组满心的期待下，拍摄正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很努力但只憋了半章出来……
所以早上一大早爬起来码了立刻发了，大家原谅我TUT
☆、32观测日
这个广告；简直就是为茉莉量身定做的。
少女身穿缀着浅绿色蕾丝的连身长裙；墨色的短发被林木缝隙里漏下来的阳光切割成一片深一片浅的蓝；她的眼眸是最纯净的黑珍珠；那里面空荡荡地倒影着一整个森林。
茉莉按照导演的指示缓缓地在森林里穿梭，脚上的平底鞋踩着枯朽的枝桠上，发出“咔嚓”的回音。拍摄组将镜头拉得极远；她的身影在画面中几乎成了一个点；广袤的森林笼罩着一层极其清亮的嫩绿色，焦距拉近，少女行走其中，手轻触古老的树干；精神丝渗入这些挺立了上百年的参天大树……苍凉而久远的信息流淌入茉莉的精神域：人类的入侵、干枯的河床、枯了又长的花、来了又去的冬日……
茉莉轻轻地眯起眼；那植物独有的作为旁观者毫无情绪的信息记录让她心情平和，此刻，她冷淡至凌冽的气质，比起剧本设定的什么“丛林里的精灵”，不如说是森林之王更为合适。
气势。
向一个女王示爱，当然比诱惑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要艰难得多。敦贺莲看着完全不按剧本的走向、兀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茉莉旁若无人地环抱身旁的大树，仿佛独占了整片森林，男人的好胜心被勾了起来。没错，剧本中被设定成“森林的精灵”的茉莉是有一个拥抱大树做亲近自然状的动作，但写剧本的家伙绝对没有想到，结城茉莉实际做出来的效果不是预期的“与自然友好相处的温柔精灵”，而是现在这种“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的冰山女王霸气状……
意外地，导演也没有叫停，他似乎被这特殊的表现方式给吸引，很想知道接下来的走向。不等导演催促，一身欧洲古代贵族骑士打扮的敦贺莲就闯进了镜头，步步生云地走到了离茉莉五步的地方，仿佛怕吓到她、又仿佛是被对方所惊艳，骑士不远不近地驻足，森林中扬起的风柔和地擦过两人的发。
骑士从口袋里掏出缀满了碎钻的项链，串着绿松被设计作枝藤的姿态的垂饰一半从他掌心滑了下来，悬在半空，在带着森林里的幽静气息的阳光照耀得美丽夺目。
拿着项链的手伸到了精灵面前。
骑士和女王……敦贺莲和结城茉莉静静地凝视在对方，不带暧昧，似乎是纯粹的赞叹，又似乎是相互间好奇的观察和表达友好。
拿着项链的手没有因为对方的静默而有任何退缩，就好像它就在那里，很久很久了，只为献给森林里最至高无上的生灵。
拍摄组里，很多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社幸一在茉莉伸出手的一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跳蓦地慢了一拍。
“CUT！”
“很好！很不错！今天外景就到这里了，场景转到古堡！”导演兴奋的声音打碎了整个宁静而神圣的仪式，广告的第一小节拍摄得很顺利，虽然效果跟预期有些出入，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最后剪辑出来的片子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喜，下一次的外景拍摄要等第二天的凌晨，那个时候森林里会带点雾，那样的效果会很好，因此接下来的时间要把古堡里的镜头全部拍摄完成才行。
社走上前去，先拍拍莲的肩赞扬道“干得好”，然后才连忙给只套了条裙子的茉莉披上外套。男人揉了揉女孩的头，蹲□来笑问：“很高兴吗？”
“嗯。”作为“学者”的坦率让茉莉点了点头，她仍旧和平时一样瘫着脸，歪了歪头，目光投向幸一时，仿佛在问“为什么看出来了”。
“你的眼睛闪闪发亮呢。”男人笑得尤其温和，细框眼镜架在鼻上，内敛而文雅。刚开始认识社幸一的时候，茉莉觉得这个人类并没有大的观测价值，他的精神能量并不强大，也不特别，那如同静止水面的精神场让她感到乏味。但相处下来，一直接受着、感知着像优子或者小百合这样剧烈而暴躁的情绪的茉莉，却开始发现自家小叔叔的精神域却一直是平和的、安宁的、无论是懊恼、担忧、失望、欣喜……他像一潭深绿色的水，和“学者”们冰一样凝练的精神体不一样，他的偶尔会荡漾着轻微的波纹，有点像精神医师梳理精神波动时的感觉。
很舒服……虽然不是适宜“熵减理论”的观测体，却是最接近精神种族波动特征的个体——仿佛即将羽化的人类。
难得的，茉莉露出一个微笑——经过多日艰苦的练习，她已经能把这个表情做得很完美了。社幸一怔了一下，忽略再次慢下来的心跳，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笑？”
“表达感谢……不对吗？”
这个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当初，社刚刚把茉莉带回自己家的时候，女孩就是在洗手间练习着她那狰狞的“微笑”，一边把面部肌肉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一边歪头问：“表示感谢……不对吗？”
除了表情，她似乎都没有变。
社幸一又忍不住再摸摸她的头，那边，导演在喊人了：“快进来，就位了！”
古堡里的镜头主要还是茉莉一个人的。趁着女孩到化妆间里换衣服的时间，敦贺莲走到自家经纪人旁边，抱着胸意味深长地淡淡道：“社先生，我现在有点改观了，茉莉说不定真的是个好女孩呢。”
“对啊，所以说阿莲你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小茉莉的过往而……”社幸一顿住，然后猛地扭头，“等等！莲你可不能对小茉莉出手哦！”
社先生你的表现真的太明显了有木有……敦贺莲极力压抑着胸腔里即将爆发出来的笑声，肩膀都快要颤抖了，“哎……社先生从前明明说我是个可靠的男人的说……”
“即、即使是这样，她还没有成年……咦，莲你是在恶作剧吗喂？！你居然已经恶劣得要这样拿你的经纪人取乐了吗……”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身旁的男艺人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怪异，看出了敦贺眼里的笑意的社同学内心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不过，虽然我改变了想法，但社先生你的侄子好像不这么想。”顺着莲的视线，社也看到了安坐在场景后方的结城诚一。自从到达古堡，青年只是冷冷地望着茉莉，既不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刚从化妆间出来的茉莉现在可没有时间去关注诚一，她忙着用绞缠的精神丝切开空气中粘稠的信息残渣呢。虽然在“清理”的过程中会不时听到“啊！”“哇！”之类的惨叫，然而颇有经验的外星怪一点都不介意，毕竟那么庞大的怨念垃圾里混了那么一两个半残不缺的精神体是很正常的，被攻击后发出抗议也是很正常的。这些类次声波的声音既然其他人类听不到，那就不用管了，继续清理继续清理……
女孩只是纯粹地坐在欧式的沙发上，动作随意，甚至一点也不优雅地斜靠着扶手。那边导演还在指挥着灯光布置，工作人员在她身旁来来回回的，并没有人特别地注意这个角落。结城诚一走到她身旁，似乎终于放弃了和她较劲：“说吧，你们是谁……还有从前的那个‘结城茉莉’哪里去了，告诉我吧。”
“为什么？”“学者”虽然不屑于说谎，也不代表会轻易地坦白一切。茉莉斜睨着这个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