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徒记-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沧见他要走倒也换了刚才那副端腔拿态的架势,“我说以飐,你胆子不小偷溜出去一个多月,岛主已然在气头上了,这回刚回来又要走,岂不是火上浇油。更何况你这次回来,怕又是有事相求吧。”
以飐听完看了看还在船里晕着的郁处霆,当下深叹一口。
“郁家小子,你将来可要好好赔我……”
以桥看以飐这来来回回地折腾,心里纳闷这岛主人究竟是如何凶神恶煞大能人,以飐则拎起船里的处霆用湖水激了几下算是叫醒。
“来,桥丫头,给你介绍这位,夏沧,他可是世间奇人,三十年如一日。夏沧兄,这是我小师妹,老头子的三徒弟,顾以桥。”
刚才还跟以飐打闹,可这会儿见师兄引荐,以桥倒有些紧张起来,看了一眼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颇为稳重的这位,拱了拱手跟着以飐叫了声“夏沧兄”。
“哦,这就是你常提起的桥丫头,以桥姑娘。在下夏沧,不过人间囚困客,幸得岛主人不弃苟延几十年性命。除了我,平日岛上还有春黛、秋白、冬解三人,有缘自会得见。你既是少主弟子,我们四人定会好生照顾,岛主若知又有小客来访也是高兴的。你在岛上随性些就好,不必拘谨。”
以桥听完只是短短“嗯”了一声,以飐知别人越是和善她越是腼腆,也不多言。倒是船里刚醒之人呛了水干咳了两声,故意惹人注意一般,以飐这才又向夏沧道了句:“刚醒的那个是筱州郁家的公子,不知被老头子灌了什么,这才来找师尊给看看。”
“我这是睡着了吗?”郁处霆揉揉有些酸痛的后颈问道。
以飐笑着一把把他搂过来,“是呀,叫都叫不醒,回去全叫你一个人划船!”说罢唔嚷着四人一起往岛上木舍走去,倒是以桥本就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现在听得以飐替她掩饰一脸不屑。
“师兄,他说的少主是谁呀?”以桥小声地戳了戳以飐问道。
“你还能是谁的徒弟,自然是师父了。”
11、11。到达,湖心岛(下) 。。。
“师兄,他说的少主是谁呀?”以桥小声地戳了戳以飐问道。
“你还能是谁的徒弟,自然是师父了。”
怎么可能?以桥听完就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夏沧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不到,顾黎却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可夏沧居然称顾黎是少主,无论如何也太别扭了些吧。
以飐瞧以桥一副惊讶的模样偷偷笑了笑,冲着夏沧道:“夏沧兄,瞧吧,又一个被你吓着的,你自己解释解释吧。”
夏沧也跟着笑了笑,“如此倒也是,否则等会再唐突了岛主人还不是你小子倒霉。”
以飐把还不太精神的郁处霆戳到了地上还不忘狠狠地拍上两下,随后支起白牙,一副被看穿的样子。
“我们四人原是顾家的家人,当年宁海镖局灭门之时,顾家夫人与宁夫人原是姐妹,故顾氏一家也惨遭灭门,少主幸存被药王收为徒弟,我们四个也得岛主人以禁术续命。这禁术名为‘天地同寿’,施术以后我们四个同岛主人则生死与共,且需每月以药石续命,相貌如同皮囊,说来确是近四十年没变过了。”
这一段说来简单,但以桥听完却全然不知该从何处细较应答。
“宁海镖局不是药王灭的门么?”以桥本想小声地问以飐,没想到太过惊讶以致声音一点都没小,连再旁边的处霆都听到后点头表示肯定。
“这么说药王其实是师父的仇家,也是夏沧的仇家了?”
以桥还没说完就被以飐一下搂尽怀里捂住了嘴巴。
“夏沧兄您别介意啊,小丫头不懂事,我这儿跟你赔不是了。”
夏沧看他的样子却是一笑,“你这会儿学乖了,我倒没什么,几十年了什么想不开,倒是过几日冬解回来才真要小心些,她最厌恶别人说起少主旧事。”
“听到没有?”以飐捏了捏以桥的耳朵,“以后有什么话跟师兄我悄悄说,别莽莽撞撞的。”
以桥嫌弃地推开以飐,忿忿道:“谁要同你悄悄说,你没大没小的与人家爷爷辈的称兄道弟,也没看出比我懂事到哪儿去。”
说完其余三人纷纷笑起,“怎么样,我没跟你说错吧。”以飐边笑边转头悄声问向夏沧。
“确实心直口快,只是不知其它,不过若岛主人当真要留以桥姑娘,你又作何打算?”
以飐皱了皱眉,“如何打算?自然要顺我家桥丫头的意。”
四人一行来到了岛中木舍,可刚一近前以桥就发现不对劲。
“这门阶怎么只有一半?”
以飐倒不觉吃惊,从包袱里拿出准备的礼物,小心翼翼地踏上门阶,站在门廊上小声答道:“何止这门阶只有一半,你要是进屋去看看,凡是该成对的就没有齐全的。改天再说,你们现在这儿等着吧,我自己去见师尊了。夏沧兄,稍时我小命不久,还劳烦你求个情了。”说罢凛然转身,一副舍身赴义之状。
以桥心里嘟囔:“难道真吃了他不成?”
三人就在门外阶下候着,不出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桌椅叮当、以飐告饶的声音。以桥略有担心地抬头看了看夏沧,夏沧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回应也没多说什么。再随后只听舍门“呼”的一声大开,以飐紧接着跌出门外,却不想刚站稳,脚下木廊就生出两道及腕口粗细的木藤,死死扣住他两只脚踝,又一路向上从背后锁了他两只手,最后两道木藤在他面前会成一道正把以飐嘴堵个严实。
整个过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郁处霆本还在原地揉着脖子此刻已惊得直眨眼睛,以桥自然知道这是驱木之术,可能如此精巧熟练却是她始料不及。顾黎教他们驱御四行之术,以一物助一物,以风运水、水助木、木催火、火行风;故此顾黎弟子的名讳中也都暗含此意,大师兄以澍最善驱木,以桥最善驱火,而以飐则最善御水。可即便如此,这风水木火四行中能善其二者已是不易,想想之前夏沧说的“一水别天”的风壁与水壁,这岛主人看来已经是精通其三,如此如何能不令人惊诧。
此时双手双脚被缚的以飐嘴里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喉咙里吱吱呜呜地丢眼神给一旁的夏沧。
夏沧无奈,走到木舍门外向里求情道:“夫人看他自己回来的份上,消消气吧。”以桥看夏沧去求情,自己也跑到以飐身边,上上下下琢磨怎么解开他身上的木藤,心想若是二师兄受欺负,他们两人丢了郁处霆跑了就是,怎奈木藤又粗又紧实弄得她无从下手。
夏沧这边话落,屋里也不紧不慢地传出一个女声:“我看这刚回来却又是要走吧,难不成我连个人都留不下了?”
说罢,屋里一连发出十几枚冰针,正逼以飐面门。以桥只觉得一阵寒气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可眼见着要伤着以飐也顾不得许多,只把双手手臂往脸前一格自己便整个人挡在了以飐身前,随后便觉挡在前面的小臂一阵刺痛,接着又是一阵灼痛,自己却也不知是热是冷。
这一下可吓坏了还在廊下站着的郁处霆,他看看眼前只有半边的门阶自觉没有刚才几位踏而不破的把握,这才费力地从旁边爬上了舍前门廊。可这边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那边以飐却也不知如何挣断了木藤,伸手护过了以桥。
“丫头快给我看看。”
以桥听以飐这么说才慢慢放下手来,一放下才见两只冲外的衣袖都被烧成灰了,手臂上倒没有烧伤,只是十几处点状的伤口已渗出血来。以飐见状心疼得狠狠皱眉,却是低声冲以桥凶道:“这么信不过师兄么,若不是师尊收手快,你这胳膊也别要了。”
以桥听他这么说才明白刚才若不是自己突然横出来,以飐也是能化解的;而屋里那人怕也多半是想吓吓以飐并非存心伤他的,自己这么莽撞反倒坏事了。可又一想自己怎么说也是想救人嘛,不觉心里又有些委屈。可还没等她小嘴巴撅高,以飐就一把扯过她护在身后,冲着屋里嚷嚷了起来。
“老太婆,亏你也活了这么多年,为了条‘锦上花’就要杀人灭口,我们师兄妹走了便是,何苦辛辛苦苦十几年,到头来为顿饭送了性命?”说完作势就要领着以桥往回走。
以桥也傻了眼,不知他刚才还一副受气样这会儿又横起来唱的是哪出,只听门里喝了声‘滚进来’,以飐才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大爷样地晃悠了进去。
可还没以桥回过味来,就听“噼啪”两声脆响,以桥纳罕,门里却才又道了声:“都进来。”
郁处霆跟以桥在夏沧的首肯下才战战兢兢进了门去,一进门就看见以飐跪在屋里,左右脸上各顶着一个巴掌印还不时地冲他们挤眉弄眼。
而以飐身前正背立着一人,一身素衣,满头银丝垂地,想来就是刚才一直教训以飐的师尊、岛主人了。那人唤了声夏沧,夏沧便伸手引过以桥到了一旁,从地上一只箱子中取出几瓶药来替以桥清洗伤口随后上了药。
以桥这才明白了刚才以飐入门前说的屋里的摆设是怎么回事。整间屋里果真凡是该成对的便无一是成对的,莫说成对,连完整的几样东西都没有。原本四足的家具如今全成了两足,因为成了两足所以桌子也只有半个桌面,凳子也只有半个凳面,就连原本能睡两人的床也被锯去了一半,只容得下一人平卧。虽成了两足可这些家具却还是能勉强立在地上,以桥仔细看了看,想必是立在地上两足被人钉死在了地板上。她自然不解其中缘由,不解地看向给她上药的夏沧却也没得到什么答复。
上好了药,以桥才又跟夏沧站回原处,屋子里没人说话,一直站在原地的郁处霆终于也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了,倒是跪在地上的以飐很享受此刻的宁静。
一直背身站着的琼銮终于转过了身,以桥跟郁处霆这才终于得见了名满江湖的药王的师父的真容。琼銮系着一条薄纱遮了半张脸,以桥透过薄纱却隐约看得出这位师尊的相貌,十七八岁最无可挑剔的面容,却凝着跳脱世俗的冷傲,毫无矫饰神色飘然,可以想象她满鬓青丝时的风华,可如今银丝如瀑却更如谪仙一般。
惊讶于眼前人的身姿容貌之余,以桥一眼看出她发间贯别着一根玉管是难得的极品滑脂白玉;郁处霆一眼瞧出她腕上垂着的是一支玲珑透刻的龙咬尾玉镯,于是两位初见药王师父琼銮的以桥同处霆就这样看傻了。
12、12。呛声,别当真(上) 。。。
醒过味来,以桥倒是觉得自己愚钝了。刚刚夏沧说自己与其他三位被岛主救了性命,近四十年相貌未易,她却把眼前这位岛主给忘了。但无论如何,想象自己师父的师父是跟自己一般年纪大小的姑娘,着实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习惯的。
“怎么,见了人就干看着,顾黎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话一出口,以桥跟郁处霆倒是都醒了过来。虽说样貌是年轻姑娘,可这泰山压顶的口气可不是小姑娘练得出来的。
以飐看他俩傻看出来打圆场,“师尊,以桥是我师妹,旁边那小子我可也刚认识。”说完又给以桥丢眼色,努着嘴示意她叫师尊,不过顾黎的好徒弟顾以桥显然没有认这位师尊的意思,而且想起刚刚受的伤还很记仇地假装没看见。
郁处霆倒是有点识相,拱手向琼銮深鞠了一躬道:“后生筱州郁处霆见过前辈,不请自来惊扰了前辈,处霆在此告罪了。”
听到郁家,琼銮淡淡挑了下眉,“哦,那郁重轶是你何人?”
郁处霆眼睛一睁,“正是晚辈祖父。”
“他可好?”
“前辈隐世不知,处霆尚幼祖父就过身了,说来已十几年了。”
琼銮听后轻轻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件一掌略长之物,此物通体晶莹内映红光,两头成锥中身略宽,细看周身有无数细棱。她将其递与处霆,问道:“你可识得此物?”
郁处霆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又退回原处仔细观看。以桥偷偷撇了一眼,心道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哪里见过。
郁处霆皱着眉头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又看,说道:“此物以北疆千年寒石做封,又以西域秘传的红瑰石添置。两样材料得之已是不易,可此物竟能将质地极坚的千年寒石琢磨到如此细致,又能将红瑰石融成水样注入其中且经久不凝,怕是要几十年的功夫。且不说此物何用,但只凭这几样,造此物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