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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嫁徒记-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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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他再也不想看见她被其他任何人骗,如果一定要被骗,从今以后,就被他一个人骗好了。
  
  因为,为他掉的眼泪,他一定会亲手擦干; 
 61、58。风雪,那封信 。。。 
 
 
  被他骗而生的气,他一定会哄她一辈子来给她消气。
  
  此言既出,此生不移。
  
  ***
  
  冷风中的以桥,忽然感觉有眼泪从眼角滑落,眼泪一滴滴落到雪地上,融出一个又一个小洞。
  胸口还揣着他那封写满将来的信,可她却觉得那将来,看不见了。
  
  “你说过会等我回去。你若是骗我,我会很生气。”
  “你看到了吗,这些都是因为你才掉的眼泪,你说过会亲手擦干的眼泪。”
  
  “可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你在哪里?”
  “顾以飐,你这个骗到我哭,却又丢下我的……”混蛋……
  
  以桥终于睁不开眼睛了,没想到最后的景色竟是一片茫白。
  终于,连最后的疼痛也消失了。
  
  眼睛外感觉到的那片微弱的白光,渐渐变成了一条细线。
  风停了吗?为什么她听不见声音了。
  
  迷离中,以桥嘴角忽而勾出一丝笑意——
  
  “原来大师兄没有骗我,你这混蛋真的死了。”
  
  “死了也就算了,还非要我也如此才肯来见我……”
  
  “不过……”
  
  “总算见到了……”
  
  




62

62、59。说吧,选哪个 。。。 
 
 
  以桥感觉自己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了许久,脑海中似有什么念头却总也记不起,周围的万物混沌一片,直到她没有感觉的身体终于飘回了濯洲。
  某个天色微青的早上,她一步一步爬着山道上的石阶,伸手推开门,发现顾家人都在院子里。
  
  以澈正跟章铎、章绍打作一团,小五则在旁边不停地劝架。
  “小五,他们怎么又开始打架了?”
  以飏边说边揉眼睛:“多师弟说你死了,四师兄不信,就打起来了。”
  “哦……那你告诉以澈,说章铎说的没错,叫他别打了。”
  
  小八正搬着锅子从厨房出来。看见她,瞪了一眼,接着就把铁锅狠狠摔在了地上。
  “小八,这是怎么了?”
  小八黑着脸哼了一声,扭头跑开再也不理她。
  
  大师兄居然也在这里。
  “大师兄,你干嘛烧以飐的屋子?”
  以澍看见她也一脸愠色,“叫他随便给你这药那药,只烧房子算是轻的,要是他人还活着,我也一块烧!”
  
  顾黎正在屋子里边叹气边写着什么。
  “师父,你写信给谁呀?”
  顾黎停笔把桌上的几个信封塞进了她手里。
  “我师父的,祁诺的,还有好多你认识跟不认识的。到了那边替我问好……”
  “师父,就算你写了信,我也不会去找的,我可不想在那边也不安生。”
  
  好了,这样就算都见到了,可以走了。
  
  “哎,灏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以桥忽然看见了井灏气冲冲地闯进了院门,抓起她就往门外走。
  
  忽然间,已经微青的天色又重坠黑暗,仿佛永夜一般,连原本抓紧她的井灏的背影,也被无尽的黑暗一点一点吞噬。
  
  “要去哪里?我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了……我想要休息……”
  
  抓着她那人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大步跑了起来。
  
  “不能停下来!走下去……走下去……”井灏的声音在她耳边催促。
  以桥却本能地抗拒,“我尽力了……可已经没有路了……”
  
  那声音忽然尖厉起来,已经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却好像搅着极深地痛苦,不依不饶地一遍一遍重复。
  “走下去!走下去!你看光就在前面……”
  
  以桥每一次想放弃,那声音就凄厉几分,刺痛她的耳朵,比身边的黑暗更让人无法忍受,驱赶着她一次又一次软弱的辩解。直到她跌跌撞撞绊倒在黑暗的尽头,指尖在最后一刻触碰到了尽头的缝隙,她碰到了那丝最微弱的光,声音终于消失了。
  
  眼前是大团大团的雾气,刺眼的白色晕眩着时远时近。
  
  水……水?
  
  以桥甚至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感觉有温热的东西,从她干裂的口中滋润进撕裂的心肺,身体被折磨到了极致,她甚至无法分辨出味道,就一口一口全部吞了下去。
  可没咽几口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呛一顿扯着她像要痛进骨头里。
  
  “慢点,别急!”
  是谁在说话?不是灏哥哥了吗?
  
  以桥勉强睁开眼睛,周围的事物模模糊糊慢慢地映进眼里。
  “这是到地府了吧?”
  为什么地府里有茶碗,有被子,还有……师兄?
  “唔……果然到地府了……”
  
  “以桥,喂,桥丫头!”
  “师兄,你别喊了,我为了爬到地府,差点死了……”
  “不许睡了!”以桥忽然感觉自己耳边的声音跟之前的不一样了。
  
  床边的以飐眼圈微红,嘴唇轻轻抖动,喊出这声便哽咽了。
  
  精神依旧有些恍惚的以桥,竟挣扎着坐了起来,起身后便抬手朝着身旁人的脸摸去。
  手好痛,她定睛一看自己的手居然缠着好多白布。
  
  “师兄,这就是死人的样子么,干嘛哭丧着脸,我还没开骂呢?”
  “桥丫头,我是活的。”
  呵,混蛋师兄你又开始骗人了。
  
  以桥正要反驳,却突然感觉自己腰身一紧,紧接着干裂的嘴唇就贴上了什么柔软又温热的东西。
  暖和的,好像冬天的阳光晒在脸上,痒痒的。
  
  “这回明白了吗?”
  那个声音低低地问,以桥忽然觉得一张脸重新在眼前清晰起来。
  
  “哎?!你……没死!顾以飐……你……”
  是热的,有呼吸,在说话,刚刚还……
  
  瞪大了眼睛的以桥,还没平静下来,就看见眼前人又一次低着头向她逼近,紧接着就压住了她的唇。
  
  像触电一般,以桥的脑子霎时空白一片,她只能感觉到刚才那个温暖又柔软的东西,时轻时重地在她唇上来回寻觅,背后一只灼热又有力的手,将她慢慢、又狠狠地揉进怀里。
  
  生命的感觉就这样,像春日暖阳下的小嫩芽一般,登时在以桥的身体里茁壮起来。
  
  只不过……茁壮的不止是生命。
  
  “碰——”
  
  还没亲够的顾以飐,被怀里人一脚狠踹,从凳子上跌落在地。
  端着饭菜进门的顾以澍跟扎克,看见了后半场以桥被亲跟以飐被踹的全过程。而床上的小人儿,此刻的小脸红了个通透,正举着包着白布的两只小爪僵在原地。
  
  “以桥——”
  顾以澍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看见以桥舞着手向她冲过来,不过因为手脚都有冻伤,顾家大师兄赶忙上前扶住险些又栽倒的小丫头。
  
  “大师兄,大师兄,他,他他……”受到惊吓的小丫头不知所措地直往以澍怀里蹭,同时尽可能地远离正从地上站起来的顾家二徒弟。
  
  “哦,基鲁神!顾,这个家伙居然在抢你的妹妹外加情人?复仇之神在召唤你!”
  扎克忽然对一旁的顾以飐怒目相视。
  
  顾以澍侧目,“扎克,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这是我师弟,也就是说……”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又一对妹妹与哥哥相恋了!”放下饭菜的扎克立刻变脸握住了以飐的手,“赫尔女神祝福你!”
  
  依旧糊里糊涂的以桥问道:“大师兄,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没死?还有我,我怎么也没死?之前我不是给你们下了迷药,自己去了雪山,然后我就飘回了濯洲,看见大师兄你在烧房子,师父还写了好多信让我交给他那些死了的熟人,我还碰到了灏哥哥,还有……”
  
  看着以桥问个不停,顾家大师兄附和着点着头,摸了摸怀里小丫头的头,让她别着急。
  
  “他没死,应该说没死成;你也没事了,如果接下来几个月好好调养的话。飘回濯洲,看见我跟师父还有其他人,以桥不用害怕,那些都是在做梦……”
  以澍一边安抚着以桥,一边笑着说道,“不过下迷药的事嘛,我们可以改日重提。”
  
  对上大师兄盈盈笑意的眼神,还在以澍怀里的以桥立时一僵,紧接着眼睛迅速地瞥向别处。
  
  在一旁的顾以飐终于忍受不了,上前掰开了顾家大师兄的手,把以桥三下两下重新放平在床上,不顾以桥抗议压好了被子,又拽着顾以澍冲出门去。
  
  “喂,我的桥丫头,你抱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抱起来没完了?你这人怎么一点当师兄的矜持都没有!”
  顾以飐酸着脸,死瞪着顾以澍咄咄逼人。
  
  “你的?”顾家大师兄轻笑一声,“那不知师弟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有没有觉得胸口疼?”
  以飐龇牙,但马上又换成一副得意的嘴脸,“哼~反正桥丫头梦里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你的!”
  
  “哦?”以澍忍俊,“这几天听以桥梦里嘟囔的,怎么一直就只有‘混蛋’两个字?”
  “怎么样啊?那就是叫我,有种你承认那是叫你啊!”
  
  顾以澍笑而不语,顾家二徒弟回之以奸笑。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战胜大师兄的喜悦,至少,他这么坚信。
  
  ***
  
  从湖心岛经筱郡重返秦郡,井灏还没走到云来,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群人“护送”回了玉应门。
  自从上次收到自家主上第二次警告,褚亦樊就成了玉应门的常客,而最近一个月,他已经算是彻底入住井家了。
  
  本来井灏没了音讯,又跑丢了大小姐,井逸每天顶多多说三句话,叶芫知道井莅在郁家后又重新当回甩手掌柜,这小半年真是把秦久折磨得整整老了三岁,没想到这一个月又来了位王府的侍卫大人……
  开始褚亦樊还每天追问井灏的行踪,但自从某天侍卫大人闷在屋里算了一整天的日子以后,就开始了游说井逸叶芫直接去群王府提亲的日程。
  
  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井灏以至少折寿十年的代价,救了以飐。琼銮重铸了虞衡,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派上了用场。
  
  “你可能死在我前面。”
  听见琼銮这句话,井灏忽然脑中一片清明——他大概活不到而立之年,至此迢月熹星,疏柳香菡当珍惜了;而他心中曾经牵挂的佳人,也能放手了。
  
  以飐笑着问他,他这位“救命恩人”可有什么要求要提的。
  他说他只是不想让以桥知道人是他救的。
  顾以飐当场就给了他一拳,接着却拽着他的衣领道,“井灏,从今以后,我欠你这一拳。”
  
  褚亦樊看见井灏时,差点没拔剑杀了他。但出乎侍卫大人意料,这位井少门主居然与以往感觉大不相同了。
  几句寒暄之后,井灏就彻底颠覆了他在褚亦樊心中的印象。
  
  “劳烦褚大人回禀殿下,恕井某唐突,就说这门亲事,井灏应下了。”
  “这……”没想到井灏会如此痛快,褚亦樊一脸愕然,“但之前井门主、井夫人似对此事颇有微词。”说完侍卫大人就急忙清嗓掩饰,说来他此行可是来“逼婚”的。
  
  “井灏自有主张,三日后上门提亲,一月内完毕六礼,若是殿下有意,在下随时恭候成礼完婚。”
  这话听的褚亦樊一愣一愣的,井灏却说的一脸悠然,他没剩下几年活头了,想来凡事都该着急了。
  “不过有一点,还要烦褚大人请明殿下。”
  “井少请讲。”
  
  “我知殿下心意,以后尽当诸事不逆。但唯有一点,日后所得长嗣需从我井家姓氏,承我玉应门家业,若殿下不允此事,万事可休矣。”
  井灏想,这就是他能给井家最后的交代了。
  
  ***
  
  以飐没有告诉以桥自己如何被治好的,而是含糊其辞地将功劳转给了师尊琼銮。他被井灏治好以后,又借力于千流一路马不停蹄地朝以桥追去。但每到一处总要慢上一步,直到他找到被以桥迷晕的其余三人,又竭尽全力地找到险些被死神带走的以桥。
  
  扎克说这是赫尔女神给初次光临的客人的厚赠。
  
  紧接着荣弥迎来了最黑暗的那个月,而顾以桥也在荣弥度过了一段极为艰难的时光。
  因为手脚冻伤,行动不便,她的日常生活都要在“好心人”的帮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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