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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朱门春深-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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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就是因为王爷心疼王妃,为王妃报仇,加上自己后来在吕宪崇的授意下又对姚家米行动了两次手脚,这才惹怒了王爷。若非自己见机的快、弃暗投明,这时候世上早已没了白慕鸢此人了!王爷若认真要自己的命,别说暗地里的手法,即便光明正大的派人追杀,吕家也未必会保自己!
不过,虽然当初是被迫,可如今想来却暗自庆幸,尤其在办妥了几件要紧事得到王爷赏识后,又有机会见到了太子。当看到与人前完全不一样的太子时,白慕鸢的感觉已经不是暗自庆幸,而是感激零涕了!凭直觉,他认定将来这天下,一定会是太子的,吕家的人,根本不可能从大周皇室手中夺走江山!
而他,也阴差阳错的上对了船。
姚存慧见他不肯说便知不是什么光彩的,一笑置之便不再多问,看着他开门去了。
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吕蓉的身影。
抛开双方的敌对关系,姚存慧对吕蓉还是挺有好感的。那姑娘端庄大方,待人得体,外柔内刚,是个极有主意的。白慕鸢既然投入了太子阵营,无论将来结果如何,都不可能会同她在一起!那姑娘此生注定要悲剧了!
里间的三人出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屋子里的光线也有些暗了下来。
云锦钟便以取东西为借口打发小厮回庄一趟,趁机将太子送走,自己自然留下同沈佺、姚存慧把酒言欢。晚间也留宿在了庄子上。
“真是想不到啊,我大表哥原来也是太子的人!”晚间就寝时,姚存慧不由笑叹。
沈佺淡淡道:“他跟太子的时间比我还要早,他的祖父可是做过太子的师父的。”
姚存慧心中一凛,原来那个时候大表哥就跟了太子了!如此说来,云芷表姐嫁入东宫之事根本就是那个时候外祖父有意定下的了。云家同沈家一样,表面上中立平和,实际上大半个都是太子的人!
能够在吕家的眼皮子底下做到如此,太子果然不是常人。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在云家花园里……那个假山石洞中听到的,听到的——你还记得吗?”姚存慧推了推沈佺。
“你是说云家那个跟吕家爷们偷情的小妾?”沈佺懒懒的笑道。
“对,就是她!”姚存慧推了他一把,“你寻个机会跟大表哥提个醒!”原先不知云家的立场大可不论,如今既然知晓了,暗中的防范难免要加强。那个女人既然跟吕家的人有奸情,若不心里有数早早控制了,万一让她探知了什么告密出去,云家可就完了!
“放心,那个美玉早就死了!”沈佺淡淡一笑道:“是跟家下奴才偷情被你二舅舅活活打死的。”
“死了?”姚存慧吃了一惊,随后舒了口气,“那我便放心了!”想想自己也好笑起来。那日沈佺既然也看见了,又怎么会放任不管?想必早就同大表哥通过声气了。大表哥看着温文尔雅,不想内里也是个厉害的,那美玉的死十之八九跟他脱不了干系!
沈佺笑道:“那等后患,岂能留在后院!”
“你说的很对,后院里就该干干净净的才好,就像咱们熙和堂!”说毕嗔了他一眼。
沈佺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抱着她道:“王妃说的是,你看,咱们后院就只有王妃一个,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姚存慧听毕也笑了起来,却是拍手笑道:“是么?我看是如今你伤势未痊,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你敢笑话我!”沈佺咬牙将她扑倒,故作龇牙恨声道:“我力足不足你要不要试一试!来吧,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呢!”说毕将她的双手按住,在她的脸上、鼻子上、唇上、脖子上连连亲吻,狼一般的气势汹汹。
平日里看起来明明是温和知礼的一个人,突然间这么张扬着侵略性公开的掠夺,姚存慧没来由的起了几分胆怯,又叫他唇舌亲吻得痒痒的,忍不住扭着身子躲避咯咯娇笑着,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这一笑一闹,发髻尽松,衣衫零散,露出一抹鲜红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莹洁如玉的脸上泛着红晕,一双眸子盈着春水亮汪汪的。
沈佺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目光变得热辣辣起来,在她的脸上、身上流连着。
“宁远……”姚存慧叫他的目光给吓着了,慌忙用力将他一推,却叫他更用力的按住。
“慧儿!”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轻轻的吹着热气。
“不、不行!”姚存慧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道。
“我会很小心,慧儿!”沈佺带着几分恳求,听起来有些可怜。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姚存慧不由心软却是说道。
“无妨,我会慢一些!”沈佺眼睛一亮,再不犹豫狠狠的吻住娇唇,身子却往旁边偏了偏避开她的腹部。
姚存慧娇吟一声,反对的声音被他尽数吞咽下,拗不过他的力气,少不得由着他闹了一回。

第445章 太子妃小产

次日迷迷糊糊间,发觉有人在拨弄自己的发梢在脸上挠痒痒,姚存慧不用想也知是沈佺,闭着眼睛一掌拍过去含含糊糊道:“别闹……什么时辰了?”
沈佺低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道:“你这会若起来,正好用午饭。不想起便躺着吧,我看着你。”
“这时候了!”姚存慧不由睁开怔忪的双眼,突然“啊”的一声翻身坐起,将沈佺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沈佺吓了一跳慌忙扶住她,“小心孩子!”
姚存慧闻言不由瞪他。什么小心孩子?昨晚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的不叫醒我,大表哥在咱们这儿做客呢!不是要失礼了!”姚存慧抱怨着,连忙找衣裳穿。
沈佺好笑,将锦被裹在她身上连人带被抱在怀中,柔声道:“放心,咱们没有失礼!大表哥一早就走了,我亲自送他到山门处!我说了你身子不适,大表哥还让转达问候呢!”
“那就好!”姚存慧笑着吐吐舌头。她算是明白了,大表哥来这一趟不过是打着看她的旗号罢了,实际上是为了昨日他们几个凑在一处商议事情,事情议完,他自是要走。
“腰有些酸,我再躺会!”客人已走,正是极好的安睡季节,姚存慧索性又蜷在被子中睡了下去。
“那便睡吧!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沈佺轻轻刮她鼻子一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走开!”姚存慧将被子一拉,咯咯笑着往里挪了挪。
沈佺一笑,索性也脱了靴子上床,同她凑一处歪缠。横竖他也是伤者,同样需要多休息不是吗?
小杏悄悄掀开锦帘朝里瞟了几眼,出去便命人将饭食都撤了下去,两位主子这一闹,一时半会怕是起不来了。
果然,两人起来时已经半下午了,随意用了些东西,又一头扎进了书房。沈佺办事,姚存慧一旁随手拿了卷书消遣。
晚间,沈佺便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了庄子,直到东方发白才回来。之后时不时的,夜间他便出去一趟,姚存慧帮忙遮掩。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一月初,清晨起来的时候草丛花叶上开始蒙着浅浅的白霜,远处山腰间,可见大团大团的白雾流转缭绕,吹拂而过时,身上起着瑟瑟凉意。
箫夫人担心他们身体受不住寒气,便来信催着回府。两人母命难为,便收拾了东西择日下山回京。
回到镇西王府,略微梳洗之后,二人便忙去箫夫人处请安。
箫夫人气色好了许多,虽然仍然是瘦,眼睛里却有了神采,身上裹着绛紫色妆花袄子,正坐在炕上同黎妈妈等闲话,沈佳琳也乖巧的陪在一旁。
“你们可算回来了!”箫夫人不等二人施礼忙叫人扶住,笑着朝姚存慧伸出了手,姚存慧忙笑着叫“娘”将手递在她的掌中。
“手有些凉,这样天气赶路怪道呢!”箫夫人上上下下端详着姚存慧,“气色倒是好,那山上庄子里果然养人!”箫夫人笑着,又细问沈佺,可都按时吃药、敷药,有没有什么反复?有没有落下什么病根?等等。
沈佺忙笑着上前说了一回,让箫夫人仔细的看了。
箫夫人这才放心,点头笑道:“痊愈了就好!真正是神佛老天保佑,你若有个什么不好,叫娘这心里可怎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儿子没事!您以后不用操心,儿子心里都有数,您好好保重自个身子才最要紧!”看到箫夫人瘦削的脸庞和花白了许多的头发,沈佺心里突然觉得酸楚得有点发堵。
不过是离京赈灾短短时日,她都牵挂忧心成这样,当初自己一去轮台三年,她心里还不知煎熬成什么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如今想着,更觉心酸。
“傻话!”箫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柔声笑道:“娘怎么能不操心?你们好了,娘才会好呢!”
“娘,我们还不是一样!所以,您要我们好,就更要保重自个!”姚存慧亦笑道。
她这弯弯绕绕的一句话将众人都逗得笑了起来,箫夫人笑得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这孩子,越发会逗娘开心了!”
“我可说的是实话!”姚存慧老实笑道。
“娘知道你们的心意!”箫夫人欣慰一笑,便催着他们回去,“虽说不是太远,到底赶了路,还不快快回去歇着去!明儿一早也不必过来请安了,这样天气我也正好多睡一会儿!”又问红蓼,“王爷同王妃晚饭的菜可备下了?”
红蓼忙上前回话,将晚上备的几样菜挨个报了一遍,箫夫人这才点了点头,让他们走。
“你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自出了燕顺居的门,沈佺情绪就有些低落,回了熙和堂姚存慧不由相问。
沈佺叹道:“娘很瘦。”
姚存慧的心也沉了沉,便安慰他道:“娘上了年纪的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多养一阵子就好了。如今虽然瘦,可看着精神还好不是吗?”
“你说的也对!”沈佺心情这才好些,又笑道:“又要你操心了!”当初箫夫人病重几乎不治,多亏了姚存慧药疗、食疗双管齐下。
“我和你一样都盼着娘好!哪里要你来同我说这话!”姚存慧闻言嗔了他一眼。
沈佺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叹道:“我真是不孝,这些年娘不知为我操了多少心!可我从前还那样对她!慧儿,幸亏有你,不然,我和娘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这样!想想我真觉得后怕。”如果没有她从中调解,也许到死他们母子之间的心结也未必能够解开,也许,到了母亲去世那一天他才会被触动!总之,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来了!”姚存慧听得心里有些没来由的着慌,忙打起笑脸说道:“将来咱们一起好好的孝顺娘便是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嘛!”
“好,好,不提,不提了!”沈佺一笑,轻轻的将她抱住。
次日容妈将姚存慧离开这些日子府内各事禀了一遍,又将要紧的账本、册子拿来让她翻开。
姚存慧粗粗细细的看了一遍,见并无不妥便依旧让容妈放回去。
“三婶果然是个好的!老太君和娘都没看错她!”姚存慧笑道。
“可不是!”容妈听毕也笑道:“真正三夫人做事识分寸懂得进退,那差不多的就作威作福起来了!她可是循规蹈矩,处事又极公正,恩威并施,叫人再挑不出半点儿不是!”
姚存慧听了不禁笑道:“容妈,我可从来没听你这样夸过谁呢!可见三婶是真好!”
容妈却笑道:“怎么没有?老奴早就这样夸过王妃你了!”说着主仆两个都笑了起来。
容妈又悄声道:“不光三夫人好,我看二少夫人也好,只是可惜了!都是那秦姨娘闹的!真不知二老爷怎么回事,纳了这么不靠谱的一个姨娘!”
孟氏原本也帮衬着一道管些事情,秦姨娘仗着沈二老爷疼宠,府中事务插不进手,二房的事她却是能插上一插的。孟氏是儿媳妇,虽然心里极看不起秦姨娘,从大家规矩上讲也犯不着看秦姨娘的脸色,但从孝道上却不能不顾及沈二老爷的面子,是以对秦姨娘动不动指手画脚、越俎代庖的举动烦不胜烦,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索性将所有差事推了,一门心思关起门来伺候丈夫,打理自个房中的事。
饶是这样,不知秦姨娘在沈二老爷面前说了什么,沈二老爷还略有不满,通过二少爷的嘴把她说教了一通。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既如此也不能强求!我只要府中安安稳稳的不闹出什么事来就行了!”姚存慧说着又好笑,向容妈打趣道:“一个姨娘罢了,若是靠谱就不是姨娘了!”
“王妃说的甚是!”容妈听了也好笑起来。
转眼进了十二月,京城里处处变得热闹喜庆了起来,年味十足。各高门大户更是阖府上下一片忙碌,为过年做着各种准备。
朝堂上也自发自动的进入了休眠期,大家极有默契的将所有的矛盾,明的暗的暂时按下去,先自在舒坦的过个好年,什么事情等来年开春了,休养生息足了,再来决一雌雄。
因此这个月里,是所有京官们过得最轻松的。
可是,就在这个月中旬,东宫里发生了一件相当于塌了半边天的大事:太子妃小产了!
七个多月的胎儿,毛发齐全,是个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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