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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悍女茶娘-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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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去吧……别操心我,好好忙活铺子里的事情。”
落银笑着点头,见白世锦安心愉悦地闭上了眼睛治好,方才放下牀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并对着外间的大丫鬟交待了几句。
“奴婢都记住了——”白世锦院子里的大丫鬟名唤丹璐,生就一副水灵灵的模样,一双眼睛清澈的就跟在深泉中洗过一般,人也十分的机灵,因为自幼养在白府的缘故,常年伺候在白世锦身边,故跟老爷子格外的亲厚,因白世锦方才突然发病,小丫头哭得不行。到现在眼圈儿还是红彤彤的。
此刻听落银交待她的话,她都点着头一一应下来,最后还恭谨地行了礼,道了句:“表小姐慢走”。
落银对她笑了笑。提步走了出去。
白景亭还等在院中,况氏和白瑾瑜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舅舅。”落银见白景亭背对着她望着院中的杏树似在出神,走近唤了一声。
白景亭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贯平易近人的笑意,但还是没能掩饰的了眼底浓浓的忧色。
“父亲可好些了吗?”
“嗯,舅舅放心,外祖父的病情暂时已经稳定下来,现在已经睡了。”落银说罢,为了让白景亭能够放心,又将白世锦方才的情况同他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白景亭重复了两遍这句话,脸色总算松弛了下来。
晃过了这股劲儿来,他这才平定了心神朝落银说道:“这回多亏了你赶过来,你外祖父这病乃是心病,现在你可就是他的这帖心药啊。”
落银郝然一笑。忙地摇头,“外祖父本也是福寿无边。”
白景亭喜欢听这吉利话,爽利地笑了两声儿之后,又同落银说了会话,直到落银开口请辞,他这才命人将她亲自送出了国公府去。
落银前脚刚一走,后脚国公府里就来了人。
“安王爷请白大人过府一叙——”来人直接道明目的。口气算不得太恭敬。
卢安淼势力日益渐大,底气一日比一日来的足,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都跟着目中无人了起来,正所谓狗仗人势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白景亭也很利落,坦然地一笑,道:“真是不巧。家父身抱重病,家中一时半刻离不得人,还请同安王爷转告一句:下官不便前往,望见谅。”
朝中一半的人,几乎都已经倒戈相向。投入了卢安淼的麾下。甚至大部分都是自己主动投靠过去的,然而卢安淼最想招揽的,却不过有二——一个是国公府,另一个便是睿郡王府了。
这二者无不是兴国的大功臣,若说睿郡王府手握重兵,那国公府一来根基牢固,二来白景亭门下门生无数,许多士族无不是以白国公府马首是瞻。
然而这两边儿,显然都不是好拉拢的角色。
白景亭孝顺,白世锦愚忠,曾让白景亭立下毒誓不可与卢安淼为伍,甭说卢安淼生性暴戾不堪治国重则,就是当下皇帝昏庸无道,白世锦也绝不会倒戈。
这是一个臣子对皇帝的铁胆忠心。
所以,白景亭一次一次拒绝的十分果断。
来人见他如此,冷哼了一声之后,竟是连个退礼也没行,便气哼哼地甩袖离去了——这天下都快要换主人了,竟还有这么多人执迷不悟,当真也是无可救药!按照王爷的实力来说,不依仗任何人,这皇位也已是瓮中之鳖,只不过求得一份稳当罢了。
白景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含深意地摇了摇头。
这安亲王如此猖獗,显是等不及了……这些年来安亲王暗暗蓄力,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可当今圣上只顾扩展疆土,沉迷长生之道,对卢安淼的压制已经日益无力起来。
如今的卢安淼,就像是一头快要破笼而出的巨狮。
这天下……不知还能太平到几时?
※ ※ ※ ※ ※ ※
安亲王府。
“岂有此理!”
一声暴喝自花厅中传出来,惹得厅外的仆人和丫鬟们一个战栗,而后个个垂首屏息凝神,噤若寒蝉。
“之前说给他三日的时间,他态度模棱两可!而后又藉口出城办事,一离开便是半月之久,到头来竟然对本王避而不见!”卢安淼气的脸色铁青,脚下是碎了一地的青花玉盏,混着橙黄色的茶汤,狼藉一片。
“这个混账竟然糊弄了本王整整两年!”
回话的下人跪在地上,似乎并未因卢安淼的怒气而影响到,而是无比冷静地分析道:“事到如今,睿郡王虽还没个准确的说法儿,但一而再地拒绝王爷的招抚,态度实际上已经相当明朗了……据属下安插在睿郡王府里的探子回报,昨日睿郡王刚刚回府……太子东宫里就有人过去请了,睿郡王随同前去,直到子时过后才回府。想是商谈了甚久……”
“……混账!”卢安淼大手狠狠一落,肘边打磨的光滑可鉴的檀木茶案便砰然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定是卢治早早交待了他与本王周旋!”卢安淼此刻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两年来,荣寅对他的态度一直不远不近,可谓是恰到好处,卢安淼从中看到了莫大的希望,所以才这么的有耐心,企图慢慢地将荣家这块肥肉夹到自己的碗中来。
甚至为了这个,一年前他还竭力反对皇上以荣寅年少尚缺乏历练为由,要削弱荣家兵权的意思,在他的诸般劝说之下,咸丰帝才歇了这个心思。
而如今荣寅已经将兵权牢牢的攥在了手中,羽翼已经丰满,再想动他已是不可能!
想他卢安淼算计了大半辈子,竟然在这件事情上为他人做了嫁衣!
卢安淼越想越气,脱口而出道:“早知如此,本王当年就该亲自动手将荣寅这个兔崽子给解决干净!说到底都怪荣康这个草包不听本王劝告,一时间心慈手软,才会造成今日局面!他也是死有余辜!”
“王爷……”跪在地上的下人轻声提醒了一句,是怕这话被有心之人不小心听了去。
在真正坐上那把龙椅之前,许多事情还是安安稳稳地藏在心里来的好。
卢安淼也是被气的糊涂了,才会抖出这句话来。
“嘭!”
一声刺耳的茶具砸落之声倏然响了起来。
卢安淼正在气头上,闻声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犯了错,刚欲发作,怒气冲冲地一抬头看过去,却是微微一愣。
“清芙?”卢安淼微微皱了眉,“你怎么回来了?”
刚踏进门槛内的卢清芙通身战栗着,脚下是自手中不慎滑落的托盘和茶壶。
茶壶已然碎裂成几片,滚热的茶水将她的绣鞋和裙摆都溅湿,然而她却一副惶惶的神色,恍若未觉察到任何。
几个小丫鬟忙地弯身上前将碎片打扫干净,有胆儿大些的,便细声地上前询问,“小姐可需要去更换一件干利些的衣裳……?”
卢清芙一双眼睛却死死地锁在她父亲卢安淼的身上,满都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丫鬟见状,不敢再多嘴,无声地退至了一旁。
面对女儿这种眼神,卢安淼微有些不自在地侧开了目光,可见心虚这种心理,若是来得太过突然,也不太好隐藏。
厅中一时间寂静无比。
“父王……方才您说……”卢清芙声音带着颤抖,一双杏眼闪烁不止。
“你们都先退下。”卢安淼对厅中众人命令道。
众人如获大赦一般,纷纷行礼退了出去。
“此事你莫要多去过问,对你无益,你只管做好你的陈家少奶奶就是了!”卢安淼根本没打算正面回答卢清芙的问题。
“父王!”卢清芙的声音陡然提高,近乎质问地道:“当年荣家的事情,是您一手操纵的,对不对?!”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她现在定已经是荣寅的妻子!睿郡王府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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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09:“不入流”的把戏

如果没有这个天大的变数,她又岂会被迫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病秧子!就因为对方是兵部尚书的嫡子,她的父王卢安淼为了拉拢对方,便不惜将她这唯一的女儿下嫁过去!
之前许多解释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了。
原来她自认为遭遇的一切不幸,竟然都是她最敬重的父王卢安淼、她的亲生父亲一手造成的!
“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卢安淼声音渐冷。
卢清芙的身形却陡然颓了下去。
他没有否认,既是没有否认,便是真的了。
“所以……我的一切,嫁给谁……都是您一早安排好的?”
“当初本王让你同荣寅定亲,不过就是看重他荣家的兵权罢了,谁知姓荣的老东西不识好歹,暗下同我作对!”卢安淼恶狠狠地说道,“所以你要怪就怪荣家去吧!”
卢清芙沉寂了好大一会儿,摇着头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而后忽然朝着卢安淼咆哮了起来——“可我喜欢的人是荣寅!您明知道女儿的心思……竟还瞒着我对荣家下此狠手!甚至想要取他的性命!”
这么久来,她竟一无所知!
“什么情情爱爱!”卢安淼气的脸色青白交加,叱责道:“你既是我卢安淼的女儿,既然享受了这个身份带给你的荣光,那么你就理应要为这个家付出!你成天除了想着荣寅,还知道什么!你可别忘了如此自己已为人妇的身份!”
“他荣寅若心中真有你一分一毫,又怎会站在卢治那边!”
“不……”卢清芙不住的摇着头,双颊已经划满了晶莹的泪珠。
出人意料的真相冲击,已经让卢清芙无力去思考,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如果荣寅知道了当年害死他父母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父亲,他会怎么对自己……会越发的疏离,甚至是仇恨吗?
卢清芙甚至都不敢再想下去。
“既然他现在已经做出了如此不识好歹的选择。那他日后便是我安亲王府的敌人了,你日后万万不许再去找他!”卢安淼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女儿的想法,一味地命令道。
卢清芙这些日子来对荣寅余情未了的表现,他实则都清楚的很。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他抱着将荣寅拉拢过来的希望。
纵然是靠着女儿的清誉来换,他也毫不在乎,所以他任由卢清芙怎么做都没有出声制止。
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卢清芙满心的委屈和惶恐,她想质问,甚至想怒骂。
可一对上卢安淼那双威严的眼睛,她就发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卢清芙颤抖地站着原地半晌,最终还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背影仓惶的。就如同是一只受了莫大惊吓的彩蝶。
※ ※ ※ ※ ※ ※
昏时,秋霜院。
白景亭带着况氏和白瑾瑜看望完了白世锦,确定他无事之后,便从白世锦的房间里走了出去,并叮嘱老爷子好生歇着。切莫动气。
“都走了?”内间里,白世锦挑开了眼皮子,问向守在一侧的白福。
白福与其说是白世锦的个人车夫,倒不如说是贴身奴仆,白世锦大大小小的事儿,一般都是由他来经手。
“回老爷,大爷带着孙小姐估计这会子已经出了秋霜院了。”
“唔……”白世锦松了一口气。遂对白福说道:“那就将药倒了去吧。”
方才白景亭临走前,口口声声地交待要白世锦睡前喝下的药,白世锦藉口说太烫稍后再喝,然后白景亭前脚刚离开,一转眼白世锦却让白福去将药给倒了。
奇怪的是,白福听完也没有丝毫犹豫。避着守在外间的丫鬟,偷偷将药汁给倒入了一旁的花盆里。
“这一天,可是把我给躺坏了……”白世锦坐起了身来,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老爷,下回您可莫要如此了……您是没瞧见。大爷和孙小姐还有表小姐吓成什么样儿了。”白福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表情颇有些汗颜。
“你以为我想这样?”白世锦哼哼了两声,继而说道:“若不是这丫头不肯松口儿,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犯得着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吗!”
“……”白福想笑不敢笑,心道原来您也知道这装病的法子格外的不入流啊。
“不过透过这场病啊,倒让我瞧清了不少事情。”白世锦靠在背后的软枕上,徐徐地说道,“谁是真的怕我死,谁是真的盼着套出我的话再让我死……”
白世锦若有所指地说着。
约莫是这一整日下来歇的十分的好,故使他此刻很有精力。
白福含笑着道:“老爷看明白了什么事儿?奴才在这儿听着……”
“大房这一家人,除了景亭之外可是时刻记挂着我隐下的那份家产,生怕我一咽气儿她们就没着落了,这一下午可是拐着弯儿地问了一通。”说着,白世锦冷哼了一声,道:“索性我这把老骨头还够硬,如果真的犯了病,只怕已经被她们给气过去了!”
白福笑意微敛,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夫人那边儿操持了中馈这些年,不难瞧出是个爱精打细算的人,孙小姐年纪尚小,如此定也是受了大夫人的诱导。”
精打细算和诱导两词用得十分委婉,不见歧义,却也使人听得明白。
“哼,这白家的大权大财都留给她们了,竟还丝毫不知足,一心想要将我这老头子手里头唯一的一块儿肉也给拿走才甘心。”白世锦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后宅里的勾心斗角,他之前仅有正侧两房夫人,正妻也就是白莺歌的生母,生性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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