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宫-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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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本宫自有主张。”
看到这个平素里虽然温润如水,实则妖孽成xing的主子突然间如此冷静而又坚决,那妙涵自当是不敢违背,只是点头应了,与夏青两个人一并将那倒在地上的女子抬上车辇。
“她就是皇上在慕容薇回来那天宠幸的戴宝林?”朱砂将这个女子细细地瞧了一瞧,随口问道。
“回娘娘,正是她。”夏青将戴宝林看了一眼,便点头道。
原来如此……朱砂的唇,慢慢地上扬成了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常言道,平凡的麻雀有虫吃。越是这等平平凡凡的小角色,有时候就越是会走比别人更好的运气。不过是初沾雨露而已,便有了如此大的福气怀了龙种。这样的运气,岂不是连那萧淑妃都比了下去?
“回宫。”朱砂一挥衣袖,双眸烁烁生辉。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白泽刚刚遣散了御书房的众臣,顺元便来报说“明霞殿”有人来求同见。那白泽的心头一喜,急忙言宣,但见那清瘦而又寡言的宫女清荷款款走了进来。看到白泽,清荷款款一拜,道:“皇上,珍婕妤娘娘请您务必过‘明霞殿’一趟。”
“哦?”这可是朱砂头一回这样主动地邀请自己。白泽的心头一阵悸动。莫不是,这个小妖儿尝了几番人事,而今已然知晓了这其中的乐趣,开始想念自己了吗?越是这样想,白泽就禁不住愈发的难耐,当即便站起身来笑道,“走罢,朕这就去。”
白泽就这样兴冲冲地奔向了“明霞殿”,然而让他大为意外的是,在“明霞殿”里等待他的不仅仅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人,还有一个老御医。
“老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老御医看到白泽,急忙起身行起大礼来。
白泽没有理会这老头儿,只是将头转向了朱砂,焦急地问:“妖儿,难道是你身体有恙么?”
朱砂“哧”地笑出了声来,道:“臣妾倒是没有恙,只是要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族又要添丁了。”
“啊?”白泽先惊后喜,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朱砂的手,道,“怎么,妖儿你有喜了?”
“什么呀。”朱砂一把打开了白泽的手,嗔道,“皇上休要开这样的玩笑。这个有喜的,可不是臣妾,而是您的另一个臣妾。”
说罢,便引着白泽走进了内室,但见那内室的床上正躺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生的女子。白泽的眉微微地皱了起来,用一种略带着陌生与淡泊的眼神看着这个女子。
“皇上?”那戴宝林看到皇上白泽走了过来,便急忙想要坐起身来,然而那朱砂却抢先一步,按住了戴宝林。
“戴宝林姐姐,你可莫要起床,韩御医说了,你的身子这样虚弱,今儿又因心绪波动而动了胎气,所以需要多多的静养才是。”朱砂说着,便温柔地将戴宝林轻放在了床铺之上,朝着她温和地笑了笑,“你现在可是皇家的大功臣,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戴宝林却不曾想到这个慕容薇口口声声骂作狐狸精的“明霞殿”主子,珍婕妤竟然是这般温柔可亲的人儿。她更不曾想到,为何同样都是主子,怎么这一个就能对别个沾了圣泽的人如此亲近呢?况且这珍婕妤虽然贵为正三品的婕妤,年龄却比自己还要小上三岁,真个儿让人觉得难以面对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儿。
于是戴宝林便带着感激和倾慕的神情地看着朱砂,由衷地道:“多谢珍婕妤娘娘相救,若不是您,臣妾兴许就……”想着她的悲伤的际遇,戴宝林便悲从心生,竟然掉下泪来。
提到宝林这个品级,白泽这才想起自己一个月前曾经册封过的文菁皇后慕容薇的近侍宫女。只是她叫甚么名字,姓甚么,长得哪般模样,他却一丁点儿也记不得了。
不过……听她所说的这些话,莫不是她在慕容薇那里受了甚么苦么?
白泽的眉,再次皱了起来。
049:只是开始
白泽听得朱砂与这戴宝林的对话,怎么听都觉得有股子蹊跷之感。于是他便看向这戴宝林,虽然对这个被自己一气之下宠幸的戴宝林没有过多的好感,但是终究她怀了他皇家的骨肉,少不得对她存了几分柔情。
“妖儿,她说,是你救了她?”白泽奇怪地问朱砂,“这却是怎么一回事?”
“这……”朱砂迟疑了一下,她瞧了瞧白泽,又瞧了瞧那戴宝林,终究还是笑道,“还是让戴宝林姐姐自己与您说罢。”
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将球踢给了戴宝林。
这戴宝林哪里有朱砂那般玲珑的心思?她虽然不愿说自己主子的坏话,却少不得得把这位珍婕妤娘娘救自己的事情告诉皇上。毕竟承了人家的恩惠,便没有当着人家的面不提的道理。于是便只将自己出走的原因一带而过,只提道:“臣妾今日在御花园闲逛,却不料觉得两眼发黑,头也晕得不行,恍然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待臣妾清醒过来之时,便已然在珍婕妤娘娘这儿了,这才知道原来臣妾已然……身怀有孕了。”说着,戴宝林便羞涩而幸福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仿佛这样便能感受到那个小小生命的存在似的。
谁知那白泽听了却勃然大怒,道:“怎么,难道你自己怀有身孕了竟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吗?便是你自己没留意,那个身为后宫之首的人,难道也一点也没有觉悟吗?”
白泽的这番话让戴宝林大惊失色,她慌里慌张地看了朱砂一眼。朱砂明白她心里的惊慌,便不动声色地笑道:“皇上,您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呢。想戴宝林姐姐方才有孕一个月而已,她自己要如何知道?便是皇后娘娘也没有带过孩子的经验,怎么就能未卜先知呢?”
一番话说得白泽那紧绷的面色方稍稍和缓下来,那戴宝林也方才松了口气,朝着朱砂投来感激的目光。
朱砂却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唇角,扬声道:“韩御医。”
那早已然侯在外面多时的韩御医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跪倒在地。
“韩御医,您说戴宝林为甚么会晕倒?可有需要调理的地方?”朱砂关切地问。
“回珍婕妤娘娘的话,”那韩御医恭敬地说道,“戴宝林会晕倒,乃是因为她过于劳累,饮食不利,又因气火淤积心口方才导致体弱而虚,方至晕倒。”
劳累,饮食不利,气火淤积!
这一连串的话听在白泽的耳中却忒地刺耳,他的眉立刻挑了起来,愤然问那戴宝林道:“怎么,你现在还要伺候她吗?”
见白泽用“她”,而非“皇后”,戴宝林便更加地如坐针毡,连头也不敢抬了。
看到这个戴宝林竟是如此懦弱而又窝囊,白泽真是又气又恨,直用拳头敲了自己的掌心,怒道:“顺元,命内务府为戴宝林增置两个宫女。再挑个得力的赐给皇后,省得她尽拣这个软柿子捏。”
听到连白泽都说自己的软柿子,戴宝林着实有些脸上挂不住。她动了动唇,悄然看了一眼白泽,却没有说话。
“起来,跟朕走!”白泽拉起戴宝林,阴沉着脸就要往外走。
“皇上,请留步。”朱砂却轻轻地伸出了手,温柔地拉了拉白泽。这只小手上传来的温暖让白泽那满是气愤与不快稍稍地减少了些,他转过来,瞧向了朱砂,语气略显得抱歉道:“妖儿,朕自当是多陪陪你的。可是眼下……”
“皇上这倒是说的哪里话来呢。”朱砂毫无介蒂地笑着,娇嗔道,“臣妾如何是那种计较这些的人?戴宝林姐姐怀的是我皇家的骨肉,身为皇上的婕妤,臣妾应该感谢戴宝林姐姐才是。”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而又柔肠百转,白泽听得心都柔软了下去,就连戴宝林也差点感动地掉下眼泪来。
“韩御医,烦请你开张滋补的药方,所需要的药品补品都算到本宫的‘明霞殿’上。”说着,又瞧了瞧戴宝林,温言道,“只是有一件,希望戴宝林姐姐不要说你是到我这儿来了。以免滋生不必要的麻烦。”
莫要说戴宝林,便是连白泽都方才想到这一点。以那慕容薇的性子,若是知道今日这戴宝林来到了“明霞殿”,那铁定是要翻个天翻地覆。估计这戴宝林日后便更加地没有好日子过了……
“谢谢珍婕妤娘娘的一片心意!”这戴宝林终究是忍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感动得哽咽起来。哭道:“自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珍婕妤娘娘一片菩萨心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哎呀,戴宝林姐姐这是在做甚么!”朱砂被戴宝林这般模样唬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扶她,急急地道,“你这样,倒叫妹妹我怎么办才是?莫说你我以姐妹相称,便是而今你有孕在身,又岂能说跪就跪的?”
那戴宝林感激零泣地被朱砂扶了起来,却兀自站在那儿抽泣个不住。那白泽看了,内心便更是涌起阵阵的感动与柔情,当下便拉“着朱砂的手,温柔地说道:“好妖儿,你的心思朕会记在心里,永远永远都不会忘的。”
“哎呀,怎么连皇上也派遣起臣妾来了。”朱砂详装恼怒地跺了跺脚,道,“若是皇上还要这副样子,臣妾可要生气了。”
白泽哈哈大笑,自是摇手道:“好,好好好,朕不说了,朕不说了。”
说罢,却兀自捏了捏朱砂的脸蛋,转身带着戴宝林走了。
050:好戏开始
这是戴宝林生平头一遭与皇上共乘一辇,她瞪大了眼睛,却连动也不敢动。
只是那眼睛还在四处地转着,瞧着,她拼尽了一生的力气,只想要把这一刻记得牢牢的。记到脑海里,记到心里,记到灵魂的最深处去。
然而白泽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怪这小宫女少见多怪,却并不曾对她有丝毫波动的心情。
是因为看得太多了罢……每一个女人,都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得既天真而又诚惶诚恐。只求能够激起一丁点儿他的怜惜与关注,可是先前他便看惯了在先皇近前曲意逢迎、刻意讨好的宫妃们,早就激不起他半点的兴趣来了。更何况是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那个人已然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意与柔情,如何还能容得下另外一个女人?
那慕容薇先前只听说皇上来了,那一直缠身的恼人的病顿时好了一半,她急匆匆地披了件衣服,又将头发简单地挽成髻,面带喜色地迎出来,却赫然看到与白泽一起走下车辇来的,是戴宝林。
脸上的笑容顿时冻结了,慕容薇的脚步也顿在那里,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皇后娘娘……”那戴宝林看到文菁皇后那铁青的脸色,便顿时害怕了起来。然而白泽却只是挑眉瞄了一眼文菁皇后,伸手便捉住了戴宝林的手,冷冷地对那文菁皇后道:“皇后,自今日起,你不要再让戴宝林做事了。她而今怀有了龙脉,不适合过于劳累。朕自内务府拔了一名女官给你差遣。”
一席话恰似那晴天的霹雳,堪堪霹在那文菁皇后慕容薇的脑袋正上方,击得她摇摇欲坠。她竟怀了龙种!她竟怀了龙种!
慕容薇的双目如若噙血,充满了憎恨地瞪着戴宝林,那种可怕的恨意竟然让戴宝林打了一个寒颤。手,下意识地紧紧捉住了白泽。那白泽自当是那戴宝林舍不得自己离开,便低下头对她温和地说道:“朕也派了两名宫女侍奉于你,日后你的饮食将由御厨房专灶来做。你自可放心。”
这“放心”二字,却是若有意若无意地说得大声了些,让那慕容薇听了个一清二楚。
“呵呵,皇上自可放心,戴宝林妹妹好歹是臣妾的近身宫女,臣妾一直待她有如姐妹。而今她怀了身孕,又与臣妾自己怀了有何区别?身为皇后,臣妾哪有不照顾龙脉的道理?”慕容薇脸上的阴云攸地消失殆尽,就像从未出现过似的,春风和煦。然而正是她的这句“与臣妾自己怀了有何区别”却让戴宝林不觉间感觉到了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她惊恐地转过头云看文菁皇后,却瞧见这文菁皇后的目光深邃,竟是完全瞧不出她的想法与念头。
为什么心里竟会是这般的不安?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羊入虎口的害怕?戴宝林突然间觉得迷茫起来,她甚至想要从这个她一度最为眷恋的“紫玉宫”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只是,她没得选择,没得逃。
白泽闻听这慕容薇忽说此一番话来,便用略带着惊讶与不信任地目光瞧了瞧慕容薇,见慕容薇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便猜她自也没有这个胆量去动她眼皮子底下的人。要知道果真是那样,那这慕容薇的狼子野心,可果真是人尽皆知了。
安置好了戴宝林,那白泽便转身上了车辇,绝尘而去了。他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曾与那文菁皇后说的……慕容薇站在那里,目光阴冷地望着白泽远去的身影半晌,方才动了一动。
那冰冷的目光先是在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的戴宝林身上掠过,然后便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走向了宫殿。
“皇后娘娘。”一声清爽的笑声自身后传来,文菁皇后慕容薇的身形便微微地顿了顿,她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有着不似中原人模样的女子。这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穿着浅杏色的女官长裙,一头黑发只别着一对簪子,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