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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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没等他说完。就点点头笑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但那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
才不过十天光景,她说已经好几年了!
范殊简直无法再说下去,怔的一怔,问道:“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香香眼圈一红,低头道:“那年我娘被仇人杀害,我也遭歹人劫持,幸亏遇上我大哥仗义相救,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这真是天大的谎言,但她却是深信不疑!
接着朝范殊幽幽的问道:“你呢?你是做什么来的?”
范殊已经没了主意,心想:“这事还得跟大哥商量商量再说。”一面说道:“在下闯荡江湖,最近才投到堂主手下,特地瞧瞧姑娘来的?”
香香脸上不期飞起两朵红云,奇道:“你说在什么人手下?堂主,谁是堂主?”
范殊暗暗哦道:“原来玉扇郎君没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就是说道:“不瞒姑娘说,在下就在姑娘大哥手下做事……”
香香喜道:“这样就好,明天我告诉大哥……”
范殊吃了一惊,连忙摇手道:“使不得,在下只是来看看姑娘,你千万不可在堂主面前说起。”
香香甜笑道:“不要紧,大哥待我很好。”
范殊道:“姑娘最好还是不说,万一堂主责怪下来,在下就担当不起。”
香香偏头想了想,幽幽的道:“也好,你叫我不可跟大哥提起,那我就不说好啦。”
范殊道:“时间不早,在下要走了。”
香香道:“你……还会来看我么?”
范殊道:“如有机会,在下自然会来看姑娘的。”
不待香香再说,匆匆穿窗而出。
香香痴痴的站在窗口,似在想着心事。
就因她打开了窗门,屋面上灯光大亮,白少辉、范殊怕被人发现,只好隐身暗处,不敢越墙而出。
范殊低声道:“大哥都听到了么?”
白少辉点点头,手指竖在唇上,叫他禁声。
过了一回,才见香香掩上富门,不久就熄去灯火。
这阵工夫,白少辉也替范殊恢复了天狼煞陆长生的容貌,两人不敢迟延,很迅速翻越屋脊,掠上风火墙。
突听嗤的一声,一道碧光冲天而起,升高约七、八丈后,爆开了一片碧绿的火花。
白少辉江湖经验较多,一见火花飞起,心知是分宫中的警号,心头一惊,慌忙一扯范殊衣袖,飞落附近屋面。
范殊低声问道:“这是什么火焰?”
白少辉道:“这是信号,可能有人摸进分宫来了。”
范殊道:“那么咱们还是快回去的好。”
白少辉道:“不要紧,这里离咱们住的地方极近,就是遇上了,你身为领队,当作闻警赶出来的就是了。”
范殊笑道:“大哥想的真周到。”
白少辉低喝道:“有人来了 !”
话声未落,突见一条人影,从那三丈高的风火墙上,直摔下来!
白少辉口中“咦”了一声,闪电平那出去,未等那人落下,双手一托,悬空把他接住,飘然落到地上。
他使的正是昆仑派的“云龙三折”身法,范殊瞧的暗暗喝彩,赶忙掠了过去,问道:“这人伤的很重么?”
白少辉低声道:“此人一身装束,不似分宫中人。”
范殊:“要不要救他?”
白少辉道:“咱们既然遇上了,岂能见死不救?快回去再说。”
话声出口,人已长身掠起,去势如电,范殊提气尾随疾行。
两人一前一后,飞落天井,回到屋中。
白少辉把那人放到榻上,范殊掩上房门,点起烛火,悄声道:“大哥,我身边有金创药。”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盘,放到儿上。
白少辉回头道:“你快到外面去,最好站在屋面上,信号传出,只怕有人追踪搜索,但有你站在屋上,就不会搜索到这一带来了。”
范殊点点道:“我这就去。”
闪身穿窗而出。
白少辉仔细打量那人,一身灰衣,看去已有五十来岁,生得甚是瘦小,此刻脸如土灰,牙关紧咬。
左肩钉着一双制作精巧的金翅蝴蝶,衣上不见一丝血迹。
白少辉目光何等锐利,这一瞧,已经看清那两片蝴蝶翅膀上,各有八个比蝇头还小的细字:唐门暗器,天下无敌。”
“半个时辰,不解无救。”
心头暗暗一惊,忖道:“看来,巫山分宫,还有唐门的高手!”
思忖之间,蓦然想起姚能说的那神机堂主,不就姓唐么?
四川唐门的毒药暗器,享誉武林,没有他独门解药,无人能解,白少辉眼看这位奄奄一息的瘦小老头,自己纵有救助之心,也已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突听身后微风飒然,似是有人掠进房来;
第二十七章 义救飞鼠
白少辉心头一惊,急忙举目瞧去,只见范殊问了进来,笑道:“大哥,你说的不错,我上屋不久,就有四五名神机堂的武士,飞掠而来。见到我,行了礼,朝墙外追出去了。
白少辉道:“咱们空忙了一场,这人已无救了。”
范殊道:“怎么,他已经气绝了么?”
白少辉道:“纵然还未气绝,咱们也无能为力了。”
范殊急急问道:“他伤在那里?”
白少辉道:“是被唐门毒药暗器所伤,非他独门解药不救。”范殊笑道:“不要紧,只要尚未咽气,那就好办。”
白少辉奇道:“你有唐门解药?”
范殊笑道:“小弟那来唐门解药,那是师父给我的辟毒犀,能解天下奇毒,把它放置在伤口上,最厉害的毒,只要一个时辰,就会把剧毒吸尽,然后再服上几颗清毒丸,涂些金创药,也就好了。”
白少辉听他说得这么容易,笑道:“那么殊弟快动手吧。”范殊从身边解下一块色呈绀碧的玉块,从那人身上撕下了一块衣角,裹着金翅蝴蝶,轻轻起了下来。
只见那蝴蝶头部,有一枝四五分长细如牛毛的墨绿色细针,深深刺入向内,这一起下,那一小孔中立时流出一缕绿血!
白少辉攒攒眉道:“唐门毒药,看来果然厉害!”
范殊迅速把那方五块,覆在伤口之上,直起腰来,说道:“好了,现在要等一个时辰之后,毒性吸尽,避毒犀自会落下。
白少辉道:“唐门毒药,除了他们的独门解药,无药可救,避毒犀真有这般神效,倒是一件稀世奇珍了。”
范殊道:“这是师傅昔年游历西藏时,一位老僧所赠,据说用过一次,剧毒全被避毒犀吸收,需用人乳浸上一昼夜,等毒性去净,才能再用。”
白少辉道:“这里如何找得到人乳?”
范殊道:“不要紧,过些时候,等这里的事完了,到山下去找碗人乳再浸不迟。哦,大哥,那香香该怎么处呢?”
白少辉一口吹熄灯火,低声道:“这件事当真有些棘手!”范殊道:“是啊,从她说话的神情看来,她神智似是十分清醒,但她对以往的事,却又记忆模糊,这自然是中了玉扇郎君的迷药无疑。”
白少辉道:“这又是独门解药的问题,如果没有玉扇郎君的解药,只怕无法使她恢复记忆。”
范殊道:“这个还不容易,咱们只要设法制住玉扇郎君,还怕他不拿出解药来?”
白少辉道:“事情那有这么简单?据我看来,玉扇郎君一身武功,造诣极深,要制住他,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一经动手,势必惊动整个分宫,自非所宜。何况他师傅是个精研迷药的能手,身边迷药绝不止一种,各有各的解药,就算给我们制住了,他若是不肯说,也是徒然。”
范殊听的一呆,说道:“那么依大哥的意思呢?”
白少辉道:“我先前以为玉扇郎君是个采花淫贼,把香香掳来,说不定是迷恋她的美色,但现在才知事情并非如此。”
范殊道:“那是为了什么?”
白少辉道:“此人心机极深,他劫持了香香,却又编了一套谎言,把她骗的深信不疑,其中必有目的,要救香香,就得先查明他的目的何在?”
范殊道。“还要如何查法?”
白少辉道:“这也不难,我想王扇郎君费尽心机,把香香骗来,认作兄妹,自然是一种手段,兄妹之间,就可无话不谈,因此,我想他主要目的,不外想从香香口中,套问某一件机密之事。”
范殊道:“大哥说的不错,这道理明明十分简单,但你不说,我就会想不到。”
白少辉续遭:“他要套问香香口气,自然要下水磨工夫,每天找一段时间,和香香会闲聊,这段时间,以晚餐之后,最为适宜。
饭后兄妹随便谈谈,原是极为普通的事,因此,我们只要在明晚晚餐时光前去,也许可以听到一些眉目,到时再作计较。”
范殊道:“还要再等一天?我这领队,实在扮的别扭死了。”两人坐了一会,看看差不多已有一个时辰。
范殊起身燃亮烛火,走近床前,低头瞧去,那避毒犀果已自落,这就取过金创药,在创口敷好,又从身边取出一个小小磁瓶,倾了几粒药丸,拨开老者牙关,把药丸倒入他口中。
不一回,只见那瘦小老者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
范殊喜道:“大哥,他醒过来了。”
白少辉嘘道:“殊弟轻声!”
那老者望望两人,口齿启动,微弱的道:“老朽是两位救来这里的么?我身中毒药暗器,已经不行了。”
范殊笑道:“你剧毒已解,再过一回,就可完全好了。”
那老者望望两人衣着,冷然问道:“两位就是分宫中人?”白少辉接口道:“不错,在下姚能,这是咱们陆领队,朋友高姓大名?”
那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嘴角上鼻髭翕翕自动,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冷笑道:“兄弟坐不更姓,行不改色,人称飞鼠戴良的就是,陆朋友把我救醒,要想套问口供,那是休想。”
白少辉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错,戴朋友大概是南北帮的人了?咱们并无套问你口供之意。”
戴良鼠目滚动,问道:“那么两位把兄弟救醒,为了什么?”白少辉淡淡一笑道:“没有什么,戴朋友先运气试试,伤毒是否完全好了?”
戴良活动了一下手脚,再运气一试,但觉身上剧毒,果然痊好,这就跨下木榻,点点头道:“兄弟已经好了。”
白少辉笑道:“戴朋友如果怀疑咱们,那么此刻可以走了。”这下倒是大出戴良意料之外,愕然望着两人,说道:“两位这是真心话?”
范殊忍不住道:“咱们原是无意遇上,出手相救,说过放你,那自然是真的放你了,不过你出去可要小心一点,别再给咱们惹上麻烦。”
戴良看两人说的不像有假,拱手道:“那么兄弟走了。”
说完,举步走近门口,闪身而出。
范殊气道:“咱们救了他,说走就走,连谢也不讲一声。”白少辉低笑道:“他还会回来。”
范殊奇道:“他回来干什么?”
白少辉笑道:“他外号飞鼠,生性多疑,要走也要回来问问清楚再走。”
正说之间,室中微风一飒,飞鼠戴良果然疾快的闪了进来。范殊问道:“戴朋友怎的又回来了?”
戴良乾咳了一声,拱拱手道:“兄弟有一事未明,想要请教。”范殊道:“什么事?”
戴良道:“兄弟方才身中唐镇乾蝴蝶回风镖,唐门毒药暗器,除了他特制解药,天下无人能解,不知两位如何解了兄弟身上之毒?”
范殊道:“朋友是不是还疑心我们是那姓唐的授意的么?”
飞鼠戴良道:“兄弟决无此心。”
范殊从怀中取出避毒犀,扬了扬,冷冷说道:“我是用避毒犀替你解了剧毒,唐门的毒药,何足为奇?”
戴良突然呵呵一笑,拱手道:“两位看来,只怕并非巫山分宫的人吧?”
范殊暗暗吃了一惊,道:“何以见得?”
戴良道:“两位若是分宫中人,又岂肯救助兄弟?”
范殊冷哼道:“你回进来,就是为了问这句话么?”
戴良老脸一红,忙道:“陆兄万勿误会,据兄弟猜测,两位决不是分宫中人,兄弟实是有一困难之事,想恳两位赐助,不知能否俯允?”
白少辉道:“戴兄有何困难,不妨说出来听听。”
戴良乃是多年老江湖了,眼看他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心知所料不错,略作沉吟,说道:“不瞒两位说,兄弟和地行孙查贵,奉敝帮军师之命,潜入神女峰,原是投递书信来的。不料进入神机堂,就被发现,查贵当场被擒,兄弟见机的快,仍然中了唐镇乾的暗器……”
范殊没待他说完,抢着问道:“你是要我们助你救出同伴?”戴良道:“那倒不是的,查贵在昔年和唐镇乾有旧,暂时或可无虑,救人之事,兄弟也不敢麻烦两位。”
范殊道:“那是什么事?”
戴良道:“兄弟那封书信虽已送达,但因当时时机甚迫,不及取得回言,无法覆命,此刻再入神机堂,已无可能。因此想到两位,陆兄身为领队,也许可以见到那人,不知能否替兄弟讨个口信?”
范殊望望白少辉,问道:“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