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听未央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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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瓦全。”
“阿瑶,姐姐将这一点与你倾囊相授,好不好?”
------题外话------
亲们发表下意见好不?即将迎来大转折但你们只是默默地看…我心里越来越没底了知道吗…
第五十二章 激怒
本章节内容作者正在修改中。。。。
第五十三章 干涉
彼时,长信殿小膳房内,仅馆陶公主刘嫖与其女阿娇。
药香淡淡,烟息寥寥。
刘嫖低头,小心地将一锅药倒入碗中,正要端往内殿,听阿娇轻声道:“母亲,”她顿了顿,犹豫着问道:“你是否打算,要将我许给刘胜?”
刘嫖转过身,敛容道:“确实如此。且,我已与贾夫人说定了亲事。”望了望阿娇,继续道:“胜儿,他与你十分相配。”
阿娇咬了咬唇,“这并不是,相配与否之事。而是……而是在于……”
她语气间,似有逃避。
“而是在于,”刘嫖接上话,“你喜欢上了太子?”刘嫖盯着她,疑道,“阿娇,你莫不是,喜欢彻儿?”
阿娇听到刘彻其名,飘忽的眼神聚了聚焦,仿佛略定了定心,郑重道:“是。”
刘嫖双手端握着的玉碗险些摔落于地,原来刘彻前日所言非虚。她张了张口,还未说话。阿娇又道:“我终归还是喜欢上他。阿娘,我想嫁于,太子。”
女儿心意之变化实在突然,几月前,几旬前,娇儿是从未作此想的。果然,天定姻缘,实难阻拦。
刘嫖感到些微晕眩,却未在脸上少露分毫不适。只是默将玉碗置于一边,沉声道:“娇儿,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大汉唯一一位异性翁主,尊贵无匹。在这普天之下,许多事情,无论多荒谬,无论多不成体统,只要你陈娇想去做,绝不会遭到任何阻拦。如同你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家,一日突然生了想法,欲孤身外出游历梁国,纵使未与爹娘打一句招呼,可爹娘连一句重话也不曾对你说。”
“那是因为,爹娘疼你。长安城里,未曾有一位贵女得到如此教养,甚至也有人在暗里说,堂邑侯府,未央长乐两宫,都对你溺爱太过。但是这没什么。”刘嫖轻笑了笑,“阿娘只有阿娇一个女儿,陛下只有阿娇一个外甥女,太后只有阿娇一个外孙女。我们溺爱你至如何地步,都算不得什么。”刘嫖话锋一转,“可凡事,总有个限度。”
阿娇未语,凝神听着。她自小深受皇宠,也不完全因她身份血缘,也正因她,懂得把握这个“度”——做任何事,不能违背窦陈之利益。
太子妃窦绾,方才遭窦太后斥责,也是失了“度”的缘故。
刘嫖望着阿娇,继续道:“平日,你与太子多有交往,为娘从未干涉。本以为,你自己晓得厉害关系,自不会越雷池一步。未成想,原是我放心太过。”
阿娇打断道:“阿娘……”
刘嫖秀眉一凛,令她住了口。
方又道:“皇子胜,不日将被封王。而你,便是他的王妃。如此,对堂邑侯府,对窦陈两族,都是最好。”
阿娇微哽咽,“难道,母亲与长嫂认为,原本历史中,窦陈之没落,应怪罪于我?”
馆陶公主不语,却复又端起玉碗,提步离开。
临走,阿娇轻声道:“纵然我未曾亲历那一段故事,我也能料想,不是我毁了窦陈的辉煌,而是窦陈,断了我陈娇的后路。”
语至最后,厉声凄凄。
这话发自肺腑,却是大逆不道。若不是气急,绝不会脱口而出。
刘嫖转过头,却未动分毫怒气,平淡地道:“无论会是谁带累了谁,既然还未发生,我们根本没有追究的意义。嫁于阿胜,你会锦衣玉食,安逸一生。到时,连窦陈也拖累不到你,可好?到时,纵然之前二十年谋划皆付诸东流,堂邑国除,但阿胜念情,定会保你,可好?你与他青梅竹马,举案齐眉。有哪一点,不好?”
馆陶公主离开,独留阿娇于内。
她将背靠在壁上,目光无神,仿若凝固。
良久,喃喃道:“我陈娇自己的将来,为何要由你们步步谋划?天定我与刘彻姻缘,岂能任由他人说改便改了?赐我以娇为名,那我便当作是,许我娇纵了。”
她略站了站,没有再去看窦太后,而是回了临华殿。
严冬的阳光徐徐地、些微地打下来,铺在前路,毫无暖意。
朝雪于身后侧递上一封信,轻道:“这信方才从咱们侯府送来。”
阿娇侧过头,秀眉微抬了抬,将步子放得缓些,抽出信纸,打开——
清丽的小篆,却是十分陌生的字迹。
“或许不在长安,不在睢阳,能有缘共赏戏。琴兮。”
记得那日三里飘香的宴上,阿娇曾邀她往侯府看戏的。正因此,赵琴兮才想得起来,向堂邑侯府递上这信件的吧。阿娇于那位性子偏冷的赵琴兮,素来交集不多,只是最近却觉得,此人并不坏。
阿娇偏头问朝雪,道:“难道琴兮,已经离开长安了?”
她孤身一人事小,只是尚且怀着身孕……即使对秦纷绝了情断了意,也不必如此罢?
朝雪摇头作不知。
阿娇蹙眉,后道:“吩咐人下去查。”
不多时,已至临华殿。
阿娇徐步而入正殿,却发现空无一人。一转身,连朝雪亦不见。阿娇狐疑,“刚才还在,人呢?”
望向殿外,红梅袅袅,寂静得令她心慌。“朝雪?”
提步欲出殿,却被外力一拦,那人反从身后揽了她。
阿娇一惊,低头却望见一截玄色衣袖,几乎同时,耳边听到刘彻低笑出声,“慌了吗?”
阿娇回身,俏丽的脸上略显了惊异,须臾,撅起嘴道:“吓坏了!”
刘彻笑着要去捏她的下巴,却被她打掉,“这可是在宫里。”
阿娇请了太子至上座,亲倒了茶,“殿里伺候我的人,全被你支走了?”
“嗯。”
阿娇蹙眉道:“在长乐宫,或是在未央宫,此时此刻,我们单独在一起,实在太不合适。况且,况且……”
况且,我与阿胜的亲事,尚未解决。阿娇略埋怨地将刘彻望了望。
刘彻自饮了半杯茶,沉吟道:“今日,确是我得意至忘了形。可我来,正是为了要与你说,不论你担忧什么”况且“,都已算不得一桩担忧了。”
“为什么?”阿娇眨巴着眼睛,问道。
刘彻笑了笑,将她的胃口吊了个十足十,方缓缓道:“明日夜宴,父皇,将为你我赐婚。”
阿娇狐疑,“夜宴?明日并无夜宴。”
“今晨方下的决定,你还未及通知到。因了馆陶姑母与贾夫人已先结亲,要想转圜,只能求助于父皇陛下。幸而结亲之事未传开,什么都来得及。”
阿娇低头轻声道:“即使如此,我母亲,大约也会反对。”顿了顿,又补充道:“父亲与母亲。”
刘彻挑了挑眉,料想她与馆陶闹了些不愉快,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无妨。先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再慢慢让她转变看法。”
阿娇笑了笑,“好。”不久又犹豫道:“可,赐婚这事,约莫太正式了些。那,太子妃却待如何自处?”
她又想起窦瑶惨剧,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我是长公主的女儿,原先身份摆在这里,皇舅亲自赐婚,定亏待不了我去。而太子妃,窦绾。那是你明媒正娶,从窦府至司马门八抬大轿抬进宫里,拜了堂,喝了合卺酒,又在一起生活了八年……”
刘彻托着腮,淡淡道:“我没有与她喝过合卺酒。”
“嗯?”阿娇疑道,“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
阿娇瞪着她灵动的大眼睛,良久道:“太子和太子妃成亲,自然是要饮合卺酒的。”
刘彻道:“太子与太子妃的合卺酒,其实只是个仪式。既然是个仪式,执行或不执行,便无可无不可。”
阿娇略有些失望,喃喃道:“原来你将它视作个仪式啊。”
“这话也对,也不对。”刘彻望着她,“饮了合卺酒,便是夫妻。所以这酒,我只与我所认定的妻子来饮。若是与他人,就像个仪式一样索然无味了。”
阿娇不由绽开一笑,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却忽轻忽重地捏着手中的杯盏,一低头喝水,才发现自己不自然的脸色。
刘彻将手覆上她的,温声道:“其实你不必与你母亲置气,也不必烦心父亲长兄长嫂对这桩婚事的不看好。在本太子看来,最需要你操心的,就是替我们挑拣一对,合衬漂亮的酒杯。不是非得雕龙刻凤,不必非要剔透玲珑,最重要是,你见了就欢喜。”
阿娇笑了笑,“谢太子赏了个美差。”
第五十四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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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楚服
阿娇回宫后,心情已稍有平复。方陪着外祖母用完午饭,阿娇接过无妆姑姑手里一盏茶,递往窦太后的掌上。
窦漪房小抿了一口,那茶水的清新弥漫于唇齿间,余香淡淡,却蹙眉道:“这不是我嫖儿沏的茶。”她在外孙女阿娇的臂上轻拍了拍,“你娘亲去哪了?”
阿娇笑了笑,“外祖母又忘了,阿娘今晨回了堂邑侯府……”见窦太后听闻后面色不好看,又补充道:“不过您在晚间的夜宴就能再见到她。阿娘她啊,是至不能错过任何一桩热闹的。”
“那就好,”窦太后微微阖目,嘟囔道:“哀家,是半天也离不了嫖儿的。”她转头与阿娇道:“昨日,你是否同你娘亲生了些别扭?闹得你娘亲,整晚也睡不好觉。是什么事呀?也说给外祖母听听。”
阿娇闷闷地默了半晌,道:“也没什么,只是我觉得,阿娘没有从前那样疼阿娇了。她的全部心思,可都在外祖母您身上呢!这念念不忘的,是您何时用饭,何时就寝,何时看太医,何时喝药,哪有我这个小阿娇……”
一句一句的埋怨,窦太后听了却仍旧很畅怀,笑了笑,然后和蔼道:“你年纪小,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思。你娘亲心里何尝没有你了,何尝又不疼你了?莫要忘了,她有多重视你三个月后的及笄之礼呐。她不说,哀家也能猜到,她今天出宫,正是为了你那支玉簪子,看来看去,仍旧不够满意,由六百万钱制成,那还是说少了的。这不是又恐防别人说咱们溺爱你么?你娘这样对你,你这小娃子,还不领情,还气得她晚上睡不着。阿娇,你说说看,这是不是常言道的”不知好歹“了?”
阿娇将头靠到窦太后的肩上,沉默了许久。心中想着,下次再不要因刘彻的事,同她又吵又闹了。至不行,也应该是平心静气地劝上一劝。她娘馆陶公主,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直到窦漪房以苍老而略粗糙的手拍了拍她的脸庞,并从怀中取出一把平常模样的钥匙,轻声与她道:“阿娇,到长信殿的小库房,为哀家取一件东西来罢。”
阿娇称诺。
——分割线噢啦噢啦——
库房外的偏殿,阿娇见到一个模样正派的宫女,以前从没见过。难得十分得她的眼缘,便不由多瞧了两眼。
那人身着鹅黄色宫装,肩若削成,身量高挑,眸如月照寒江,神如素色披霜,端的是英姿焕发。
但面前此人,确是个宫女。
阿娇略留了意,缓步进了库房。她可是头一回正正经经地来这。按照方才窦太后的吩咐,打开最里处第三个矮柜内侧的第二个抽屉,阿娇看见,安安静静躺在其中的,一枚木戒。
阿娇幼时,听外祖母说起,曾祖父为躲避秦乱,隐居于观律钓鱼,不幸坠河而死,遗下三个儿女。汉初,朝廷至清河挑选宫女,窦氏也在其列,由此入宫,从民女至宫女,宫女至代国王后,再至大汉皇后,和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太后。数十年朝夕,窦氏步步荣华,其家族亦能够权倾天下。
然,外戚势大,终究会遭皇帝惦记,无论那帝位之上坐着的,是丈夫,长子,抑或嫡孙。居安思危,她少年时日日戴着的木戒,总是提醒着,当年贫困。这戒指伴着她的年岁长了,便很有些深长的意义。对于其他窦氏子,也作此想。
比如阿娇……
比如,窦氏下一任掌权人,窦绾。这个早已犯下千般错处的太子妃,仍旧是窦氏所有的希望所在。
无人能撼之,无人敢撼之。
而眼前的木戒,置于库房多年,此番取出,难道是太后认为,自己大限将至,窦家除阿绾外,又再无他人可继承其业,是以准备将重任交托?
据阿娇八年来所见,窦绾能力有限,实不堪太子妃之位。然,不知在旁人眼中,她陈娇如何呢?可当一诸侯正妃之位,还是大汉太子妃,更或,那正主椒房的母仪天下之人?
阿娇垂目,将其纳入掌心细瞧了会,须臾,收进窦太后交给她的香袋中。
她转回了身,正欲出去,却被身侧长柜上的一件巧物分了注意力。那是一对极漂亮极罕见的玉质夜光杯。
其色白若羊脂,通透鲜亮,纹饰天然,式样精巧。且,正巧是一对儿。
“不必非得雕龙刻凤,不是非要剔透玲珑,最重要是,你见了就欢喜。”那是太子刘彻昨日所言。
阿娇何止欢喜,简直是眼馋。但它放在库房内这等显而易见之处,由此推得并不受外祖母重视。珍贵确实珍贵,美好确实美好,可在太后心中,其用处,却只是盛一盛酒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