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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异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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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闷雷般的响声响起,血色劲气四处飞溅,那三名七品武士齐齐一声闷哼,委顿在地,秦易也不禁感到一阵气血翻涌,整个身子被震得向后倒退数步,一只右臂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又酸又痛,一时间竟然无法抬起。

    那六品武士与三名同伴出生入死多年,早已默契无比,燃血战技出手,他这边已然凝聚出一头战气白虎。待得秦易与三人硬拼一记,未曾回气之时,那六品武士战气之源一鼓,奋起余力,战气白虎飞也似地向秦易扑了过去。

    六品武士虽可掌握战技,但受到战气修为所限,无论战技等级高低,最多只能连发两次。这一记白虎战技出手,若无法将秦易击败,至少五六分钟之内,那六品武士再无交战之力,只能任由对手宰割,显是已经存了决一死战之心。

    秦易本是遇强愈强之人,眼见那战气白虎转瞬飞至,自己不仅避无可避,而且一身混元功已然消耗大半,却毫不慌乱,一股旺盛的斗志从心底油然升起。他右臂虽然受伤,左臂依然可用,当下左手握拳,全身肌肉先是一松,接着猛地收缩,无穷量随之冲入左拳之中,又是一记破山拳击出,再度将战气白虎击散,身子却被战气震得高高抛起,倒飞出十来米,方才摔落到地上。

    那六品武士亦是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一身战气消耗殆尽不说,破山拳的劲力逆流入体,直震得他气血翻涌,胸口好似有千斤巨石堵住,一个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却是和秦易拼了个两败俱伤。

    这几名军士全都是郡兵之中的精锐,也曾上过战场,性情极是悍勇,此刻虽然负伤,却依然想着要杀灭对手。不过片刻工夫,那负伤的六品武士已然用手支撑着从地上坐起,随后用宝剑拄着地,踉踉跄跄向着秦易走去。

    秦易只觉全身肌肉骨骼如同裂开一般,稍一动弹便是刺骨的疼痛,体内原本如小溪一般流转的混元功如今更是接近枯竭。但他往昔练巩时,为了逼出体内潜能,比这还要糟的状况也曾遇到过,眼见那六品武士接近,奋起余力站了起来,全身的力道灌注在双拳之上,心中却在暗暗想道:“这一番却是大意了,只不知那小丫头逃出去了没有?她性子倔强,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拖住这些追兵,可别被她一时钻牛角尖再跑回来,可就前功尽弃了。”

    正想着,那六品武士已经到了近前,一口宝剑如有千斤之重一般慢慢举过头顶,又缓缓向秦易劈来。如在往常,这样的速度连秦易的边儿也别想碰到,只是眼下体力近乎耗尽,却是不能再行躲避了。左手拳击出,打在剑刃之上,皮破血出,却也将宝剑震得飞了起来,随后右拳挥出,正打在那六品武士头上,将他头骨打了个粉碎。

    那三名七品武士自从自家老大被秦易击杀之时便自知再无生理,这些人本就是刀头添血的亡命之徒,此刻心中却是毫无畏惧,反倒升起了一股拼命之心。他们之前使用燃血战技对身体消耗虽大,却只需调养一番便不难恢复,只是数月之内,休想再用这等战技,否则精血亏虚,轻则重病,重则功全失。但他们这时生死攸关,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相互看了一眼,心下一发狠,三道血红光环再度浮现,又是一个血色光球在头顶凝聚成形。

    秦易站在那里,只觉全身肌肉无一处不疼,更有阵阵眩晕之感袭上头脑,心知自己快要力尽,此时眼见那三名七品武士存心拼命,突然灵机一动,冲着远处喝道:“郡主,你怎地回来了?此地握,快走!”

    那三名武士能够被委以缉拿赢月儿的重任,不独是因为武技出众,亦是因其尽忠职守,办事稳妥,这时听得赢月儿去而复返,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观看,那血色光球却是慢了一线,未曾发出。秦易怎会放过这等机会,全身功灌注双脚,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一拳打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身上,虽是强弩之末,依然将其颈骨打断,随即飞起一脚,正中另外一人下阴,将他当场踢死,回手一记手刀,将最后一人的喉骨击碎,那血色光球失了战气来源,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秦易这一番智力并用,总算除掉了八名强敌,自己也几近到了油尽灯枯之境,站在原地,调息了半晌,总算回过一丝气来,心中想道:“这八人只不过是奇印军中的普通军官,便已如此悍勇难缠,若是再来几人,只怕自己便会交代在这里。从前在铁家村闭门造车,却是有些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英雄。”

    看了一眼远处官道的拐弯处,又想道:“那小丫头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二十几里外了罢?她从未独自出过门,这一回却只有自求多福了,但愿这丫头不要头脑发热,自己往官家的枪口上撞,更不要把铁家村供出来。”

    正要动身上山,只听远处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秦疼望去,但见一条身影正从前面的拐角处一瘸一拐地走来,正是赢月儿。心下不禁暗暗苦笑:“这丫头终究还是跑了回来。”他和赢月儿一路相处,已知这位郡主素性刚烈,之前从马上跳下来阻击追兵,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已然有所预感,却不想这预感果然成了真。

    如今的赢月儿可说狼狈之极:头发散乱,额头上老大一块乌黑,一身衣服上满是灰尘,左边膝盖的位置还破了老大一个洞,手上、膝盖上鲜血淋漓,哪还有半点郡主的雍容高贵?

    自闻听武宁王被下狱起,赢月儿便陷入了一种如同梦游的状态,秦易虽用狮吼功将其唤醒,却也只是依靠本能行事,全然没有半点计较,直至秦易准备独自阻击来敌,这才如梦初醒。

    她本想留下与秦易同生共死,怎奈战马发起性来却是停之不住,直到奔出数里,赢月儿发起狠来,拿出防身匕首将那马一刀杀了,这才得以离开马背。只是那战马狂奔的速度何等惊人?赢月儿虽仗着一身武技不曾受到重伤,却也免不了灰头土脸,不仅额头被磕伤了一块,脚踝也被扭伤,每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痛。但她心系秦易安危,这一切竟是全然不顾,硬生生拖着一只伤脚,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这时见秦易全身浴血,却总算留下一条命在,心头先是一松,接着又是一痛,两颗豆大的泪珠已是禁不住落了下来。

    秦易为掩护赢月儿逃脱,受了一身的伤,如今见她回来,思及自己的苦心全数尽废,委实对她恼火之极,及至见到她落泪,心中又是一软,说道:“郡主,此处并非久留之地,那追兵的援军随时会来,你我还是尽快离开为是。”说着迈步向前,脚下却是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赢月儿吓了一跳,顾不得自己脚上有伤,几步跳到秦易身边,一把搀住他。秦易就势歇息了一阵,自觉恢复了些力气,指点着赢月儿,从死去几人身上搜刮来几只箭囊,一张长弓和一把上好的战刀,随即奋起余力,带着一瘸一拐的赢月儿,向官道旁的山上爬去。

    刚爬上山不过一刻,只见远处烟尘弥漫,又有数十骑赶了过来,正是那八名武士的援兵—首一名大汉身穿亮银甲,生就一张马脸,胸前戴着一枚四品武士的徽章,正是霍焰的副将吴云。

    这吴云虽是霍焰的副手,却与后者分属不同的派系,其身后之人正是武宁王在朝中的对头,故而与霍焰一向不和。此次武宁王下狱,对他来说不啻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早已暗中派人将郡守府看了个严严实实,准备寻找霍焰勾结武宁王的把柄,好一举取而代之。那报信的楚家镖客不知内情,一路上也未加掩饰,进入郡守府之时所说的话正好被守在附近的眼线听了个正着,急忙报给自家将军,吴云自是大喜过望。奇印制度,郡守与副将分管政军,那郡兵正是归他管理,当下便点起百余名精锐,紧跟在霍焰后面追了出来。

    那追赶赢月儿的八名武士乃是吴云的心腹卫士,办事一向稳妥。在他想来,八人出手定然万无一失,此番赶来却只是想尽快将赢月儿掌握在手中,以便博取一场泼天的富贵,哪知到了此地,看到的却是八名手下的尸体,心中自是怒火焚胸。当下又派人向前追了一程,发现前面倒毙的战马,这才醒悟要犯可能已经从山上逃遁,只是山高林密,凭着几十人想要捉到对方谈何容易?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手下的尸体转回郡城,一面将情形急报给自己在朝中的靠山,一面安排人手,准备大举搜山不提。

    无语了,眼下体力耗尽居然有违禁字符。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山中

    且说秦易和赢月儿一路走走停,生怕被人发现踪迹,尽是捡着平日里行人难至的地方,直走到日过正午方才停了下来。他本就损耗颇大,这一番鼓起余勇之后歇了下来,顿时觉得脚下发晃,眼前直冒金星,强撑着找了一个避风干燥之地,便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睡了过去。所幸此地还只是锁天山余脉,除了一些小型鸟兽,再无其他野兽,又有赢月儿在旁守护,否则只怕免不了入了兽腹。

    这一觉直睡得昏天黑地,待到秦易睁眼醒来,却见天色已然发黑,连忙翻身坐起,只听身边一个声音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扭头看去,只见赢月儿靠在一块大石上,一双秋水也似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惊喜之意,

    这一番出生入死之余,两人的关系无形中近了许多。秦易也不客套,先是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脏腑之间更是隐隐作痛。他练巩时经常负伤,心知这主要是自己脱廉故,对手战气造成的伤害倒在其次,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躺下休息,否则难免数日全身乏,若是能够坚持过去,则有可能突破原有极限。当下站起身来,伸展手臂腿脚,使得蕴含在筋骨皮肉中的混元功缓缓运转起来,同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

    赢月儿道;“自你睡下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小时啦。”说着脸上突然一红,却是想到了自己这两个小时之内居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打量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禁一羞。

    此时天色昏暗,秦易也未注意到赢月儿的表情,闻听自己至少睡了两个小时,急忙说道:“那班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此刻只怕已经调动了大队人马搜山,这里不宜久留,还是要早些赶路才是。”说着走到赢月儿身边,弯下腰去,将她放到了背上,他歇了半天,体力已然恢复,这时背着赢月儿却是毫不费力。

    赢月儿“啊”了一声,忙不迭地说道:“不用你背,我……我自己能走。”说到最后,声音已然细若蚊蝇,一张脸已是烫得直如被火烧过一般。

    秦易对她的反应却是浑没在意,也不答话,解下腰上丝绦,将赢月儿和自己绑在一处,随即背着她向山林深处走去‘月儿趴在秦易背上,只觉他后背宽敞无比,隐隐有一股暖意透过衣衫传到自己身上,全身早已软得如棉花一般,一颗心在天上飘飘荡荡,浑然忘了此身何处,今夕何夕。

    秦易从小在山村长大,此后为了习武又曾多次入山击杀猛兽,如今进了山中,便如同鱼儿入水一般。一路行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其间还不时吐来消灭留下的痕迹,或是作出种种假象,以便将追兵引入歧途,直走到月挂中天,方才选了一处山洞,杀了盘踞在里面的几匹饿狼,歇息下来。这一日又是赶路又是厮杀,二人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当下秦易在洞中钻木生火,又砍下几条狼腿,去毛扒皮,在火上胡乱烤了一下,与赢月儿分着吃了,又在洞中和衣而卧,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重新上路。如此一连十余日,已然走入了锁天山的深处。

    此时秦易已经养好了身体,便是赢月儿,经过这些天的将养,也已恢复了八八九九,只余消耗掉的精血一时间难以补回。这一日正走着,只听前面水声隆隆,却原来乃是一处水潭。

    那赢月儿乃是金枝玉叶,从小便有洁癖,这些时日每天都在逃亡,身上早已又脏又臭,如今见到这水潭,自是不肯错过,便道:“小弟,我们在这里停一下可好?”

    秦易见她紧紧盯着水潭,已然知她想的是什么,思及自己二人入山已有许多时日,便有追兵也一时半刻赶不上,便点头道:“既是如此,就在此地歇息一下吧。你先在此地坐一下,我去寻一些吃食来。”说着大步向水潭边的一戴林走去。

    赢月儿见他如此知情识趣,心中不由大喜,待到秦易去远,忙不迭宽衣解带,一头扑进那水潭之中,玩起水来。

    秦易心中倒是没有什么绮念,他两世加起来五十几岁,心中当赢月儿和自己的女儿妹妹差不多。这时自忖这里人迹罕至,又没什么大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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