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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琳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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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日之后,左青终于在御医的精心调理之下醒了过来。
彼时静亭正在床上趴着——自打回来之后,她焚膏继晷地将这些天少吃的补了回来,壮观程度把绿衣吓得退避三舍。当她终于觉得差不多了,吃不下了得时候,满足地上床挺尸。
有床睡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暗自感慨。湛如则站在门边掩唇轻笑:“公主刚饿得狠了,回来就这样吃,身体受的了么?”
“先吃饱了再说吧。”我就不信你没吃。
他走进屋来:“左青醒了,公主要去看看他么?”
静亭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去看左青。
这位少爷正扯着自己身上包扎的布条,左看看,右看看,愁眉不展:“当时摔下来的时候只觉得挺疼,没想到这么多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包得好难看。”
静亭默默叹了口气,心道你前两天比这还难看。
左青醒来,就已经无碍了。他身上只是外伤,处理得当就无事。静亭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左青突然回忆起在山洞里的事情,眼睛一亮:“公主!我记得我有几次醒来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个特漂亮的美人,我没看错吧?是有吧?”
静亭轻咳一声:“……你是指湛如么?”
“不是,是个女的!一定有这么个人,我记得清清楚楚,穿了一身白衣服的美人……”
静亭打断他:“你一定是看错了。”
她没有想到左青的欣赏眼光是这样的……而她是绝不会告诉他,锦绣被送到敬宣那里,已经被秘密送回皇宫。
送回皇宫,最后的命运也就八成和云嫔类似了。如果好些,就是在深宫中永生被囚禁。如果坏些,那么此时,世上应该已经没有了锦绣这个人。
敬宣后来也一直没有来问静亭有关锦绣、或是有关玉佩的事。不知道是锦绣没有说,还是他懒得再问她要了。反正玉佩最后,留在了静亭这里。
想到敬宣的后宫,短短几个月内,静亭就已经目睹了两个女子的殒灭。
如果深思,偶尔还是蛮感慨的。
雱山的一行草草收尾,众官员也开始准备返程。
但是临走的前一天,敬宣突然又召见了随行的所有官员。等符央回来,静亭问了才知道,是契丹来使的事情又有了变故。具体来讲,就是对方提前到了。
现在赶回京城有些仓促,所以敬宣和众人一商量,决定不让契丹来使进京,就在雱山行宫接见。
商议过后,敬宣又单独留下符央谈了半个时辰。但其实表达的大意只有一个:你们家静亭公主,她一个女流之辈留在这里实在是太碍事了。我们要办公,所以你务必把她先给我弄回京城去。
静亭表示心领神会。光速收拾了东西,带着湛如左青和绿衣就走。
风和日丽,马车驶到雱山与官道交接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车夫离开了片刻后,面带踌躇地回来:“禀公主,契丹来使的车队提前到了。现在横在路中间,我们……”
静亭摆了摆手:“我们让道就是。”
马车停到了路边,契丹的车队先过。
契丹人说话的口音十分奇特,静亭打起车帘向外看。只见一对穿着外族服饰的侍卫从道上走过,护送着当中的几辆马车。其中最前面的一辆,装饰尤为华贵,车篷上绘着一直利爪飞鹰。
这想必是那个契丹王储的车了,静亭心想。
正想着,却见那马车的帘子被吹起了一角。随后,里面伸出一只瘦劲的手来,将帘子撩开。
车内人露出了一张脸。
说是一张脸也不尽然,只能看到帘幕下一方瘦削的下颔,颧骨很高。若是中原人一定不会生出这样的相貌,那张脸的轮廓不能说不好看,却十分傲气而邪佞,尽管看不到他的眼睛。
就在这时。
那人突然转过脸来——静亭不能确定他是看见了她的马车,或是在看别的地方。只见他勾起唇,露出薄薄的一个笑容,稍纵即逝。
随即抬手,放下了车帘。
静亭一怔,从目前看来,敬宣要和这样的人谈判,只怕很有一番麻烦。
湛如伸手越过她去将车帘放下,等外面没有声音了,吩咐车夫:“走吧。”
回到京城后一切依旧。
热也依旧。
雱山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城中留守的京官,多半还不知道雱山游猎已经结束。静亭上界偶尔遇到一些有品阶的官员,见她时都是一副惊讶状。
但是那边效率很高。
不出一个月,敬宣领着众官员就回了京城。那天圣驾从街上过时,外面一片人山人海。等到万人空巷的时候过了,符央才回到公主府。
他面色很不好。
静亭惊道:“你中暑了么?”
符央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公主进宫一趟,圣上要见你。”
静亭又赶到宫里。
到了谆宁殿外,照例通传后,宫人告诉她去外殿等着。她便进去,还是在上次她碰见楚江陵的地方。里间的门开着,可以听到敬宣洗漱更衣的声音。
等一切都静了,却迟迟没有叫她进去。
静亭只好坐着干等,随手拿着外殿桌案上的摆设玩。百无聊赖了一会儿,她都有些困了,却听到里面敬宣突然开口:“什么时辰了?”
常公公轻声回道:“圣上,未时三刻。”
敬宣嗯了一声,半晌又没有声音。
就在静亭几乎以为他已睡着的时候,却听那边又开了口:
“契丹王储,这时候约莫已经出关了罢?”
常公公应道:“是,上午传来的信说,使者车队已经离开我境。说还有使者带给圣上的一封信,不知圣上……”
“朕看了。朕不会答应他的。”
静亭竖着耳朵听。什么信?敬宣应该是知道她在外头的,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么?
只听敬宣轻嗤一声,沉声道:“他们不过是借机挑事罢了。契丹十几个不落不过一盘散沙,王储也有名无实。就算真的打过来,朕难道会怕他么?”
停了一停,只听他又道:
“他们想的倒不错。要把公主送去给他们和亲,我朝颜面何存?”

32 制衡

先皇大半生都在外征战,子嗣极少。于是静亭这一辈中,她是唯一的公主。
所以她一听这句话就呆了。
她怎么忘了,公主的一大用途,就是送来送去和亲啊!
此时敬宣这些话必是说给她听无疑了。她一时间百感交集,只听里面又道:“……何况朕也瞧出来,那王储来意不善,专挑我朝官员的不是。要不是我保着,宗正的那个符央只怕现在已经被他废了。”
静亭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头怎么还有符央的事?
再者,什么叫“废了”?听说契丹人凶残无比,难道这个“废了”,就是指字面上的意思么……
只听常公公答道:“圣上宽厚仁德,符大人才免于此无妄之灾。奴才愚见,也觉着那王储说符大人冲撞了他的车驾是无稽之谈。若是真让他锁了符大人走,只怕凶多吉少。”
“可惜朕保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京中知道这事的人难免要做文章。看看,这才回来,弹劾他勾结外族的折子已经堆这么高了。”
“不知契丹人与符大人有何仇怨?”
“他哪里认识什么契丹人。”敬宣嗤笑一声:“那王储不是想娶皇姐么,符央是公主府内臣。他哪里肯放过。”
“圣上说的是……”
里面一问一答,已经让静亭大致明白了眼下的情形。
不论是她,还是符央,现在都面临着一种十分艰难的境况。如果敬宣不打算为他俩与契丹交恶,那么最后面临的结果,恐怕是她被迫远嫁,符央被人整死。
好在从敬宣的口气看来,他还不打算不管这事。
静亭回忆起在离开雱山那天,半面之缘的契丹王储的面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能嫁,这事,死也不能嫁!
她无比庆幸敬宣没有扔着她不管。
继续往下听,事情说完了。后面的那些话应该才是重点。
果然,敬宣道:“朕思虑这件事,唯有先避过这些日子的风头再说。好在皇姐与符央关系甚好,让他们一道离京,在外还有个照应。”
常公公道:“圣上的意思是……”
“丰县的县官染了恶疾,朕想让符央去替上,正好带了皇姐一起走。可只怕他不情愿。”
“圣上厚恩,符大人必定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不情愿。”
敬宣轻叹了一声:“但愿如此。想来皇姐是个明白的,她若是能日后劝劝符央,自然就无事了。”
静亭心领神会。敬宣今天叫她来,就是想知会她一声而已,也让她回去知会符央。不方便当面说的话,就这样隔墙相闻。
他确实用了几分苦心,也算是厚待她。
她坐在门外胡思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常公公已经退了出去。殿内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更漏一声声落下,直到日渐西斜,她才挪了挪跪麻的腿,站起来。
没人管她,她转身向外走。
可是刚走两步,弄出的声响却把里面惊动了。敬宣撩了帘子出来,看到她也不惊讶,淡淡笑了一笑。
“那日在行宫窗外的刺客,就是皇姐罢?”
静亭吓了一跳,忘了行礼:“我路过,没想行刺陛下……”
“朕知道。否则皇姐今日就不在这里了。”
他面上还是在笑,可是目光微寒。静亭心中一凛,止不住地有些冷。
“谢陛下。”她匆匆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可敬宣竟走两步跟了上来,捉住她的手臂:“朕救你,是因为父皇。”他手渐渐下滑,最后死死攥住她手腕,低声道:“皇姐不要让朕后悔,知道么?”
静亭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
敬宣松开她,疲惫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转身往回走:“我不另派侍卫跟你出京,你自己带好人。路上小心。”
静亭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天色阴沉沉的,空气潮湿闷热。她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热得一身汗,衣服黏黏贴在身上。绿衣迎出来的时候见她脸色不好,忙道:“公主等一会儿,我去取凉茶来。”
静亭摆摆手,径直向符央那里去了。
符央也正坐立不安,静亭将丰县上任的事情给他说了。符央沉吟了片刻,脸色却缓和了些:“我本以为圣上是和你说要送我去契丹。这样,再好不过。”
静亭还没开始劝他,他就一副已经想明白的神色。让她在挫败的同时又十分疑惑:“你不恨陛下如此决定么?”
“楚相曾做过三年郡守,二十七岁回京。太常卿曾为县丞,三十五岁回京。上任光禄卿甚至做过亭长。我如今二十方有二,离京三年,未尝不是好事。”
这倒是静亭没料到的。符央是个有才的人,这样的人说来若不藏拙并不是很适合做官。恃才很少有不傲物的,他若是能忍下这口气,再好不过。
这两年来静亭做过很多决定。但是此时突然发觉,或许让符央重新出仕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这不仅是对他,甚至对她的人生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两人又谈了一些上任具体的事宜。
静亭原本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丰县”在何处为何物,是一件颇有损公主颜面的事。所以之前在宫里当着敬宣,她并没有问出来。没想到和符央一说,他也不知道丰县在哪儿。
如此看来,也不是她的常识问题,丰县约莫是个小地方。
于是符央表示明天去买一份地图再做研究,静亭临走之前,他对她说:“就算真的是穷乡僻壤,如今我也是非去不可。公主放心,只要我活着,你绝不会有事。”
静亭反倒是放下心来。
是啊,反正,也是非去不可。
何况她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府中等着宫里来批文了。京中的风向渐渐转变,刚抬起头的徐州派,因为符央被卷到了契丹的事情中,立时又被树大根深的鸾倾派压了下去。
符央倒是未曾表示过愤懑或绝望。等待他处理的事情陡然增多,他又很快要离京,所以在尽他所能将事情分配妥当。现在形势很不利,他必须将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只是有一天晚上,静亭去水池附近遛弯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他提着一盏灯站在池边。风吹起他的衣摆,吹晕一池碧水,吹散风灯摇摇晃晃的光。他站得那么直,却显得那么冷清。
她没有走过去,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心中是不痛快的,她想。可是他们却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此外,静亭还有另一番准备要做。
就是她离京的阵容问题。敬宣说的“带好人”,似乎很简单,但是真要考虑到带谁不带谁,还是叫她颇为踌躇的。
身边要有能管理生活起居的,要有会武功的,还要有危急时刻能牵头的……与此同时,公主府也不能人去楼空,必须有人留下来管家才行。静亭将身边熟悉的几个人想了个遍。
——绿衣是得带的,她身为公主,按惯例是四个大丫鬟。她已经本着一切从简的原则减到了一个,再少,她就得事必躬亲了。
——湛如是得带的。他的聪明与眼界是远非一般人可比,有他随行,不管她遇到什么问题,抑或是她本人出了什么问题——虽然她不愿意设想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一行人不可六神无主。有湛如在,这些都得以解决。
——符央是得带的。这个原因不用多想,其实原本就是符央捎上她而非她带着符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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