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等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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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后，放下包就立刻握着手机蹲在一角和那些思春的小女生一样蜷缩着身体，却一直不停的因心里春意盎然而产生的身体共振，不老实的左右摇摆着，等着电话那头的老妈懒洋洋从泡沫剧中抽身赏我一小段汇报时间。
“喂，死丫头，说话啊。”每次都是这一句，一点都没有贤妻良母的气质，老爸可要挺住啊。我心里暗暗埋怨着，嘴里说出的话却一点都没透漏出自己的心思，这也是二十多年里被母老虎般的“准一家之主”训练出来的。
“嘿嘿，我亲爱的额娘，母亲，妈妈，您乖巧可爱美丽大方的宝贝女儿向您致以最亲切的问候！”
“唉，说吧，是不是又是这个月工资买衣服赶礼花了，没钱交房租就要流落街头捡点树皮草根充饥，对不起这二十多年我们二老对你的悉心栽培啊？每次打电话要钱都这几句，拜托你也读过四年大学，总该换点新的好不好？让我付钱也有点新鲜感啊？”
“老妈，你能不能不把你的宝贝闺女想得那么狭隘啊！我不要钱时也总给你们打电话啊！”话虽这样说，我还是心虚了。想想能有一个月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上次打回去似乎还是因为挣的那点打狗狗都不嫌疼的钱都捐给寝室费和一个刚毕业就走进婚姻坟墓的姐妹了（呃，此时好像这样形容是在咒自己啊，汗），只好向家里求援。“我亲爱的妈妈，你一定要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不要往嘴里送任何会噎着呛着您的东西，手里也不要攥有利器以免伤及无辜，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我要告诉你一件惊天大事。”
“去你的，有这么咒你妈的吗！还能有啥大事啊，大不了就是你刚上班就被炒了，毕业证又被学校扣了，钱包被偷了，上周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肥肉又回来了。你从小到大给我的惊吓够多了，你就是一个最大的惊吓，这回我还怕你不成？说吧，不要告诉我有人要娶你了，你要我买好明天去你那的火车票赶过去参加婚礼。”我终于知道自己的毒舌滥觞于何处了。
“妈，您还真猜对一半，”我故意大喘气，听见那边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心里暗笑，“真的有人愿意继承您老的惊吓了，不过你们不用急，今天我刚把戒指骗到手，你们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再买票，不过也说不准你们来时就直接得给我看孩子了。”
“啥？你说啥？有人跟你求婚了？谁啊？小军？你要戒指就是答应了？啊呀呀，这么大的事怎么这么仓促的就决定了，你俩不刚参加工作吗，哪来的钱结婚啊？你们住哪啊？”真不愧是我妈，关键时刻关注的重点和我一样。
“您别急啊，听我慢慢说。”听到那边老妈低低嘀咕句“我不急你被卖了都得替人家数钱”，我在这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个做了大半辈子独裁者的女强人，总把我的智商想的比谁都低，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轻而易举把我领跑我还会甜滋滋管人家叫妈叫爸一样。“他前两天替公司争取到一个大项目，至于有多大，您老就充分发挥想象吧。反正给了他十万块崭新崭新的人民币作为奖励。他打算拿出五万块结婚，给弟弟存一万让他初中顺利毕业，再给家里点钱。妈，你都不知道，今天他竟然把我拽到这最大的珠宝行买了一个9999的钻戒，啧啧，那颗钻石跟当年老爸糊弄你时买的那个红宝石金戒指上的红玻璃差不多大。”
“咋说话呢，你爸当年那戒指可是真的，小破孩别借机挑拨俺俩牢固的阶级情谊啊！你爸想当初也是攒了半年的工资才买得起呢！给我戴上的时候我心里那个美啊……哎呀，怎么又说起我了，快说你，那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9999块钱就把你套在钱眼里了？我说孩子啊，你爸妈是没让你过过什么富贵生活，但我们必须得负责任的告诉你，一万块钱在当今社会也不是啥大数目，你可别被这点钱就蒙蔽双眼了啊！那孩子是不错，可家里的担子也重啊，你真想好和他一起扛起他那个家吗？”
“妈，我想好了，不管怎么样，我和他有一年多的感情基础，总比相亲相来那些不了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强。他现在对我也越来越好了，不敢说将来一定会跟他大富大贵子孙满堂，但我相信他的人品绝对没问题。我知道此事有点突然，但是我已经把利害关系考虑清楚了。这么多年自己在外面求学上班的，真的也想成个家了。您就把姑娘打个折给他得了！”我开始冲着话筒撒起娇来。
“唉，好吧，反正你一定要侦查好敌情，先别急着马上筹备，再给自己一段时间适应一下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撒点小娇考验一下他，看看他对你有没有耐心，现在没有结了婚更没有喽！现在想找你爸这么好脾气的可太少了，你偏偏又和你老娘我一个脾气，唉真不放心你，他不会欺负你吧？”老妈的语气低落起来，字字落在我心底都惊起一阵痛，这个世界也许只有父母才会发自内心想要保护你，惦记你。他们把儿女像风筝一样放在外面，虽然手里捏着那根随时可以召回他们的绳，却因为种种为骨肉的考虑和爱护，只得把所有不放心都藏在心里，电话里知道孩子们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所以调笑的语气中总带着一份挂念的沉重。
“好的，我会随时向你们二老汇报进展的，您就放心吧！今晚躺床上美美睡一觉，庆祝你二十四年前诞下的结晶终于有人赏识了！哈哈！”我眼里噙着泪，声音故作镇定的哄老妈开心。
终于把老妈哄劝放心，撂下电话又给童翼打了过去通报喜讯，结果她惊讶之余不禁抱怨又要破费了，我也硬性规定了一个数目，告诉她我结婚那天的她给的红包一定要多用几个档案袋来装，被她斥为财迷也不恼，笑嘻嘻的又天南地北胡侃了一个小时。
通知完至今为止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后，把滚烫的电话扔到桌子上，乐颠颠爬上床，小学妹早已睡死过去，以往她交响乐般的鼾声磨牙声如今听上去也变得别有一番情趣。我轻轻的用男声的粗嗓对自己说，小安，你要嫁人了，一切幸福来得好突然，你相信吗？接着又千娇百媚的回答自己，我相信，人家就要有人暖床了！然后又痴痴笑着，甜甜的进入梦乡。
通报完家里后按老妈所说先考察了一个多月，发现此时的小军真的像冰山融化般对我越来越迁就了，让我每天都享受着做公主般的快乐。开始也怀疑是为了把我骗到手他才有所转变，但慢慢就发现他整个人都变了，不仅对我一个人态度转暖，在我的多方打听明察暗访下，发现他对其他人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有很大改观，仿佛也跟上了全球变暖的流行趋势。于是立刻征得家里同意，双方家长在梅城小聚，小军父母自然对我赞不绝口，毕竟和他在一起后我没少用自己挣的钱接济他家。四位老人虽觉此事有些突然，但也算是众望所归，所以一拍即合，挑了良辰吉日定下婚期，便开始焦头烂额的婚礼准备阶段。这段时间真是忙的天旋地转，两个人又得上班又得在休息时间忙着选新房，选婚纱，照婚纱照，忙着所有准夫妻婚前的忙碌。经常在周末走了不下二十几处房子，晚上俩人就躺在小军那张小单人床上和衣而眠，连袜子都懒得脱。有时二人坐在街角豆浆摊上吃油条赶时间，吃着吃着也会抬头相视一笑，一种力量立即流遍全身，甚至很多次为了让小军安心加班，我一个人独挑大梁应付着婚前的一切琐碎，我知道，只要有小军感激的一笑，我的这点疲惫不算什么，毕竟将来他的担子要比我重得多。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忙乱却又有条不紊的进行时，暗涌还是产生了。而且一来就是排山倒海，让我着实受惊不小。
第五章 华袍上的虱子
更新时间： 2010…5…27 22：32：48 字数：14779
“严小军，你怎么能这样？”一冲回刚刚租好的临时的“家”，来不及脱下厚重的棉服我就忍不住开始发飙：“你说好要拿出来五万块钱给我们结婚的，我家一分钱礼金都没要你的，现在倒好，你非要把五万缩成三万，还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出钱？！我拜托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有话好好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他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自知理亏，想找个理由逃离现场免得惹火烧身，这个举动让我更加恼火，上前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向他身上砸去。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啊？是，我是傻，远不如你深谋远虑，可我也没真的弱智到仅凭你几句甜言蜜语就忘乎所以，甚至允许你惦记我父母养老的底给你填窟窿！什么你弟马上就中考了，要留下两万择校费，你糊弄谁呢？你不是已经留下一万给他准备吗？怎么现在又说不行？你怎么早不想到他需要这些钱现在才说出来？再说你那十万块钱除了结婚和给我买戒指，那四万我怎么没看到去向就被说成被股票套牢了？你知道你给我妈打完电话后我有多愧疚自责吗？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啊，竟然被自己的一分礼金没拿的准女婿追着要结婚的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再次回忆起下班时老妈打来电话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又拐弯抹角问小军最近有什么投资动向没，他弟弟考试准备怎么样了，最后在我不耐烦的以要挂掉电话作为威胁才说出实情——小军竟然背着我在上午给我家打电话，说是他弟弟六月份就要中考了，本来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家里都认为他考上重点绝对没问题，谁想到最近的大小考试他的成绩都很不理想，班主任说是心理素质太差的缘故。一直家里都认为弟弟会靠自己实力十拿九稳的进入重点高中，可现在看来也得留点择校费做后路。但是之前他把除结婚外的那几万基本全买股票了（他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有钱后要在股市大展身手，没想到要如今在这个关头实现梦想），本打算趁现在有点钱投资赶紧为买房做准备，却赶上股市不振给套住了，而且当时急于赚钱买房也忽略了家里的情况，所以希望我家能体谅一下，他先拿出两万给弟弟留着，结婚时爸爸妈妈能帮助他一下，等他股票解套马上把两万块还给二老。据老妈说他的语气很诚恳，而且在最后还请求老妈别告诉我，怕我误会，我妈想了想就答应了。只是爸妈在家一商量，决定还是知会我一声，万一将来被我自己知道那才是真误会呢。老妈虽说还向着小军说话，但我感觉得到作为女方的父母，他们的心情有多低落——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二老为了自己孩子对爱情的追求得比其他不愁儿女衣食的父母多操多少心啊！女儿嫁人后他们俩人享不到什么福不说，还得搭钱给自己闺女的婚礼撑脸面，这该多么心酸啊！接完电话我就躲在单位厕所里哭得昏天暗地，恨自己没用，找到一个如此不尊重自己的人去伤害父母的心！
“唉，你知道了。就是怕你误会，才不想告诉你，你看你果然想歪了吧。”小军弯腰捡起地上的抱枕，头却不肯抬起了：“那四万块钱除了一万准备给小军上高中后的的学费和第一学期的生活费，剩下的真的都投到股票里了。我知道向岳父岳母开口要钱是大逆不道，但我别无他法，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愿向朋友借钱，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而且我跟阿姨说了，我一解套第一时间先把他们的钱还上，我不是要而是借。我知道你爸妈都很善解人意的，他们既然信任我让你跟我受苦，我就不会言而无信的。小安，相信我好吗？我真的是要给你幸福！”
“相信你就见鬼了！你就是知道我家人善良才提出这个要求，因为你知道我妈不会要回这笔钱！严小军，我跟你是因为觉得你虽然人穷但志坚，有上进心，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