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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醉月玲珑-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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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找了你好久……”终于,定了定神,低头发现脚上的手已经不在了,我暗暗舒了口气,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不过是想到这里弄清楚一些事情罢了。原本弱水告诉我,跟她会滇南她就告诉我一切,可是,这几日她要忙祭奠的事情,所以就让我先在烨火教里协助她完成祭奠。”看着我的眼神依旧凝重,离歌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粗略地跟我解释了一下她在这里的原因。完了她叹了口气,拉过我的手,“我不管你是怎么变成祭品的,但是绝对不会看着你沉入这圣湖底,你等我,过几天等他们他们都忙起来的时候,我找机会放你出去,出去之后,你赶紧离开滇南,回洛阳去。”
“可是……”听她只字未提大师傅,我有些疑惑,刚想反驳点什么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几个烨火教的弟子匆匆朝这边走来,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去,却听见他们在离离歌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朝着离歌俯身行礼:“右护法,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不过是遇到了到这里散心的素女,我跟你们去那边找吧,不要打扰了素女。”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恢复了以往的沉静,离歌转身,声音低沉,也不再和我说些什么,只是带着那一队人往另一个方向走,走出去几步,又顿住了,“弱水圣女交代过,这个素女是这一次最重要的祭品,她有沟通圣灵的本领,祭奠开始前,若非重大事情,你们不许来打扰她。”
一行人恭敬地说了一声是,便随着她一起匆匆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圣湖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次行动,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如今,我不仅要救出大师傅,还要把离歌带回去。可是,看离歌刚刚的情形,莫不是她还不知道大师傅就在烨火教?
我正想着,突然又觉得脚下一冷,又是那只从圣湖里生出来的手,还有一个沙哑的声音:“救……我……”
循声望去,便见了湖岸旁的几朵莲花散开,一个脸色苍白的有些费力地仰头看着我,一只手伸出来抓住我的脚踝,声音中没有半分恳求,倒像是在下命令。
看着四下无人,我终还是有些不忍心将他独自丢在这湖中,干脆将他从圣湖里拉了起来,原来看他手腕纤细,想着他该是十分瘦弱,却不想,要将他从圣湖中拉起来,却是十分费力。感觉他身上坠了千斤的力量,根本拉不上来。
他显然也感觉到了我的吃力,低垂的左手抬起,并起两指,狠狠朝着水中划去,金光一闪,只听得嘶啦一声,便见了幽黑的水面一阵翻腾,一抹黑色的烟雾从水中腾起,他攀住我的手臂,示意我赶紧拉他上来。
向来是刚刚的场景太过诡异,我下意识地拉住他往上一扯,没有了刚刚沉坠感,我这猛然一拉,不止将他拉起来,还让我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后面倒去。他本是十分虚弱,我这一拉一倒,他也随着我的身形,直直倒在了我的身上。
“快……离开这里……”伏在我的耳边,气若游丝的人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我心中一紧,扶着他就站了起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想象的那么重,整个人轻得仿佛只剩下一堆骨头,就在将他扶起来的一瞬,我抬头便见了圣湖之上,一幕十分诡异的场景。靠近我们这一片的红莲,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大,迅速朝我们这边飘了过来,红莲下竟然伸出了好几只手,似乎想要抓住我身边这个人。
这个场面实在诡异,我愣了几秒,直到离得最近的几只手那时就要到了眼前,忙不迭地扶着那个人朝着我的房间跑去。

醉月玲珑  第019话  圣湖红莲怨气生(2)
直到跑到回廊之下,我才敢停下来,回过头去看圣湖时,那些枯手,那些红莲,已经变回了正常的模样。我身边一直攀着我肩膀的人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手一滑,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将他好不容易弄回屋里,将身上的湿衣服脱去,才发现,他瘦弱的身上,竟然全是剑伤,已经没有伤口再流血,只是也不知道他在水里泡了多久,那些伤口边缘已经发胀,泛白,如一条条长虫趴在他身上,十分恶心。
我不懂医术,只觉得他身体凉得出奇,若不是还能探得他的脉象和鼻息。我甚至要觉得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扣住他的手腕,输了些真气给他护住心脉,我也只能替他盖好被子。这房间里没有伤药,也没有热水,也不知道,这么重的伤,他撑不撑得过今晚。
夜已深沉,因为将床给了他,我也只得坐在床边的软座上,撑着头打瞌睡。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得房里低位的咳嗽声,让我顿时惊醒。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天亮了,昨日我从圣湖捡回来的那个人,此刻正坐在床上,依靠着床头,抬眼看我。
“你居然醒了,我还以为,你撑不过昨晚……”看着他面色平常,我终是松了口气,本想过去为他把脉,却见他一脸的戒备,也只好作罢,继续坐在软座上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天,是你救了我?”沉默了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没有半点温度。
“不是我救的你,莫不是你自己爬到这里来的?”终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见他一副没有道谢的意思的脸,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如剑般薄削的眉微微皱起,声音冷了几度,他依旧看着我,眼神却是有些冰冷。
“不给你脱了,你把我的床弄湿了怎么办……”昨天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想着他若是穿着这一身湿衣服躺着,弄湿了床榻不说,指不定半夜就给冷死了,我又没有小师傅那样运气烘干衣服的本事,所以就三下五除二将他剥了个干净,只留下一条底裤,如今想起来,才觉得真是十分尴尬,还好昨晚他昏过去了……
“把狄火令交出来!”本想受了重视又刚刚醒过来的他肯定是虚弱无比,却不料,他居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几步便到了我的面前,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声音冰冷带着杀意。
“在……在那里,我又没打算偷你的……”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的手渐渐收紧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慌忙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那枚红玉打造的令牌。
转头看到令牌,他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迟疑了几秒,终是放开了我,伸手去捡起那枚令牌。
“怎么说,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下手还这么重……”捂着被掐红的脖子,我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打算离这个奇怪的人远一点。原本也是出于好心,将他从圣湖里捞了回来,却不想自己居然救了一个白眼狼,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要对我动手了……
“抱歉……”将那枚令牌紧紧握在手心里,沉默良久的他终于再次开口,带着几分无奈,刚刚说完,便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快躺回床上去……”见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我也不顾刚刚他才对我动手,慌忙上去扶住他,将他扶回床上,“你身上的伤口不处理不行,若是发炎了就不好了。”看着他身上翻着白皮,肿胀的伤口,我皱眉。我不知道他内伤有多重,只是,这外伤再不处理一下,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正说着,却听见外面响起敲门声,有婢子恭敬地问:“素女,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素女要现在用吗?”
老妇人告诉过我,虽然是祭品,但是,在祭奠开始之前,我们都会被称作素女,是烨火教中,地位仅次于圣女的存在,所以一般的教众会对我们毕恭毕敬。
床上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顿时神情一紧,不由分说扣住我的手腕,一双丹凤眼狠狠瞪着我,仿佛只要我说错一个字,就要置我于死地一般。
“放在门口便好,我自己出来取。”他这样的一惊一乍的习惯我依旧习惯,只是沉声回了一句。听得外面的婢子放下餐盘,准备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唤了一句,“你等等!”
那一声呼唤叫住了要离去的侍女,也让身边的人一紧张,扣住我手腕的力道重了几分,只觉得一阵剧痛,只觉得他要将我的手腕聂端。我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不想让我告诉别人你在这里,就最后对我客气点,赶紧放手!”
“你要做什么?”
“给你药店伤药,不然看着你烂在我的房间里?”叹了口气,看着他一脸戒备,“放心吧,我把你救回来,若是让别人知道,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我有分寸的。”
“素女,还有什么事吗?”见我迟迟不说话,外面的婢子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
“我刚刚不小心划伤了手,你有药吗?”我扬声答了一句,转头白了他一眼,“还不放手?”
扣住手腕的手终于放开,我站起身来,捡了桌前果盘里的一把小刀,咬咬牙,朝着自己的手心狠狠划了一道。切肤之痛让我身子微微一颤,看着不断溢出的鲜血,我终是握着手腕,推门出去。
青衣的小婢子看到我手上的伤口吓了一跳,急急地说:“奴婢这就去给素女拿金疮药。”
“多拿些,伤口太深,药少了怕是止不住血,把这几天要换的分量都拿过来吧,也省得麻烦。”看着他近乎惊恐的表情,我也有些愣住了,不过是手上划了一刀,她至于这么害怕么?
婢子点了点头,提裙跑开了,也不过几分钟,便提着这个布包跑了回来,将布包递给我,她有些迟疑:“素女,要我为你包扎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先下去吧。”我的话才说完,她就如释重负一般,飞快地跑开了,留我在原地不解地摇了摇头,单手端了那一盘子饭菜进屋,将门关好,才打开布包拿药为自己包扎。
打开布包倒是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想来是那个婢子太过惊慌,除了剪好的布条外,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最多的是金疮药,其他的看不出是些什么。想来她是把摆在那里的药瓶都包了过来。
“真是愚蠢,居然敢在圣湖旁划伤自己。”靠坐在床上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有些吃力地为自己上药,包扎,末了,冷笑着说了一句。
“在这里划伤自己有什么后果?”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奇怪,刚刚婢子的反应就让我觉得有些不对了,仿佛我做了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样。
“圣湖里都是嗜血的怨灵,你如今手上有伤,只怕等晚上阴气一重,他们就会过来,将你的血吸个一干二净。”依旧是不平不淡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的欠扁。
“你不是都没被吸干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比起他一身的剑伤,我这个算得了什么,好不容易将手上的伤包好,我提起布包走到床前,“转过身来,我给你处理伤口。”
“谁要你处理了……”他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却还是在我的注视下不情愿地转过身,将同样满是剑伤的背对着我。
“你这些剑伤薄且细长,不是一般的剑划出来的啊。”一边小心翼翼地上药,一边观察伤口,这样的剑伤,如今让我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弱水的那柄软剑。
“而且伤口都不是特别深,她是付以让你放血的么?”自顾自地说着,感觉到身下的身子微微一颤,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必定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忙说。“不想说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我其实也没那个兴趣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
“为什么救我?”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
“不救你,难道看着你死在那里?我还没有残忍到可以见死不救。”这倒是真话,况且,昨日是他抓着我的脚踝让我救他的,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那里?而且,就昨天的状况来看,离歌和弱水他们在找他,弱水是烨火教的圣女,是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即便不是朋友,也至少不会是联合弱水害我,若是救了他,然后能从他口中打听到大师傅的消息,也是不错的。
“你是中原人吧?潜进烨火教有何目的?”让他转过身来,对上他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他低头看我,只是一眼,竟让我有些害怕。
低头不去看他的脸,一边给伤口上药,一边故作镇定:“我是被选进来做祭品的。”
“选进来的?是莲华安排的吧,倒是越来越长进了,本以为关了他,他就能消停点了,躲让这些年在中原他学了不少手段啊。”他的声音平淡而冰冷,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心头一紧,抹药的手微微一颤,却是没有接他的话,害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心迹。
“被我说中了?你不会是来救他的吧?”声音中多了一丝嘲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有些不自在,依旧没有答话,只是转头去拿布条,准备给他包扎伤口。
“圣湖下的水牢里,关的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你想救他,本就是妄想。”他自顾自地说着,似乎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我的反应。
“不过,如果你想救他,我倒是可以帮你,我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幽幽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我惊诧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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