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玲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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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做解他奇毒的解药是吧？当初飞雪也来信问过，我近日做了一颗，九清玉露，是解毒良药，却是不知，对不对他的症。你且拿去，若是找到了他，让他试试也无妨。”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美人递到了我面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试试也好，总比什么希望都没有强一些。我见也问不出些什么，不明白当初三师傅执意要我来唐门到底有何原因，就是来听他的姐姐说小师傅是朝廷的人吗？这样的消息，听来又有什么用处？
“飞雪也跟我说了，你跟鸢时的事情。”美人再次开口，这话却是听得我心一沉，抬头看着她，等待下文。
“鸢时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依儿，从前是故友，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勤奋好学，心有抱负。”柳夫人一字一句，边说，边看我。
“可是，姐姐我……”我想说我喜欢的不是他是小师傅，但是又有些犹豫，心中顿时有些怒意，莫不是，三师傅在那封信里，写了顾鸢时跟我提亲的事情？照这个情况，难道是三师傅依旧允许了，所以来信告诉唐门的人？他们又怎么可以不经得我的同意，就做这样的事情。
“放心吧，飞雪他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只是他提起，我觉得，若是你能放弃依儿，跟鸢时在一起，倒也是一桩美事。就我以一个女人的眼光看来，玲珑妹妹你这么精巧的人儿，顾鸢时更适合你一些……”她只是淡淡一笑，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
“为什么这么说……”手指在袖中收紧，我皱起了眉头，为何，三师傅和她都会这么说、
“姑娘是江湖中人，自是享受惯了江湖的自在。依儿即便是这些年身在江湖，但是，他毕竟是朝廷的人，一入侯门深似海，若是你跟了他，必是要被束缚在那高墙深院中，这可是你所愿的？”放下手中的信，柳夫人脸上有了认真的表情，看着我，好言规劝。
“我……”她这么一说，我却是搭不上话来，若是真要被束缚在那高墙深院里，一辈子就指望着夫君宠幸，母凭子贵什么的，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可是，我又怎么舍得放下他，爱了两年，每一天，我都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与他白头偕老，共看这一江风月碧海青天的。
“这些事情，还是得玲珑你自己去掂量，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置身江湖的女子，必然是不能只依靠着爱情，依靠着夫君生活的。”站起来身子，收回三师傅给她的信，柳夫人朝我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不多留你们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见她有逐客的意思，我也不准备多留，只是起身朝她做了个礼，想起语嫣的事情，便开口：“有一个事情，与我们一起来的慕容语嫣姑娘，本来是要来找顾公子的，奈何顾公子和宗主还未归来，不知道夫人可愿意先将她留在堡里小住几日？”
“慕容家的二小姐？”似是有些为难，想了片刻，她还是身躯点了点头，我终于放下心来，刚想退去，却听得女子开口问一句，“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啊？”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我二师傅取的吧，我的姓，也是二师傅给的。”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一路小心，若是有事，传书于我，我定会力所能及地帮你们。”只见她微微一笑，便不再与我多言，只是转身离去，留我一个人站在凉亭里，有些不解，见了来迎我出门的名字，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宗主夫人嫁进唐家堡的时候，叫什么名字？”
那唐门弟子也是热情，见我问，也不多疑，只是笑着回答：“我们家夫人，复姓上官，闺名是玲珑。”


醉月玲珑　　第009话　　潜入滇南遇旧识（1）
慕容语嫣留在了唐家堡，也算是了却了我们的一桩心事。从唐家堡回来的那个下午，池瞑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一次带着的，还有暗羽部的其他六人。他们一律一身黑衣，带着银色面具，就这么齐刷刷地在客栈里朝我下拜，倒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按晚上我们研究的计划，这一次，我们扮作商队，以蜀中南下进入滇南，再去往滇南的国都临沧郡。
临沧郡是一个临着澜沧江的郡城，城外便是烨火教所在的沧源山。虽然这几年边境无战事，但是要出界始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得有柳夫人的帮忙，唐门这些年也常常与滇南做生意，便为我们找了几张通文牒。我也终于知道，三师傅非要我先来一趟唐门的原因。这些天，他都没有写信，我又招不来信鸽，只得写了一封信，托了柳夫人帮我们派人送回逐月楼。
萧若离粘了胡子扮作老板，我和景言一个扮小厮一个扮丫鬟，找马车拉了一车蜀中出的蜀锦，就准备启程。开始还担心暗羽部的七人出不去，想要问问是不是要他们也扮作走商的，后来却觉得我是多虑了，以他们的身手，何须假扮这么麻烦，不过池瞑倒是留了下来，说是为了保护主上安全，但是怎么劝都不肯取下面具。他说作为杀手，最重要的便是有一张别人没见过，认不出来的脸，所以，自从跟了大师傅学武之后，他们七人便都是舍弃了容貌，以这枚银色面具做保护，也以此为身份免征而活下去的杀手罢了。
这话听得我们都有几分落寞，也没在多说什么，让他办了押货的保镖，便出发了。
越靠近边境的城镇越热闹，出境的关口处更是人山人海。为了避免中等出发人太多，我们特意选了早上过境。人依旧很多，在城门口排成长队，等着天启的官兵们检查出关文牒。我觉得无聊，坐在马车上，东张西望，看着一个个着装各异的商人，听着奇奇怪怪的方言，只觉得，这样的外贸边境，怕是比现代的还要热闹。
目光扫过前面的队伍，却是让我一愣，此刻站在那几个官兵身旁的，等待他们检查文牒的两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眼熟，红衣如火的女子轻纱蒙面，正低头听官兵说着什么，一旁是一袭白裙的子女，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同样轻纱蒙面，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她腰间的那柄凤羽剑却让我下奶　就认出她的身份。
“离歌！离歌你等等！”她们此刻已经检查了文牒，正准备离去，我心头一慌，也顾不得这位全是人，只能站起身来高喊她的名字，想要挤到前面去，却被一旁的萧若离拉住。
“别轻举妄动，官兵会以为我们是闹事的。”压低了声音说道，萧若离拉着我的手臂，却也朝门口方向看上去，那边白衣白裙的女子闻言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也只是停留了片刻，便也随着红衣女子出了国门，去往滇南。
“我们得快些跟过去，我得把离歌找回来。”见她跟着弱水走了我更是关键，又甩不脱萧若离的手，只能急急瞪了他一眼，说到。
“别在关键的时候出乱子，一切等过去了再说。”将我按回马车上，萧若离压低了声音，“既然她们和我们同一天去滇南，相信以后还会再见，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得倒是轻松，她身边的那个人可是弱水啊，万一弱水对她下毒手怎么办？”我却是眉头一皱，更着急了。
萧若离听罢，顿了几秒，才缓缓说道：“那日她是自愿跟弱水走的，甚至是她提议让弱水带她去滇南查清楚，想来弱水也不会对她怎样，你不要太担心。”
“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停住了，可是什么呢？还能怎么可是？这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罢了，就像我有权利选择去救大师傅一样，她也有权利选择走自己的路，我们本就不该将自己的看法强加在她身上，如今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保护她安全罢了。
郁郁地坐在车上，排着队，本以为出关会顺利，却不料检查文牒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边境上不允许可疑的人出入，麻烦你把面具拿下来。”拿着池瞑的文牒，一个身材高大的官兵挑眉，盯着他脸上的面具，有些不满地说。
“……”池瞑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马车旁，也不抬头看他，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他这样的态度，必然是激怒了那个官兵，他眉毛一横，上前一步，揪住池瞑的衣领：“怎么着？你小子还装聋作哑？说过了，不摘面具就不能出关，快给我滚一边去，老子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儿磨叽。”
见情况不妙，萧若离急忙上前，拉住官兵的手，笑着赔礼：“官爷息怒，官爷息怒，我家这伙计脸上有块大疤，怕摘了面具吓到官爷就不好了，他从小有点耳背，官爷息怒啊。”一边说着，还一边拿了一锭银子往那个官爷手里塞。
也不知官爷是实心眼还是太傻了，见萧若离塞银子给他，居然生气了，一把挥开萧若离递银子的手，瞪眼怒骂：“你还想贿赂朝廷命官？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一推不要紧，萧若离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景言赶忙上前去扶，手一扬，却将萧若离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粘上去的假胡子给碰落了一块。这场景我们三人都不曾意料到，顿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居然贴了胡子……”那边的官兵本还在逼池瞑取下面具，此时看到萧若离胡子掉了，顿时一眯眼睛，沉声说道：“你们几个实在可疑，说，是不是哪国派来的细作？给我抓起来，拉回去拷问清楚。”
官兵大手一挥，旁边站岗的士兵便都围了上来，就要将我们都抓起来，拉扯中，我有些慌了神，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没有想到，我们是打着唐门的牌子出商的，这件事一查，便是查到了唐门的头上，到时候，等柳夫人来救我们？心里计算着，转头却看到一旁池瞑左右闪避着要去抓他的士兵，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剑柄。我在心中暗叫不好，若是池瞑出手，今日是逃过去了，可是和朝廷的人动手，我们怕是走到哪里都要成了通缉的对象了。刚想开口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却听得一个清凌凌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放开他们。”转头，便见了一袭紫衣长裙，轻纱蒙面的女子拨开人群朝我们走了过来，她并不看我们，只是将手中的一块玉牒朝那个官兵扬了扬，“他们是三皇子的朋友，还不快快放开。”
“这……”官兵本想说我们行迹可疑，但是一想都说了是三皇子的朋友，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拱手朝着那个女子一拜，有些不甘心地下令放了我们。
“几位，三皇子在后面的茶楼中休息，还盼四位前往一叙。”看着官兵们都放了手，她才看向我们，语音淡淡，朝我们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若离和景言都看向我，我也只是点了点头：“劳烦菡萏姐姐带路了，我们这就随你去拜见王爷。”
实在是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遇上端木寒翎，当初他说家中有事，提前离开了武林大会，如今有事为何出现在了这里，我跟在菡萏身后，边走边想，一旁萧若离碰了碰我的胳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这里，如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碍菡萏还在前面，我也只是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便随着菡萏进了近旁的一个茶楼。
一路到了二楼雅间，菡萏依旧如从前一般不进去，只是在门口站定朝我们福了福：“王爷就在里面，请四位进去吧。”
我也只得朝她笑着道谢，对于菡萏的身份，我一直有些不解，那日醉花荫里，端木寒翎说她是他的爱人，想来也只是一个幌子，菡萏如今对端木寒翎的态度，绝对不是对待心爱之人的态度，但是，若不是爱人，这位天启第一美人，又怎么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多想无益，推开房门，便见了端木寒翎坐在茶桌旁，正在把玩手中一把描金扇，一旁青伊也在，他坐在端木寒翎身旁，端了一个上好的白玉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抬头见我们站在门口，微微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
“玉少主，好久不见。”正玩扇子玩得出神的端木寒翎抬头，朝着我一笑，算是打招呼，“都过来坐吧，今天刚刚得了一套白玉茶具，你们都来试试。”
“刚刚多谢王爷解围了，王爷多次出手帮助玲珑，玲珑实在是无以为报。”我们也不进去，依旧站在门口，我朝端木寒翎行了一个谢礼。
“少主客气，只不过是本王在这里品茶，刚好青伊看到了你们在那边遇到了麻烦，就叫菡萏拿了我的腰牌去了一趟。”见我们不动，他也不说什么，只是自己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我的跟前，“不知道玉少主出关，是要去滇南做什么？不会是真的做丝绸生意吧？”
“不过是去寻人罢了，我那妹妹贪玩，跟着武林大会上认识的一个姑娘去了滇南，师傅们放心不下，就叫了我们去寻回来。”自然是不能说实话，想起刚刚见着的离歌，我笑着说到，这也确实是此次要做的事情之一，我得把离歌完完整整带回洛阳去才行，“我们赶着出去，便不打扰王爷雅兴了，王爷的罪行，等有机会，玲珑再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