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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月玲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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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剑术了得,还习得一套极阴极毒的掌法——殷绵掌,掌掌带毒,中掌者即便是不被掌力震死,也会被那无药可解的殷毒毒死。也幸得这一次大师傅这一掌不重,终究还是手下留了情,小师傅才有命活到今天。
“我这腿……”似是说到了伤心处,小师傅低头看着被子,浓密得让我都嫉妒的睫毛忽闪,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哀,却也只是低低叹了口气,“其实你大师傅也有苦衷,若是此次武林大会,你见着他,不要怪他。”
“你……你和大师傅,到底怎么了?”对视了良久,似乎被他那静如古潭的眸子看得有些发慌,我转过了头,低低问了一句,却在心底期待着,不要告诉我答案。
是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我都不想听。相处五年有余,他们一直都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刀剑相向。
“不过是过去的恩怨,不值得一提,你先去休息吧,我也累了……”他似乎也不想说这些,只是淡淡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睑,便不再说话,仿佛真的想要睡去了一般。

第007话 初入江湖岁月长(2)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天天守在小师傅的床边,悉心照料着,看着小师傅的气色一天一天好起来,我终是有些宽心了。三师傅守了一天之后,也回了逐月楼,他说他要去天心阁找找,看有没有古方能解小师傅腿上的毒。
三师傅上官飞雪是五位师傅里面唯一不会武功的人,可他却是逐月阁的领导核心,因为他博冠古今,足智多谋,每次一出什么事情,都是他在拿主意。天心阁是三师傅在逐月楼的住处,也是逐月楼最大的藏书楼,为了填充里面的数目,我听说前两年逐月楼还血洗了江南落华庄,将落华庄一万五千藏书都运来了洛阳。
若是连三师傅都找不到方法,也不知道该再指望什么了,难道,小师傅真的要这般一辈子下不得床了吗?
“这人都到哪里去了?老二催着我回来到底是怎么了?”这日我正从厨房端了刚熬好的肉粥,想趁热给小师傅送去,到门廊上时,却听到了一阵聒噪而熟悉的叫嚷声从前厅传来。
这几天因着大小师傅的事情,我和离歌关了香茗,只留了尹掌柜这个账房兼管家留在前面看着门,此时能进来的,也只有我那几位师傅了,而这声音,必然就是……
精神一震,也不顾的手里还端着热粥,我几步上前掀开门帘,便见了那个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脸焦躁的俊美男子,面如冠玉,凤眼生威,玉簪束发,风姿翩翩,若不是他指上那几个足金的戒指明晃晃的分外俗气,怎么看也该是个风流倜傥的游侠俊杰。
“老金!”
“死丫头!”
两人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呼,我捧着手中的热粥,皱起的眉头第一次舒展开来,笑吟吟地唤了一句。
“死丫头,这么有孝心,知道师傅我要回来,特地煮了好吃的等我?”见我捧着碗,他脸上的焦躁一扫而空,快步走到我身旁,见只是一碗肉粥,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这么清淡,你就这么欢迎你最亲爱的师傅大人?”
“谁说是给你的……”我笑骂了一句,想来他是还不知道大小师傅的事情,否则此刻必然是没心情和我开玩笑的,“这是给小师傅的,他这些日子在喝药,只能吃清淡的东西。”
“喝药?”四师傅金云逸皱了皱眉头,随我一起朝后院走去,“我就说他那病怏怏的身子,不好好养养,那天怕真是要一病不起了。”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了我顿住了步子,低着头,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那样的动作,显然吓到了四师傅,他顿在那里,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地为我擦眼泪,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咒他了,你可别哭啊,我只是随便说说……”
“不……不是的,四师傅,你……你不知道,小师傅和大师傅……”我一边哭,一边将这几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四师傅听着听着,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听到最后只见他双眉紧蹙,沉默不语,顿了片刻,才沉沉说到:“怪不得老二叫我快些回来,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
他拍了拍我,以示安慰:“你且去把粥重新热一热,我去看看无依,放心吧,老三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解药的,若是不行,过段时日我往西域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听他这样说,我也只能顺从地点点头,有些木然地端着粥朝厨房走去。刚走两步,却听到四师傅低唤了我一声,转过头,见他微微皱着眉头:“我听说,这次的武林大会,老二要带你们一起去?”
“是我要求二师傅带我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逐月楼的少主,也该为逐月楼做点什么了……”想起那天小师傅的反应,担心四师傅也反对,然后去找二师傅理论,我只得撒了个谎。出了这样的事情,二师傅这几日已经够忙了,我不想再让他操心。
“……”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他静静看着我,皱起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最终朝我点了点头,脸上带着鼓励的笑意,“既然是你的决定,四师傅就支持你,只是,毕竟还是女孩子,不要太逞强啊。”
“去看小师傅吧,我去热粥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话让我觉得心中暖暖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朝他点点头,然后快步转身离去。

第008话 初入江湖岁月长(3)
便是这样又过了几日,眼看就要到了动身去江南的日子,这几日我除了守在小师傅身边,更多的是和离歌去逐月楼打点南下的一切。比如将我以逐月楼少主的身份正式介绍给逐月楼的弟子们。
从前的玉玲珑在逐月楼生活时是什么情况我不得而知,不过,虽然香茗和逐月楼同在朱雀大街上,但是,就最近这两年,我去逐月楼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平日若是有事,几位师傅都会来香茗找我们而不是让我们过去,偶尔叫我们去一趟,也只是被弟子带着,穿过花园直接去只有楼主们才能进出的白楼,所以,对于这些楼中弟子,我认识的也没几个。
所以,当二师傅说我将正式成为逐月楼少主,分担楼中事务的时候,座下的弟子要么不以为然,要么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那些眼神看上去似是没几个人把我当回事一样。
我虽然无奈,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况且在此之前和他们接触也不多,有不服也是理所当然的。直到二师傅把那柄月华剑交到我手里时,座下才一片哗然。
月落染霜色,魂归幻剑华。这柄剑,是大师傅的爱剑,也是如今兵器谱上的第一。大师傅离去时,并没有带走月华剑,而是将它留在了楼中。看着二师傅将这柄天下第一的剑递给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愣愣地看着他,听着座下一片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你大师傅曾经交代过的,若是有一天,你当上了逐月楼的少主,便是这月华剑的主人。”见我迟疑,二师傅微微皱了皱眉头,递出去的手没有收回,凌厉的眼神让我心头一紧,伸手接过了月华剑。
那柄剑落入手中时,我只觉得分外沉重,原本安静的长剑在被我握住的那一瞬间,竟然发出一阵低鸣,宛若游龙清啸。这一声低鸣虽然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大家直愣愣地看着我,看着我手中那柄剑,久久没有动作。
“月华剑认主,从今天起,你便是此剑的新主人,逐月楼的少主,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便是对逐月楼不敬。”二师傅也是顿了一顿,脸上瞬时有了欣慰的笑容,沉声宣布。下一刻,便见了座下弟子纷纷下拜,旁边几位逐月楼的长老也朝我拱手作揖,倒是承认了我的这一身份。
我握着手中的剑,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的,却是大师傅离去时悲愤决然的神情,不知怎么地,心中有痛。平日里大师傅对我们虽然严格,也常常板着脸不喜欢言笑,但是,他对我们的关心却不比其他几位师傅少,可如今,也不知他到底身在何方……
“诸位请起,玲珑虽然是逐月楼的少主,但是对于楼中事务不是很了解,今后还望诸位多多帮助提携,若是玲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我说着场面话,朝着众人作礼,之后,便下意识地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离歌。
这一次,二师傅宣布的逐月楼少主,只有我一个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起离歌半句。离歌原本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一切,见我看她,却是突然冷哼一声,转身便大步离去了。
楼里的人还在热闹着,几个长老在和二师傅商量武林大会的事情,除了我,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离歌的离去。看着她一袭红杉远去的背影,想着她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我心中一痛。据说她是和玉玲珑一样,是五位楼主捡回来的孤儿,从小便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但也是情如姐妹。而在这两年的相处了,我也看出来了,虽然她平日里爱耍耍小脾气,但是,是真的把我当做亲姐姐对待的,而且几位师傅平日里也十分宠爱她。如今逐月楼的少主只我一人,她该是觉得二师傅冷落了她吧……

第009话 初入江湖岁月长(4)
因为马上就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了,所以在和我讲述了楼中日常的事务之后,二师傅和几位长老便跟我详细讲解武林大会的事情。武林大会是武林中一年一度的盛会,大会除了能让新人扬名立万,更重要的是让各大门派一展身手,保住自己的江湖地位。
说起这个江湖地位,我就觉得头疼,武林中大大小小上百个门派,除了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作为武林元老地位不容撼动之外,如今的慕容山庄可谓是天下第一庄,庄主慕容天征是今任的武林盟主,也是这次武林大会的操办者,而后比较大的门派便是蜀中唐门,关中霹雳堂,中原三门:泰山白马门,渝州金刀门,九华役剑门。
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逐月楼,我倒是有些不解了,想来近几年大师傅的月华剑蝉联兵器谱榜首,逐月楼在江湖上的地位,多少耶不会比中原三门差吧,可是为何逐月楼连个名次都没有。
“逐月楼有名次,只是,没有排在名门正派里面……”一旁二师傅在翻阅卷宗,我身边的许长老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听到这话我顿时就愣住了,搞了半天,逐月楼难道还是个邪教组织么?
“其实,当初建立逐月楼时,几位楼主也只是想着收留一些江湖上的闲散游侠剑客,把他们聚集起来好让他们有个归宿。”许长老看了看那边头也不抬的二师傅,小心翼翼朝我解释,“不过,后来收的弟子越来越多,便来了好多被正派驱赶的所谓邪教弟子,加之近几年逐月楼的扩张波及到了好几个大门派,所以,我们自然而然被划分为关中第一大邪派了……”许长老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去偷瞄一旁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二师傅。
听到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说什么波及,怕是他们几个去给人家来了个灭团吧,就像上次对江南落华庄一样,不过是为了几卷藏书,便踏平了整个门派,这样的做法,在江湖上定然是为正道所不齿的。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苦恼了,原本以为做了少主很风光,却不想,做的居然是一个大反派的少主,这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这江湖里,哪里有什么正邪之分,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那些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的人谁没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二师傅放下了手里的卷宗,抬头看我,眼神却是平静的,“就像逐月楼,那些人虽然说我们是邪派,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向我们挑事,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挑事,也打不赢逐月楼,打不赢你大师傅。”
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我却是心中一凛。若是说,他们从前顾忌大师傅,那么,这次大师傅离去,小师傅重伤,莫不是给了那些名门正派一个大好的机会……
“不用太担心,只要这次武林大会我能取得前十的名次,而你能让月华剑保持在兵器谱前二十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似乎是明白我的忧虑,二师傅淡声说到。
他这安慰的话在我听来却是雪上加霜的打击,前二十?且不说我能进前二十,单单这柄月华剑我连用都没有用过,平日里练习也只是和几位师傅交手,大家都是点到为止,我现在也不知道,若是真的和其他门派的人交手,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们明天便准备启程,从这里到星河镇然后乘船南下,去杭州参加武林大会,在途中的半个月时间里,我会让萧护法助你熟悉月华剑,还有其他各个门派的剑法招式。”二师傅收起了桌上的卷宗,站了起来,朝着许长老点了点头,“今天便就这样了吧,今晚你和离歌就留在逐月楼吧,白楼那边你们从前住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扫,等一下我再叫人给你们送点饭菜过去。”
“可是,小师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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