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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长恨化作短歌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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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走,又被他拉住:“莫生气莫生气!敏敏贤良淑德,我日后都听你的。我这就要回去呢。”他嬉皮笑脸地说着,伸展手臂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心下恼恨自己,色迷心窍,面对这样的春之少年,还真是很难板下面孔对他生气。
只见他垂下脑袋叹道:“我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藩属之国前来朝贺,晚上的筵席,还真是要回去的……老头子久不回家,大过年的,总不能留敏敏一个人过节,多凄凉……”见他越说越烦恼,忽又高兴起来,“敏敏随我一同回宫去吧,总好过一个人,闺房寂寞……”说罢,又将他那张冠玉般的脸凑到我面前,我只觉得半边脸儿一阵酥麻,那英挺的鼻尖几乎要触到我的耳垂了。
“王敏一介草民,见不得皇宫大场面。”我躲开他,恼怒起来,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刘翀歪着脑袋,研究了一下我明显不悦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敏敏可不是误会了?你是我真心想要的女人,我断不会不明不白就唐突你。若不是三茶六礼,明媒正娶,便是对你不公平!佳节思亲,以前我在外头打仗,最知道这样的滋味。团圆之日,老头子也在宫里,我只怕你一个人无聊,真心请你去赴宴的!”
见他急于表白,又一脸坦诚,倒显得我适才小器了。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皇宫是非地,还是避而远之的好。我摇头道:“殿下既有要事,还是快快请回吧。王敏身份卑微,大内禁地,哪里是我能随随便便进去的。”
刘翀不理我的话,半让半拽将我推出门,“你是我请的客人,谁敢拦你?敏敏一去,准把那些藩邦公主都比下去!我带你去见我父皇母妃,省得他们再来逼我……”
我在书房里呆了大半晌,夏生不放心,提灯来寻。才要进门,就见刘翀拉着我从里面出来。“二……二殿下……”夏生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滚圆。
“快备车!”刘翀看也不看他,径直命令道。
“小……小姐……”
“你家小姐要进宫赴宴。”
“大……大人……”夏生一路追着我俩跑,结结巴巴连句整话也攒不出来。
“大人就在宫里,我会去和他去说。”
夏生不敢拦他,只得看着刘翀软硬兼施,一阵风火似的将我塞进马车。不管我再说什么,他只用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对着我笑,害我又不能真去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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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沿着长安大道一路进入宫门,大殿内外灯火如昼,内官婢女往来蹀躞。我透过车帘向外张望,不禁惆怅,一样的金壁辉煌、热闹非凡,只叹物是人非。昔日太极殿,已成单于庭。
刘翀扶我下车,几位公公趋步前来,躬身唤道:“二殿下,陛下找您多时了,快请入宴吧。”
“我母妃呢?”刘翀不看他们,拉着我径直往里走,“敏敏,我带你去见见我母妃,她定然喜欢你。”
“娘娘微恙,今儿晚上不能赴宴,陛下已恩准娘娘回宫歇息了。”为首的公公一路小跑,谨慎答道。
“病了?什么病?今早我去问安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他猛然停下步子,我险些迎面撞上。
再看那些公公,一个个从容站定,怎么就能把这距离保持得将将好。“回殿下,太医已经去瞧过了,也没瞧出什么。娘娘说,许是这几天通宵达旦,又饮酒过多,需要好好休息。”
刘翀闻言,脸色才渐渐和缓,想拉着我继续往大殿走。我往后一退,这个人也太随性了,皇家国宴,他拖着我一个没品没阶的人进去,算是怎么回事?他没拉到我的手,回身犹豫了片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莽撞。“罢罢,敏敏,我先带你去我母妃那里,回头我再来这儿露个脸,也算交代了我父皇的差使。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陪你们说话。”
他执起我的手,欲往西宫去。为首的公公立刻挡下了他的去路,俯首道:“殿下,皇上派人找了您一整天了,天颜已有不悦,还是快快入宴吧。”
刘翀拉着我,面起难色。我本不愿入宫,被他强掳了来,才想说,还是让我回去吧,没想那宦寺看了看我,转着一对赤豆似得眼珠子率先开口:“殿下,这位姑娘暂且交给奴才安置吧……”谄媚之相,仿佛已经谙熟了主子的心意。
刘翀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位姑娘你需好生安置,若有什么不周到,你可仔细了!”威胁完内官,又来哄我:“敏敏,你先随他去,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我也无奈,只得点头。
刘翀走后,那宦寺立刻挺直了腰杆,上下打量起我。我仓促出门,也没来得及更衣,先生的书房尘多,故我平日里常穿着一身灰棉布的衣裙,乱头土脸,活像个烧火丫头。他抿着薄唇,唤来身边一位品阶较小的内官,扯着尖细的嗓子顿挫道:“去后头找间空屋子,带这位姑娘先候着,万不要被人瞧见了。若是宴后,二殿下忘了去领人,你可记得把她弄出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小公公不及他老练,领了差使,畏畏缩缩走在前头。
一路斗折蛇行,似乎已经进入掖庭。他将我安排在一间空置的院落里,道:“咱家还有差使,姑娘就在这里侯着吧。万不能让别人瞧见你,小心拿你当了细作……”他横着手掌,在脖子上抹了一把,算作对我的提醒。我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好点头。他又朝四周看看,确定没人,才转身离开。
倒连灯也不给我留一盏,更别说是取暖的炭盆了。我搓着手在黑暗里坐了片刻,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一整天都在束高阁里,现下真是饿了。又忍了许久,还是不见人。想着自己真是背运,何苦来哉!刘翀现下一定好吃好喝的,却把我弄来这里受冻挨饿,还混说是怕我佳节思亲。又想起那宦寺的话,可别几杯酒下肚,真把我忘在这里……心下越想越气闷,肚子就叫得更欢了。
我倚着门颓坐下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撒在地上,一格格,规规整整,像长安城里密布的街坊。我细细回想马车行驶过的路线……那小公公又是如何带我进来的……记不太真切了,但太极殿高大,我朝着那个方向走,总不会有错。宫中大宴,人来人往也多,不会注意到我。若是真被人拦下,我就抬出白石先生。先生在宫里也有下榻处,夏生为他送东西进来过几回,我只说是大司马府里的丫头,真要是把我扭送到先生那里,他也好来为我作保。等出了宫门往右,便是西市……
盘算停当,便起身推门,蹑手蹑足出了院子,只见四周高墙林立,檐牙参差,我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真真失策。但我既然决定要走,就万万没有回头的道理,大不了撞见守卫,把我绑去先生那里对质好了。我下定决心,抬头辨了辨北辰星的方位,便往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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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倒也没有撞见什么人,可这宫廷之中,越是清静的地方就越是让人心生畏惧,我疑似走错了方向,这下子更是出不去了。正在心焦,忽见不远处有座凉亭,里面端坐着一名华衣女子,刚才只顾着脚下的路,不觉已经离她很近了。我吓了一跳,赶忙闪身躲入一旁矮树丛中。好在她看上去心事重重,并未发现我。
透过树叶的缝隙再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错打错撞,难不成误入瑶池深处?南谢北杜皆已作古,除了九天仙女,谁还会有此国色天姿?难道这就是传闻里的拓拔王妃?只是刘翀之母已年逾不惑,便是年轻的时候能媲美我的母亲,现而今,也不该如此这般,不着一点岁月的痕迹。
可除了她,似乎又不能再做第二人想。
冷月如霜,宫树低垂,美人愁绝。我又一转念,王妃不是抱恙在床,怎么会出在现在这里,身边却连个伺候的宫女也没有?面颊上两行清泪,又是为谁而流?
正在疑惑,忽听她抬头唤了句:“阿烈,是你来了吗?”
她在唤谁?我循声望去,更是惊得张大了嘴,一身玄色的紧身胡服,更衬得那人蜂腰猿背。来人正是元烈!高墙大院,他还真是进出自若。我就说这身胡服打扮,最适合做贼!
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伏跪到女子面前,平日里一张冰块脸,瞬时都化作了春水。女人情深款款,将他的头压在胸前,用唇来回摩娑他的头发。那两行热泪,更如泉涌。
两人首首相抵,低声细语,说了什么,听不真切。
已有眼见为凭,也无需再听。我只在心中大呼苍天,这贼原来是个采花贼,以前真是错看了他!不觉心中升腾起一阵莫名的恼怒,倒是比吃惊来得更甚。
好不容易稳住心绪,想着快快离开此等是非之地。可越是想着小心,脚下就越不小心,也不知踢到什么,弄出了动静。我慌忙回头,只见元烈的目光已经追杀过来,一双绿眸顷刻间化作寒潭,冷浸星月,杀机毕现!
四目相对,我确定他是看见我了。
我也顾不得许多,横下一条心,返身就往外跑……

第二十二章 良禽择木栖

一气跑出好远,才发现并没有人追来。我按住突突乱跳的胸口,沿着墙根慢慢往前摸索……总算出了掖庭,眼前就是太极殿,待我辨清方位,也顾不得有没有人看见,逃命似得就往长乐门跑……
“还阳道”近在眼前,只差一点儿就能逃出生天,却在此时被人一把拦下。那人捏着我的手臂将我拽到胸前,我吃痛地“咝咝”几声,方才看清,拦下我的是一个白发银须的老道士。
几名内官从四处围拢过来,恭敬唤他“袁真人”,看样子是个身份尊贵的人物。那真人也不放开我,只将拂尘掉了个个儿,单手还了一礼。内官们又看向我,我只得眨着眼睛,佯作无辜,将刚才想好的说辞又在心里回味一遍,只等着他们上前来盘问。没想那真人却示意内官,我是他带进来的人。宦寺们虽有好奇,也不敢多问,四散退去了。
我正在纳闷,这道士为何要替我解围?他抓着我的手却陡然加了一把力道,沿着我的上臂一直掳到手腕,骨头都要被他扯断了。我歪着嘴,“嗷嗷”叫了几声,只差没落下眼泪来。还未等我缓过劲,他率先开口道:“姑娘,可是王敏?”我更为吃惊,他怎么认得我?那真人见我有所迟疑,捻须笑道:“统武元年七月十五,贫道在建康城里相过一个女婴。”
北朝的统武元年,正是南朝的建兴元年。我出生那日,大伯的确请过一个宫中术士来看,难道就是此人?可单凭十六年前的一面,他今日还能认出我来?我暂压下心中疑惑,直觉否认道:“道长认错人了,我只是叶大人家里的丫鬟,进宫来给大人送些日常所用的东西,这就要回家……”话音未落,肚子偏偏又不争气地咕噜起来,我只得干笑两声,“……这就要回家吃饭呢。”
他眯着眼睛看我:“贫道不会认错人,姑娘面相尊贵,天下再无第二人。今日皇宫紫气甚浓,必是帝王星现。贫道匆忙前来,就是为见真龙,没想遇见姑娘了。”现如今的我,哪里还尊贵?这道人也真会胡诹。他拽着我的手却始终不放,欲拉着我往里走:“今日宫中大宴,四方来贺,真龙必定就出现在这太极殿内。姑娘既然出现在此处,就随贫道一起进去吧。”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逃到这宫门口的,要是再被掳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什么真龙,我又不希罕。我抖了两下手臂,欲将他挥开:“道长真是认错人了,我就是一个小丫头,哪有什么龙啊凤的,我真是要回去了。”打死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那道长上下打量我,又抬头观星许久,叹息自语:“难道贫道终是无缘得见?”他终于放开我,侧身抬手,恭谨道:“姑娘,请吧。”
我舒了一口气,跑出了长乐门,直往白石草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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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在窗外唤我,我迷迷登登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真恨不得只是一场恶梦。“小姐,二殿下来找您,在厅堂里候着呢。”夏生在窗台下又连唤数声。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无奈应了一声:“请殿下稍坐,我这就来。”
万般不情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举头见明月,窗棂被照得透亮,像是结了一层白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浑身发冷,又裹了件斗篷,才推门出屋。夏生只披了件袄,在门外冻得搓手顿脚,见他一脸的倦怠,必定也是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我揉了揉眼睛,问道:“小哥哥,这是几更天了?”
“三更,宫里的宴才散。”嬷嬷屋里的灯已经熄灭,想是睡得正熟,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夏生不要惊动她。
提着裙子随他出了桃园,绕过廊屋,远远就看见刘翀在厅堂里转圈。他见我前来,面露欣喜,直奔过来抓着我的手:“敏敏回来就好!我来得晚了,只因有些事情耽搁。那帮奴才敢如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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