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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断情-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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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挽起衣袖,缓缓的蹲在浴桶前,将手伸向羽烟。
羽烟慌忙缩向浴桶的另一端,却在看到他的眼睛时,缓缓的将擦身体的布帛递给他。
因为她在他眼中没有看到□,好似又看到曾经的开朗与纯真。



、第二章 流落在外

水的温度很高,轩辕启将手伸进去,初始竟又缩了回来,他皱了皱眉头,伸手扳过羽烟的身体,手指触到她满身是伤的肌肤,竟让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如同隔着细滑柔软的绸缎在摸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让人心里疙疙瘩瘩,直想将那硌手的石块拿走,可是,那些伤却是他造成的。
不知是因为水气氤氲了眉眼还是那层层伤疤灼痛了他的眼,黑凌凌的眸子里竟浮起了水雾。
他的语气里竟带着怒气:“上官羽烟,你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水温不合适为什么不说?”
羽烟对上他的视线,轻轻扯出一个笑来,慢慢的,却又是重重的说:“我觉得挺合适,什么对我合适我自己很清楚。”
轩辕启的牙咬的咯嘣的响,却再不忍对她下狠手,拿起布帛将水轻轻的拭在她的身上,其实真的很烫,可她不想说,或许身上更痛一些便会忘记心里的痛。
只消一刻,轩辕启的手便成红色,羽烟的身体更是被烫的没了知觉,只是身上伤太多,已看不出颜色,只有少许完好的皮肤也是红红紫紫。
轩辕启一把将羽烟拉了过来,让她贴在他的怀里,手里拿着布帛,轻轻的抚在她的背上,隔着浴桶,这个姿势很奇怪。
缓缓的,他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呼吸有些重了,分明是极其暧昧的举动,羽烟却毫无感觉,她挣扎着,用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轩辕启没有防备,被她推了一个趔趄,他眼眸微敛,狠狠的摔下布帛起身道 :“我可以等!”
说完便摔门离去。
羽烟将布帛握在手中,紧了又紧,终于泪落在浴桶里,一滴一滴溅起水花,她尽量不让自己出声,把布帛咬在嘴里,慢慢的平复。
然后缓缓的步出浴桶,拾起衣服准备穿上,却发现在浴桶旁边的凳子上有一套全新的女装,草绿色的,翠生生的美,羽烟笑了一下,迅速穿好。
刚系好带子,便听到窗户轻响,回头看到刚刚那个小二从窗口跳落进来,恭敬的叫了声:“羽烟姑娘!”
羽烟一愣,那人向前走了两步,拱手道:“我们是天一阁的人,对您没什么恶意,公子知道你不想回皇宫,便命小的来接应。”
“我们?天一阁?公子?”羽烟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重要词汇,然后问道:“你们都有谁?是顾言默让你来接应我?为什么?”
那人笑了一笑说:“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公子一早就在姑娘身边有安排人,不过小的确实不知在姑娘身边的人是谁,我们天一阁一般都是单线联系,相互之间都是素未谋面。”
羽烟点了点头:“好,我信你,带我走!”无论如何先离开轩辕启再说。
那人掀开床被,在床下却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两人跳了下来,里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羽烟扶着洞壁也是湿湿滑滑的,她突然想起魔宫中从静月阁通往冷月阁的那条密道,何其奢华,却最终也化为乌有了。
出了密道,一股强光穿过盖住洞口的柴草射了进来,羽烟深吸了一口气,很是惬意。
“姑娘,小的只能送到这里了。”那人拱了拱手,转向又向回走。
羽烟看着他的背影真诚的道了声:“谢谢!”
然后掀开洞口柴草,外面是一条羊肠小道,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很疼,是真的,她终于走出魔宫,她终于脱离所有人的钳制,她自由了。
自由了真好!
那个小二沿着密道又走了回去,出来,将床铺整理整齐,长呼了一口气,终于为公子做了一件事,看起来公子对那个羽烟姑娘很不一般,千叮咛万嘱咐的,他终于不负所托,完成了任务。
当年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时,没地方住,没饭吃,是天一阁的顾公子收留了他,从那时起,他就想着要为公子好好效力的,可是公子只让他在这家客栈里做了个小二,除了收集一些消息之外,从来没有安排自己过什么。
这次终于有机会了,当然要好好干,想想天一阁所有人都是像他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公子给他们吃的,给他们穿的,用的,收留他们,给每个人一个新身份,却都是这种很平凡的岗位,却很幸福。
他开开心心的向门边走去,刚打开门,却觉前心一凉,他看到自己的心窝处插了一把大刀,很大,很大,也很深很深,足以致命。
抬头看向那个执刀之人,美艳无双,却阴狠无比,眼里酝酿着滔天怒火。
是那个紫袍公子,好像叫作轩辕启。
他知道他为什么杀他,可他不后悔,心甘情愿这么做。
他欣慰的笑了笑,就算,就算这紫袍公子现在去追那位姑娘,也一定是追不到了,他的任务完成的好完美。
他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表情居然是微笑,致死都是笑。
***********************
羽烟沿着这条小路一路向东,那里有一个小店,从这里路过的人一般都会在这里填饱肚子,因为再向前走,五十里内再无店家,就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那个小店生意很好,却建的不甚豪华,甚至不能称为小店,只是在一个小房子外搭了一个棚子,摆着几张木桌。
羽烟站在小店前面的一个臭水沟边,胡乱的抹了抹脸,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可是身上褴褛的衣衫却无法掩饰。
她挺了挺腰,向店边挪了挪,那店小二见状忙跑出来喊道:“哪来的叫花子?快走,快走。”
边说还边用手捂着鼻子,一副极其厌恶的样子。
羽烟当然知道再不能如从前那般,只能陪着笑脸:“小二哥,你就赏我一个馒头吧,我不要多好的,只要昨天剩下的冷馒头就行。”
店中一个白衣公子在听到羽烟的声音时,眼睛闪了闪,手中那杯茶端起却久久不见送入唇边,只是静静的听着这边的动静。
那小二又是一阵厌烦:“走走走,快滚。”
白衣公子身后的劲装男子看了白衣公子一眼,出声道:“小二,给她一个馒头。”
“公子,这个不好吧?”小二为难道。
“算在我们的帐上。”劲装男子又开口。
羽烟向这边看过来正准备道谢,看清这两人时,那声‘谢谢’却哽在喉间,如何都无法出口。
是的,她认识这两个人,不是顾言默和夜朗又是谁。
羽烟低了低头,没说话,只当没看见。
很快那小二便拿来一个冷馒头,羽烟赶紧伸手去接,却在手还没触到馒头时,小二一松手,‘啪嗒’一声那馒头落了地,还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瞬间变得黑漆漆的。
羽烟望着那冷馒头愣了一愣,随即又笑了笑道了声谢,弯腰捡起馒头,手忙脚乱的往嘴里送,突然手腕一麻,被一粒花生米击中,馒头应声落地。
羽烟怔怔的看着花生米飞来的方向,然后听到顾言默清淡的声音,蜻蜓点水般:“重新给她拿一个馒头。”
那小二为难道:“公子啊,你看我给她了,她连个馒头都拿不稳。”
话音刚落,又是一粒花生米飞来,这次直击小二右腿膝盖处,他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还有,你把那个馒头捡起来吃了吧。”顾言默又说。
小二回头看向顾言默,他神色淡淡,唇角甚至还勾起一抹浅笑,眼睛连看也没向这边看,只是在浅饮着手中清茶。
他的神色那样浅淡,他的声音那般温润,却正是因为他的这份浅淡和温润让人无端端的害怕,想照着他的话去做。
小二收回目光,神色慌乱的捡起地上的馒头狼吞虎咽,连上面沾染的黑漆漆的泥土都无暇去拍上一拍,便下了肚。
随后又赶紧拿了一个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馒头递给羽烟。
终于,羽烟向前跨了几步来到顾言默桌前,郑重的说了声“谢谢”后又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她并没有在这里吃下那个馒头,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馒头揣进怀里。
纵然她现在很饿,但还是不想在故人面前太过狼狈。
揣着热气腾腾的馒头毅然绝然的向更东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顾终于出来了
我自己都着急
从现在开始就是小顾的戏份居多了!


、第三章 父女反目

看着那个小小背影消失的方向,顾言默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良久,他对身后的夜朗道:“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
夜朗踌躇半晌,他知道自家主子应该是要去找那位叫羽烟的姑娘去了,终于开口:“公子,这里不是很太平,要不要属下带羽烟姑娘回府?”
顾言默未肯定也未否定,只是重复刚刚的话:“你回去吧。”
夜朗无奈的退后两步,然后闪身离开。
顾言默果然去找羽烟了,他抄着一条小路,来到入靖安县城的靖安路口,只是他坐在一个土坡上的树林里,这里显少人知道,他也不过是偶然发现,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他看着那个满头银发的姑娘跪坐在地上,边啃着馒头边向来路张望。
他知道羽烟一定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是入靖安的必经之路,而护国将军上官金鸿正好要赶往靖安指挥那里的前线战争。
是的,羽烟确实是来等自己的父亲的,像她如今的情况,必须找一个人来倚靠,而她现在能倚靠的只能是自己父亲。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关于魔宫的,关于月落的,而这些事情却是那些上位者不想为人所知的事情,所以有太多的人想要她死,想要她永远闭嘴,而她的父亲握有一国兵权,应该是能僻佑她的。
然而羽烟却只想到她的父亲能不能僻佑她,却没想过他肯不肯僻佑她。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父亲的军队,她从路边的草丛里蹿了出来,还未近身,已被其他士兵当成刺客堵在外围,任她好说歹说,终是不能见上父亲一面,而且还被人骂作白发妖孽,不祥之人。
虽然被辱骂推搡了一番,终究还是将她放了,大战在即,实在不能在战前沾染着不祥之人的血,所以她安然无恙。
军队终于离去,她失去了见父亲的最佳时机,以后怕是更没机会见了。
羽烟沮丧的回头却看到顾言默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眸光落在她身上如水般柔和。
脑袋飞快的转了一圈,她从容的走到顾言默面前:“顾公子,你能不能帮我见父亲一面?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条件可以跟你交换的,可是我不会赖帐,我以后会、、、、、、”
羽烟当然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认为什么人性本善,人与人之间要互帮互助之类的,她知道求别人办事一定要给别人好处的。
然而她后面那句‘做牛做马,结草衔环’还未说出口,只见顾言默浅淡一笑:“我会帮你,不需要你什么条件做交换。”
声音依旧如初,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翻江倒海,他想告诉她:只要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帮你做到,我不需要你的回报,只要你一切都好。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垂眼睑将那千头万绪的思绪掩在睫下。
羽烟诧异的看着他,愣了半天,然后眯眯一笑:“我相信你!”
现在让她说出信谁无疑难于登天。
她却信他,很莫名的一种感觉,毫无条件的满心信赖,安心异常。
顾言默听到这四个字时,微微一怔,随即勾唇一笑,笑容直达眼底,如同冬日暖阳,使花绽放,让草重生,让那冰封的心融出一个洞来。
羽烟自然的去推顾言默的轮椅,动作娴熟如同做过无数次般。
“去哪里?”羽烟问。
“静雪山庄。”顾言默答。
两人一路上基本都在沉默,却丝毫都不尴尬,就好像很多年的患难夫妻,妻子静静的推着腿脚不便的丈夫踩着黄昏的余辉准备回家。
到了门口时,顾言默突然说:“上官姑娘,你先住在静雪山庄,你父亲毕竟不是一般人,以你现在的身份要见他有些难,你可愿听我安排?”
“我听你的!”羽烟不假思索的回道。
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这么信任顾言默。
在静雪山庄安顿下来,这里的人都对羽烟格外的恭敬,即使是走出了静雪山庄,在大街上除了一些百姓仍会躲着她之外,基本没人敢对她恶语相向。
凡是有天一阁的人都对她非常的好,只要是天一阁的产业,羽烟去消费全部不用自掏腰包,而她如果需要去其它地方消费,都可以到天一阁旗下的店子里拿银子,无论多少,那怕他们砸锅卖铁都要给羽烟凑齐。
天一阁将羽烟掩护的很好很好,除了这一头招摇的白发之外,没有人知道她是谁,轩辕启的人每日都要搜遍月落,却始终没有羽烟的踪迹,即便有人认出了羽烟,却也不能将消息传到轩辕启的耳中,因为天一阁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切摆平,或杀,或软禁,或者用钱堵了嘴。
简直比她在护国将军府做小姐时还要风光,顾言默把一切都给她安排的妥妥贴贴,让她几乎以为曾经,曾经的一切,那些心痛和伤害都是假的,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或者是个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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