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奴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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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吴芷娆占尽先机,这个霍佳怡凭着满身才学,凭着精细奇巧的心思,凭着一张天生丽质的容颜若要夺宠也并不难。
迈步穿过两边摇曳闪烁的星星烛火,念儿还未从廊檐上收回视线,灵妃的盈盈身姿已经站在偏殿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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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的亲踩个脚印撒,不要来去无踪哦…
第四十六章联诗之兴
霍佳怡着了一身简洁干净的素红色衣裳,前襟下摆等处绣着大朵的清蓝玫瑰团花,花朵从内向外缘漂染出一种晕色的蓝,由深入浅,直至花朵边缘化作灰白色的天蓝,趁着红色的外衣底色,乃是最新最时尚的一种晕染工艺,穿在灵妃身上,典雅高贵、自然大方,衬托出一种富贵安然之气。
看见念儿,霍佳怡显得十分开怀,脸上露出久违的亲热。不等念儿行礼,她就扭头让身后的迎春等人赶紧准备吃食、茶点,口中笑着:“若知道是你来,我便等你一起来了再玩这些联句拈签的游戏了,和她们几个玩,我都提不起精神!”
仿佛多年前就熟识的闺阁好友一般,霍佳怡不顾尊卑地伸手要来拉念儿,吓得念儿赶紧低头道:“念儿无德无才,怎得娘娘如此厚爱,实在惶恐!”
霍佳怡看了她一眼,见她十分迅速地将双手缩进了衣袖,略愣一下只得作罢。
不等念儿说话,在前边走着的灵妃就将念儿此次来朝熙宫的目的说出来了,而且说得分毫不差,连贞妃免于去向王后拜礼也说到了,令念儿十分佩服,她足不出户,却将尧隽的言行举动琢磨得如此细致准确,让人惊讶。
“我猜着雅昀宫会来人传旨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你来。你且慢走,在我这里玩上一会,就能等到凤仪宫的人来传免年礼的口谕了,你信也不信?”霍佳怡说着,回头俏皮地冲念儿眨巴眼。
“娘娘料事如神,念儿自然相信!”顺着话音回了一句,接下来还没等她说话,就听朝熙宫的晚秋、吟冬快嘴插话,“可是好得很,念儿姑娘在这儿陪娘娘玩上一会,也让我们几个轻省些了,想那些酸文假醋的诗词可要头疼死了!”
说着,迎春、映夏、晚秋、吟冬四个人拽胳膊的、拉袖子的,生拉硬扯着将念儿带进了偏堂。四个人都是霍佳怡的贴身婢女,从小就侍奉的,心中对主子的心思揣摩得十分中总有八九分。
刚才见主子听说雅昀宫来人传旨就赶紧跑出来候着,一见念儿那亲切热乎的劲头,就知道自家主子定是要留她叙话,她们也就顺势拉住了念儿。
这处偏殿距离正殿不远,旺旺地点着炭火炉子,烧得通红的炉壁隔得老远就能感觉到一种烘烤的火热之气。
几张方正的紫红色檀木桌椅摆放在北面的靠山墙下,正对着的南面是一张高一丈二、宽三尺三的巨幅诗书字画。狂劲的草书龙飞凤舞,字体的笔端或粗或细,数十行诗句却是上下连成一体,没有一处断裂,能看出写词之人是一气呵成,写得酣畅淋漓。
见念儿盯着字画出神,霍佳怡道:“家父特为王上和我做的词作,还能入眼吧?”
念儿连连点头,早知道霍佳怡的父亲霍丹青是周祗国数一数二的鸿儒,眼前这巨幅字画真是气势磅礴,见此诗作书法,犹如看到面前一片浩瀚汪洋,汪洋中战舰千艘,气魄之雄浑、力道之稳健前所未见,不由得人不肃然起敬。“霍老的笔墨丹青若只配入眼,世上读书人就无人再敢动笔习字了!”
霍佳怡对念儿并不瞒藏什么,指着那字画道:“这本是父亲要送给王上的,嘱我在合适的时候送出以作加深感情并以助兴。为作此书,耗费了父亲半月时间,还差点累病了,写废了的纸张塞满了整个书房。可是,自从进了王宫,我见王上的时间屈指可数,哪里谈得上什么加深感情,更别提助兴了。”说着,眼角眉梢落寞之色尽显。
“娘娘蕙质兰心,假以时日定能让王上倾心以对。”念儿宽慰着灵妃,心中却在琢磨,不知这次灵妃娘娘又会对她讲些什么?
上次,灵妃说的话她还清晰地记着,灵妃对她过去的一切底细都知晓,包括久沐漓对自己的心意,霍佳怡都是半个知情人,这样的人,到底要对她做什么?她无疑是要拉她为友,可念儿又深知,这样的关系根本毫无情意可言,灵妃是为利益,为夺宠,为朝熙宫——可她铁念儿不能说错一句话,不能办错一件事,处于这微妙的三宫中间,稍不慎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心中万千,表面上却轻松和睦,念儿被迎春拉着坐在了东侧的长桌边上。
桌上酒水还都温着,几盘茶点,用蜂蜜汁调拌后用文火炒成金黄色的南瓜子,晶莹剔透的紫红色葡萄,碧绿的比拳头稍大一点的金丝瓜摆在长桌边角上,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长桌正中是一个绘着骑牛童子的白瓷筒,筒约有半臂高,筒中插着竹签,看样子,刚才一群人是在这里行辞令。
被迎春等几个人用力按下,想到贞妃说今夜也放了她假,不必伺候,因此也就安心下来,笑道:“还是朝熙宫的人会玩乐,又有吃又有喝又有诗词风骚,念儿真是羡慕!”说着,拣着最边角的一处下位坐下了。
霍佳怡见她坐下便也朝主位上坐了,同时,身边四个丫头也纷纷落座。
映夏一坐下就皱起眉头,“主子,还要行令吗?刚才的两令都快想破头皮了!”
晚秋骂她:“就你叫难,主子平日没少教你,都让你拌饭吃了吧?”
“你——”映夏被晚秋骂得不服气,忽地站起来,梗起头却反驳不出来什么,气得重又坐下。
联诗作对、行辞行令是霍佳怡最擅长的,让身边的几个丫头陪她玩是没办法,打发时间而已。可念儿来了却不同,霍佳怡知道在这方面,念儿是不输给自己的,所以,她的注意力根本没在几个丫头身上。
“既是刚才行辞令累了,不如就应景联对吧。”念儿见霍佳怡对身边丫头的吵嘴并不在意,只得另出了个主意。
“好!就依念儿姑娘的话,联对好了。”迎春拍手。
霍佳怡也点头同意,张口便道:“如此,你们都随我的头句吧——去岁逐年马飞蹄,”
这句出得随意,下句也有现成的,于是映夏赶紧抢着联道:“三羊开泰贺新禧。”说罢挠着自己的手背想了半天再憋出一句,“披红挂彩朝熙宫,”吟完自觉很得意地瞅着晚秋。
“什么披红挂彩,你当我们是中了状元上街报喜?”晚秋揶揄她。
“披红挂彩的确不妥,不如改成‘流云挂彩穹天夜,’下句也好对得多。”念儿道。
“好啊好啊,还是念儿姑娘讲得好!”映夏赶紧点头。
“撒天星辰斗烟花。朝熙宫内欢声起,”晚秋捡了映夏的漏,用朝熙宫编纂了一句现成的。
念儿不由得暗想,这刚刚起的穹天夜,撒天星,既瑰丽又壮美,一下子就收回到朝熙宫里,实在浪费了她刚才那句的气魄了。联句,贵在能有下句,能不断联下去,若不给后面人留余地,说不上几句便没了兴味。
不过,也不怪她们,不过跟着霍佳怡学了点子皮毛,能陪着主子玩已是难得了。
想到晚秋提起朝熙宫,念儿觉得此刻她的身份特殊,不能不提提其他两处,于是不得不应和了两句:“凤来仪殿煮新歌。雅蕴新词凭兴起,”这句倒是真应景了。
迎春立刻接上一句,“作不出来也得作。”
她话一出口,皱眉苦脸地样子加上一句如此的歪诗,惹得几个人当场笑作一团。
“还是迎春姐姐有办法。就是,作不出来也得作,真是把我们几个赶鸭子上架呢!”映夏边笑边嗔怪自家主子。
霍佳怡摆着手,“去去去,你们四个赶紧出去,把我的兴致都败坏了。”
四个人彼此相视,立刻乖乖地出去了。
“念儿就是念儿,连在我这朝熙宫里也不忘了凤仪宫和雅昀宫两处主子,莫非当准了奴才连骨头也软了?”
偏殿里没了人,霍佳怡说出来的话却突然之间就冷得象冰一样冻住了念儿刚刚还有些温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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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此段联诗都是木木现编造的歪诗,亲们不必较考古诗词句的韵脚规范…
第四十七章处处危机
听了霍佳怡的话,念儿抬头目视着她,露出一种少见的微忿之色:“娘娘此话怎讲?”
霍佳怡定睛瞧着念儿,“我曾特意对你说过些心里话,你都不予理会;你在雅昀宫当差,难道还看不出贞妃的嘴脸吗?你就是要安分守己,她也不会给你机会!据说我知,她到处找人搜集你和桂娥的事,也曾遣人来问过我宫里的人你们的出身家世。我若是说了,你觉得你和桂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灵妃的话是明白在告诉念儿,她替她保守着她的过去。“可是,我如今也想清楚了,别人的事与我没有干系,我也没必要担着这点子风险。除非,此事于我有好处。”
念儿瞪圆了眼,灵妃的意思已十分明显,就是要她为朝熙宫做事,看今天的情势,如若她不答应,只怕灵妃娘娘以后就要视她为眼中钉了。
见念儿慢慢恢复了脸上的平静,霍佳怡接着说下去:“你是聪明人,话不必我说透。在那边多留心,多长心眼,有什么动静及时传报给我,留心王上的喜好,就这些,如何?”
灵妃的双目浮起几分凌厉,那凌厉中带有威胁,也带有安慰,另裹着三分柔和望着念儿。“当然,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朝熙宫里的人不把之前的一些事情说漏嘴。”
念儿的心微微轻颤,紧抿住自己的双唇不语。
“怎么,你真的不愿意?”
静静的半晌过去,见念儿始终不表态,霍佳怡追问。
“灵妃娘娘——”念儿忽然跪在地上,沉声回道:“念儿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实在做不来那些小事,还请娘娘原谅!”
思虑再三,本来是想委婉拒绝,拖延上几天,可最后还是直接拒绝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做不来的。
“是啊!本宫也想到了,再怎么说念儿姑娘也是名门闺秀,这些奴才们做的勾当你怎么会做?不过,你今日拒绝,不怕他日招来祸端?”霍佳怡逼问,“依我判断,贞妃还不知道你和桂娥做过前朝的宫奴,也不知道你是前朝郡主,只怕连王上也不晓得你的郡主身份。”
“念儿无法预测福祸,只做该做的事。”坚决笃定的回答。
“哼!很好!”霍佳怡甩手扭过脸去,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殿中的气氛越来越尴尬,二人皆不言语了。
念儿跪在地上,霍佳怡竟不让她平身。可见,灵妃对念儿的不识抬举已是难以容忍。
她为王上做事,为贞妃做事,为王后做事,为何却偏偏不能为自己做事?白白辜负了她数月来的处处维护,处处示好,想到自己用在念儿身上的心思,霍佳怡不由得一阵气闷。
念儿慢慢起身,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如果灵妃娘娘没其他吩咐,念儿就回去复命了!”
“也好,你回去吧!刚才的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没办法了。”霍佳怡突然又改换了语气,眼中闪出一点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念儿不再逗留,迅速离开朝熙宫,这个霍佳怡,不知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她的话让念儿更加心事重重。
奔波了两处宫殿,念儿回去时已然夜深,鞭炮声十分稀疏,却依然还在响着。
没想到素容还特地在等她,说是遵贞妃的旨意要和她一起沐浴。
二人相伴入浴,念儿已经疲累,匆匆忙忙洗了一会就回寝室休息了。倒在床上立刻酣然入睡,根本不知道素容是什么回来的。
雅昀宫的贞妃寝室内。
尧隽被吴芷娆温柔细腻一番安抚已提前入睡了,贞妃却在王上入睡之后悄悄披衣起了床。
看看时辰已过了子时,吴芷娆来到寝室外的一处暖阁,里面抱着被褥边角的双喜正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吴芷娆伸手打在她头上,见是自家主子,双喜忙站起来。
“素容呢?”吴芷娆问。
“还在等念儿呢!”双喜扶着贞妃坐下。
主仆二人才刚坐好,素容就进来了,一见吴芷娆赶紧点头。
“去过了?”
“是!”
“可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妥?”
“其余倒没什么,她倒真是冰肌玉骨,浑身几乎没有瑕疵。只是——”素容眯着眼,“在锁骨位置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红痣,我也说不清是不是痣,当时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只觉得形状特殊,就好像是花草的圆叶状,又象是被文针刺上去的图案。”
“锁骨上的红痣?”吴芷娆低声叨念一声,遂吩咐身边的两人:“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们也赶紧回去歇息吧,后日的家宴还要好好准备!”
“是!”二人敛声静气退出去了。
这一夜,念儿睡得踏实,吴芷娆却辗转琢磨着——也许她对王上说过的话是真的,念儿的确是婴氏王族的细作呢?
什么红痣?
哪有人在锁骨上长红痣的,定是什么暗黑组织的徽志,这些她虽没见过也是听过的,各国训练死士都要在肌肤上留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