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春来早-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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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墩儿也是扭股糖一般在奶奶怀里撒娇,附和道,“奶奶,我也不喝药汤。我以后再也不去河边玩了,我不喝药汤…”
陈二原本心疼儿子生病,这会儿眼见他活蹦乱跳,就转而又心疼起老娘一路受得折腾辛苦。听得儿子吵闹不肯吃药,就放了酒杯呵斥道,“胖墩儿,赶紧老实喝药,你是不是想挨巴掌?”
胖墩儿吓得缩缩脖子,瘪着小嘴儿到底把漆黑的药汤小口小口喝了。
那边蒲草也是劝着山子,“我们山子不是大将军吗?将军连上阵杀敌都不怕,难道还怕喝药汤?这要是传回去被你那帮小兵知道,他们不定要笑成什么样子呢?”
山子一张白净的小脸皱得同包子一般,有心想要维护他将军的尊严,又实在不愿喝药汤,一时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方杰见此就半转了身子,笑道,“来,山子,到方大哥这里来。”
(昨天因为比赛,最后加紧码了半章扔上来,很是抱歉。这会儿刚刚补足修改好,晚上还有一更,时间不定,谢谢大家支持!)(PS:我放赖,哈哈,刚回来,实在不爱码字,不熬夜了,明早早起写,双更补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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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各有盘算
山子赶忙跳下地凑了过去,方杰抱了他在怀里,又抬手端过药碗喝了一口,末了说道,“这药汤是有点苦,但是男子汉怎么能怕苦呢。山子好好喝了药,方大哥让人给你拿最甜的蜜饯吃,好不好?”
山子眼珠儿转了转,点了点小脑袋就抱着药碗咕咚咚喝了下去。
方杰赶忙舀了一勺粥替他过过苦味,抬头之时瞧得蒲草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们,于是也轻扯嘴角回以一笑。一种异样的温暖与亲近在这两大一小间流转,直看得陈大娘呆愣不已,就是粗心的陈二也是惊疑不定。
陈二嫂生怕他们母子说出什么冒失的话,赶忙扯了另一事说道,“孩子他爹,趁着外面天色还未全黑,你就赶路回村吧。捎个好消息回去,也省得咱家人和刘家妹子她们惦记。”
“哎,哎!”陈二瞧得媳妇使眼色,赶忙收了脸上的惊疑连声应道,“是该回去送个信儿,我来的时候刘家妹子还要跟着呢,后来被生子拦下了。”
他说着就离了桌子,同方杰行了一礼,笑道,“我这就回去了,方公子,小儿和老母就劳烦方公子照料了。”
“陈二哥千万不要客套,大娘她们在我这里就同自家一般,尽管放心。”方杰放下怀里的山子,起身送了陈二回去。
蒲草和陈二嫂也是赶忙给两个孩子穿戴严实了,一同领着他们送陈二到二门口儿。蒲草仔细嘱咐几句话要陈二捎回去,这才返回客房洗漱睡下了。
方杰有心同蒲草单独多说说话儿,但又心疼她照顾孩子疲累,只得在客院之外闲走两圈儿,末了也是早些睡下了。许是知道心爱的女子就在他的园子里,俩人听着同一遍更鼓,沐浴着同一片月色,这让他分外安心,睡梦里脸上都是带着笑…
而此时,孙家后院里,孙府尹也正趴在床上享受着魏氏的轻捶按揉,一脸的惬意享受。
年轻的时候贪恋美色,孙府尹倒是没少纳妾,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是如今年岁一见长,他除了收藏古籍这点儿爱好,倒是越来越愿意歇在这跟随他最久的二房屋里。不为别的,实在是这魏氏生了他唯一的儿子,又最是善解人意,有些为难之事同她说上几句,就算得不到什么好意见,她也总有办法宽宽他的心。比起那些只知撒娇要衣衫首饰的小妾,自然也越发得他看重。
魏氏借着烛光扫了一眼孙府尹微微皱着的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斟酌着开口笑问,“老爷,这般捶捶,身子可是舒坦许多?”
孙府尹轻轻“唔”了一声,应道,“白日里坐在书案后处理公文,这腰背僵硬得跟石头一般,你这一揉一暗果真舒坦许多。只不过你白日里管家,晚上还要这般伺候我,倒是累着你了。”
魏氏咯咯一笑,谦虚道,“妾身能得老爷这句话,就是累上一辈子也是甘愿了。”
孙老爷摆摆手,翻身而起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魏氏赶忙过去亲手倒了一杯捧到他跟前。孙老爷润了嗓子更觉舒坦,这才问道,“这几日后院可有何事?”
魏氏坐在他身旁一尺处,笑道,“后院很是安生,宝坤这几日读书很努力,就是凤儿那丫头都得了老嬷嬷的夸赞。妾身今日瞧着她也被拘束得可怜,还带她出去走了走。妾身暗暗瞧着她如今的举止礼数,怕是在整个翠峦城的姑娘里都数第一了。”
“当真?”孙府尹正妻死的早,自然对这唯一的嫡长女很是宠爱,若不然也不娇惯得她养成那般跋扈刁蛮的性情。这会儿听得女儿出息了,他很是欢喜,笑道,“这么说,那教养陌陌可是真请对了。”
魏氏点头,笑得一脸欣慰,“那教养嬷嬷是有些真本事,凤儿如今别说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家,就是嫁进皇亲府邸也是绰绰有余了。”
孙府尹眉稍儿一挑,扫了魏氏一眼,仿似对她这般说辞很是疑惑,似笑非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属意伯雅那孩子吗,如今怎么改了主意?”
魏氏被戳破旧日心事却半点儿也不慌张,甚至还笑着瞄了孙府尹一眼,娇嗔道,“老爷,难道这是在暗指妾身有私心不成?妾身不也是为了凤儿好吗,伯雅是妾身看着长大的,深知他性情温和,加者凤儿也同他亲厚,就想着若是亲上加亲,以后宝坤也有人护持着了。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真正比起来,妾身还是更疼爱凤儿。她可是妾身捧在手心里照看大的。今日路过念恩园,妾身进去坐了坐,见得伯雅人才相貌都好,只可惜做了商贾,若是凤儿嫁过去,倒是委屈了。若伯雅是官身,我早就赖着老爷好好说合几句了。”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三分假七分真,若是魏氏一脸惶恐的辩解,孙府尹许是心里就存了芥蒂。但是这会儿她嗔怪着说了这番话,真假掺杂,听得孙府尹惊讶的同时,心里又多了三分愧疚。毕竟这么多年,魏氏对待凤儿如何他是看在眼里的,这般疑心她,实在有些不妥。
这般想着,他就伸手揽了魏氏安抚道,“是我失言了,你这么多年待凤儿比亲生还要疼爱,后宅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天下实在是再也没有比你贤惠的女子了。”
魏氏听得这话仿似很激动,眼底泪光闪动,她扯了帕子抿了抿眼角,勉强笑道,“老爷怎么同妾身说起这些,这不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吗?再说老爷这么多年待妾身也是信重有加,就连伯雅那孩子也没少得老爷照抚,妾身心里也是感激不已。”
孙府尹心中熨贴无比,一手捋着胡子笑道,“咱们一家人也不说客套话了,过些时日你同我一起去趟京都,到时候也顺便打听一下各家的子弟,若是有与凤儿年纪相合、家世也相当的,就把凤儿的亲事定下来吧。
至于伯雅那孩子,只要我还一日坐在这府尹之位就护着他一日,保他富贵一世就是了。”
他本以为魏氏听了这话,必定立刻起身行礼相谢。不想魏氏却是拿了帕子掩口轻笑,“老爷,有您护着伯雅自然更好,不过,就算您不发话,这孩子也不会吃亏的。我今日同他闲话了半晌,这才知道这孩子在京都里还有个大靠山呢。”
“京都里的靠山?”孙老爷心里很是有些不以为然,随口猜测道,“他这是与哪家皇商做上买卖了?”
魏氏摇头,脸色半是感慨半是欣慰的应道,“不是,当年妾身姐姐曾机缘巧合在劫匪刀下救过一个孩子,伯雅同那孩子一直相处极亲厚。妾身原本也没当回事,以为就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不想今日才知,那孩子原来竟是六王爷的庶子,封号直郡王。”
孙府尹一听这话猛然站了起来,惊喜问道,“这事可是当真?你没听错?”
魏氏一脸惊疑,赶忙也站起来相陪,应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妾身自然没有听错,伯雅亲口说与我听的。”
“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孙府尹喜得脸色通红,眼睛微微眯起,心里迅速盘算几番,这才拉着魏氏重新坐下,然后细细把京里发来公文等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正犯愁同六王爷没有打过交道,就是上门拜访都无人引荐,不想伯雅居然有这门路,岂不是老天助我?”
魏氏也是跟着欢喜起来,笑道,“这是老爷官运亨通之兆啊!”
孙府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想了一下又道,“这几日你让伯雅写个帖子,到了京都你就去见直郡王,借口说你得了姐姐托梦替她了个心愿。若是直郡王邀请你进王府拜访,我去接你之时就能顺理成章的面见六王爷。有直郡王这层关系在,想必我继续连任是极容易之事。”
魏氏手下暗暗扯着帕子,心里冷笑不已。她姐姐留下的善报,孙家居然就想这般容易拿去,半点儿代价都不提,当她是傻子不成?
她心里暗骂,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犹豫着说道,“老爷,不是妾身不想替老爷的仕途出力,实在是…嗯,六王府那是皇亲国戚,怕是朝中重臣的妻室都不能进去拜会,更别说一个妾…”
孙府尹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最后用力一挥手说道,“这个容易,你这些年掌管后院极其用心,又生了宝坤,按理说足够扶正的资格了。这次回京都我就禀明族里,开祠堂扶你做正妻。”
魏氏仿似被这天大的喜事惊得傻住了,眼泪噼啪往下掉落,嘴里却一个劲儿说着,“老爷,妾身何德何能…妾身家世不高…”
孙府尹一旦说定某事就极少反悔犹疑,更何况这事关他的仕途,自然更是马虎不得。于是他伸手笑着替魏氏擦了眼泪,应道,“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魏氏赶忙擦了眼泪,起身行了一个大礼,正色说道,“老爷放心,妾身以后必定用心照管儿女,打理后宅。老爷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平步青云!”
“好,好。”孙府尹自觉大事可成,心下欢喜自是不能细数。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又是说了好半晌话这才勉强睡去。
(欠一章,这几天张罗回家,各种收拾,我记着呢,一定尽快还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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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修口德
不提孙家如何张罗进京之事,只说蒲草和陈家婆媳带着孩子在念恩园住了三日,每日除了照料孩子吃药就是在园子里四处闲逛,但念恩园再大再好,也比不上外面街市热闹。两个孩子撒娇哀求,到底磨着众人出门去商街逛了半日。
蒲草念着家里的春妮儿和桃花,替她们买了两匹好料子,几只绣功极好的荷包。陈家婆媳也添置了几样用物,倒是两个孩子因为随着方杰和东子走在一路,得了个超级大丰收。俩人手上掐着几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嘴里啃着外表漆黑内里金黄的烤地瓜,胳膊上还挂着六七样儿小物件儿,随在他们身后的东子更是手里抱满了纸包和盒子。
待得汇合之时,陈家婆媳见得这般,连连同方杰道谢,就是蒲草都埋怨方杰太过娇惯孩子。方杰伸手拍拍两个躲在他身后的孩子,笑得一脸得意。
第四日早饭吃过,东子赶车去请了刘大夫来替两个孩子把脉。两个孩子们这几日吃得好玩得好,药汤也是顿顿不落,小身板自然康复如初。
众人听了大喜过望,待得送走刘大夫又是闲话半晌,蒲草和陈家婆就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谢绝了方杰好意挽留,麻利的拾掇了东西就要回村去。
方杰因为城里还有些琐事要处置,不能一同回去,于是就使眼色想要留着蒲草多等他一日。
蒲草本就觉得被陈家婆媳看出了异样而有些心虚,若是此时留下可就太过明目张胆了。于是只得笑着装傻,后来到底找了个机会同方杰单独坐了一会儿,哄得他眉开眼笑,这才坐了马车出城。
南沟村里这几日也是流言满天飞,虽说家家户户都是孩子三五个,平日也不说多放在心上。不过早晨撒出去疯玩,晚上喊回家吃饭,到得睡觉的时候数数脑袋够了,没丢哪个就成。但是,这孩子都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有个好歹,那一家人都是要疼得肝肠寸断一般。
所以,听闻陈家和张家的孩子落水染了风寒送去城里看病,村里人人都跟着悬心。特别是当日聚在河边玩耍的孩子,都被娘亲赏了一顿笤帚疙瘩(平日扫炕用的小笤帚),到底让他们哭着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河边才罢休。
有那同陈家、张家品日相处好的,忍不住就聚去打听详情。可惜陈二见得儿子无事一时欢喜多喝了两杯,回村之时居然赶着小毛驴走错了路,到得家里已是夜半了。春妮两口子和陈家众人听得孩子无事,放心之余也没有特意给各家送信儿。
结果第二日,村里各家不见两个孩子从城里回来,就纷纷猜测两个孩子夭折了。有些口德或者心善的老太太小媳妇们儿还念叨几句“老天保佑”,替陈张两家叹上几口气。
有那心里本就有怨又无德的人家,例如张二一家,自然嘴里就没有好话了。什么蒲草不尊长辈,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