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妖乱之烛心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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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归韶转身将蜀葵护在身后。
“蜀葵，到我这里来。”看着对方的动作，殊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冲着少女招了招手。
怔了一下，蜀葵欲过去，却被归韶紧紧抓住。有些迷茫地看着两人，她眼里满是不解。
“不要去……不要去他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归韶只是紧紧地抓住她，“他要害你，他……”
笑着看着归韶，殊尘轻轻挑眉打断了他的那句话：“我不会害你的，蜀葵。你眼前的这个人投靠了魔界至尊，想要利用你威胁我。他才是想害你的人。难道，你不相信我？”
抖了一下，蜀葵看着他们两个人，眼里满是迷茫和惊惧。
她抬起头，和归韶双目对视。那个人的眼里满是恳求和无奈，深沉的瞳孔里似乎有些湿润。
从她第一次见这个男子开始，他就似乎总是在隐瞒着自己什么。他冰冷，沉默，安静，像黑夜一样沉寂而无声。他总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也说不清楚那种眼神究竟是什么。
可是……每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会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习惯性地第一个会想到这个人，好像知道他一定会帮助自己。
可是……可是，殊尘不可能会害自己啊！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要这样？！
轻轻一笑，殊尘伸手一挥，将蜀葵击晕了过去。
“你看吧归韶，她根本不相信你。”眼里带着微微的讥诮，殊尘微笑，“真可怜。你这么费心费力地帮她，可是她一点也不领你的情。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脸上满是愤怒，黑衣男子冷冷看他：“你骗我！你那时候的承诺呢？你说了要放她回去过平常普通的日子，生生世世永不见她！殊尘……你言而无信！”
笑的云淡风轻，殊尘微带挑衅：“没错，我就是言而无信。这个世界上相信承诺的人只能被利用，就像你一样。”
眼中冒出怒意，归韶身上冒出了隐隐的杀气。
“你想和我动手么？”轻笑，殊尘轻轻挥手，“你虽然很厉害，可你只有一个人，以多敌少难以取胜。你敢孤身闯进来，就没有想过后果么？”
嗓音有些嘶哑，归韶唇角抬起一丝冷然的傲意：“真是抱歉……后果那种东西，我从来不去考虑！”
话音结束的一刹那，黑衣的男子一瞬间到了他的面前。
伸手挡住对方的攻击，殊尘向后退了一步，微笑着没有还手。突然转身，他一下子抓住了地上昏迷的蜀葵，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一记朝殊尘身上攻击的手，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要动。”殊尘笑吟吟地看着他，“你会害死这个女人。”
第二十章 前世今生（4）
微微颤抖，归韶冷笑：“你在威胁我？”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殊尘加大了手里的劲度，“反正我只是需要她的魂魄，死的活的都无所谓。”
“就算你现在不杀她，她在你的手里不是一样会没命？”归韶冷冷看他，“你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到我？！”
淡淡一笑，殊尘轻轻看他：“当然可以，因为你不会看着她死在你的眼前。”
被那一句话戳中了心里，归韶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是的……他做不到。
多可笑。就算明知道她终究不会活的长久，还是无法对她弃之不顾——她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处的那道伤疤，每每触及就一阵剧痛。
趁着他分神的一刹那，殊尘伸手凝力，狠狠在他胸前给了一击。感觉胸前一阵剧痛，归韶向后疾退，捂住了胸口。微微一震，他的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看，归韶，其实你不过是个没用的人罢了。”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殊尘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笑意，“你明明知道是来送死，可还是来了这里。你能做什么呢？你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分辩，归韶只是冷笑了一声。
一阵厉风突然□□。同时的一刹那，周围守护着的几个小妖突然瞳孔放大，像木偶一样七零八落地倒在了地上。一只白色的大鸟横冲了进来，到归韶的面前稳稳停下。
“破光——！”
伸手划出一道符，小渔凌厉地将那道符纸封向殊尘。从雪粟身上跳了下去，莲奚将归韶一起带到了大鸟身上。
昂头鸣叫了一声，雪粟振翅飞了出去。
“主人，他们跑了！”看见离去的几人，一旁站了已久的琉火一惊，“又是那个小姑娘……上次就是她从主人手下救走了莲奚！”
点了点头，殊尘微微眯起了眼睛：“我知道。就让他们走好了，没什么关系。”
微微皱眉，殊尘轻轻凝神——那只白色的大鸟，还有那个符咒……总觉得看上去很眼熟。他一直没有对小渔出手，就是因为这一点。
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没有想出来，殊尘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下一旁的琉火。
“她中了术法，不会醒来的。继续关在这里吧。”看了一眼蜀葵，殊尘轻轻按住胸口，“我身上的伤还没好，暂时不能启用术法。”
琉火低头答命，转身将蜀葵又锁了进去。
远处的白衣少年微微垂下了眼帘。他的手轻轻用力握紧，修长的手指在墙上抓出几道划痕。
“蛊水。”身后，那个紫衣的贵公子突然轻声唤他，“站在那里干什么？跟我过来，我有事情同你讲。”
点了一下头，少年跟了上去，唇角泛起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意。
不，错了啊……我叫茈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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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萧瑟。
红衣的少女坐在院落的一角，呆呆地看着前方。
她是纸灯。自从殊尘让她离开了妖界后，她一直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天地纵然很大，她却四海无家。每天梦里梦到的都是那个紫衣贵公子的面容，他对着她笑，那笑意那样好看和温柔。可是……她却再也触摸不到。
第二十章 前世今生（5）
“在看风景？”身后，突然有清冷的男音传来。
惊了一跳，纸灯回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面容。
“你是谁？”
“我叫骨，是魔尊大人派我来找你。”男人眉目轻敛，淡淡冲她行了一礼。
冷笑了一声，纸灯扭过了头：“魔尊大人……怎么，他是来派你灭口的么？我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如果你想动手请便。”
骨依旧面无表情：“纸灯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姑娘是妖王的人，魔尊大人怎会对你轻易出手？”
那句话落音的刹那，纸灯的身形微微一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还是动手吧。”唇角挑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纸灯闭上了眼睛，“我已经不属于妖界了。”
嘴角轻挑，骨笑了笑：“看来妖王大人是真的怜惜你。谁都知道，一直以来妖王对你极尽怜爱，他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让你离开？妖界即将掀开血雨腥风，他是怕你受了牵连。”
一惊，纸灯扭头看他。
“看来纸灯姑娘你一直被蒙在鼓里。”骨轻轻挑眉，“真是有趣……妖界之王殊尘一向心狠手辣，却偏偏怜惜照顾着你这么一个小姑娘。一直以来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是因为害怕你的心里被泼上油污么？”
“蒙在鼓里……什么蒙在鼓里？”纸灯微微一惊，站了起来。
骨淡淡开口：“你难道就没有察觉么？他即将和殊尘对战，借助的是魔尊玄卿的力量；他的功力能够这么快地增长，是因为他修炼了禁术，用了数万人的生命来献祭；他找回蜀葵，不是想要让他的妹妹重新继承王位，是要利用蜀葵的灵魂唤回妖王的力量然后吞噬蜀葵……他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温润如玉不染纤尘的妖王，只是他有意对你隐瞒了这些，而你刚刚好对他言听计从，所以并没有去追究。”
“你闭嘴！”想也不想地一掌打了过去，纸灯冷笑，“我不许你诋毁他……你再讲他一句，我不会对你留情的！”
任凭对方那一掌打在自己脸上，骨面无表情：“我没有诋毁他。反而是你……如果他真的是我口中所讲的那样，你是不是一样要抛弃掉他？呵……所谓的‘妖界之王’，还真是有够可怜啊。”
没有回话，纸灯微微咬唇，抬头看着对方。
“这件事情我告诉了你，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骨淡淡转过了身。
“……等等！”叫住了对方，纸灯微微皱眉，“可是……为什么你要来告诉我这些？我们素不相识，你……”
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骨放到了纸灯的手心里。
“这粒药丸可以解去殊尘全身的血蛊之毒。”骨回答，“不过，你不要告诉他这是我给你的。妖王大人面上温和骨子里却心性高傲，未必会接受它——我奉魔尊大人之命把它带来，魔尊大人是殊尘的盟友，不会害殊尘，希望你可以信任。”
怔怔，纸灯看着手心里的那粒药丸，有些发呆地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前世今生（6）
这是一个冗长的梦境。
入目的是满地的血色。他又杀了人，像从前一样。其实杀人也没什么了不起，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的手下死过多少人。
他站在那个人的尸体面前，落寞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要杀人呢？因为那个人告诉自己，他很强。他拥有强大的天分和法力，是最好不过的杀人工具。
杀人……工具么。
他看着天空，脸上没有表情。
为什么要杀人呢？你喜欢杀人么？他被人那么问过。嗯……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是只有在杀人的时候他才被人需要而已。
他只是不知道……如果不杀人，他该做什么。
一直到……碰到了她。
那时候他被派去妖界做卧底。冬天的雪夜，他一个人到雪谷里弹琴。那首曲子是那个叫做“辰非”的朋友教给他的，出乎意料地他弹得很好。
辰非夸奖说他很有声乐的天赋。声乐的天赋？他曾经怔了一下。他想起来玄卿也这么夸奖过他，说他很有术法的天赋。不过，那是用来杀人的。
有天赋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琴音缓缓从他指尖流淌而过。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这支曲子真孤单。”
是谁？！
惊了一跳，他手抖了一下，琴弦突然断裂。吮吸着被扎伤的手指，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她坐在那里像个陶瓷娃娃，正在怔怔地看着他。
那个小女孩歪着头问他：“你的琴声真冷清。也没有人陪你玩，对不对？”
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收走了琴。
“也没有人陪我玩。我们做个朋友吧？”她歪着头看着他。怔了一下，归韶抬头，目光所触那个小女孩的眼底是清寂的期望。
她也孤独。
她是妖界之王的继承者，传承了妖界最强的血脉。她和兄长之间只是寒暄地互相问候几句，从来没有真正地关心和爱护。父亲对她只是严厉地苛求，她没有朋友，因为她的父亲不许她对妖界的臣民真正地动感情。
那个妖界之王告诉她，一旦有感情就容易被欺骗。所以她没有朋友，因为那个人不允许。
可是……真寂寞啊。她每天坐在高高的台阶上，看下面的人嬉耍，玩闹，满脸都是开心和幸福。她只能坐的远远的，一句话不说地看着他们。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么？”
然而那些小孩看见她都是满脸的惊惧，急急忙忙地跪下向她行礼。
“母亲说了，我们这些卑贱的人不能抬头直视您。”领头的那个小孩战战兢兢地回答，“请您……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会被骂的。”
怔怔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身边有她的父亲，那个叫做殊尘的哥哥，还有辰非修引等等一大群人围绕在身边……可是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
她有时候不由得想，难道她生来就是为了继承那个妖界之王的位置的么？这样的话让她没有思想该多好，做一个只会杀人和统治的暴君，这样她就不会难过了。
第二十章 前世今生（7）
刚刚的那段琴声，正正击中她的心房。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她走到了归韶面前，有些怯怯地伸出了手。
“我叫醉冥，你呢？”
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
“……归韶。”
从那之后，她总是偷偷地来找他。他真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里有真正的“喜欢”什么。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从来没有真正发自内心地期盼去见一个人。
“归韶，你看这是今天哥哥送给我的镯子，好不好看？”
“归韶归韶，他们说今天有好看的庙会。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归韶，今天父亲逼我练功练的好痛啊。”
“归韶，谢谢你帮我擦药。有你陪着我真好啊。”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有她在身边，他也很开心。
可是不可以啊……他是个卧底。他开始憎恶自己这个身份，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可是他不是，总有一天他要站出来，要把自己的利刃指向她。
那时候……她会不会很难过？
最终他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