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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九珠三曲-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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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的一端黑洞洞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另一端的尽头处倒是略有一些光亮,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仗着以前在幻境中练出的一点胆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墙朝那片光亮走了过去。
出了巷子口,是一条寂静的街道。看样子这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大城市,街面很宽,够二十余马并肩行走。但因为太晚的关系,商店都关门了,所以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这是古代,晚上根本就没有路灯,我刚才看到的那抹光亮是不远处一家商店门前挂着的那盏红彤彤的灯笼发出的,大概是店主打烊的时候忘了将灯笼吹灭。孤零零的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晃,将昏黄的灯光也带得闪闪烁烁起来,给光亮所到之处都涂上了一层鬼影潺潺的感觉。
我靠着墙,努力地揉着太阳穴缓解自己的头晕,等待着幻境主角的出现。我虽然不太喜欢幻境,可一旦它出现,我还得硬着头皮看,因为不看完它是不会放我回现实世界的。
等了一会儿后,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个更夫的声音很奇怪,闷声闷气的,像是带了一个口罩,听得我的脑袋更晕了。
我闭上眼睛,使劲捶了捶脑袋。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左手边的街道上多了一个人,正背对着我慢慢地走着。他是什么时候走过去的,我竟然毫无察觉,看他的装扮,我猜他大概是武林高手。只见他披散着凌乱的长发,穿着一件宽大及地的黑衣,衣摆像拖把一样慢慢地从光滑的大青石板上滑过。步子不大,却很轻盈,像一个漂浮的幽灵。有些高手就是怪,穿着这件寿衣也不怕半夜吓着人。
突然,一道突如其来的破锣声将我吓了一跳,接着那个黑衣人模模糊糊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原来他就是更夫,哪有这么怪异的更夫啊。我拍了拍咚咚直跳的心脏,伸出手想去扶住身旁的墙,却不防墙上有一枚钉子,狠狠地将我的手扎了一下。
“该死的。”我轻声骂着,将手指放进了嘴巴里。可随着铜锈的味在我嘴里化开,一种不可抑制的冰凉感慢慢地从我的脚底盘旋着爬上了我的脊背,又嚣张地占据了我的大脑,让我如坠冰窖,动弹不得。因为我突然想到,在幻境里,我只是一缕有生命的空气,而现在,我被钉子刺痛了,这里不是幻境!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兴奋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赶紧转过身。只见刚才的更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身后,正背对我站着。
“更更更夫大大大大哥,”我的汗水像小溪一样哗哗地淌了下来,牙齿也在不断的打架,“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他没有答话,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忽然,他猛地一震,接着,他的身体“咔嚓”一下完全扭了过来,变成了面对着我的姿势。只见他手里拿着一面锣,还有一盏像桔子那么大的小灯笼,灯笼里,如豆的火光正不安地左右摇摆。但他的头仍然保持着背对着我状态,枯黄的头发被风吹得四处乱飞。我的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甚至连大脑都吓得忘了思考。
僵持了一会儿后,他的脑袋像上了发条一样机械地转了过来。
随着他的面容渐渐清晰,我惊得差点晕过去。只见他的脸煞白煞白的,眼睛大而无神,双颊上通红,嘴唇很小,分明就是死人的时候烧的那种纸人。
我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叫,本能促使我脚一动,转身就跑。
风在我耳边呼呼作响,房子一间间从我身边掠过。我虽没回头望,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东西也追了上来,所以尽管我已经累得无法呼吸了,我还是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地跑。
跑着跑着,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得我胸腔发痛,两眼直冒金星。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左脚却被什么东西牢牢地夹住,动弹不得。我回身一看,缠住我的竟然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那人下半身被困在青石板里,上半身紧紧地将我的大腿熊抱住。
而街的尽头处,已经影影绰绰地出现了更夫那黑色的身影。
惊慌失措之下,我抬脚就朝书生的头上踹去:“放开我——放开我——”
他受了一脚,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对我诡异地一笑。看到那张脸,我的三魂吓跑了两魂。他有一双清秀的人眼,可眼睛以下的皮肤,却长满了蛇一样的褐色鳞片。
我好想大哭,可连眼泪都被极度的恐惧给冻住了。于是我鼓起勇气,拔下头上的碧玉簪,一咬牙朝他的额心扎了过去。没想到他反应迅速,腾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抓住了我的手腕。
“啊——”我龇牙咧嘴地大吼起来,用力想把碧玉簪压下去,可手腕在空中纹丝不动。
他又是诡异的一笑,慢慢地将身体朝我探了过来,脸上的鳞片也在慢慢地消失。我惊恐地发现,他的下半身竟然是水桶那么粗的蛇身,只是刚才藏在地下,我没看到。
突然,他松开了我的脚和手腕,飞速地将我连手一起拦腰抱住,力气大得似乎要将我勒死。然后他开始仔细地在我身上嗅着,像是嗅一道美味的点心,冰凉的鼻尖不时擦过我的皮肤,划起一片战栗。
那个更夫已经飘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正用那双画出来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这边,却又因为惧着什么不敢上前。
我的大脑已经处于游离状态了,白茫茫地一片。可求生本能在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晕过去,绝望中我豁出去了:“放了我,不然把你拿去做蛇羹。”
蛇人好像有了一点反应,慢慢地将脸移了过来,对上了我的脸。他脸上的鳞片已经完全脱干净了,露出了一张只有妖精才会拥有的绝美脸蛋,只是那乌黑的嘴唇实在是让人恶心。
我一发狠,干脆猛地扑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就算要死我也要尝点下酒菜再上路。
他“嘶——”地一声,头一摆,轻轻松松地摆脱了我的牙齿。巨大的力量将我的牙齿扯得都快没知觉了,连眼泪都疼了出来,只好张着嘴巴拼命地吸冷气。
他又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下,随后,吐出了一条猩红的超长三角舌头。看着那条恶心的舌头,我的胃开始不由自主地翻江倒海,于是我赶紧闭上眼睛,竭力将身体向后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风刮过,蛇人猛地一震,松开了我,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我赶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被腰间的一只手轻飘飘地带到了天上。脚下,那只蛇人正痛苦地在街道上翻滚着,像一条刚被翻出土的狼狈蚯蚓。
忽然,那蛇人立起了上半身,恨恨地看着天上的我们。接着,他一伏身,飞快地顺着街道游着,朝我们追了过来。
看着那条人面蛇身的蜿蜒绸带,我失声叫道:“它追来了——”
“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地上的东西不存在,你什麽也没看见。”
我愣住了,这么大一半天,惊恐过度的我竟然忘了看救我的是谁。
那是我又怕又爱又恨的声音,也是我现在最想听到的声音,他来救我了。
我慢慢地扭过头,看着他。华丽的暗夜中,他的侧面仍然那么优雅,像明月一样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黑亮的头发和白雪一样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轻轻摇摆,将他那醉人的气味不断扑到我脸上。
不过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身后和脚下的诡异声响越来越多,像海啸一样紧紧咬住我们不放,不知道又多添了几只怪物。
我刚想回头望,绛月命令道:“闭上眼睛!”急促而沉重的言语中已经没了他往日的那种漫不经心,我赶紧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风鬼哭狼嚎地从我们的身边刮过,可我的心却因为身旁的温度而莫名巧妙地安静了下来。大不了和他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
不知飞了多久,绛月带着我降了下去:“去中间那石雕旁呆着等我,别乱跑。”
我睁开眼睛,只见他带着我落下的地方是一片奇怪的广场,广场上有七尊石雕。其中有六尊一模一样,雕的是一种头像蛤蟆身子像老虎的生物,分放广场的六角。广场的中间是一尊六面石雕,雕的也是一种我不认识的可怖动物,它们圆瞪着眼睛,怒视着广场四周。在六座石雕的后面,是六条宽阔的街道,此时此刻,每一条街道上都是黑烟滚滚,飞沙走石。远处鬼哭狼嚎,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远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飞快地朝这边冲来。
我看事情紧急,不敢耽搁,忙按照绛月所说的跑到中间那座石雕旁等着他。
只见他像白鹤一样优雅的从那六座石雕上滑过,顺便在每一座石雕上都扔下了一条红线。我仔细看了看那红线,竟然是一条条通红的小蛇。那种小蛇一到石雕上便活力十足地直起了身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吐着信子,傲视着街道上的那些黑烟。
放完了小蛇,绛月迅速飞回了我身边,挨着石雕坐了下去,再顺手轻轻一拉,将我拉到了他怀里。我正要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他一扬手,用他宽大袖子将我的全身遮了个严严实实:“就这样别动,听着,呆在这,只要你不看他们,他们就奈何不了你,闭上眼睛,乖。”

弦寄余音(8)

就算不能看他们,也不用摆出这个姿势啊,傻子都知道这个冷清的疯子不安好心。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不料却被他一使劲按住了头,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眼睛紧闭,动弹不得。
“怎么不乖?叫你别动。”他还是那种温和却不容辩驳的语气。
我定了定神,发觉一切都那么真实可辨,鼻子边萦绕的全是他那特别的味道,耳朵边响着的全是他急促的心跳,忙先将和他吵架的事情放下,问:“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那些怪东西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的语气似笑非笑:“这里是魔界,不过不是我搞的鬼,我还没这个本事。”
我揪紧了他的衣袖,试图让自己的那颤抖的声音恢复正常:“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中了毒,这种毒和你的身体里的魔血起了一种奇妙的反应,你的元神就来了魔界。”
“魔血?也是一种毒吗?”
“不,那是与生俱来的。”
是天生的就好,省了我不少麻烦,我不用去查发生了什么。有了依靠,一直硬撑着我的精气神开始一丝一丝地逃跑。说话的几秒钟,我的头就晕得嗡嗡作响。四肢软得像棉花。不得已我放任着自己将身体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魔界,元神,好奇妙的东西,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手指温柔地拂过我的下巴,就像白鹭滑过水面,划起一阵醉人的波纹:“如果我告诉你,我冒死用禁术逼自己的元神出窍进入魔界来找你,你相不相信?”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有点发酸,好像有几滴眼泪在迫不及待地叫嚣着要滚出来,心也痛得阵阵地发紧:“我不信,这只是你用来吓我的一个梦境,你最擅长玩手段,我才不信。”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抚 摸着我的长发:“那你就当是在做梦吧,等百里飞墨帮你的毒解了,你的梦也就醒了。”他的声音像春风一般柔软,又那么清晰有力,尽管我们周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鬼哭阵阵,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咬了咬嘴唇,竭力不让象征脆弱的眼泪流出来:“我就知道,这是做梦,这只是在做梦。”
“是的,这只是在做梦。”他喃喃地重复我的话,突然,他提高了声音,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孟书,我想杀了你,我好想杀了你,可我下不了手。孟书,你自己杀了自己好不好?”
听着他那随风而逝,支离破碎的声音,我坚定地摇摇头:“不,我要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知道。”他含着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所以,等你杀了我的那天,我再来杀了你好不好。”
我忍住了睁眼看他的渴望,死死地将指甲扣进了他的肉里:“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为什么你只会欺负我,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他怔了半响,用像月光一样恒古悠长的语调慢慢地说道:“因为,我在等你,我一定要等到你,你不在,我好想你。不管死生,我都会等你。”
不知为什么,他那好听的声音在此刻变得特别刺耳,听得我的大脑更晕了,于是我伸手用力按了按我的太阳穴:“你不觉得在这个场合说这种话很奇怪吗?还有,我的相公是百里飞墨,你这个疯子……”
他猛地打断了我的话:“那百里飞墨到底能给你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他给了我很多,都是你不曾也给不了我的。绛月,有得必有失,你是,我也是,太贪心老天是会怪罪的。此生能与飞墨在一起,我已别无所求。”
他沉默了,四周只剩下了狼嚎一般的风声以及各式各样的怪叫。
半天后,他开口轻松岔开了话题:“你睡一觉吧,梦醒了以后,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真的?”我问。
他气若游丝地答道:“真的。”
我也不想再和他谈尴尬的话题,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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