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她袖手天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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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要这天下,他便不要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忘了,那个相遇在十三岁的女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终是来了呢。
“哦?”天歌挑眉,表情是真正的温柔,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
“呵呵,你认为是我将乌龟推进湖里的。”念倾笑道。
“难道不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听到施洛说的时候,就认定不是她。
“是失落告诉你的吧。”那个管家,估计真是不待见自己了。看他看着自己的表情就知道,定认为自己是蛇蝎。
“嗯。”可是施洛还告诉了他,她是怎样将一个看似不可能醒的人酒醒的。
“那你信吗?”表情淡淡的,似乎没有期待过他会相信。
“你说的我便信。”他是真的信。
“是吗?”完全没想到他会相信,竟然不是相信自己的总管大人,皇上原来不知道自己的间谍本就不得某人的信任。
“是。”说得那般认真,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她的表情,她淡淡的表情,似是从不曾期待过的表情。因为她不屑他相信,可是他居然该死的相信。
“吱吱”是娇狐,兴高采烈的跳到念倾的怀里,念倾高兴的摸着它。
天歌一下子就火了,不屑他到这个地步吗,在他的面前宠溺这一只狐狸。天歌走过去,就将娇狐提起准备往外扔。
“你敢。”念倾说道。
不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停,我认错还不行吗?”可怜的娇狐在天歌的手里呜咽着。
“认错,本来就没错不是吗?”天歌看着她,本不是自己的错,因着自己手里的这只狐狸,就妥协了,这狐狸还真是她的软肋,算是吗?东方悦是,现在加上这只狐狸吗?
“这是你逼的。”
“我~逼~的?”天歌看着她,一个字的问。竟说是他逼她。
“那你为什么扔我的娇狐。”念倾盯着他手里的娇狐,生怕他将它扔了一般,想想也是,那得多痛啊。
“我”竟没说下去,自己的手里明明逮着那小家伙,那小家伙一脸委屈的表情。他倒是来了兴致,竟然还有名字,娇狐,娇狐。
“将它还我,便不承认。”这算不算是威胁。
天歌真的将娇狐还了回去,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在干些什么蠢事。
“既然太子殿下都不让认错了,自然我也没有错。那么太子殿下是不是该离开了。”念倾又坐了回去。
“回去?”天歌这才想起,自己竟是被下了一个套,就这么给了她台阶下。
“斩航,你去支会施洛一声,这事我不再追究了。”天歌对着门外的斩航道。
“既然来了,便听你两曲。”这丫头,从来只抚三曲,他倒是记得。
“没想到太子殿下倒是记得。”念倾笑着便抚起琴,还是那一首天下。
“倾儿也只有抚琴的时候才像个大家闺秀,当初竟是我错识。”开始看见她,只觉得她该是个大家闺秀,比之其他的大家闺秀,只是长得美,只是琴抚得好。
后来知道是她怂恿念谷逃婚,也便让他添了羽翼。
再后来因着师傅的提议,将计就计,求莫雨生答应订婚。结果她逃了,依莫问的话,是私奔了。
后来的后来,她还有很多的面目,每一个都是那么陌生,都是那么的新奇。
但他算是懂了,她也许会变很多的面孔,但她唯一没变的是骨子里的骄傲。
“哼!”我从来不曾认为自己是个大家闺秀,天煞阁的莫问是大家闺秀,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
“倾儿,为何会回来?”天歌想到了莫问的话,如果自己值得,她自是会留下的。是因为自己值得吗,什么时候开始认为值得的,自己不是一直都这般的吗?
“那个赌约。”念倾总是给自己说,自己之所以会回来,全是因着和老爷子的那个赌。
“赌约?”天歌疑惑的看着她,终不是为了自己,只是赌约么,什么赌约,让和莫问私奔逃跑了的你回来。
“和爷爷的赌约,看是我为了你屈居庙堂,还是你为了我袖手天下。”这一开始就是由一个赌开始的,他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所以她坦诚相告。
爷爷,那不就是师傅。他终是知道了,这个念倾深得老爷子的真传。他以为她会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结果,这个赌却是与他有关。
“如果我为你袖手天下呢?”不该是问的,他本就如此打算的。当初父皇不能,而今的他呢,可以吗?
“你不能!”说得那般干脆,连考虑的都没有。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这个赌,可能是她唯一输的一次。她甚至都想好了,当功成名就之时,就是她死遁之时。所以,他如此问起,她如是回答。
“那倾儿是打算输了吗?”留下来,为了他屈居庙堂。说实在的,他确实在心里感动了一把,为了他,所以他值得,是吗?
“不知道。”是知道但是不能说。一个是未来的帝王,另一个却只想要自由,她聪明,自是不会将自己的心力用在宫斗,那样太累,她本就是那么渴望自由的一个人。
“你很在乎这只狐狸?”看着小家伙在念倾的怀里睡着。
“它叫娇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念倾见他没有在问下去,有人转移话题,她也不会在那个问题上纠结的。
“娇狐。”真是一只幸福的狐狸。
“我在哪,它便在哪,从小如是。”念倾笑着说。
“你在它便在,那么,只要找到它便能找到你?”天歌听她的话,便如是猜测。那么当初,念谷怎么没说,难道是忘记了这茬。
“是。”念倾回答,抬头,才想起自己都答了些什么,他这么聪明,肯定是猜到了,如果她遮遮掩掩,便是欲盖弥彰,只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呵呵,你说,如果倾儿哪天不见了,我就可以通过它找到你。”他暗暗在心里记下,看来该巴结巴结这小家伙。
念倾心里暗惊,面上却只是虚与委蛇。看来未来的逃跑之路,别忘了这个小家伙,这小家伙可是关键。
“还剩一首。”天歌对着念倾道,自从听了她的曲子,其他的曲子倒是不入耳了。
“这个你倒记得清楚。”念倾说道。
“我有个要求,不然我便不谈这第三首,如果你答应,我甚至可以多弹几首。”念倾看着天歌,狐狸一样的笑着,和狐狸讲价钱,可要察言观色。
“你是想出府。”冷冰冰的说。
“是,你该知道,我是为了那个赌约而来,那么自是不会走。”不会走,至少现在不会。
“我只是跟着你,你去哪,我便去哪。”叫秦棋在天下报散播的消息,肯定会引来别国的刺杀,虽知道他会功夫,但在他身边便能事先知道异动,防患于未然。
“真的?”只是看着她的脸,问着这样的一句话。
“真的。”
“你想想啊,我在你身边,你总不可能怕我丢了吧。”意思是,如果真是丢了,那你就太没有本事了。
“好!”天歌盘算之后,还是答应了,她一直呆在这里,定是会憋坏的。就像念谷说的,她是那么潇洒的一个人,定是受不了和那些女人的尔虞我诈。
想到舞瑰做的,他皱起了眉头,她不懂得心计,如果真是有,便不会救她,反正是被误会了不是吗?
所以将她留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吧。
第三十章
天朝朝歌,太子府。
“爷,刚刚三皇子差人来送信。”斩航见天歌只是在练字,便将信送到天歌的手上。
一般情况下,斩航和韩济倒是叫天歌爷的。
“看看什么事。”看这斩航的表情,天歌打开那草色的信封。
信上大概是,因为天歌大婚,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的聚过,所以便在醉楼设宴待他。
天歌悠然的提笔,将未写完的一字写好,便朝外走去。
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掉头便往回走,斩航见状,只是以为他忘了某样东西,便也叫人备轿,在就在大门口等着。
天歌正是想起了念倾昨天说的话,既是兄弟聚会,不带她便也罢了。可是从一开始她那带她去的表情,就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于是走到大门口便去了倾城阁。
现在便是日上三竿,今天没有听到弄书来回报,便是还没有起床吧。
这十日虽然不曾踏进过倾城阁一步,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包括何时起床,何时安寝,弄书都是会来回报的。
刚踏进倾城阁,因着念倾从不安排婢子做任何的事,倒也是省事,便聚在针线房,各做着自己的针线活,说起昨天的闲话。只是偶尔几个经过的念倾院子的婢子才见是他来了,便恭身行礼。
天歌只是一挥手,众人也便起身而去,继续做着她们的事。
倾城阁其实是一个院落,有几十个房间,都是和念倾所在的房间是分开设立的,这里有二十来个丫头,念倾倒是没有一一见过,她从来不使唤比人,到底是现代来的人,不习惯别人的伺候。
念倾所住的房间便是在最中心的地方。弄书子墨站在门边,先门神一般。这是天歌安排的两个暗卫在念倾身边。
弄书子墨见他来,便行礼。他抬手示意不必行礼。弄书正要进门去唤念倾,他又抬手示意不必。从头到尾,不曾说过一句话。
天歌刚踏进她的卧室,便有种天黑了的感觉。倒不是因为突然变了天的关系,而是,这寝居里,门窗紧闭。天歌是推门进去的,只是他站的那一处才有阳关。
细看才发现,不禁窗户关着,那窗户上还挂着深蓝色的帷幔。越往里走,倒是越暗,难怪有人睡得不知天日。
天歌径直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侧躺着,面朝着自己,左手放在柔软的白色丝被里,右手的大拇指半截压在脸颊的下方,手的根部有些许浅浅的红痕,衬得那柔软的手更加的雪白。
头发长长的,随意的散在她的脸上,盖住了半边侧脸,只是琼鼻在发丝下若隐若现。一丝头发轻贴这唇角。
天歌抬起修长的右手,见那些散在脸色的头发揽到她的耳际。
早该猜到,这样的她才是美到极致的。手轻轻的触摸着她光洁的脸颊。旁边的娇狐发现了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像是戒备一般。
念倾轻轻的动了一动,倒是天歌吓了一跳。
“倾儿”她的呼吸很浅,像是要醒来似的。天歌叫得很轻,像是春风拂面一般的温柔。
念倾纹丝未动,心里嘀咕,是谁,从小到大,只有娘亲这般温柔的叫她起床。可是这不是太子府吗,娘不是发誓不入朝歌吗?
“倾儿”还是那般温柔。
念倾也顾不得多想,管他是谁呢,睡觉皇帝大。可是在温柔的声音,吵别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不禁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
看着她蹙眉,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天歌便也不再叫了。刚刚还在戒备的娇狐竟开始蹭念倾的脸。
他一手抓起娇狐,心里道:这小家伙真是可爱。
“吱吱”娇狐可不依,这个人昨天可还想着扔了自己,便叫了起来。
本来娇狐也是会反击的,可是从昨天看来,它便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惹不得。因为昨天天歌逮着它的时候,它试图咬他,可是被他生生的制止了,却没有被念倾看到。
而娇狐明白,如果这个人想对付自己,也只有念倾可以救它,所以就“吱吱”的叫了起来。
可是念倾才没有理会这些,睡觉皇帝大,天塌下来又如何。
天歌见娇狐叫唤出生,便提着它朝外走去。
“太子妃醒来便来通知我。”头也不回的对着站在门外守着的弄书子墨说。
“是。”两人称是,便看着天歌远去的背影。
两人深深吐了口气,却又相视一笑。这个太子殿下表面倒是温柔,周身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墨姐姐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弄书问道。昨天她们是听了栖月阁那边的丫头说,这个太子妃差点弄死了太子殿下最近最宠的女子。本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却偏偏不计较了。说是宠吧,十日来不曾踏进倾城阁一步。说不宠吧,今天却又来了,还不忍惊醒了她。
“主子们的事,我们管不得。”子墨从来都是本分的一个人,从前是本分的做太子殿下的护卫,现在是本分的守着谁在里面的主子。只记得里面的是主子便好,其他的不闻不问。
“姐姐也真是,何必这么死板呢?”弄书和她一起如的门,就不懂为何她如此沉闷。
“不是死板,只是记得自己的本分罢了。”子墨回道,这是她第一次反驳弄书说的话,事实也却是如此。
“不和姐姐说了。”弄书没见过子墨顶嘴,每次,她说的,她总是听着的。她这样说,倒是自己无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