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情天梦红楼-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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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拉了那丫头就走,丫头说:“等着宝二爷一起走。”
林黛玉:“他不吃了,咱们走。”
宝玉:“我今天跟着太太吃,你们走吧。”
王夫人:“我今天吃斋,你这个肉食动物还是去老太太那儿吃吧。”
宝玉:“正好我今天特想吃斋。”
宝钗笑道:“你不去,林妹妹心里不自在。”(言外之意:林妹妹心眼小)
宝玉:“不用理她,过一会儿就好了。”
宝玉嘴上逞强,心里却记挂黛玉,急急的吃完饭,忙忙的要茶水漱口,然后,匆匆的往贾母处来。经过凤姐门口的时候,凤姐摆了个“泼皮破落户”的绝美姿态蹬着门槛子,左手叉着腰,右手拿着耳挖子剔牙,正看着十多个小厮挪花盆呢。
见到宝玉,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宝玉:“什么事?”
凤姐:“你屋里有个丫头叫红玉,我相中了,能送给我使唤吗?”
宝玉:“当然。我屋里这么多人,姐姐相中了谁只管叫来,不用问我。”
凤姐:“此话当真?我就叫人领她来了!”
宝玉:“只管来领。”
凤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宝玉:“来不及了,老太太叫我呢,有事回头再说。”
说完,转身就走。
贾母见到宝玉,笑问:“跟着你娘吃了什么好吃的?”
宝玉:“斋。林妹妹呢?”
贾母:“里屋里呢。”
宝玉掀帘子进来,黛玉正跟两个小丫头裁衣服,看宝玉进来也不理。
宝玉:“刚吃了饭,低头时间长了容易头疼。”
黛玉不说话。
宝钗、探春也来了:“妹妹好厉害,连裁剪这么难的技术活也会。”
黛玉:“其实还真没什么技术含量,只不过撒谎骗人罢了。”
宝钗:“我知道妹妹是为了药方子的事,其实,我说不知道并不代表宝玉撒谎,妹妹想多了。你看宝玉心里不自在了。”
黛玉:“管他呢,过会儿就好了。”
宝玉:“宝姐姐,老太太喊你抹骨牌了。”
宝钗笑着出去了。
宝玉:“谁叫你裁的?”
黛玉:“跟二爷有关系吗?”
宝玉刚要说话,忽然有人来回:冯大爷家请。
第二十八回 蒋玉菡情赠茜香罗(二)
宝玉出来,茗烟等在门外。
宝玉对茗烟说:“我在书房等着,你回家拿衣裳。”
茗烟一溜烟跑到了二门,正好看见一个婆子出来,茗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宝二爷在书房等出门的衣服,您老人家进去传个话。”
那婆子张嘴就骂:“放你娘的屁!你脑子进水银了是吧,宝二爷搬到别墅已经很久了,你却到这里来带信儿。”
茗烟很朴实的笑了:“您老骂得好!是我糊涂了。”说完,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大观园,正巧门上的小厮在甬道里踢球,焙茗气喘吁吁地说明缘由,不一会儿,小厮就抱了一个包袱出来。
回到书房,宝玉更衣,命人备马,只带着茗烟、锄药、双瑞、双寿前行。
到了冯紫英家,聚会正式开始。首先,冯紫英致辞:斗转星移,岁月如歌,自从昨天分别,到现在已有十多个小时了。相识是杯醇香的酒,相逢是首优雅的歌,今天就让我们一起举杯,畅叙友情,共话沧桑,共同感受这激动人心的时刻。首先,我先介绍出席这场宴会的五个重要人物,姓名排序不分前后,看到谁说谁:
本人:冯紫英,男,父亲神武将军冯唐。
薛蟠:男,著名的皇商,别名,呆霸王。
云儿:女,锦香院特级妓女。
蒋玉菡:男,艺名琪官,著名的国家一级戏曲演员。
贾宝玉:男,荣国府公子,全国闻名的大土豪。
现在,让我们为了今天的相聚共同举杯!
宝玉笑道:“昨天冯兄说有重要的事要说,什么事这么神秘?我昼思夜想,非常想知道呢。”
冯紫英笑道:“薛蟠刚才还问,没什么事,只不过想找个借口聚个小会罢了。”
宴会正式开始,大家入座,冯紫英让唱小曲的男性小戏子们先过来敬酒,然后是云儿。
薛蟠三杯酒下肚,拉着云儿的手说:“你唱个时髦的小曲儿给我听,我喝一坛可好?”
云儿果断弹着琵琶唱起来:
两个冤家,都难丢下,想着你来又记挂着他。两个人形容俊俏,都难描画。想昨宵幽期私订在荼蘼架,一个偷情,一个寻拿,拿住了三曹对案(至原告、被告和证人),我也无回话。
云儿笑着说:“唱完了,这是今年我们锦香院十大金曲之首,你喝一坛吧!”
薛蟠笑道:“这曲子不值一坛酒,重新唱好的来。”
宝玉说:“大家都听我说,如此滥饮,易醉而无味。不如我们来点高雅的,饮酒行令,从我开始如何?”
冯紫英、蒋玉菡道:“这真是好极了!”
宝玉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要说悲愁喜乐四字,还要说出女儿来,并且注明这四个字的原故。说完了,饮门前杯,酒面(斟满一杯酒不饮,先行酒令)唱一个新鲜时髦的曲子,酒底(每行完一个酒令,饮干一杯酒)借酒席上的一样东西说一句与此有关的古诗、旧对或《四书》《五经》成语。”
薛蟠首先不干了:“我不来,别算我。这不是捉弄我吗?”
云儿站起来推他坐下:“怕什么?大不了说不上来罚几杯酒,又醉不死。你现在乱了酒令,先罚十大杯,然后给我们斟酒,你选择吧!”
薛蟠虽然无奈,但只好这样了。
宝玉先来:
女儿悲,青春已大受空闺。
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
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
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众人都说好,唯独薛蟠道:“不好,该罚!”
众人问:“哪里不好?”
薛蟠:“他说的我听不懂,是不是该罚?”
云儿拧了薛蟠一把,你还不赶紧静悄悄的想你的,等会儿该罚的是你了!
宝玉唱道: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唱完,大家齐声喝彩,薛蟠仍说不好。宝玉饮了门前杯,拿起一片梨,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
第二个出场的是冯紫英。
女儿悲,儿夫染病在垂危。
女儿愁,大风吹倒梳妆楼。
女儿喜,头胎养了双生子。
女儿乐,私向花园掏蟋蟀。
唱:你是个可人,你是个多情,你是个刁钻古怪鬼灵精,你是个神仙也不灵。我说的话儿你全不信,只叫你去背地里瞎打听,才知道我疼你不疼!
饮了门前杯,拿个块鸡说道:“鸡声茅店月。”
第三个出场的是云儿。
女儿悲,将来终身指靠谁?
薛蟠叹道:“有你薛大爷在,你怕啥?”众人说:“不许胡闹!”
女儿愁,妈妈打骂何时休?
薛蟠又说:“前天我见了你妈,嘱咐她不让她打你呢。”
众人说:“胡闹者罚酒十杯。”薛蟠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长记性的嘴,不许胡说了!”
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
女儿乐,住了箫管弄弦索。
唱:豆蔻开花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不得进去,爬到花儿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
云儿饮了门前杯,拿了片桃说:“桃之夭夭。”
下面我隆重的介绍第四个出场的薛蟠——薛大爷。
薛蟠站起来,说:我可说了呀。
女儿悲——没下文了。冯紫英笑道:“悲什么呀,快说!”
薛蟠急的眼睛铜铃一般,瞪了半天,又说:“女儿悲——咳咳,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
众人大笑,薛蟠说:“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一个女人嫁了个王八当汉子,能不伤心吗?”
众人说:“你说的极是,继续。”
薛蟠瞪了瞪眼,说:“女儿愁——”又没下文了。
众人:“愁什么?”
薛蟠:“绣房撺出个大马猴。”
众人哈哈大笑,一起说:“这句不通,罚酒!”
宝玉:“押韵就好。”
薛蟠:“你们别闹,令官都说好了。”
云儿:“下面的两句有点难度,你这智商的恐怕不好对付,要不,我替你说吧。”
薛蟠:“胡说!还真以为我没词了?听好——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一根鸡把往里戳。”
众人扭着脸说:“该死!快唱吧。”
薛蟠唱道:一个蚊子哼哼哼。
众人:“这是什么曲子?”
薛蟠:两个苍蝇嗡嗡嗡。
众人:“别唱了,太低俗、太刺耳!”
薛蟠:“爱听不听,这是最时髦的神曲,名字叫哼哼韵,你们要是不愿听,我连酒底也不要说了。”
众人说:“免了吧,人家唱歌要钱,薛大哥唱歌要命啊!”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蒋玉菡。
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
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
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
女儿乐,夫唱妇随真和合。
唱:可喜你天生成百媚娇,恰便是活神仙离碧霄。度青春,年正小;配鸾凤,真也着。呀!看天河正高,听谯楼鼓敲,剔银灯同入鸳帏悄。
蒋玉菡饮了门前杯,拿起一朵木樨(桂花),说:“花气袭人知昼暖。”
冯紫英总结:从席间五人所行的酒令可以看出,除了宝玉的酒令清新健康外,其余四人都是淫词浪调,所以,今天的冠军非宝玉莫属!为了庆祝这个伟大时刻的诞生,让我们一起举起酒杯,哪怕喝到酒精中毒也要一醉方休。
薛蟠跳起来,嚷嚷道:“了不起啊,了不起,先罚蒋玉菡喝酒。”
蒋玉菡:“为啥?”
薛蟠:“席上没有的宝贝,你怎么念出来了?”
蒋玉菡怔了:“我念宝贝了吗?”
薛蟠:“你再念一遍。”
蒋玉菡:“花气袭人知昼暖。”
薛蟠:“袭人就是宝贝,不信问宝玉。”
蒋玉菡与冯紫英面面相觑,云儿说:“袭人是宝玉房里的丫头。”
蒋玉菡:“不知者不怪。”
不一会儿,宝玉去洗手间,蒋玉菡跟出来。二人站在廊檐下,蒋玉菡给宝玉赔不是。宝玉见蒋玉菡长得妩媚温柔,很是喜欢,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说:“没事,不是说了不知者不怪嘛。你们剧团里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琪官,我一直没机会认识他,你跟他熟悉吗,有时间帮我介绍介绍。”
蒋玉菡笑了:“其实,琪官就是我的艺名。”
宝玉不禁拍手大笑:“幸会!幸会!果然名不虚传。初次见面,送点什么好呢?”宝玉想了想,从袖中取出扇子,将一块玉玦扇坠取下来递给琪官:“见面仓促,没有准备礼物,不要嫌弃才好。”
琪官接过来,笑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件宝贝,今天早上刚系上,可聊表我的一点亲热之意。”说着,撩起衣服,从内裤上解下一条簇新的大红汗巾子递给宝玉:“这条汗巾子是茜香国女国王的贡品,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出汗。昨天北静王给我的,如果是别人,我是不会给他的。”
宝玉接过来,喜不自禁。蒋玉菡提着裤子,对宝玉说:“二爷请把自己系着的内裤腰带解下来给我系着。”
宝玉把自己的松花汗巾解下递给琪官。
俩人刚系好裤子,薛蟠忽然跳了出来,大叫一声:“可让我逮住了,老实交代,你俩不喝酒躲在这里干吗呢?交换了什么信物,快拿出来我瞧瞧。”
二人说:“薛大哥,你想多了。”
正闹着,冯紫英喊他们回去喝酒了,大家闹哄哄的很晚才散。
宝玉回家,更衣。袭人见扇子上的坠子没了,便问:“又给谁了?”
宝玉:“骑马时丢了。”
袭人又见宝玉腰间围着一条血红色的汗巾子,一切都明白了:“你现在有了好的内裤腰带,把我的那条还我吧。”
宝玉这才想起送给蒋玉菡的汗巾子原来是袭人的,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等明天我买条新的赔你。”
袭人:“请问宝二爷,我可以鄙视你吗?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的东西送给那些狗儿、猫儿的混账人吧!你就不能长点心吗?”
袭人不敢说的太严重,怕怄上宝玉的酒来。
第二天早上,袭人猛然发现自己的腰间围了条血红色的汗巾子,便知道是宝玉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换了,边解边说:“我才不稀罕这东东,你快拿走。”
宝玉劝道:“看这条腰带多喜庆,夏天系了它,不出汗,而且还能省下买香水的钱。”
袭人无法,只好系在腰里,过了一会儿,趁宝玉不注意偷偷换了下来。
画外音:我个人理解,作者通过宝玉的手,让袭人与蒋玉菡在不知不觉中交换了汗巾子,为以后写袭人嫁给蒋玉菡埋下了伏笔。
接下来,袭人给宝玉汇报一天的工作:
袭人:二奶奶打发人来领了红玉走了,她本来说等你来时再领人的,我自作主张让她去了。
宝玉:你做得对。
袭人:贵妃娘娘派夏太监送来了礼物,一百二十两银子,叫珍大爷领着众爷们烧香拜佛。另外还给每个人准备了端午节的节礼。
袭人命小丫头把礼物呈上来: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
宝玉喜不自胜,问:“别人跟我一样吗